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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是全國各地都有朋友,第二天等我下班就帶我去車程一個多小時的周邊城市,煙花三月,正是去那座城市最好的時機。他有個朋友在那邊一家酒吧駐唱,也是很久沒見了,問我願不願意跟他一起去見。我當然願意。帶我見他的朋友,或者陪我見我的朋友,在我看來,就是最大的承認與承諾。他的朋友在台上彈吉他打架子鼓唱著歌,我和他坐在台下晃著身體跟著拍子哼,朋友結束演出從台上跳下來舉著啤酒瓶跟我們乾杯,說段子惹得我狂笑,我覺得我終於又活得像個年輕人,快樂又鮮活的年輕人。

  第一次吵架是他說好下一個周末來接我的,結果說突然有事來不了了。我生氣不理他,自己坐地鐵回去,他早就在地鐵站等我了,帶著他的狗狗。我其實一直是有點怕貓貓狗狗的,貓是極怕,狗是會覺得圖片視頻可愛,實際也不太敢摸。那天坐上副駕駛,狗狗乖巧地從后座探出腦袋看著我,他說“來,到小姐姐懷裡來認錯,讓她不要生氣了。”狗狗真的一下子跳到我懷裡,小爪子在我的腿上踩了好幾下,然後默默地趴在我的大腿上,真誠地抬頭看向我。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抱著一隻小狗,原來是這樣的觸感,我笑著摸摸它的頭說“你是個替罪狗嗎?”他興奮地說“你笑咯就是不生氣咯,來親一個。”他湊過來,又對狗狗說“閉上眼睛不許看。”我於是哈哈大笑,陪他去遛狗,在空曠的草坪上與他擁抱,讓狗狗“自己去拉屎,不許看我們!”狗狗搖晃著腦袋跑開,我們又趕緊追上怕它跑丟。

  那段時間裡他總能給我各種驚喜,我說“今天好像有點拉肚子”他說“多喝熱水”,我覺得他直男正生悶氣的時候收到他給我點的清淡的外賣。我說“你在忙嗎?都一個小時沒找我了。”他說“嗯,有點忙,一會再聊。”再過一個小時給我發定位到我單位門口了,說“開了兩個多小時呢,你快下班了吧?我在門口等你。”我“啊啊啊,我沒化妝哎”他“拉倒吧,你平時化的哪門子妝,不如不化。”“哈哈哈哈哈”

  第22 章

  〔美好時光總是太短暫,轉眼你就要離開。〕

  一個月後又到了萬物復甦的最美四月,x哥要啟程出發了,去處理外面的生意,要去很多個地方,為期幾個月不定。他這幾年一直過的這樣的生活,他樂在其中,而我羨慕又嚮往,支持又心酸。天已漸漸轉暖,我那些天已經只穿一件襯衫,他走的那天卻突然大降溫,我這人一直沒有添衣的意識。那天我跟他坐在他車上說完了最後的告別與祝福,下車的時候感覺自己要被颳起的大風吹走了。他說“去吧,我看著你走。”我走了兩步聽見他發動車的聲音,停下腳步扭頭看他,直到他的車消失在路的盡頭,風吹得我的襯衫鼓起,於是更多的風鑽進我的襯衫里,我的身體裡。

  他走了整整四個月。那段日子他每到一個新的地方都會給我發來定位和照片,我心情好的時候問他那裡好看嗎好玩嗎?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沖他吼“不要給我發這些,憑什麼你天天在外面嗨我天天在這上班。”他說“我想跟你分享一切啊,我想以後帶你來看這些啊。”

  他深夜在高原地區給我發來視頻聊天,我揣揣帶著眼屎的眼睛毫不避嫌地沖他笑。他說“我剛跟朋友喝完酒,在這喝一瓶等於平原地區喝六瓶,所以我剛喝完十幾瓶酒哈哈。”我說“那你喝多了才打電話給我的啊?”他說“我沒喝多,所有的酒,都不如你啊。”我在視頻里咯咯直笑,他舉著手機說“房間裡信號好差,我現在在大街上跟你視頻,這裡晝夜溫差太大了,我好冷啊。”我剛想說“那你快回去吧”他接著說“可是我好想你啊。”

  於是那天夜裡我夢到跟他一起在高原上,我夢到自己高原反應一直在吐,醒來覺得很累,但夢裡他確實無微不至地照顧我,我第二天一早把這個夢繪聲繪色地描述給他聽,他興奮地說“天哪,這麼神奇嗎?我昨天也夢到你跟我來了這裡。”我“那夢裡我在幹什麼?”他說“你不乖,我讓你慢慢走,你一直在蹦蹦跳跳,我告訴你這樣容易高反,但我在你身後看著你一跳一跳真可愛。”

  其實我一直覺得他忙,從不主動給他打電話,他也隔一段時間才給我打一次電話,我就更覺得他一定是很忙。那天終於又接到他的電話,他突然跟我說“其實我每天都有很多時間可以給你打電話,可我不想打。”我一腦袋問號地問他“為什麼啊?”他說“因為我一聽到你的聲音,就會更加想你,想到受不了。”

  我們每次掛電話都要說“來,親一下,mua”,有時我跟朋友在一起不好意思,他就說“那我親你一下,你可以驕傲地昂起頭不回應我,心裡暗爽一下。”“好哈哈哈哈”

  也有鬧彆扭的時候,多半是我因為別的人事心情不好的時候或者還是因為覺得他在外面很開心而我在這苦逼上班。不管是因為什麼事,只要我生氣了,他就會一股腦認錯“對不起,小可愛,是我的錯,我沒有考慮你的情緒。”我最無理取鬧的時候,他發最大的火的時候也是在跟我說情話“那你上班不爽就有本事辭職來找我啊,跟我走啊,我馬上娶你。”我的心狂跳一下又迅速平靜,確實,我已經沒有為了一個人而離開奔赴的勇氣了,以後都不會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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