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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烈聽著軒轅宛兒吐嘴的詩詞不悅道:“好好的日子,你到是感傷什麼?”

  “很多年前的同一個夜晚,塵絕說的就是這麼幾句,明明是良辰好景,奈何天早已註定,咫尺天涯不可圓。”

  軒轅宛兒挽著軒轅烈的手臂感慨道:“當年我也不是沒想過放棄,可還是熬了下來,現在才能和你一起過這七夕,卻不知道阿塵他,又是怎個光景,叫我怎麼不感慨?”

  聞言,軒轅烈心裡也百轉千回,把這些年裡頭倆人的分分合合想了個遍,曾有人說他和宛兒一場是孽緣,可畢竟也是緣,就該珍惜。

  佛說,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一世擦肩而過,那他們今生這些情孽糾纏,上輩子又該是許了多少才能得以成全?

  軒轅烈動情下放柔了聲音,攬著宛兒貼著他耳邊道:“還好你沒撇下我,不然可不是叫我悔上一輩子,從此碧落黃泉的去尋你?”

  軒轅宛兒紅了臉,手肘子碰了碰軒轅烈的腰說:“好好一個王爺,說什麼混帳話呢!”

  “難得說次情話,你到是害羞,恩?平日見你在床榻上還沒那麼皮薄過呢!”軒轅烈調笑著,趁機在宛兒股間曖昧的按了下。

  “規矩點,好歹是在外頭,給人認出來,就該你羞了。”宛兒顧作怒嗔,卻把自己更朝軒轅烈懷裡靠去。

  這才一抬頭,卻看到不遠處的桐雨秋。

  桐雨秋帶著妻兒,一家四口在街上湊著熱鬧。

  只見兩個孩子,小的那個抱在黎晴懷裡,大的那個步子還走不穩,卻已喜歡朝人多的地方跌跌憧憧的跑去。

  桐雨秋似個護著小雞的老母雞般張著雙臂跟在後頭,生怕兒子一個不小心就跌交,嘴裡還不停嚷著:“思星慢點兒,別摔著,聽到沒?”

  見兒子果真一個狗吃屎得撲在了地上,到也不哭,只是嘀溜著大大的眼珠子,看著前頭的陌生人把自己抱了起來。

  “謝謝!謝謝!”桐雨秋接過孩子這才看清來人的相貌,竟是多年不見的軒轅宛兒,身後跟著的那人自然是三王爺軒轅烈。

  其實軒轅烈和軒轅宛兒這些年鬧出的事,從京裡頭都傳到了臨安,也算是轟轟烈烈。軒轅宛兒幾次懸於命口也都是給軒轅烈硬是扯了回來,生生把曾經那個霸道專橫又冷酷無情的三王爺給化成了繞指柔。

  桐雨秋也早釋懷了當年的事,對於軒轅烈與軒轅宛兒是既羨慕又感嘆,只是沒想到居然還能再次碰上。

  桐雨秋尷尬著臉色道:“好久不見。”說罷,看向孩子又道:“這孩子就是皮,出來一次瞧什麼都新鮮,像放歸了山的猴子,拉也拉不住。”

  軒轅宛兒問:“孩子叫什麼?”

  “桐思星,還一個小的,是女娃兒,叫桐思辰。”,說話間,又把趕上來的黎晴也給介紹了。

  軒轅宛兒怔著看這眼前的兩個孩子,又看了看黎晴,卻也不說話,心裡頭有些難過,但萬語千言,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到是軒轅烈看出了宛兒的心思,說:“桐少可有時間,一起去茶館坐坐如何?”

  “王爺相邀是在下的榮幸。”說罷,桐雨秋抱起孩子又牽起黎晴的手跟了上去。

  到了茶樓二樓選了個雅致靠窗的好位坐下身,軒轅烈點了些小菜叫了壺上好的碧螺春,幾人也就寒暄開來。

  說著,突然小思星嚷著要吃糖葫蘆,黎晴只得把思辰遞給桐雨秋抱著,自己帶著思星下了樓去買糖葫蘆。

  見著黎晴下了樓,軒轅宛兒才開口問那桐雨秋說:“這麼些年,你可去找過塵絕?”

  桐雨秋搖了搖頭,說:“多年不曾聯繫了。”

  “你可知他在杭州開了家玉蕭苑。”

  “做生意也去過幾次杭州,自然有聞,聽說還挺紅火。”

  桐雨秋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對於塵絕再次淪落風塵,可見還是無法不存芥蒂的。

  “那為何不去找他?”軒轅宛兒提高了聲調,有些無法自控,“都知道他在哪兒做什麼了,為什麼不去找他回來?”

  “找他做什麼?我都有妻有子了,和他再無瓜葛。”

  “你——”軒轅宛兒差點給氣絕了,還好軒轅烈替他拍著背順了順氣,接過了話“桐少,既然你兩個孩子一個叫思星一個叫思辰,就說明你還惦著他柳星辰,既然如此,為何不去帶了他回來,找了那麼多年的人,難道真因有了家室,你就可以棄他於不顧麼?”

  “你當年就不該成親,不然他怎麼會一心離開去開那什麼勞子的玉蕭苑!”軒轅宛兒憤憤得插了上來。

  “你們說什麼?我怎麼不明白?”桐雨秋糊塗了,只覺得塵絕與柳星辰的名字充斥著滿腦,混繞不清。

  “桐雨秋,難道你到了今日還不知道,塵絕就是當年的柳星辰麼?”軒轅宛兒冷冷一哼,道:“活生生的人兒擺在你身邊那麼久,你卻不認得他,難怪他寧願離開重回風塵都不肯跟你說實話。”

  軒轅烈看著啞然失色的桐雨秋有些不忍,畢竟,從某些立場來說,桐雨秋的感情,他也體會過,“桐少,柳星辰當年是被人拐了賣進秦月樓,從此改了花名塵絕,若你不信可去秦月樓自個兒查證。”

  話說到這,黎晴也正抱著拿著糖葫蘆的思星上了樓,軒轅宛兒只得閉了嘴,卻是再也沒有心思與桐雨秋多說,只道:“少爺,當年少爺的恩情,宛兒未能報答,今日還你個真相也當是報恩了,日後該怎麼做,全看您自己,宛兒和王爺,都幫不了您。”

  說完,結了帳,兩人留下尚未能從震驚中恢復的桐雨秋離開了。

  黎晴從未知道當年那些事,但作為一個女人,直覺的敏銳讓她察覺得到自己的丈夫心裡頭有一個抹不去的人影兒。

  只是自從婚後,桐雨秋算的上是個愛妻戀家的好丈夫,對她溫柔體貼,對孩子也是放了整個心思,從未再惹過風流帳,就算是談商行的生意,也鮮少去風花地打滾。

  所以黎晴並不打算深究,作為女人的聰慧,他懂得怎樣才能留住男人的心。

  可是,她卻從未見過這樣的桐雨秋,被深深的悔恨與悲哀包圍著,痴痴呆呆空望著桌前的茶碗兒,仿佛是被人抽空了魂魄,只剩下個肉身端坐在原地。

  “雨秋,”黎晴上前輕喚,“雨秋,思辰都睡著了,咱們回府吧。”

  桐雨秋這才回過神,看著黎晴溫順嬌美的面容,再看看懷裡已睡得紅著粉粉的小臉的思辰和一邊舔著糖葫蘆的思星,茫茫然竟無法轉換過現實,木然道:“回去吧。”

  那一夜,桐雨秋來到了玉蕭苑的塵閣。

  荒廢了的屋子裡早已沒了往日的檀香味,只剩下cháo濕的陰霉味,冷冷清清。

  桐雨秋整整坐了一夜,看著朝露染濕了千日紅的花瓣,像極了塵絕的淚,一顆顆,竟是混了血的紅艷。

  而今時今日,這些血淚,卻在他身下劃下一道道印痕,將這些年塵封的畫面,從頭到尾,一張不留的展現。

  他看到了十五歲的柳星辰,他看到了十八歲的塵絕。

  最後的最後,他看到了那一片喜紅下的雙眼,不再有當年的稚氣,不再有風塵中的妖媚,而是平靜的,向他訴說著最後的離別。

  音塵絕 正文 第三十回

  章節字數:2383 更新時間:08-03-28 21:10

  桐雨秋去了秦月樓。

  秦月樓一如當年,還是臨安最紅火的小倌館,現在的頭牌小倌叫秦香,也是老鴇親手調教出來的妖媚狐子,每夜的排場不輸當年的塵絕。

  踏入秦月樓的桐雨秋恍然著回到了多年前,看著眾相虛糜百態醉生夢死,混混著歡場情愛,不知今夕已是何年。

  秦香正在大堂上撫琴,左手按弦右手撥彈,一曲梅花三弄,清聆的音色流瀉而下,讓那垂首之容更加飄渺而惑媚。

  老鴇看著許久不來的桐雨秋笑著迎上前說:“桐少都好久不來了,今兒個好歹把您盼來,快上裡頭坐坐。”

  桐雨秋收回視線,對老鴇擺擺手說:“我是有事來找媽媽打聽的。”

  老鴇引了桐雨秋到後堂,前殿的歡聲笑語頓時被隔絕在木門後沒了響。

  “媽媽可知,當年塵絕的本名是什麼?”

  “呦,這麼久了,我可怎麼能記得。”

  “可是叫柳星辰?”

  “我是真沒有一點印象了。”老鴉道:“對不住桐少,秦月樓來來去去太多人,這麼多名字我哪記得住,也只知道他們花名了”

  “那媽媽可還記得些塵絕什麼事?”

  “這孩子好歹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有些事也還是記得”老鴉想了想道:“這孩子被人賣進來時也不過十五歲的光景,脾氣卻是倔的很,沒少逃過,不過這進了秦月樓就一輩子別想出去,除非有人給贖了,他是命好碰著桐少,這才能離得開秦月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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