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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面顧章說了什麼,唐詩詩聽不到了,腦海里瞬間爆炸,那句話一直迴響迴響,炸得腦瓜疼得不得了,她建設了一天的心理防線,謀了一天的詭計,瞬間擊破……直接兩眼一抹黑,直挺挺地暈過去了。

  月明星稀,秋涼習習。

  顧章和寶祥躺在床上,半宿過去,寶祥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顧章翻了個身,摟住了他,手搭在他肚皮上,撓著他軟軟的肚子。寶祥推開他的手,悶聲道,“別鬧了。”

  “你在動來動去,我真的忍不了了。”嗓音低沉,帶著挑起的尾調。

  夜靜得聽到蟲兒低鳴。

  寶祥翻身,用手枕在腦袋下,背對住他,帶著顫音地道,“要不斷了……”

  猛然,他身子被用力扳正,顧章將他壓在身下,伏在上面,眼睛對著眼睛,鼻子對著鼻子,“你說什麼?”一字一頓,帶著不可抗拒的力度。

  寶祥側過頭,月色朦朧,夜不是黒得混沌,他的眸子如星星般,流著點點星光。

  顧章知道他又在哭了,陷在了糾結的死胡同中,他嘆了口氣,“你那麼愛哭,沒了我受欺負了,怎麼辦?”低下頭,用嘴唇蹭了蹭寶祥的鼻尖,最後,落在他唇上吻了起來。

  寶祥還是在較勁地要推開他。

  “我離不開你。”顧章像只頑固的水牛,賴皮一樣,將他加重力度,擁入懷中。

  “不行不行,不能這樣子了。”

  “是因為我成親生子了嗎?!”

  “你既然知道,更不應該了。”

  “你怎麼可以撒謊騙我呢,之前,不就還是答應過我麼?”

  寶祥沉默了,夜風拂過窗台,紗簾飄曳。

  寶祥帶著哭腔,“顧喆顧貝怎麼辦?”

  “那我又怎麼辦。”顧章拭去他眼角的淚珠,放緩聲音,柔聲道,“你知道我第一次殺人時,是什麼感覺嗎?殺的時候,一槍下去,覺得自己死裡逃生,但那時每天夜裡,我都睡得不踏實,夢見那人渾身是血,求我不要殺他,在夢裡,我一次一次地放過他,但一醒來,事實就是事實,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了。其實生命真是很脆弱,能制出堅船利炮,但卻抵不過一個子彈,一次轟炸。我有時也會夢見我娘我爹還有幾個姨娘妹妹,活著的時候,沒來得及好好珍惜,等到死別了,連一面也看不到,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會在樹下好好陪著老頭子下盤圍棋,雖然他棋品差到不行,我也就不會在當年一走了之了,說是怕連累你們,更多是我接受不了這麼多的變故,好害怕,真的害怕極了。你說,如果我不走,安康就不會過得那麼悽苦了……”

  燕飛嚴冬,燕歸春暖,歲月無聲流走,光陰留下記憶,都說春有百花、秋望月;夏有涼風、冬有雪,這也就是所謂的時間的痕跡吧。時間走了,但記憶不會走,以時間推移感情,時間越長,仿像一壇發酵的烈酒。

  醞釀其中的感情也是一樣。

  有些人就是刻在了骨血中,失去就等於抽骨剔肉。

  寶祥於顧章而言,就是如此。

  蜘蛛銀絲千縷,結成解不開的結。

  寶祥聽著聽著,忽然明白顧章也有脆弱的一面,但是他藏得很深,稍稍挖出一角,就寶祥心裡揪揪的疼。

  “人生看著很長,其實很短的,我不想將來也是在後悔中追憶起你。明白嗎?”

  寶祥不吭聲。

  顧章手肘撐在他腦側,十個手指齊上陣,揉弄他的細膩的臉頰,寶祥被他忽起的玩心搞得剛才升起的淒悲之情,蕩然無存。

  他撓起了顧章的腹肌,但顧章不吃這一套,也不怕撓癢,手下越來越放肆了,看著寶祥被捏得嘟起來的嘴唇,哈哈大笑。

  笑著笑著,他歪著腦袋,壞壞一笑。

  顧章一笑,寶哥汗毛豎立。

  他低頭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寶祥的耳尖。

  瞬間,寶祥覺得渾身電流閃過一樣,酥酥麻麻,力氣抽絲般離體。

  顧章吻在他頸側,蠱誘地道,“寶哥,可以嗎?”

  話是句問句,但顧章上下其手地證明,這其實是一句肯定句。

  ……

  昏昏沉沉中,寶祥覺得自己離正常人又近了一步,因為在顧章是誘導下,他體會到別樣的感覺,像條離水的魚,渾身濕噠噠,但又乾渴難耐,仿佛失去時間的概念,一夜是這麼長,長到覺得自己是一條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而無能為力,又覺得是一眨眼過去的事,還沒來得及睡下,天就亮了。

  ……

  那夜,烏雲蔽月,林恆宇還沒來得及去挖他的寶藏,就被人殺死在床上,軀幹都被捅爛了,血水肉末濺了一床。事後,被斷為仇殺,兇手無從追查,只能草草結案。

  局裡為他開了個追悼會。

  趙鵬哀痛幾句發言,轉過身,一瞬間,咧嘴一笑,看著照片中的林恆宇黑白頭像,笑得摻人,“小林,走吧,不安心也得走了!”

  顧章突然接到電報,電報十萬火急,要速歸廣州。

  顧章去作馬上安排,分兩批人馬走。

  但是,王義失蹤了,在回廣州的路上,倖存的士兵報告說,在山崗遭到了埋伏,王義中槍被擄走,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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