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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秀英抬手摸了摸方秀蘭的頭髮,“你啊!別把年輕當做本錢,年級到了,該把事情放出去給晚輩們做就給他們做,尤其是國華,他一個大男人家的,在家更是應當幹活的!”
幹啥活?
當然是家務活了。
也只有阮家的男人在家做家務活,還是這般理直氣壯的吩咐下去。
阮國華摸了摸鼻子,“娘,我曉得!”
說著話,人都聚齊了,連帶著出門了的阮國海也回來了,他先前去了大泡窪子,這天冷,河裡面都結冰了,他跟著阮國成一塊,把冰面上砸了一個洞,就那樣冰釣,這會回來的時候,提著的簍子裡面,裝的是肥呼呼的草魚。
養了一個冬天的膘,這魚不肥才怪了。
他看到阮國華他們的時候,臉上也閃過一絲驚喜,“三哥,三嫂你們回來了!”
阮國華走過去,拍了拍自家四弟的肩膀,笑道,“瞧著壯實了不少!”當初阮國海剛回來的時候,瘦的渾身都是骨頭,在家養的這幾個月,瞧著身板都明顯壯實了不少。
阮國海點了點頭,他是拄著拐杖的,這一路過來,腿腳有些疼,不過扔拐杖下去的時候,他卻覺得腳踝處熱乎乎的,他不由得神色一怔,丟開了拐杖,慢慢的一步,兩步,在第三步的時候,整個人都摔了下去,恰巧被阮國華給接住了。
屋內的人都驚訝了。
阮綿綿更是欣喜若狂,“四叔,你能走路了!”雖然只有三步,但這確實丟掉了拐杖,沒有任何外物的幫助,他自己實打實的走了幾步。
這和當初那麼多醫生診斷的,完全不一樣。
不止一個醫生說過,阮國海的腿已經廢了,這輩子都沒有走路的可能了。
可是,如今阮國海卻當著他們的面,走了三步,沒讓任何人攙扶。
阮國海也怔了一下,“好像是!”他自己也有些回不過神來。
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雖然只是三步,但是沒人知道 ,這三步對於一個已經徹底定論為殘廢的人是多麼大的驚喜。
“三哥,你鬆手,我在試試!”阮國海在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有些發顫。
阮國華一臉殷切,他慢慢鬆開手,就瞧著自家四弟,如同孩子蹣跚學步一樣,一步兩步三步,一直到了五步,這才要摔過去。
這一次,阮國成眼疾手快,穩穩的接住了阮國海,繞是這個不善言辭的漢子,這會眼眶都有些發酸,“四弟,你可以走路了!”
這一句話說起來簡單,或許一個普通的孩子都會,但是對於阮國海這種殘廢過的人來說,太不容易了。
阮國海這會卻鎮定了下來,“才五步,還要在繼續練習!”
周秀英喉嚨一梗,老淚縱橫,“今天晚上給小海加餐,慶祝小海恢復!”除了這個,她不知道在該說些什麼。
晚上這一頓飯,是阮家這幾個月最為豐盛的一頓,銅鍋酸菜魚,蘿蔔燉雞,爆炒兔肉,還有五六個素菜,簡直是換著花樣來,可以說,哪怕是阮家過年都沒這般豐盛,也許久沒這般熱鬧了。
自從三房一家子搬到了縣城去,老房子這邊就只剩下了周秀英,阮國海和阮國成三人,阮國海自從腿疾以後,就不愛言語起來,老二阮國成上次和李秋菊鬧翻了,已經很久沒開過口了,周秀英雖然急的嘴角起燎泡,但是卻沒用。
這倆兒子一個比一個心思重,她別話說過分了,傷了孩子們的心。
所以這段時間,周秀英自家也比往日沉悶了許多,如今三房的人一回來,仿佛整個家都有了活力,想到這裡,她不禁感嘆,“怎麼不把志文和志武帶回來?”他們在家吃香喝辣的,唯獨卻了這倆孩子,周秀英有些過意不去。
“我大哥和二哥今天上晚自習,他們下課就很晚了,晚上就先在城裡面住一宿,明兒的一早回來,咱們把肉菜給他們留一些就好了!”
這話一說,周秀英也心安了起來。
至於在教室,凍的渾身發抖的阮志文和阮志武兩人,正在吃力的背著書,不時抬頭望一眼窗外,也不曉得,今兒的奶奶做了什麼飯菜??
他們每周五回去一趟,周秀英恨不得把家裡所有的好東西都拿出來,至於飯菜就更不用說了,豐盛的不像話。
阮志武打了兩個噴嚏,他說,“是不是小妹想我了?”
阮志文切了一聲,“小妹怕是在吃好的,想你個錘子!”
遠在家裡的阮綿綿一點都不愧心,一連著吃了好幾塊魚,感嘆,“可惜大哥和二哥不在家!”不然以他們兩人的性子,恨不得把銅鍋都給舔乾淨。
“沒事,大不了,咱們明兒的中午在做一次酸菜魚!”周秀英一拍桌子,就做了決定。
若是在一年前,這是想都不敢想的日子,可是如今,家裡三天兩頭的魚肉都沒斷過,至於錢,她更是攢了不少,都說手中有糧心中不慌,周秀英現在都是這種狀態。
晚上待吃完了以後,阮綿綿拉著阮國華問道,“爸,您有認識服裝廠這類的人脈關係嗎?”
阮國華有些不解,自己姑娘怎麼問這種事情。
他點了點頭,“有一些,但是交情不熟!”
阮綿綿深吸了一口氣,把白天在學校的時候,同學們朝她買的桌套和書包以及文具盒都說了一遍,“我覺得這個關係可以利用起來,我媽一個人做太辛苦了,若是能和這類的服裝廠聯繫上,我們出樣子和注意,和服裝廠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