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負盡天下只為她(下)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他是有意殺人。」

  宮瑾墨看了一會就看出了其中的蹊蹺。

  司陵孤鴻現在的行為根本就是在有意的殺人,伴隨著死去的人越來越多,地面那妖異的陣線就越有生機,祭壇裡面的慕容凝真渾身血色符文閃耀著光芒,她的神色扭曲,雙眼無神。

  司陵孤鴻這根本就是在拿整個仙源、魔域的生命來做祭獻。

  居然需要這麼都的生命來做祭獻,可見司陵孤鴻要做的事情必是大事,比他破禁花費的心思多太多了。

  時間漸漸的過去,這會兒夜色該已經去了,晨光也該出現。可是由於漫天的濃黑,遮擋了一切的光芒,讓人根本就感覺不到時間的過去,正如一片死亡的危機氤氳在仙裔魔人們的心頭。

  「不要啊,不要過來,救命啊!」

  「瘋了,全部都瘋了……」

  「這是天怒嗎,為什麼會這樣……」

  無數人的嘶吼,悲鳴都被黑暗吞噬。

  仙裔、魔域中尚且還能夠保持鎮定,除了十大秘境、妖谷、妖殿之外,的也只有那些真正的擎天柱的宗門家族了。

  碧穹劍宗、雙劍雲霄門、九重天、洞真派等等。

  這也只是保持鎮定而已,心中的震驚未必比任何人少多少。

  魔域中林九重看著天地變化,看著兩獸相爭,還有司陵孤鴻有意的滅殺大地生靈,垂在寬大袖口裡面的雙手輕微的顫抖著,然後緊緊握成了雙拳。

  難怪君肆讓他臣服,在這樣的實力下他如何能不臣服。

  此時他九重天範圍內比起其他地方要安然許多,看似只是湊巧罷了,實際上正因為他的臣服才換取來了這一片的安然。

  砰!

  天空突然炸開一道震耳欲聾的聲。

  林九重站在地面上的雙腿往上彈了一下,可見剛剛那一聲有多龐大可怕,突如其來得讓人措手不及,耳朵這時候還嗡嗡作響,整個地面都被震撼了。

  天地之間隨著這一聲轟鳴之後,呈現出一股詭異的寂靜,猶如暴風雨前的凝聚,壓抑沉重得令人吐血。

  事實上這的確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就算白獴和黑獴兩者都被嚇了一跳,卻不敢回頭失神。戰鬥中一旦失神的話,帶來的後果不堪設想。

  本來四處逃竄的仙裔魔人腳步都好像被那一聲轟鳴給嚇了定身咒一樣,腦袋都有些轉不過彎。他們甚至感覺到,如果自己這個時候動了的話,會死!這種感覺很莫名,可是偏偏就是絮繞心頭。同時理智又告訴他們,如果他們現在不跑的話,一樣會死!

  理智和預感的衝突讓人頭痛欲裂,像是無數的細針扎著脆弱的神經。

  他們的痛苦並沒有持續多久,天空終於有了變化——下雨了。

  細細雨水猶如根根細針,直直的落下來,在黑暗中閃爍著半透明的白光,呈現出來一股別樣的美麗動人。

  這美麗觸碰到毫無防備的人身的時候,帶來的卻是死亡的厄運。

  一個個人的身體被密集的雨水籠罩的時候,就好像泥土一樣被洗刷,一點點的消失,直至什麼都沒有剩下。他們卻還毫無所懼,只有那些親眼看到這一幕的人瞪眼欲裂,差點瘋狂。

  天魔毒,天地至毒。

  這還並不是真正的天魔毒,只是混合了毒霧的雨水罷了。

  宮瑾墨慎重的全身都籠罩在一片寶光中,不讓雨水觸碰到自己分毫。

  東髓山袁家頭頂偏偏出現一片的真空,什麼都沒有。

  這一刻要是還不能確定東髓山袁家被司陵孤鴻護著,並且這場浩劫和司陵孤鴻有關的話,那麼都那人真的就是傻瓜了。

  不止是東髓山袁家,魔域的九重天也是無礙的地方之一。

  雙劍雲霄門裡的弟子們先是驚恐在就興奮,只為他們頭上同樣不見雨水。

  朱禪一開始凝重的臉色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釋然,對沈九聳了聳肩說道:「看來又是託了唐小姐的福。」果然和他猜想的不錯,一切和唐念念有點關係,被她在意的人則能免於一難。

  這番景象也算讓他明白,他也算是讓唐念念在意了的人之一啊。

  沈九無聲點頭,凝眼看著仙源慘狀,低聲喃喃:「這就是實力,以一人之力清洗整個大陸,只要被他選擇的生靈才能活下。」垂下眉眼,聲音更加低沉悠遠,「浩劫並非一定是天地所為,人的實力到了巔峰一樣可以造成浩劫,掌控天地劫難。」

  「是啊。」朱禪感概。

  這種實力真叫人膽寒啊。

  如果以他們現在的實力去凡世肆虐的話,對凡人大陸來說也等同於浩劫。正如他們殺凡人的時候不會有多少負罪感,現在無論是那兩頭恐怖妖獸,還是司陵孤鴻同樣也是如此吧。正如凡人踩死了一窩的螞蟻一樣,不會有負罪感。

  當力量完全不成正比的時候,心境也會自然的不一樣。

  他們這些人都無法知道司陵孤鴻突然的肆虐是想做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全自己的性命。

  雨水的消融只是開頭。

  這時候,天地終於不再昏暗,反而明亮得刺傷人的眼睛。

  眾人透過刺目的白光朝天空看去,只見漫天都是電光閃爍,白火滾滾,無望無際。

  這是何等的天劫,範圍怎麼會這麼大!?

  不管他們有多麼的震駭,無數黑霧突現,然後就見一個、兩個、三個……三十個……三百個……不知道多少個司陵孤鴻的身影出現。

  這些『司陵孤鴻』個個都隔有方圓數千米之遠,站在天空之下。

  他這是做什麼?

  眾人剛剛升起迷惑,接下來發生一幕很快就解開了他們迷惑。

  每一位『司陵孤鴻』的頭頂都出現了天劫醞釀漩渦,然後電閃雷鳴中罡雷劈下,劫火焚天,冰凍千米。

  如若只是一個司陵孤鴻也就罷了,渡劫的範圍也就這麼大,能波及的人也就那樣。可是從之前帶著天劫四處跑,再到現在施展秘法出現無數分身,引來無數天劫落點,互相相隔的範圍還差不多正好是天劫籠罩的範圍,這不是讓整個仙源魔域大地中的生靈都無處可逃嗎。

  他分明就是要利用這天劫將他們全部都毀滅了。

  面對這恐怖的天劫,還有司陵孤鴻不可仰視的實力,在對方有意的抹殺毀滅中,眾人最大的求生欲|望都被打擊得消失不見,生命之火不斷的熄滅。

  第一道天劫落下,天地成災,寂靜無聲。

  白獴和黑獴也不禁被司陵孤鴻的行為給驚住。

  他們吃驚的不是對方能夠一舉滅殺無盡的生靈,而是吃驚司陵孤鴻為什麼要這樣做。

  在這樣的天界之下,他們的本體也受到了損傷。

  這麼多的司陵孤鴻,誰也分不清楚到底哪個才是他的本體。

  真相是,在外面渡劫的沒有一個是司陵孤鴻的本體,他的本體已經回到天魔宮內。

  坐在至尊巨座的他就好像掌控天地生死的神祗,無情的眸子視萬物生死於不顧,薄唇輕啟,聲音傳入白獴和黑獴的耳中,也傳遍了天地,「你們還有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後就在破禁的最後半炷香的時間。

  白獴和黑獴不得不拼盡全力,尚存的人們絕望恐懼的雙眼露出一絲極亮的生機希望。

  只要半個時辰這場劫難的就會消失了嗎。

  只要逃過了這最後半個時辰,一切就都結束了。

  原本對於他們修仙者來說半個時辰實在是太短暫了,隨便沉修一下就能過去。如今對於他們來說每分每秒都那麼的漫長,漫長得連呼吸都變得格外的沉重。

  此時地面的妖異陣線已經很明顯了,連活下來的所有人都能夠看到。

  東髓山袁家。

  殊藍等人聚集在一起,劉寶和吳紫晉和鐵曜群也都在這裡。

  劉寶早就將吳紫晉介紹給他們,直接說對方是唐念念親自指定給他的徒弟,便獲得了眾人的認同。至於鐵曜群,眾人也並沒有表現出輕視,卻也沒有表現出熱烈,這樣已經讓鐵曜群滿足了。

  只要看了現在司陵孤鴻做的事情,想到這些人都是從一開始跟在雪仙夫婦身邊的直系,他哪裡還敢哪拿自己的修為說事,哪裡會不滿。

  吳紫晉看到那些陣線,對劉寶低聲說道:「師尊,那些陣線好像是……」

  「什麼好像不好像,就是小主子那些的日子來布置的。」劉寶哼哼的說道。

  那些日子他們跟在司陵無邪的身邊,看著他四處遊走,認真布置某些東西。從魔域再到仙源,一點都沒有錯過。原來竟然是為了此時此刻,就不知道這陣法到底是做什麼的。

  杜子若目光深邃又狂熱的盯著那些陣線,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這陣法的範圍威力太大,我聞所未聞。尤其是這陣法需要的能量太龐大,那些死去的仙裔和魔人的血肉和魂魄能量全部都被這陣法給吸收了。」這種口氣的顫抖配上他的眼神,也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興奮,或許兩者都有。

  杜子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雙眼爆發出一股精光,「這是祭獻!雪仙在拿整個仙源魔域的生靈來做祭獻,只為了匯聚足夠的能量啟動這個陣法。」

  他看出來的只有這些,不能完全保證正確,卻自信有八成的把握事實就是如此。

  眾人聞言,神情都越發的凝重莫名起來。

  司陵孤鴻站的太高,所作所為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夠窺視理由的。

  半個時辰的時間,對於仙源魔域來說,對於所有處在這片大陸上的生靈來說,都是煎熬。

  天劫的威力越來越大,大地山河都崩裂,閣樓玉宇成為滿地瓦礫塵灰,草木不見一片荒涼——除了個別幾個沒有找到天劫肆虐,兩獸波及的地域。

  「凡世里常常有改朝換代的說法。」有些乾澀的聲音從朱禪的嘴裡說出來,遙望滿地無邊的荒涼,他說:「一場浩劫後的重生,這片大地從今開始只怕也要改朝換代,不再是仙源或者魔域了。」

  沈九看著他的背影,看到他那不易察覺的顫慄。實際上沈九自己也在顫慄著,死後心境不敢動搖,就怕一鬆些都整個心神就隨之破碎,走火入魔變成沒有神智的瘋子。

  他們為何顫慄?

  一眼看去,滿目狼藉,漆黑荒蕪的大地,只剩下暗紅陣紋散發出妖異古樸的光芒,宛若煉獄。

  黑暗天空,毀天滅地的天劫依舊肆虐,極動中的極靜,唯有浮空漩渦中的宮殿是恆古不滅的存在,鎮壓天地萬物。

  這種視覺上的震撼,這種親身體會,眼前所見後的毀滅荒涼,豈能叫人不怕,由內而發的顫慄。

  仙源、魔域……沒了!

  這片無邊的大地在半個時辰里,剩下的只有幾處存在,活下來的人不足原本的一成。

  荒涼無物的陣紋是由無數生靈鮮血染紅,散發的光芒像是人的魂魄。

  此時此刻,白獴和黑獴皆已重傷,鮮血染紅的雙瞳,虛弱的喘息卻帶起陣陣罡風,將荒涼的大地給吹得塵土飛揚。

  他們都感覺到了,禁忌已經被破壞得只剩下最後一步。

  他們兩者也終於就要有個了結了。

  「哈哈哈哈哈!」粗|喘的狂笑聲,黑獴巨大的身軀踩在大地上,留下凹陷的腳印,「白獴,哪怕你算計使我失去古魔珠又如何,你一樣不是我的對手。上一次讓你逃走,這一次卻沒有一點的退路了,你跑不了了。」

  白獴沒有回應他,雙眼劇烈的閃爍著。

  「時間到。」一道單薄無情的聲音響起的時候,等同於給白獴判了最後的死刑。

  「吼——」

  白獴突然仰天長嘯,震耳欲聾的吼叫聲讓仙源魔域僅剩的人都心神一震,氣血上涌。

  「噗!」袁家的小輩弟子還有其他修為一般都直接吐血,甚至有不少人都直接被這吼叫給震死。

  白獴的吼叫並非普通的聲響,這種吼叫是直接傳入人的心神魂魄,哪怕是屏障都無法阻止。

  袁家天啟閣中的廂房裡。

  「唔。」一聲輕吟。

  床榻內躺著的唐念念閉著眉眼微動,眼睫毛微微顫抖了。

  一直守在她身邊的司陵無邪注意到了,眉頭輕皺了下,軟軟小小的手指打著法訣,一點螢光從他指尖出現,正要往唐念念眉心而去,又中途頓住。

  司陵無邪眨了眨眼睛,眼瞳閃過一縷波光,最終還散去了手指中的咒法,喃喃自語,「老爹不想讓娘親看著他離開,娘親又不肯乖乖睡著等這一切結束。」看著唐念念那顫抖著的眼睫毛,抿著朱紅小嘴輕聲說:「娘妻,我也不加固老爹的法術了,能不能在老爹離去之前醒來就看娘親自己了。」

  外面無邊荒涼大地。

  白獴一聲仰天長嘯之後,巨大的身體就突然爆炸。

  「白獴,你竟敢!」黑獴狂怒,對方這是明知要輸了,寧可魂飛魄散也不肯將本源給他吞噬。

  哪怕已經身受重傷窮途末路的白獴,這一番自滅本源魂魄的行為帶來的威力實在恐怖,讓本來就比他好不了多少的黑獴炸飛,巨大的身軀都化為虛無,只剩下本源魂體凝聚在天空。

  「白獴,白獴,你,休想——!」黑獴氣急了。

  他並非沒有想過白獴會來這一招,如果最後是他輸了,他同樣會這樣做。

  只是知道歸知道,氣憤卻還是止不了。

  兩者本來就是一源二分,白獴自爆,本源雖然炸開卻沒有快消散。

  魂體的黑獴當機立斷,四處牽引吸收,能夠吞噬會多少是多少,同時還大聲叫道:「至尊,白獴自爆,還請至尊能出手幫我收回它四散的本源,黑獴感激不盡。」

  憑藉著它現在重傷的魂體,能夠吸收吞噬回來的真不多。

  他出聲請求,卻並未抱有多大的希望。

  哪裡知道,在半柱香時間過去了近半之後,他憤恨無望的實在吸不到任何白獴本源時,司陵孤鴻的身影出現他的魂體面前,伸到他眼前的手掌心內漂浮著一顆白珠。白珠子有些缺陷,啃啃哇哇的好像被尖利的刀子挖了一口一樣。

  黑獴雙眼禁不住一瞪。

  這是白獴的本源,那些缺陷的地方正是被他已經吸收吞噬的部分。

  對方竟然真的親自幫他收回了白獴本源,並且還是回收完美至此的。

  黑獴一時忍不住恍然。

  他和司陵孤鴻的關係並不算好,甚至可以說為壞。

  從司陵孤鴻出生後被白獴和他發現對方就是天聖想要的天魔毒體,他們兩個都在利用司陵孤鴻,根本就沒有對他存在真正的友好之情,哪怕後來的友好也只是礙於對方強大的實力。

  這樣的關係,司陵孤鴻為什麼要幫他回收本源,還這麼盡心盡力的回收完整。

  難道說這對他破禁有幫助嗎?

  黑獴怎麼想都沒有發現自己吞噬了白獴本源對司陵孤鴻破禁有什麼幫助可言。總不可能是對方為了拉攏他的施捨好意吧,天魔至尊可不會在意這些。

  「吞噬。」司陵孤鴻對他說道。

  這聲話語將黑獴驚醒回神,他不知道司陵孤鴻的打算,可是反正吞噬白獴本源對他來說除了有益之外不會有任何的壞處。看著司陵孤鴻手心內的白獴本源,黑獴雙眼爆發出劇烈的光芒,對司陵孤鴻說道:「多謝至尊成全。」然後將本源吸收吞噬。

  白獴本源一被黑獴吞噬之後,司陵孤鴻伸手凌空一拍。

  黑獴頓時感覺到自己全身就好像被一道無形的巨大手掌拍打一下,猛的朝地面栽下去。

  黑獴腦子一懵,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他剛剛才和白獴經過了慘烈的爭鬥,渾身就只剩下魂體,現下又正在吞噬白獴本源的關鍵時刻,全身虛弱到了極點。因此面對和突如其來的攻擊,根本就反不了。

  「至尊,你這是做什麼?」如果對方想要殺他的話,剛剛就在可以殺了,何必將白獴的本源交給他吞噬。這於理不合啊!

  司陵孤鴻站在半空,雙手結印,每一道印法都讓周圍的空間為之震動。

  他不會與黑獴解釋他的所作所為,黑獴也清楚他的性子,一問之後就不再出聲,只能嘗試著的掙扎,仔細觀看他的結印之法。

  地面的暗紅陣紋光芒更亮,將黑獴巨大的魂體都給吸附著。

  黑獴見此終於發現了什麼,雙眼猛瞪,滿滿的驚恐之色,嘶吼的聲音震耳欲聾,「不——!」

  他明白了!

  一直以來他和白獴都以為算計了司陵孤鴻。

  然而,事實上卻不知道司陵孤鴻同樣算計了他們,並且還讓他們心甘情願的朝他布置的坑裡跳進去。

  司陵孤鴻說什麼最後半柱香幫助占上風的那位,要的就是他們憑死戰鬥,一直到最後重傷虛弱的毫無反抗之力。對方將白獴本源交給他,根本就是為了他的本源魂力能夠強,這樣就能夠作為對方陣法里祭獻的主力。

  他一開始就該想到了。

  以司陵孤鴻對唐念念的深情,怎麼會什麼都不做布置的就破開這片天地禁忌,讓唐念念被天界的人發現,讓唐念念遭遇危險。

  他身下這陣紋還有司陵孤鴻手中正打出的法印,根本就是封印之法。

  雖然不清楚司陵孤鴻的布置的結果到底是什麼,可是只需知道自己又要被封印這一點,就足夠黑獴瘋狂了。何況這次的封印很有可能會將他完全當做祭獻品,沒有活命的機會。

  黑獴嚇得不斷的嘶吼,太大意了。

  司陵孤鴻一直以來不聲不響,在外人的面前永遠那麼無情無波,任由他們算計也沒有做任何的激烈反抗,這就讓他們一下放鬆了警惕,只知道對方實力無雙恐怖,卻忘記了對方的聰明才智從來也不差,只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平時根本就是不需要使用罷了。

  成王敗寇。

  現在的黑獴知道自己反抗不了,更別提生氣發怒了,想到的只有祈求活命,「至尊,哪怕不吸盡我本源魂力,我一樣能夠給這陣法供應能量,求至尊饒我一命,我絕不會做出任何反抗。」

  當年被天聖拿來當做這片天地的守護者也是鎮壓者,被天聖封印在這裡。

  今時今日算計了所有,本以為是要得到了自由,沒有想到最後還是被作為能源封印。更甚至,這次比天聖那次封印還要有風險。天聖只是封印了他在此守護就罷了,司陵孤鴻很有可能是將他完全當做祭獻品犧牲了。

  明知逃脫不了,為了不被當做祭獻的犧牲品,黑獴自動的將全身能量注入陣法內,魂體和陣紋融為一體,用行為向司陵孤鴻證明了他的言語真實。

  如若被祭獻了那是魂飛魄散,再無生還的可能。

  可是主動作為陣法的主要能源體,卻只是回復到了當年的狀態,至少還保持著意識,總有有一天能夠獲得自由——他相信,司陵孤鴻總不會將這片天地再次一直封印著。

  一融入陣法裡面,黑獴就得知了這陣法的效用,也更加認定了自己的打算。

  這是一個封印陣法,正是這片天地的封印陣法。

  只是和原本的封印不同,這個封印陣法只是暫時的,暫時的很短暫,大概只有百年。

  意思就是說,他就算被作為能量供應著被封印在這裡,也只需要被困百年而已。

  一百年對於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麼,相比起白獴本源來來更加不值一提。

  「至尊,我對天發誓,絕不會有任何的異動。」黑獴這次言語和口氣都很真摯,對司陵孤鴻也沒有任何憤怒和怨恨。

  哪怕對方算計了他,那也也是對方的本事。

  何況百年的時間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麼。

  如果司陵孤鴻早先直接和他商量,幫他奪取白獴本源,讓他呆在這裡百年的話,他一定會同意。

  只是很顯然,司陵孤鴻根本就不會和他商量,哪怕不商量他也能夠做到這一切。

  司陵孤鴻的法印已經打下,人影消失原處。

  黑獴頓覺心神一白,完全和陣紋融合,發現自己的意識並沒有消失之後,頓時生出劫後餘生的慶幸,心有所思:一百年,破禁之後又封百年。這百年能給唐念念帶來什麼幫助?

  一聲像是陶瓷落地破碎般的聲音響起,響在所有人的心中,只有少之又少的人明白這聲響的意義——天聖布置的禁忌破了!

  漫天的黑浪洶湧,天魔宮上漩渦旋轉,傳來巨大的吸力似要將天魔宮吸入黑暗深處。

  「啊啊啊啊啊——!」

  某處祭壇上傳來撕心裂肺尖銳叫聲。

  慕容凝真渾身激烈的顫抖著,身上的血色符文亮得好像血痕,好像隨時都會將她的身體分割成為無數塊。她瞪大著無神的雙眼,面龐已經完全扭曲。

  好難受,好難受啊!

  慕容凝真的魂魄並沒有消失,她能夠感受到身體內傳入越來越強的能量,完全超越了大乘期半仙的能量。這股可怕的能量並不屬於她,完全是從外界灌輸到她體內來的,這種灌輸讓她修為好像是一個氣球,被灌進來越來越多空氣,膨脹的越來越大,隨時都可能爆炸。

  她雖然感受得到身體膨脹的痛苦,可是卻完全不能掌控自己的身體,形同傀儡。

  在她身體躺著的祭壇,連接著的正是滿地暗紅的陣紋。

  正當慕容凝真痛苦不堪的時候,視線中看到一道身影出現在面前。

  司陵孤鴻。

  這個一開始讓她渴求的男子,然後讓她痛恨不甘的男子,最後讓她恐怖絕望的男子。

  他要做什麼!?

  慕容凝真懼怕得魂魄都快散了。

  她後悔了,早就後悔了。

  她不該招惹他,不該自以為是,不該主動去招惹他們,算計他們,得到這一切因果報應。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打算用她來扭轉時間未來。」一道冷漠的嗓音傳來。

  宮瑾墨的身影出現在這裡,看了眼祭壇上的慕容凝真,滿地的陣紋,緩緩說道:「青蓮道體,擁有天賦扭轉時間未來的天賦,以慕容凝真的修為根本無法施展。你將她祭獻在這裡,以秘法強行灌輸她能量,連接整個法陣,打算用她改變這片大地和未來的時間。」

  司陵孤鴻神情不變,沒有理會他。

  慕容凝真卻聽得絕望,可惜她的身體完全不受她的掌控。只見現在的她的身體已經在祭壇上站立起來,雙手不斷結著玄妙的法印。

  不要,快停下,停下——!

  慕容凝真感覺得到,伴隨著她結印的動作,她的身體正在慢慢的崩潰,她的魂魄也有種被不斷抽離的感覺。

  宮瑾墨說:「以她最大的極限,魂飛魄散為下場,能改變百倍時間變化,持續百年的歲月。」一股熟悉的靈識掃過他的身體,讓他的話語一頓,抬眼果然看到司陵孤鴻無情無波的神情瞬間發生了變化,他接著說道:「一旦你破禁,這時候去了天界,時間將會和這片天地相差百倍……」

  他身影一閃,原先站著的地面倒塌破碎,明知道是司陵孤鴻對他的警告,他還將話說了出來,「此處一百年,天界一萬年。」

  一萬年的時間,足夠司陵孤鴻恢復原來的實力。

  他所作所為,只為唐念念安然呆在這裡百年,自己則獨自去往天界萬年,為她之後飛升天界平安。

  「司陵孤鴻,為了唐念念,你真是煞費苦心。」宮瑾墨眼中閃過一縷複雜。

  他這句話完全是站在曾經情敵的立場上說的。

  無論是實力的比斗總是輸了,在情愛上他也輸給了司陵孤鴻。

  論體貼,論寵愛,論為唐念念著想,越發現的多,只會覺得和司陵孤鴻相距的越遠。

  「為了她的安然,你計劃一切,至蒼生於不顧。」

  仙源、魔域大陸如今的慘烈,雖然說不上是他一人造成,最大的源頭還是由他而起。

  司陵孤鴻眼眸遙望著遠方,眸如暮色,溫柔深邃得令人深陷。

  這樣的眼神和之前的無情呈現出極致的對比。

  宮瑾墨看到他眼眸裡面不見任何的倒影,那是因為能夠被他看進眼眸內的那個人還沒有出現在他的視線里,除了那個人之外,天地萬物何曾被他放在眼裡過。

  這樣的眼神,無需言語就讓宮瑾墨明白了他的答案。

  天下萬物與他司陵孤鴻何干?

  天魔至尊本就無情,毀滅萬物只需一個念頭。

  負盡天下,只為一人。

  一陣劇烈的青光從慕容凝真的身上散發出來,一朵巨大的青蓮虛影展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中,緊接著一片片的飄落,化散成為無數的青光光點,融入這片天地。

  慕容凝真的身體也在這時候灰飛煙滅。

  一切都一切都按照司陵孤鴻的計劃進行,黑龍荒牙的龍鳴傳遍天地,伴隨著的還有一陣陣從遠古洪荒傳來的各種低吼長嘯——天魔宮即將吸上天界。

  宮瑾墨視線從青蓮消失之後落到司陵孤鴻的身上,頓時看見他一口鮮血吐出,一身白袍漸漸被血水侵染,心中一驚之後,隨之明悟。

  如今的司陵孤鴻終究還不是天魔至尊,正如慕容凝真的身子無法承受那麼龐大的能量灰飛煙滅一樣。司陵孤鴻這具身軀在承受天魔本源那麼恐怖的能量,之後又經受抵擋天劫,自然不可能無事。

  司陵孤鴻伸手撫去嘴角鮮血,渾身一陣光華閃過,便見他一襲長袍無塵潔白,不見任何的污穢,更被說鮮血。

  若非之前看到那一瞬間渾身染血的他,宮瑾墨都會覺得他根本就一旦事情沒有。

  他……

  宮瑾墨搖頭。

  這天底下,只怕真的沒有人比他更喜愛唐念念了吧。

  這個念頭剛剛冒起來,熟悉的身影就出現遙遠的視線里。

  從東髓山袁家一路趕來的唐念念,披頭散髮,身上就穿著褻衣,披著一件屬於司陵孤鴻的外袍,松鬆散散的繫著,玉足沒有穿鞋,一張如畫精緻面容略顯蒼白,表情繃得緊緊的,嘴唇抿得失去了顏色。

  一眼看到這樣的她,讓人不禁覺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想要好好的疼愛安慰。

  宮瑾墨看到她的身影眸子一亮,很快又恢復平靜,垂下眼眸便轉身離開了這處。

  天地荒涼,一道虹光穿透濃黑,照到司陵孤鴻的身上。

  這是飛升接引的光華。

  唐念念神情一變,終於沖至司陵孤鴻的面前,伸手碰觸向他,可是中途卻被飛升接引的光罩給阻礙。

  一抹冰寒碧色從她眼中浮現,唐念念急說:「解開我身上的封印!」

  之前在六環境內的時候,她傳承能量已經足夠達到大乘巔峰,引來飛升天劫,只是被司陵孤鴻封印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這時候她就可以自己解開封印,無需讓司陵孤鴻動手。

  「念念,衣裳沒穿好。」他不想明白唐念念怎麼會醒來,此時此刻見到她,他就捨不得移開目光。

  「我穿不好,你幫我穿。」唐念念抿唇,雙眼定定的看著他,平日淡定的嗓音也有了些顫音,「一直都是你幫我穿衣服,我要自己穿你也不肯!」

  司陵孤鴻眼睫抖動,雙手伸出飛升接引的光罩外,觸及她的衣領。

  唐念念一看,貝齒咬住了下唇,瞬間咬出血來。一向愛護自己容貌身體的她也根本沒有察覺在意,目光都盯著司陵孤鴻的那雙手。

  從初來這裡一年讓她感到身不由己的無力之外,後來一直都沒有感到這種弱小無力感,這次再次讓她深深的體會到了,並且比第一次還要濃烈太多。

  她伸不進那光罩,司陵孤鴻卻能伸出來,可見她的被動和無力。

  「別咬。」司陵孤鴻伸手抵著她的唇瓣。

  唐念念不得不鬆開嘴唇,抓住司陵孤鴻伸出的手,雙眼的眼波跳騰著,猶如雨水落潭,濺起無邊無數的漣漪,讓人的心神也跟著波瀾顫抖。

  「孤鴻,幫我解開封印。」

  她猜到了,那時候司陵孤鴻不讓她自己封印,卻由他動手,為的就是此時。

  司陵孤鴻依舊沒有直面答應她的要求,垂著眸子依舊像往常一樣為她溫柔穿衣,清越的嗓音輕柔得如同春暖清風,「念念,等我百年可好?」

  「不好!」唐念念很少激動,聲音總是清清淡淡,從未這麼大聲過。

  司陵孤鴻手指一頓,理智告訴自己不要看她,看了之後會更加捨不得。可以身體卻已經做出了動作,抬起了眸子和她水亮的眸子對視在一起,那眼裡閃動著劇烈的情緒,一下讓他心弦緊繃得欲斷。

  「念念……」清越好聽的聲音啞了,無言。

  唐念念緊緊抓住他的手,抓得輕輕顫抖,嗓音哽咽,像個小獸悲鳴,脆弱好像一碰就會碎掉,「難受,孤鴻,我好難受。」

  一種她從未嘗試過的情緒堵得心裡發澀,難受得比真的受傷了都痛。

  她難受司陵孤鴻什麼都不說就擅做主張,更難受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司陵孤鴻想將他她抱緊懷裡,可是如果真的這樣做,對方一定會發現他身上的血腥味和變化。他能做的只有握著她的手,一手輕柔撫摸她的秀髮。

  「不要難受……」千言萬語絮繞心頭,反而讓人失措,只會用最笨拙樸素的言語表達自己的安慰,「你難受,我會更難受。」

  這並只是言語上的安慰,唐念念能夠感受到對方握著自己的手的輕顫,不易察覺卻真實。對方內心情緒的動盪大到已經影響到了她。

  他說的是實話,他是真的難受,比她更難受。

  「念念,這些都是我的錯,不為你解開封印,不讓你陪我一起,丟下你一人百年。」司陵孤鴻的聲音透著溫柔的誘導,「氣我,怒我即可。」

  不要讓自己自責。

  你若氣我怒我,我可以彌補,做任何事情讓你消氣。

  唯獨不要將氣自己,讓自己難受,這樣反而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怎麼做才好。

  唐念念雙眼閃過迷茫,猛的閉上眼睛,不被他法術誘導過去。

  這時候,她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消失了,讓她立即睜開眼睛。

  這一眼就看到司陵孤鴻眸子閃過的暗光,他握著自己的手半透明化了。

  唐念念用手抓了抓,半透明的什麼都沒有抓住,心神也在那一瞬間變得空虛,微張開的小嘴吸進涼氣。

  沒時間了!

  唐念念往前走了半步又頓住,雙眸定定的看著司陵孤鴻。好一會,她的神情恢復了平日的淡定,認真對司陵孤鴻說道:「一百年,你丟我在這裡一百年,一百年不給我穿衣服、穿鞋、做飯、收拾房間……」陳列出來一堆,最後總結道:「我不知道一百年後我會多生氣,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如果有外人在這裡,聽到唐念念這番話一定都會覺得她無理取鬧。

  從那列舉出來的事情里,除去平日生活常識全部由司陵孤鴻伺候著不說,居然還有什麼講話讓她開心、每隔日子送禮物、彈琴讓她睡午覺這種事情,甚至連床事都被她列舉出來了。

  這些事情司陵孤鴻不能為她做了,居然都成為了司陵孤鴻的錯,連自己生氣都說得這麼理所當然,這到底是有多無理取鬧,是多麼的任性刁蠻啊。

  然而,聽到這些話,司陵孤鴻卻笑了,笑得歡愉滿足,溫柔寵溺。

  他要的就是如此,他寧可她氣他,也絕不願意她自責傷心。

  外人怎麼會懂得他們,外人又怎麼明白他們。

  唐念念就算再無理取鬧,再任性嬌蠻,那也是司陵孤鴻寵出來的,他樂意且為此高興。

  「好。」司陵孤鴻笑著說。

  他的身軀已經大半都透明化了,那般溫柔的笑容傾倒眾生芸芸,美好到不真實。

  一雙細緻的眼眸,完全展開了眼睫毛,為唐念念展露出裡面最清澈真實的感情。

  「哪怕念念氣得不見我,我也會追著,直到念念消氣。」

  唐念念眼睛絲毫不離他,認真道:「我才不傻,不見你怎麼報復你發泄!」

  司陵孤鴻的眼色越發柔和。

  念念,我的念念。

  最終,他還是忍不住傾身,幾乎全透明的身軀來到唐念念的面前,水色的薄唇碰觸她的唇。

  輕若不存在的親吻。

  唐念念淡靜的眼眸波光猛的一跳,伸手抱住他。

  空無一物!

  司陵孤鴻的身軀竟然就這樣破碎消失。

  天空的濃黑漸漸的散去,漫天的白光散盡荒蕪大地。

  唐念念靜靜站在原地不動。

  「娘親……」軟軟的童聲響起,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走到她的身旁,小肉手抓著她的衣擺,輕輕軟軟的撒嬌道:「娘親答應了之後陪我玩得。」

  司陵無邪知道唐念念最喜歡的就是他童兒的樣子和行為。

  唐念念抓住空氣動手動了動,點頭,「嗯,陪乖寶玩。」

  司陵無邪抬頭,一滴滴水滯落在他的臉上,頓時抓緊了唐念念的手,往她的身體靠,「娘親不哭,乖寶陪你玩,以後乖寶保護娘親,不會讓娘親難受。」

  唐念念哭得無聲無息,淡道:「不難受,只是在氣孤鴻。」

  此界百年,外界萬年。

  司陵孤鴻不說不代表她不知道。

  哪怕之前宮瑾墨說的話都被司陵孤鴻施展的屏障給隔絕,沒有被唐念念聽見。可是唐念念還是根據傳承記憶,還有見到的景象猜測出來了。

  一百年也就算了,她這裡沉修很快過去。

  可是外界的一萬年,面對天界無數的危險,司陵孤鴻怎麼過。

  對方居然用法術誘導她將過錯都追加在他一人的身上。

  「娘親真的氣老爹?」司陵無邪訝異的問。

  「嗯。」唐念念一點不作偽的點頭。

  司陵孤鴻要她將錯都怪在他的身上,她就怪。

  她既然那樣說了就無欺瞞司陵孤鴻的意思。

  最後的親近親吻,那感受到的違和感,侵入鼻尖的血腥味道。

  他不僅不告訴她萬年的真相,還在她的面前偽裝完好無損,該怪,該怒,該氣。

  司陵無邪不明白了。

  雖然他嘴上說要讓唐念念化悲傷為怒氣,可是怎麼都覺得唐念念無法對司陵孤鴻生氣才對。

  為什麼呢?

  想不明白啊!

  司陵無邪雖然聰慧,可是從未經歷情愛的他,自然也想不明白唐念念和司陵孤鴻的情況。

  「娘親不要太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好,我學了做菜,做給娘親吃好不好?」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他要做的就是在這一百年裡好好的陪伴娘親,不要讓娘親傷心難過。

  唐念念問:「有孤鴻做的好吃?」

  「……」司陵無邪真沒這個信心,咬了咬牙,「會有超越的一天!」

  反正就是承認了現在沒有司陵孤鴻做的好吃。

  唐念念說:「不吃。」

  她的胃口早就被司陵孤鴻給養刁了。

  司陵無邪看她,發現她的表情淡淡的,似乎和平常沒有多大的區別,實際上區別大了。

  若說以往的唐念念神情清淡,可是總被司陵孤鴻抱在懷裡的她,給人一種不經世事的恬淡天真感。這時的她,清淡的表情反而有種令人不敢侵犯的氣韻。

  「娘親偏心!」小娃娃癟嘴叫道:「難得我做飯,娘親卻不吃!」

  唐念念摸了摸他的腦袋以做安慰,「乖~」

  好吧,一個字就將司陵無邪打敗了。

  一高一矮的母子兩在空中如履平地的行走,萬里無雲的蔚藍天空,明媚的陽光普照。

  一會兒後。

  司陵無邪問:「娘親,你在想什麼啊?」

  「想孤鴻。」唐念念沒有猶豫的坦然回應。

  這才過去一會就想他了,想得渾身不自在。

  無論是背後熟悉的溫度,還是腰身本該存在的手,頸側的濕熱呼吸,這些全部都不見了後,不自在得讓人她連走路都不習慣。

  她還要這樣想一百年,一百年她會不會改變這些被他寵出來的習慣?

  司陵孤鴻卻要想她一萬年,一萬年對方會不會忘記了寵愛她的習慣?

  不會。

  唐念念這般認定。

  沒有任何的懷疑。

  司陵無邪聽了唐念念的回答,又問:「娘親想老爹什麼?」

  唐念念歪了頭,眨眼思緒了一會,回答道:「很多,說不完。」

  司陵無邪原本想讓唐念念這一百年來不要去想司陵孤鴻,以免她難受。可是實現他發現他錯了,想司陵孤鴻不會讓唐念念難受,只怕不想她才會真的令她難受。

  「那娘親慢慢想,我陪娘親一起想。」司陵無邪笑容純淨無暇,令人看了忍不住歡愉。

  在唐念念點頭後,接著笑說,「我會幫娘親想很多懲罰老爹的主意。」

  小娃娃的笑容依舊天真無邪,人畜無害。

  「嗯。」

  此時此刻。

  天界迎來了無邊動盪。

  千萬年不曾有動靜的天魔宮,竟然再現了。

  天界中人中產生一股預感,天界將亂。

  ------題外話------

  明天念念就去天界了,一家子逍遙天界哈

  一直覺得水會虐的娃子都面壁思過去!居然不相信俺這個親媽!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