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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瀟一愣:“怎麼是你,你不是已經回哈比國去了嗎?”

  哈祿贊笑了一聲:“怎麼就不能是我,安平郡主的郡馬爺是回去了,但哈北國的王仍留在了大燕,卻不想,有小王妃這樣的意外之喜。”

  時瀟心裡怕極了,卻極力定住心神:“既知我是小王妃,如何敢這般無理,快些送我回去,以免造成誤會,妄動刀兵。”

  妄動刀兵?哈祿贊哼了一聲:“大燕富足繁榮,哪知我們哈北國的苦,還要我們年年歲貢,飯都吃不上了,不動刀兵,難道等死不成。”

  時瀟倒吸了一口涼氣:“你這次來不是為了和親?”

  “和親?笑話,我哈祿贊何患無妻,要你們皇帝丟給本王一個沒人要的女人做什麼,安平郡主,這會兒恐怕已經服侍了我帳下數十的將士。”

  時瀟臉色煞白,哈祿贊卻忽然湊過來:“不過那是她,若是小王妃,本王可捨不得,小王妃這般溫柔婉約的女子,是本王的最愛。”

  說著伸手要來摸時瀟的臉,時瀟急忙避開,腦子飛快轉了幾轉,她記得,葉馳跟她說過幾次,說哈祿贊雖是異族,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英雄,葉馳雖荒唐,卻頗有識人之能,就他那幾個兄弟,便外頭人都說是紈絝,接觸過來才明白,紈絝不過是外人瞧見的,他們只是活的自在隨意了一些。

  用葉馳的話說,就是他們生下來就如此,哪裡用得著寒窗十年一朝顯貴呢,隨著性兒活怎麼就不行了,後來,時瀟想想也覺頗有道理,更何況,他們也不真如自己以前想的那樣無所事事,各有各的本事。

  葉馳說的好,他們幾個雖倚著家裡混到如今,若離了家裡,一樣能活的滋潤,這話時瀟是信的,故此,除了哄自己,其他時候葉馳的話還是相當靠譜。

  也就是說,這個哈祿贊不該是個隨意輕薄女子的人,尤其,自己還是葉馳的妻,想到此,時瀟開口道:“虧了葉馳誇你是個磊落英雄,卻不想是個輕浮之徒。”

  哈祿贊顯然有些意外,這也不怨他,葉馳跟他們兄妹在一起的時候,就沒說過一句好話,張口蠻子,閉口蠻子的,自己卻喜歡與他相交,比起那些口蜜腹劍的大臣,葉馳的性情更對他的脾胃,有時他都會想,葉馳該是他們哈北國的人,性情慡快,有真本事,可惜他是大燕的小王爺,不然,他真想跟他八拜結交,成個異性兄弟。

  不過葉馳歸葉馳,跟別的無關,那天在街上攔下驚馬,推開車門看見她那一瞬,哈祿贊就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他母親是大燕人,也算落魄的官家女子,家破人亡後輾轉被賣到哈北國,獻給他父親,他的官話是母親教的,母親不僅教了他官話,還教了他大燕的詩詞歌賦,在他心裡,母親是天下最美好的女人,而時瀟很像他母親。

  哈祿贊看了她半晌道:“那天你說你們大燕的夫妻兩情相許,生死不離,我聽說你跟葉馳卻並非如此,他能把你從狀元郎手裡搶去當王妃,本王如今不過效仿而已,你放心,本王喜歡你,你跟安平郡主自是不同,便是到了哈北國,也沒人敢動你分毫,本王帶你去領略我北國風光,你一定會喜歡上哪裡的。”說著伸手去抱她。

  時瀟忽覺腹中絞痛,都沒力氣推開他了,哈祿贊把她抱在懷裡忽覺不對勁兒,低頭看去,唬了一跳:“你,你莫不是……”

  時瀟已經暈了過去,迷迷糊糊中仿佛聽見有人說話,時瀟想睜開眼,奈何眼皮有千斤重,極力想聽清楚誰在說話,費了半天力氣才聽出來是哈祿贊:“本想帶你走,可你的身子……我只是喜歡你,卻不想害了你……”窗外有人嘰里咕嚕說的什麼,像是催促。

  哈祿讚嘆了口氣:“葉馳追來了,本王再不走,恐就走不了了……”最後嘰嚕咕嚕說了一串哈北國的話,時瀟不明白,接著就睡著了,再醒來已在葉馳懷裡。

  熟悉的感覺令時瀟終於鬆了口氣,她抬頭看著他:“你,來了。”葉馳溫柔的望著她,低頭親在她額頭上:“媳婦兒,我好歡喜,你懷了爺的子嗣,我葉馳要當爹了。”

  時瀟有些楞,手下意識放在自己肚子上,仔細想想,這一陣子忙活她爹的病,沒顧上自己的身子,後來又是她爹的喪事,卻疏忽了自己的小日子,可不都晚了好些天了,怪道之前總是吃不下飯,晨間也總覺得噁心,原來竟是有了。

  卻忽想起昨天夜裡的事,臉色一白,仿佛知道她想什麼,葉馳輕聲道:“爺知道你被哈祿贊擄走之後,飛鴿傳書,錦城,左宏,胡軍,跟爺分四路追了下來,終是追上了,錦城精細,只怕哈祿贊傷了你,帶了太醫過來,給你瞧了,說不妨事,雖受了驚嚇,孩子倒也結實,只從今兒起需臥床休息,倒是便宜了爺,以後,出來進去爺都抱著你。”

  時瀟臉一紅,想起之前的事兒,低聲道:“其實,嫁給你的時候,明彰就不在我心裡了,或許一時還忘不了過去那些事兒,但我心裡明白,我喜歡的人不是他了,握著我的手,與我偕老的那個人是你,只是,我不善表達,又因一提起明彰你就要惱,故此只能避諱,日子長了,倒成了你我之間的誤會,現在我想明白了,夫妻之間應該坦誠以待,什麼話都該說清楚,那個雎鳩的確是明彰贈我的定情之物,可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跟你成婚之後,我想過把這個還給他,卻又怕你知道了,要誤會,索性就先收了起來,想著以後尋個機會還給他,也就是了,不想倒讓你誤會我心裡想著他。”

  說著抿了抿唇:“我也不是非要留在家鄉,我就是想多陪我爹娘幾日,還有,就是,心裡頭煩,便跟你使了性子,把我爹的事怨在你頭上,其實想想,你對我爹那般盡心盡力,不說你只是個女婿,便兒子也不過如此了,我實在不該怨你,對不住了,你別放在心上才是。”

  葉馳聽了忍不住笑了一聲:“倒是爹了解你,那天你出去之後,爹跟我說,叫我讓著你呢,說別看你面兒上瞧著穩妥,內里卻是個燥性子,一急起來,便容易鑽牛角尖,說出的話也不中聽,心裡未必是這麼想的,爹只怕你日後受了委屈,一個勁兒囑咐我。”

  時瀟倒有些意外,本以為她爹跟葉馳問自己跟明彰的事,卻不想竟是囑咐這個,想到此,臉色又不覺一暗,想來那時她爹已經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才跟葉馳囑咐這些,想起這些日子,自己的做法的確過分,若不是跟葉馳吵架,也不會給哈祿贊擄走,這是萬幸孩子無事,若孩子沒了,她如何對得住葉馳,對得住殷殷盼著孫子的公婆,太婆婆。

  想到此,不免愧疚上來,抬頭瞧著葉馳:“之前是我錯了,不該跟你吵的。”

  葉馳卻挑挑眉樂了:“哎呦,我媳婦兒認錯,可真讓爺受寵若驚呢,既如此,爺可受了委屈,媳婦兒,你說兩句好聽的來補償補償爺,也應該唄。”

  時瀟臉一紅,白了他一眼:“人家跟你說正事兒呢。”

  葉馳見他媳婦兒那嬌俏的樣兒,忍不住低頭照著那小臉蛋啪嘰親了一口:“好,好,爺領我媳婦兒的情了,這麼著,算好了吧。”

  時瀟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葉馳笑了一聲,忽想起什麼道:“媳婦兒,我知道你有孝心,爺也一樣,你是咱爹的親閨女,我還是親女婿呢,守幾天自然也應該,只咱先打個商量成不,太醫說你這身子該當靜養,等咱兒子生下來,爺陪著你來守著,守多少日子都成,就算你想住在家鄉不走,爺也陪著你,現在咱可得回京了,先頭怕府裡頭跟著憂心,爺還瞞著呢,卻真該讓他們知道了。”

  說著忍不住笑道:“如今你可是我們定親王府的大功臣了,老爺子知道不定多高興呢,沒準看在我兒子的面兒上,瞧著爺也順眼了呢。”

  時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卻又想起什麼,小臉有些忐忑道:“葉馳,要是我懷的不是男胎怎麼辦?”

  葉馳笑道:“爺倒喜歡丫頭呢,跟我媳婦兒一樣可人疼的小丫頭多好,卻太醫說了,從脈上瞧,十有八九是兒子。”

  時瀟道:“才一個多月,哪裡瞧得出呢,不定是為了討你的好才說的。”

  葉馳搖搖頭:“王太醫可是最善此道,得了,糾結這個做什麼,不管是男是女,都是爺的骨肉,爺一樣疼。”

  時瀟心裡一甜,才算放了心,忽聽見外頭娟子道:“你們夫妻倆可說完梯己話兒沒有啊,我可進去了。”說著帘子一撩走了進來。

  葉馳不免瞪了她一眼,娟子當沒看見,還揮揮手道:“錦城在外頭等你半天了,說有什麼事兒跟你商議呢,趕緊出去,我跟我妹子還有話說呢。”

  葉馳拿這個沒有眼色的大姨子沒轍,只能不情願的出去了,等他出去,娟子才道:“我說你就是個招人吧,前頭招了葉馳這個霸王還算好,怎又招了哈北國那個綠眼睛的狼崽子了。”

  時瀟不禁想起哈祿贊那些話,小聲道:“那人說我像他娘呢。”

  娟子瞪大眼睛:“他娘?人都說哈北國的人沒有倫常,果真如此,連他娘都惦記,這不畜生嗎,不過,好在你像他娘,才沒傷害你,聽著信兒,可把我嚇壞了,卻這哈北國的王不知按了什麼心,前頭娶了安平郡主,一副兩國交好的樣子,回過頭就干下這樣的事兒,你不知道,那些人狠著呢,潘寡婦……”

  剛要說,葉馳一腳邁進來咳嗽了一聲:“娟子,左宏找你呢。”

  娟子難得有些扭捏:“找我做什麼,誰搭理他啊。”卻也站起來走了,時瀟不免好笑,跟葉馳道:“他們怎麼又到了一處?”

  葉馳嘆了口氣道:“攤上你的好姐姐,左宏能怎麼著,這些日子忙著爹的事,你不理會,尚書府跟將軍府因退親的事鬧的不可開交呢,左宏堅持要退親,他爹自是不應,撂下話,若不娶莫家小姐,從此斷絕父子關係,左宏硬氣,扭頭就搬了出來,這都半個月了也沒回去,雖對不住莫家,可左宏這心也明明白白了,娟子再怎麼著,心裡也該有個譜了,這事躲是躲不過去的,若她心裡沒有左宏就另說了,若有,倒該好好計量計量了,只這事兒,咱們也摻合不上,讓他們倆自己磨去吧。”

  娟子不情不願的,一出來就給左宏扯到一邊兒,娟子甩開他:“拉拉扯扯的做什麼?”

  左宏嘆了口氣:“你怎這般沒成算,時瀟剛好了些,你若把潘寡婦的事兒跟她說了,不定又要走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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