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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此前就想過若是與寧家人接觸,他的身份之一可能就會暴露, 不過晏秋還挺喜歡目前這個狀態,並不想這麼快就被拆穿。

  不過若真有那一日,鬼翡若是問他, 晏秋還是不會隱瞞的。

  李言秋這個身份,並不能算他可以弄出來的,只是考慮到自己草包的身份……所謂觀字識人,觀畫也容易看出些東西來, 晏秋便換了個名字,不曾想讓那畫流了出去。

  之後也只是順勢而為,留條後路。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就到了立夏前一天。

  這幾天晏秋一直在院子裡,沒出過門,若不是藍馨幾人回來,他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有人得知鬼翡在河陽,少不得幾位年輕氣盛的少俠上門踢館,他們聽了幾句傳言便以為鬼翡是那話本里魔頭一般的人物,還說是要為民除害。

  結果不僅沒見到鬼翡本尊,連分舵的長老都沒見到就被掀了出去,還被河陽本地的百姓罵了一通。

  每到收成不好,乃至災患的年頭,魔教的分舵就會進行施粥,救濟一下地方百姓,偶爾還會收留那些孤兒。教中大部分教眾就是這麼來的。

  要不怎麼說魔教亦正亦邪?

  若不是衛天教時不時還會出那麼一兩件凶煞的事,如今武林盟主還不知道要落在誰家去。

  傳言裡都說的是魔教,受其恩惠的百姓則稱之為聖教。若非衛天教只收孤兒,而且也不是每個孤兒都能進教,挑選的標準至今也沒個詳細的門路,他們的門檻都要被擠破了去。

  至於哪年哪月,魔教的哪個人殺了誰誰誰,在已經開了濾光鏡的人眼裡,自然能找到合適的理由。

  越是如此,某些人就越是咬牙切齒,這裡便不細說了。

  晏秋雖然沒有看到現場的情況,但是那幾位少俠灰頭土臉的境況,從青沐嘴中說來還是能想像得到,頗有些趣味。只他也並不會羨慕對方肆意妄為,只是當個樂子看看。

  禮物已經備好,又有青沐跟他說著外面的熱鬧,晏秋自覺小日子過的十分舒暢。

  立夏前夜,晏秋突然來了興趣,邀了鬼翡在小涼亭里吃飯。這時有小僕上前,說是院外有自稱飛燕宮的人,非要見晏秋一面,說是有十分要緊的事。

  晏秋正在腦補明日鬼翡收到禮物時會是什麼表情,雖然想來想去估計還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腦補一下也不要錢。聽到飛燕宮來人時,晏秋心神一轉,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鬼翡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並沒有出聲,而是轉頭看向了晏秋。

  晏秋:“那,教主,我去見見?”

  鬼翡收回視線,淡淡道:“隨你。”

  晏秋擦了擦嘴,起身,說:“教主慢用,我去去就來。勞煩這位小哥把人接去書房。”

  “是。”

  藍馨幾人猶豫片刻,聽鬼翡道:“你們保護好他。”

  四彩:“是。”

  帶著四個姑娘去了書房,晏秋沒等一會兒,方才通報的僕人便領著人進來了。

  僅一面,晏秋就擰起眉頭,輕輕問道:“你是飛燕宮的人?”

  來者穿著素色長袍,外披著一件薄紗,頗有仙氣,垂著看不清臉。聽到晏秋的話,他步子一頓,隨後猛地抬頭,直攻晏秋面門。

  變故來的突然,晏秋尚未反應過來,下意識抬手摁下左腕上的袖箭,被身旁人一拉,就被兩人遮擋在身後。

  短兵交接,晏秋後退幾步,靠在牆角,微微眯起眼觀看著屋內的形式。

  雖然他不識武功,但也看得出來者此刻處於下風,被紅緞與紫氣逼的頗為狼狽。

  正在這時,那人目光猛地轉向他,對上那雙沁著森森寒意的眸子,晏秋在大腦反應之前,先蹲了下去。這動作他做的輕車熟路,為了降低那群人的警戒心,自貶的事他做的多了。

  這時,晏秋耳邊聽到紫氣輕喝一聲:“小心!”

  晏秋垂眸看著地面,屋內一陣混亂之後突然安靜下來,與此同時他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那過於明顯的味道在逐漸升溫的季節里很快充斥了整個房間,在晏秋抬頭之前,一雙黑靴出現在他的眼前。

  一隻手將晏秋從地上拉起來,攬入懷中,輕輕拍打他的背部。

  鬼翡特有的嗓音在頭頂上方響起,似乎比平日裡要多一絲溫柔小心,“莫怕。”

  晏秋靠在男人懷裡,愣了好一會兒,才道:“教主,這裡好難聞。”

  鬼翡沉默片刻,道:“我們出去。”說罷,手撫上他的雙眼,遮住了晏秋的視線。

  晏秋其實並不怕這個。

  無論是死人還是鮮血,比這更慘烈的他都已經見過,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他不是怕,他只是在思考,這次出手的人是誰。

  是針對他,還是針對飛燕宮,又或者是針對飛燕宮與衛天教。這將影響他接下來的判斷,以及是否要暫時離開衛天教一段時間。

  但鬼翡的動作卻打亂了他的思緒,這麼體貼的行為本不該出現在一個教主身上。

  晏秋垂眸,能感覺到睫毛觸碰到對方手心的微小阻力,心裡緩緩地嘆了口氣。

  似乎是覺得癢,兩人出了門,鬼翡就收回了手。倆人又走了一段路,順著長廊回到了小涼亭處,桌上的飯菜尚未收拾,仍舊擺在那,只是多半已經涼透了。

  晏秋在小涼亭的石階前停住腳步,側頭看著一旁石燈照耀著的花簇,沒有出聲。

  鬼翡跟在他後面,此刻立在晏秋身後,也不言語。

  晏秋姑且猜測教主是不知道要說什麼話來安慰,笑了笑,垂眸看著自己的衣袖,說:“我有件事想與教主說說。”

  鬼翡:“你說。”

  “剛才那人,不是飛燕宮的人。”晏秋的語氣聽上去非常果決。

  等了片刻,見身後的男人沒有開口,晏秋便繼續說道:“教主若是不信的話,不如稍等些時日。”

  “我信你。”

  晏秋聞言,回頭看向鬼翡,眼神詫異:“教主就這般信我?”連問都不問一句,如此斬釘截鐵,反倒讓晏秋有些措手不及。

  雖說他隱瞞之事與魔教無關,但鬼翡如此信任他,晏秋在心生愉悅的同時,心底隱隱生出一絲想要傾訴的欲望。

  如果鬼翡當真如此信他,他是不是也可以交付信任?

  不過那一瞬間的情感只在晏秋心上撩起淡淡漣漪便消失不見,轉瞬即逝。

  晏秋很快平復了心緒,面上看起來言笑晏晏,半絲痕跡都未露出,“教主如此信任,倒是讓子秋頗感壓力。”

  “本座沒那麼愚蠢。”鬼翡淡淡道。

  他如此說,晏秋反而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接道:“是我多言了。那教主可有什麼打算?”

  鬼翡對上他的眸子,一時不言。

  晏秋:“教主?”

  鬼翡:“你不怕嗎?”

  聽到這個問題,晏秋微微一愣,反應過來他是說剛從的事,心念急轉,口中道:“不是有教主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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