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碧海園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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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玩的如何?」

  殊藍也不隱瞞,將所見所聞都說了出來,自然也沒有錯過宮瑾墨和唐巧芝那件事。嘜鎷灞癹曉。請記住本站

  聽到這裡,朱妙瀧眉頭微皺,點頭道:「你做的很好。」

  殊藍微笑了一下,神情不卑不亢。

  朱妙瀧眼中浮現一縷讚賞,讓她自己回去唐念念的身邊。

  不久。

  當唐念念和司陵孤鴻正在用膳時,葉氏姐妹也從外面回來,同樣到來的還有承寶軒唐念念所購的東西。

  連翹一手拿著那朵艷紅的牡丹,木香抱著此時皮毛有些污穢凌亂的白黎一起小跑了進來,對唐念念同時歡喜道:「主母,這是您買來送給白黎的嗎?」

  唐念念看了一眼那紅艷艷的牡丹花,再低頭看了眼同樣滿身狼狽,卻滿蛇臉奸笑的蛇怪,又轉眸看像的霜凍的茄子一樣的白黎小狐,一時臉上不由的浮現一抹笑意,點頭道:「恩。」

  這時,她心裡也不由有點惡劣的心思。「白黎戴著會好看。」「是啊!是啊!我也覺得好看呢!」連翹排排手笑道,隨即接到朱妙瀧的目光,吐了吐舌頭,連忙道:「莊主、主母用膳,我們就不打攪了,等給白黎洗乾淨了,戴上這大花再送來給主母看!」

  唐念念點頭。「嘶~」蛇怪眯著眼,笑眯眯的眼送白黎的離開。

  等唐念念用完了膳食,就坐在司陵孤鴻的腿上,靠著他的胸膛,對朱妙瀧道:「我給你們買了禮物。」

  朱妙瀧面上露出驚詫,對於唐念念說出這句話顯然很吃驚。雖然她聽殊藍說她買了不多不少的東西,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送給他們的。當即就道:「屬下就讓他們過來。」

  很快,朱妙瀧將幾人領到這裡時,殊藍也將唐念念從承寶軒買的東西端著站在一邊。

  連翹這時也正扯著躲在木香背後的白黎,哄著說道:「來,白黎乖,不害羞!可漂亮了,來給主母看看,看看主母送你的大花多配你。」「……」白黎死活不出。

  伏在唐念念旁邊的蛇怪發出悶悶的「嘶嘶嘶嘶」聲,怎麼聽怎麼像是在悶笑。

  唐念念眨眨眼,正準備發出靈識。「想看?」司陵孤鴻垂頭在她耳邊低語。

  唐念念點頭。

  司陵孤鴻手掌一動,在木香背後的白黎小狐像是被無形的東西拉扯出來,然後跌坐在地上。

  雪白的皮毛,剛剛梳洗後蓬鬆的尾巴,瞪大的狐狸眼,配上脖子上一朵它大半個頭大的牡丹花,紅艷艷的配上它雪白的皮毛,形成鮮明的對比。不知道是害羞還是惱羞成怒,它的狐狸臉上竟然發紅。「噗!」「嘶嘶嘶嘶!」

  唐念念也身體一顫,然後就窩在司陵孤鴻的懷裡笑起來,清越泠泠的笑聲從她的口裡冒出來,引得在場的幾人都投向目光。雖然唐念念笑的次數並不少,但還是第一次笑得如此歡快出聲的。

  白黎全身雪白的皮毛都隨著這笑聲豎了起來,炸的更加彭松,那雙瞪大的狐狸眼更生動逼人,襯得它脖子上的大花也越發燦爛。

  唐念念笑聲漸漸消淡了一些,垂眼看著白黎說道:「很好看。」「……吱。」白黎口裡發出一聲低低的吼,撇開頭,舉起小爪子惱怒的準備將那大花給取下來,或者是撕裂。「小白黎!」連翹和木香可看得分明,連聲叫喚出聲。

  這可是主母送得大花配飾,別說這是真的好看,就算是不好看它也不能這樣拂了主母的心意。要不然以主母的性子,可有得它倒霉了。更何況還有莊主在這裡,要是主母因此有一點不開心,倒霉的還是它。

  連翹哄道:「小白黎,好看,是真的好看!」

  木香也道:「小白黎,好好戴著,我給你加餐哦。」

  不過,顯然兩人的話只是加重了白黎狐狸臉上的紅氣,惱羞成怒的顫顫舉起來的爪子反而更加堅定了。

  這時候,一顆丹藥飄到它的面前,濃濃的藥香讓白黎的動作一止,猛的定目看來,當看到面前那顆青色丹藥時,雙眼就離不開了。「吱——」白黎突然張口一叼,可是那丹藥卻瞬間一轉,落在了唐念念白皙如玉的手掌內。

  白黎眼睜睜,垂涎的看她。

  ......

  唐念念對於它剛剛的行為一點不見生氣,反而眯著眼睛,將手裡的丹藥擺在它的眼前,道:「戴著,給你藥。」

  白黎身體一僵,雙眼滿是掙扎。

  唐念念不急,翻手又一顆相同的丹藥出現手裡,兩顆丹藥在她的手掌心中熒熒生暈,再道:「要麼拿丹戴著,要麼什麼沒有也要戴著。」

  這麼號不對等的威脅從她的口裡冒出來,給人啼笑皆非的感覺,只是在場的幾人全部都從她的面上看到認真,也知道她的確是認真的。「吱吱!」欺負狐,你這是欺負狐!

  唐念念慢慢收手。

  然,還沒有等她完全收回,白黎已經猛的一躍而起,將她手裡的兩顆丹藥叼入口裡,落回原地。狐狸眼四處亂轉,最後落在蛇怪的身上,挑起下巴「吱」了一聲,下一刻就躍上木香的肩膀,再次隱去身軀。

  嗤!至少我還丹藥,你呢?

  蛇怪眼一眯,閃過氣惱,隨即抬起下顎,狀似不屑。

  白黎的事情一過,唐念念的興致正好,便一個個開始送出選好的禮物。

  承寶軒的東西都是精品,雖然在場的幾人見識都頗為高超,手裡收到的飾品在幾人的眼中也不過一般而已。然而饒是如此,從唐念念的手送出卻一樣。

  只要想到這些是唐念念親自挑選,再親自送出來,幾人心中都莫名有些說不清的感嘆。雖然不知這感嘆到底是感嘆著什麼,或許很多。

  朱妙瀧看著手中錦盒內的一枚做工精緻,玉質無瑕的碧玉簪子。微微抬頭看了一眼殊藍已空無一物的手,再看唐念念身後的司陵孤鴻,張張口,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心中暗想:主母,你可千萬別忘記了莊主啊?

  右側靜站的戰蒼戩,拿著手裡玄黑色機關扣合的背鞘,感受用緞布綁在背後的戰槍,輕垂下頭,隱藏眼中湧現的溫暖柔和笑意。她是真的有心選了這份禮物,並非只是一時玩樂。

  入夜。

  司陵孤鴻抱著唐念念浸泡在浴池中,手裡塗抹著洗浴的香膏,擦在她的身上,輕柔而親昵的擦拭出朦朧的泡沫。

  唐念念舒服的靠在他的身上,淺淺眯起的眼睛就像一隻饜足的貓。

  氤氳的熱氣里,司陵孤鴻靜靜看著懷裡的她,被熱氣侵染得淡粉的肌膚,晶瑩柔軟的泡沫瀰漫在她的身上,似是在貪戀其肌膚的細膩柔滑。

  這時,唐念念微微眨了眨眼,然後懶懶的轉身,慵懶舒服而半睜半合的雙眼顯得有些朦朧的懵懂,看著司陵孤鴻問道:「孤鴻想要什麼禮物?」

  司陵孤鴻手指的動作一頓,然後眉梢瀰漫出不難發現的欣喜,垂目道:「念念。」

  所以說,朱妙瀧卻是了解他的。哪怕面上沒有表露多少,但是此時一幕顯而易見他對晚膳後發生的送禮事件的吃味。

  唐念念還慢騰騰的喃喃說:「恩……送他們了,也要送孤鴻,只是送孤鴻的不能是別人做的。」眨了眨水眸,半睜的眸子專注的落在他的面上,「孤鴻,想要什麼?天品藥?天品之上的也可以!只要孤鴻要的,我都想辦法給你做到。」「念念。」司陵孤鴻聲音在氤氳的熱氣中更溫暖的融人心房。

  唐念念眼睛迷得更厲害,有些受蠱惑的「恩」了一聲。「念念。」司陵孤鴻輕輕將她眼睫上的水汽擦去,笑道:「我要念念,只想要念念。」

  唐念念怔了怔,現在慵懶的腦子轉得有些慢,也更加不同常人。她此時聽到這句話,想到的卻是當初看完的書冊中的裡面講解的一則。

  當男子與女子chi裸相處,行房之前,男子說出的挑逗情話就有這一句。就如同她當初對司陵孤鴻說過的,要他。

  恩……

  書冊里,聽到這句話後,女子該怎麼回應來的?

  唐念念晃了晃腦袋,隨即想起什麼,目光閃閃。然後雙腿看盤上他的腰身,輕一歪頭,唇揚起撒嬌的弧度,軟軟道:「給你,我整個人都給你。」

  軟糯的聲音在潮濕溫熱的浴池裡,更加誘惑人心,更何況是這般的姿態,那般的言語。

  司陵孤鴻全身都微微緊繃,白玉的面上也瀰漫淡淡的紅,沾著水珠的密長眼睫輕顫,那水珠搖搖欲墜,有股

  ......

  莫名的極致性感。

  唐念念心神還沉溺回想著書冊的那一段,又在他身上上下蹭了蹭,又軟軟笑道:「孤鴻可要負責餵飽我。」

  司陵孤鴻眸子猝然凝深。

  ◆「小姐。」

  哪怕已經在雪鳶山莊呆了一年之久,但是殊藍還是習慣的稱呼唐念念為小姐。在唐念念與司陵孤鴻一起時,她也只會稱呼小姐和莊主。甚至更多數時候,她只需將事情於唐念念稟報即可,不管詢問司陵孤鴻的意見,正如此時。

  關於這一點,唐念念和司陵孤鴻都不在意,也沒有發話。殊藍本就是屬於唐念念的貼身婢女,專門伺候唐念念,所要做的就是以唐念念為主。朱妙瀧等人也就沒有制止,任由著她去了,只要她心裡明白緊急兩人的關係。

  這會,唐念念才剛用完了早膳,正準備和司陵孤鴻一起去東雲城碧海園內看看那聞名已久的碧海蓮,聽到殊藍的輕呼喚也只是投來疑惑的一眼。

  殊藍拿出昨日承寶軒的男子交到她手中的請帖,道:「今日承寶軒開了拍賣會,連續三日,小姐可有興趣?」

  昨日唐念念表現出的一絲興趣她都看在眼裡,這才有現在的提醒。「拍賣會有哪些好東西?」唐念念想了想,這樣問道。

  從四練出來後,綠綠就進入了休眠,如若不然她也不用詢問她。

  殊藍幸得早就做了功課,答道:「此次承寶軒拍賣會放出消息,以一道天品丹藥方子為壓軸之寶,至於到底是天品什麼級數的方子無人所知。除了這個,還有一瓶天品三級生肌丹,一株天竺火葵……」將能夠入目的寶物一一列舉後,殊藍總結道:「其他的東西繁雜,一般居多,都是開場之物。」

  唐念念聽完後,除了對那個無人知曉的天品藥方要一絲興趣外,其他東西實在看不入她的眼。也沒有多想,拉著司陵孤鴻的手,用行動已經證明了她的決定。

  殊藍見此自然毫無意義,將需要帶上的準備好,跟隨著兩人行走。

  東雲城碧海園。

  如今正臨近東雲城第一美景碧海蓮的花期開放之日,所以日日都是人滿為患,隨處可見文人墨客,還有臨時便擺案作畫者,華衣錦服的貴族男女,談笑風生。

  一入碧海園內,唐念念一見如此多人眼眸就暗淡了一些。然碧海園內布局巧妙,步步成景,四方碧海波光粼粼,漂浮著密集的碧海蓮。著實不愧是東雲城的第一美景,讓人目不暇接,心神吸引難定。

  司陵孤鴻抱著她,並非走入觀景的亭軒水上長廊中,卻是腳下踏上了面上漂浮的碧海蓮碧綠蓮葉,不驚起一點的波瀾,落在了水中央漂浮著一座無人的小帆。

  在兩人身後殊藍同樣踏水跟上,只是相比司陵孤鴻那份踏水無痕的身法,她自然無法相比。腳下波水輕濺,在上了小帆時運盡全身元力才沒有驚起太大的起伏。

  亭軒長廊中驚起一陣喧譁,許多人都從司陵孤鴻起身時便睜大了眼睛看著。直到看到他上了帆筏,筏上小坐有雲紗遮陽,讓其中相擁而坐的兩人更加朦朧不清,如夢似幻。

  這小帆是早先就準備的。碧海園內能在碧海蓮中行帆賞景的實在少數,無一無需要高超的背景勢力和錢財。

  唐念念眨了眨眼,雙目在周圍流轉了一周後,滿意的眯眼,抬頭看著司陵孤鴻,笑道:「孤鴻準備的真周到!」

  司陵孤鴻見她滿意,自然同樣欣然。她的習**好,他早就瞭然於心。

  殊藍從食盒上將司陵孤鴻儘早做好的糕點一一擺上桌,再奉上一瓶寒梅酒居的梅花清酒,然後無聲的退了出去。

  碧海園與整個大雲海同出一源,廣闊無比,一眼無垠。然,真正當屬與碧海園之內的唯有碧海蓮生長的地方。碧海蓮呈碧藍色,隱隱似有紫色水波在九片花瓣上流動,花蕊螢綠,趁著粼粼起伏的水波,有種動人心魄的聖潔與妖嬈。

  想來今日並非是碧海蓮齊開之日,碧海園內唯有零數的幾朵碧海蓮開放妖嬈,其他多數還只是含苞待放。然這並不影響它們另一處讓人喜歡的地方——清香濃而不膩的迷離。

  唐念念一副慵懶無骨的靠躺在司陵孤鴻的懷裡,鼻尖嗅著水與花的清香。從一開始的用眼開到現在用靈識觀望,看到蔚藍白雲無染的天空,倒印著白雲藍天的雲海。雲海內含苞待放的碧海蓮

  ......

  ,輕輕漂浮的碧色蓮葉。一股寧靜難言的感悟瀰漫心頭,從身心到靈魂都一陣清涼通暢。

  唐念念眼睫一眨,失神的雙目恢復清明靈動,隨即瀰漫上濃濃的驚異。

  剛剛那一瞬進入的天悟狀態,使得她的心境提升,一下從原本的辟穀中期到心動中期。以她辟穀巔峰的修為加上現在心動中期的心境,隨時都可以準備突破心動期。「醒了?」一隻手撫上她的眼睫,輕柔的動覺讓她眨眨眼,微小的心跳也活躍起來。

  唐念念一把抓住他的手,握在手心裡,轉個身就與他面對面的對視,笑容滿面道:「孤鴻,我心境突破了。」

  從感到他的的觸碰和存在,唐念念身體已經快過思想,將自己的歡喜盡數與他分享。

  她雙目晶亮驚人,容顏上的笑意從嘴角一直浸染到眼底,讓人一眼即可感受到她心底的歡喜。

  司陵孤鴻俊容含笑,專注在她身上的眸子溺滿寵溺,「恩,我知道。」

  唐念念笑容不見,握著他的手掌,然後手指穿行在他的修長白皙的手指內,從一開始的無意到細細的摸索,目光也從他的面上落在他的手指上。

  他的手掌肌膚溫潤如玉,骨節分明卻不凸出,握在手裡不硬不軟恰到好處。五指修長,卻不是女子般的纖細,指甲的顏色就如同他水色的唇瓣一樣,給人乾淨圓滑,有些涼意的美感。

  唐念念就像是孩子見到一件新奇喜歡的玩具,將司陵孤鴻的手指一點點撫摸,似乎要將他看得剔透不可。

  司陵孤鴻面上沒有一點的不耐,全然都是微笑和縱容。讓人莫名有種詭異的想法,若她說想要這隻手,他會不會真的斷了給她。「孤鴻的手好漂亮。」唐念念眼裡都是驚嘆,終於將目光從他的手回到他的面上,微嘆的口氣的讓人感覺到真誠的認真:「孤鴻哪裡都好看。」

  她覺得,他真的好看。不但讓人看不膩,還越看越覺得好看。哪怕是那白玉左手右側的一點痣,在她的眼裡也漂亮得離不開眼。

  唔。

  唐念念眨了眨眼。莫非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

  司陵孤鴻一笑出聲,柔情的流轉在她的身上,輕聲道:「念念才是。」

  縱然天下絕色女子不在少數,縱然天下美景萬千,在他眼中不過過眼雲煙,不留半分感情,引不起一點興趣。只有她,吸引他所有的目光,難以波動的心緒也因她而藏進酸甜苦辣,天下也因她在身旁才有了一觀興趣。

  這碧海蓮景,他並非第一次看到,然兩次感受卻完全不同。

  一次時,無意一撇,淡淡望之,心神無波。

  此次,清香徐徐,碧水清透,蓮開妖嬈,懷擁著她,是難以形容的愜意溫暖,心情愉悅。這才覺得,這景的確不錯,能讓她露出這樣的笑顏,實在不錯。「孤鴻。」唐念念突然一喚,手指輕點在下,一柄七弦古琴出現在那裡。她所選的地方除了司陵孤鴻,其他人並看不出來這古琴憑空而出。再轉頭捏著司陵孤鴻的手指,道:「我想聽你彈琴。」

  他彈琴時候的樣子是極好看的,尤其是那雙修長的手指觸在那細細的琴弦上,就好像是撥動著她的心弦,盡控在他的手中。「好。」司陵孤鴻對她的念想自然不會不應。

  唐念念馬上從他的身上起身,然後坐到他的對面,雙目波光熒熒的緊緊盯著他。

  司陵孤鴻輕揚的嘴角就如她一般純粹乾淨,修長白皙的十指觸上琴弦,錚錚試了兩個音,便行雲流水輕彈起。

  歡樂悠揚的琴聲從他指尖流溺出來,不是流古至今的名曲,亦非近代琴曲大家的新作,更不是他曾教過她的曲子。這曲子沒有定律,輕快清脆的音符有種童真的乾淨,一種隨意的閒逸,簡單的歡樂。

  唐念念只是愣了一瞬,然後像是受了這曲子的牽引,整個歡愉的心神都輕快活躍起來,忍不住「呵呵呵」的笑了出來。

  一直站在帆尾撐帆的殊藍也是一怔,隨即嘴角也勾了起來,被惹笑了。

  碧海園內不乏彈曲做樂的人,若非有本事者誰也不會在碧海園中獻醜。然,為了不讓曲子過多而繁雜亂了這碧海園的美景,碧海園也有著一道不成文的規矩,那便是要有自知之明,當有人彈曲本事顯是超了你,便自覺停手。

  司陵孤鴻琴

  ......

  聲一起,就似平靜的湖水裡落入一塊落石,濺起一陣陣漣漪,向著四周散開。

  明明非名家之曲,從未聽過,然而在聽到這琴聲,眾人便不自覺的停了手中的彈奏,一個個向著琴聲散出的方向看去。

  這曲子有著引導人心情的魔力,每個聽到的人都不禁隨著那輕快的樂章而勾起唇角,身心歡樂,那是一種讓人幾乎遺忘的孩子一樣簡單快樂。

  只要懂得音樂的人,都知道能夠做到這一點,彈奏之人必是琴曲宗師,唯有如此才能琴心合一的地步。

  小帆內,唐念念一手倒著梅花清酒,有一杯沒一杯的喝著,目光一直落在司陵孤鴻的身上。小腦袋還隨著他曲子的節奏上下左右搖晃點動,不知道是醉了還是完全沉醉在曲里。

  她飲酒的唇瓣水潤朱紅,微微的一張一合,滿臉的笑,眼神看起來頗為認真專注,腦袋輕點,合著他的拍子。

  司陵孤鴻眼裡笑意濃郁,手下曲子也更多了一份溫柔的情意,一般人許是聽不出來,但是海面上那些樂師卻聽得明白。

  半壺的梅花清酒被唐念念不知不覺的喝入肚子裡,她雙頰嫣紅,笑眼如星辰碾碎其中的晶亮。只見她突然就雙手撐著小桌,傾身就在司陵孤鴻揚起的唇上偷香了一口。然後回身,笑得更開心的看他,「又香又軟,好吃。」

  司陵孤鴻琴聲有一瞬的停頓,看著此時有些懵懂又天真的樣子,感受唇上的濕潤,伸出舌舔過,無意的動作是能勾魂攝魄的蠱惑。隨之的琴音輕緩了一些,少了一分的輕快,卻更多了一分柔和,讓人暖到心間的溫情。

  唐念念晃著腦袋,張了張口,合著他的琴聲唱起了腦中一閃而現的歌:「野有蔓草,有美一人,嗝!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呵呵呵!」

  女子歌聲同樣沒有定律,且歌不應景,看歌詞也該是男子所唱,甚至唱著打著嗝,發著笑。然,女子聲音清脆婉轉,實在好聽,這般唱出來,合著那琴聲,顯得尤其的閒逸隨性,純粹乾淨,讓聽者都不禁的啞然失笑,滿心放鬆歡快。

  更有許多人笑著議論開來:「這是哪裡小女子,唱得是什麼怪調子。」雖然聽似不是什麼好話,但是人說的口氣卻是滿滿的笑意。「還真是個妙人,也虧得沒有混了這琴曲,還合得不錯。」「這歌唱得……該是醉了吧?」「這唱曲的人和彈琴之人是同行的,就在那那條小帆上。」

  小帆上,唐念念笑著又輕快的唱:「野有蔓草,有美一人,婉如清揚。邂逅相遇,與子偕臧~」搖頭之間,目光掃到了滿園漂浮海面的碧海蓮,一個個花骨朵,即使未開也有另一番的內斂美色。

  眨了眨眼,眼裡閃過一縷靈光,一股似青草又似瓊露的清香從唐念念的身上濃郁起來。但見那周圍的含苞待放的碧海蓮竟然個個相近而開,開得妖嬈逼人,嬌嫩欲滴,似是在爭奇鬥豔。「啊——」不知誰第一個驚叫出聲,指著小帆所到之處便齊齊開放的碧海蓮,恍然震驚的叫道:「那是怎麼回事?!」

  一聲聲的喧譁從碧海園的海面到軒榭水廊上的人群口裡傳出,水廊上的人個個靠近水邊,吃驚看著這奇異絕美的一幕。

  若說今日是碧海蓮齊開的花期,那麼也該是不規則的齊開一片。然而此時卻完全不同,所有的碧海蓮就好似迎接那條小帆一般。小帆性質哪裡,哪裡的碧海蓮便開放,一朵連著一朵,不但開放還還得無比的嬌艷,生動靈活。

  船尾的殊藍也被眼前堪稱奇觀的美景給震驚,隨即看向中間小座內歡笑的唐念念,只覺猜到一些。手中的木桿換了個方向撐著,卻不再是在碧海蓮周圍遊行,反是向碧海蓮內密集的中央而去。碧海蓮齊開幾乎奢華,碧藍的色澤,淡紫的流光,一深入,連雲紗都似染上淡淡紫色的熒暈。

  唐念念彎著眼看著周圍的絕景,滿意的點頭。她的藥力對於萬物都能附於生機,讓它們提前開放不但不會損了她們的存活的時日,反而還能因她的藥力得益,開放更久,開的更艷。

  再看面前,盤膝彈琴的司陵孤鴻,衣裳、玉容也螢暈淡薄夢幻的紫氣,似是貪戀著他,流轉不散。他的背後碧蓮叢生,隨風輕輕搖曳,猶如仙子起舞,卻不及他唇角輕揚。

  唐念念看得入神,突然想起初到時看到作畫的文人。當即手中一翻,一塊靈玉在手,以靈識為引,將眼前的一幕製成玉簡存於其中。比起作畫,玉簡卻是可以將她靈識所看到的一切,如同記憶真實的儲存。

  直至小帆駛進了碧海蓮的中

  ......

  央,周圍碧海蓮環繞,司陵孤鴻一曲也終了,空留餘音迴蕩不久。

  如同迴蕩而開的餘音,那剩餘的碧海蓮也由內之外,一層層終於全部開放,可謂東雲城碧海園內第一次的絕景。

  唐念念眨眼收了古琴和玉簡,重回專屬她的位置,指著外邊齊開的碧海蓮群,期待的問道:「好看嗎?」「好看。」司陵孤鴻笑答。「喜歡嗎?」唐念念嘴角更翹。隨即又加了一句,「喜歡我做的嗎?」「喜歡。」司陵孤鴻專注看她。

  唐念念歡快笑了幾聲,抱著他的腰,「那開心嗎?」「開心。」司陵孤鴻柔和的眉眼中笑意濃郁,證實著他口中話語的真實。

  唐念念心跳更快,笑容不止。她覺得,得到這個答案,才是最開心的。

  碧海蓮中心並沒有平靜多久,這一會四周就停留著的眾多小帆竹筏,上面的人一個個向著兩人望來。

  這時,一道女子清妙如鶯的聲音傳出:「小女子鐵扇門柳飄雪,聽君一曲,心生仰慕,求於上君帆上一敘,望君莫要嫌棄才是。」

  眾人看去,但見一張竹筏粉紗前,站著一名妙齡女子。

  女子著了一身潔白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著紅粉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烏黑的秀髮綰成雙環髻,各插了梅花撞嫣紅翡翠簪。她臉蛋圓潤紅潤,雙眼圓滾如貓,水靈靈中又帶點誘惑,嬌唇淡粉,惹人疼愛。整個人站在竹筏上,微風輕拂她的衣擺,更顯清新純美,尤帶一分妖嬈,當真是一名絕色美人。

  一人驚呼道:「當真是鐵扇門的雪蓮仙子,柳飄雪!」

  周圍的帆筏都有些輕微的喧譁,這『雪蓮仙子』是江湖上對柳飄雪的稱號。傳聞她不但生得純美絕色,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且心思純善,還是一代地嬌。如今不過十八的年紀,已是玄品六級。

  江湖上不少青年才俊對其心有愛慕,只是始終不見她對誰有多少情意,唯獨對大雲海少主宮瑾墨的頗有讚詞。當每個人都以為她心慕宮瑾墨,卻不想今日她竟然在這碧海園內對一名男子親言表露心意。

  頓時,不少男子看向那小帆雲紗內朦朧不清的男子都露出幾縷艷羨,有些更嫉妒與不滿。雖然有雲紗遮擋,但是是人便能看見雲紗內雙擁而坐的兩人,那被柳飄雪表白的男子此時懷裡正擁著一名同樣看不清模樣的女子!

  且,在柳飄雪表露心意後,男子絲毫不動,連懷中的女子都沒有鬆開,實在顯得不敬。

  柳飄雪眼波閃了閃,似乎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沒有半分的回應,不由心中多了一分的傲性。輕笑一聲,面上不見一點惱怒,蓮步輕移,便是從竹筏上輕然飄起。白底梅花的裙擺蕩漾,青絲縷縷飄散,純美面容含著笑,實在美麗若仙。

  周圍的眾人,看得心中都不免讚嘆一聲。

  柳飄雪面上笑容更得體甜美又帶著絲絲的誘惑,眼底微閃過一絲得意,快落在小帆上時,微笑道:「公子有禮了——啊!」

  一股勁風吹來,柳飄雪驚叫一聲。快落上小帆的柔美身姿,此時卻是無比狼狽。懷裡像被什麼撞上,四肢向前,身體向後,眼瞪嘴張的倒飛出去。

  撲通——

  水花高濺,漣漪一圈又一圈。

  雪蓮仙子落水了。

  圍觀眾人:「……」

  殊藍:「噗!」

  整個碧海園內呈現那麼一瞬的寂靜,直到海水一陣的動盪。

  柳飄雪的面容從水中浮起,脖子之下都隱藏在水中。絕色女子便是絕色,哪怕是落水後依舊美得別有風情。但見她靜靜浮在海水裡,黑髮幾縷黏在面上,眼睫掛著水珠,粉唇淺抿,雙眉微顰,帶著點點安黯然委屈的看著小帆方向,惹得觀望的男子們都不由的為她憐惜心疼。

  小帆上,唐念念咬著司陵孤鴻餵過來的糕點,心境有所突破,心情正好的她倒沒有直接動手的心思。「公子。」水出芙蓉般的柳飄雪這時輕輕的啟口,輕垂著眸子,低聲道:「若公子不喜我,飄雪亦不會無賴糾纏,既公子不願我上帆,只求公子出來與我見之一面,了了我的念想可好?」

  清幽婉轉的聲音低低的祈求,配上柳飄雪楚楚可憐的模樣,只怕一般男子都難以拒絕。

  ......

  只是小帆依舊毫無反應,柳飄雪面上黯然更甚,這可算是犯了眾怒。

  第一個喊話的男子是寶藍錦衣的年輕男子,只聽他冷笑一聲,聲音用元力傳開,「好一個高傲的人物,不過現身見一面都不願,莫非是其丑無比,不敢出來見人不成?」

  他一出聲,又有三人相繼說道:「雪蓮仙子莫要為這種毫無君子之風的人傷心難過,實在不值得!」「無禮之人,得雪蓮仙子傾慕是你之幸,居然膽敢不應。」「該不會那男子其實是男寵?若不是他懷中的女子才是這小帆的主子。該是女子犯了妒忌,才不讓那男寵出來見人?」

  水中柳飄雪垂著眼,抿著唇,好似有些著急,隱藏在暗中的眸子裡卻閃過一縷得意解恨的光彩。

  很快,她抬起頭,弊眉著急勸道:「你們別說了,公子必不是……」「閉嘴!」

  兩道女子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柳飄雪的聲音也在看到那說話的四人化作飛灰後截然而止,瞪著水靈靈的大眼,全是驚駭。「誰也不許說孤鴻的壞話!」女子維護認真的聲音從小帆內傳出來,眾人從外看去,看到雲紗朦朧內,那靠在男子懷裡的女子身影似動了動,面容正朝著化作灰燼的四人方向。

  這一幕,皆可讓人知曉,四人只怕都是這女子動的手。

  好絕的手段,好恐怖的手段。

  一片寂靜下,粉紗竹筏駛到了柳飄雪的身旁,站在上面的婢女輕聲道:「小姐快上來,莫要受寒了。」

  柳飄雪不著痕跡的讚賞看了婢女一眼,這才從水中一躍而起上了竹筏,身上的衣服濕粘津貼在她的身上,將她姣好的身姿完美的勾勒出來,隱隱能聽到一些輕微的口水吞咽聲。

  柳飄雪看了臨近的小帆一眼,這才用元力將身上的衣物烘乾,皺眉低低說道:「這位姑娘,那四位公子也並非有意辱罵,何況罪不至死,姑娘這般手段未免有些過激了。」

  唐念念在司陵孤鴻懷裡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道:「已經輕了。」

  柳飄雪眉頭皺得更緊,道:「弒人性命,已是最重的懲罰,在姑娘眼中卻輕了?」

  唐念念淡道:「他們死的一點痛苦都沒有。」

  在她眼裡,眨眼死去的確輕了。若不是她心情很好,又不想這碧海蓮上粘上血肉的味道和屍體,不會這樣就將他們化作灰燼。

  柳飄雪撇開眼似乎不忍說下去。這不但是故意做給他人看,還是她心中隱隱升起的一點懼怕。這個說話的女子手段實在恐怖,自己絕對不是她的對手,而且從她沒有半分殺氣的口氣里,都讓她感覺到此人根本就漠視人命。

  這樣的人很可怕,若非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她絕不會貿然出手。

  兩者的對話讓眾人聽得清楚,越發讓人覺得柳飄雪的純善,未出面女子的冷情。只是卻沒有人聲討,只因為唐念念那一手無聲殺人手段的威懾。

  這就是強者為尊,實力說話的世界。

  這時,又是一道女子的聲音突然響起,有些冷怒的威脅,「這裡是大雲海境內,在大雲海內殺人,你們莫非是連大雲海的面子都不給了,要與大雲海作對不成!?」

  眾人轉頭看去,一艘畫舫行來,畫舫上一道游龍的標誌,都讓人知曉這是雲海少主宮瑾墨的船。

  船頭站立著幾人,以一襲青嵐錦袍的宮瑾墨為首,長風之下,他墨發輕揚,鳳目的狂傲銳利讓人不敢直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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