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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嶠點頭:“這就是了。匈奴皇帝劉建對慕容替之妹很是傾慕,從前曾求婚於慕容喆,慕容喆卻不應。慕容替戰敗,不甘就此作罷,意欲聯合劉建,東西夾擊長安,這才將你伯母送去西涼交給劉建。”

  “我知道了!這要想拿伯母換慕容喆!只是以胡人的無恥,我怕姐夫便是送回了慕容喆,他們也不會輕易同時放回伯母和阿弟!”

  高嶠眺望了一眼遠處營房的方向,收回了目光。

  “六郎,你不必再滯留於此,速速回去,把慕容替勾結西涼匈奴意欲夾擊長安的消息告訴你姐夫,讓他提早準備。再轉告他,該如何備戰,便如何備戰,不必考慮別的。伯母和你阿弟的事,交給伯父。伯父必會將他母子二人救回來的!”

  高嶠神色不驚,語氣平靜,無任何的發力,更不帶半分信誓旦旦的意味。

  但就是看似尋常的如此一句話,從他口中說出,在高桓聽來,卻有如吃下了一顆定心丸,頓時安心了下來。

  他點頭:“侄兒無不遵照!侄兒這就回去了。伯父你要小心!侄兒盼著早日能夠見到伯父伯母,還有阿弟一道歸來!”

  他說完,向高嶠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轉身要走,忽聽高嶠又道:“等一下。”

  高桓停步轉頭。見他上前幾步,從懷中取出一張折起的羊皮卷,遞了過來,說道:“這幾年間,伯父為尋你伯母,走遍北方,足跡亦出了關外,間隙便陸續記繪。此雖為草圖,但上頭標識了北燕境內各重要的關隘布防與糧庫所在。你帶回去交你姐夫,供他作戰參考。”

  高桓驚喜不已,回過神來,急忙雙手接過,小心翼翼地藏入懷中,恭敬地道:“侄兒代姐夫,多謝伯父用心!”

  高嶠凝視著他,微微頷首:“幾年不見,六郎你亦幹練如斯,伯父欣慰之餘,更是放下了心。事情緊急,不宜耽擱,你快些回吧。”

  高桓不再停留,拜別高嶠,轉身疾奔而去,奔出去一段路,回憶著方才和伯父闊別多年、不經意再次碰面的一幕,念及伯母母子身處異鄉、淪為人質,伯父苦苦追尋、兩鬢風霜,心中只盼上天垂憐,能叫伯父順利救出伯母母子,好叫一家人從此團聚,再不分離。

  他下意識地再次回頭。

  身後,方才自己和伯父說話的那裡,已是空空蕩蕩,不見了人影。

  他摸了摸懷中的地圖,心中感慨萬千。回過頭時,目光驀然一定。

  就在他的前方,一片濃重的夜色里,在古道畔的矮崗之上,竟還立了一道人影。

  距離不算很遠,但也不近。只見那道人影面向著營房的方向,仿佛在眺望著那裡,一動不動,凝重如山。

  月光從半山照下,依稀照出了一張滿面亂髯的臉。

  高桓的第一反應,便是那人就是伯父。

  但這念頭,不過一閃而過。

  伯父必定已經潛回營地,暗中護在伯母的身畔,又怎會再次在這裡出現?

  更何況,雖然夜色昏暗,看得並不清楚,但很明顯,這道粗獷的身影輪廓,絕對不可能是伯父。

  高桓猛地停住腳步,手再次按在了刀柄之上,眼前突然一晃,一個眨眼,那道人影竟倏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高桓迅速追了上去,疾步登上那片山崗,眺望四方。

  月夜之下,四野空曠,黃沙如雪。

  空蕩蕩的,何來人影可見?

  他遲疑下,疑心是自己看岔了眼,搖了搖頭。再次摸了摸懷中的地圖,急著回去報訊,遂不再停留,躍下崗頭,疾步而去。

  ……

  長安。

  大兄那日走後,如今應當還在等著朝廷的回覆。洛神聽聞,駐在上洛的廣陵軍,暫時還是沒有撤離。

  但對於長安來說,隨著李穆的回歸,這支軍隊的威脅,仿佛已是不復存在了。

  這些天,長安城的街頭巷尾,漸漸開始流傳在亢龍道,追趕而來的民眾在拜謝李穆之時,白虎現身於崗的事情。人們再聯想到那日長安兵危之時,白虎穿過軍營,奔到城門之下,雄姿矯健,最後蹲在了李穆夫人身邊的一幕,各種玄之又玄的說法,不脛而走,傳遍了全城。

  李穆陪伴了洛神幾日,前些天又忙碌了起來,出城而去,今日才回。

  洛陽雖已回歸,但河北的大部分地方,如今都還在慕容替的手中。

  他的北伐之業,尚未完成。和北燕之間,必定還有一戰。

  洛神知他忙於備戰,白天回來,又和蔣弢孫放之等人碰面議事,耐心地等他,一直等到傍晚,終於等到他回來了,很是歡喜。兩人一道用飯。

  飯畢,李穆送洛神回房。

  洛神想起高桓去北燕境內去打探母親的下落的事。算著日子,也是有些天了,不知如今他消息打聽得如何,心中牽掛,忍不住問他。

  李穆擁她入懷,安慰她說,應該很快就能有高桓的消息了。

  洛神靠在他的肩頭,想起如今還被關著的慕容喆,不禁微微出神。

  慕容喆的口風極緊。此前無論如何審問,除了那日透露了半句長公主下落的消息之後,便再也沒有多說半句了。

  洛神知道,李穆應當是存了以慕容喆和長公主母子交換的一點準備,才一直留她活命。

  也是巧,她剛想到慕容喆,外頭便傳來了僕婦的通報之聲:“李郎君,方才獄典來報,說那個鮮卑女子要求見大司馬,道有要緊之事,要當面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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