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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經人事的地方根本禁不住這樣粗暴的對待,血色在身下的床單上暈出一個個痕跡,而身上的人根本沒有半點停頓,仍然不知疲倦的律動著。
身體被翻來覆去的擺弄成各種姿勢,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的人終於加快動作,隨即一個停頓,灼熱的液體在體內爆發。
陳晨的眼睛已經緊緊閉合,身體裡好像有什么正在流失,冰冷的面上明明沒有表情,卻奇異的帶著哀傷的色彩。
陌白月的眉頭緊緊皺起,按住陳晨手腕的力度陡然加大,身上的黑氣驀地升騰而起,化成一陣雲煙,又被重新吸入體內。
視線逐漸清晰,眼前的情境印入眼帘,光裸的身體躺在床上,身上青青紫紫,鬆開手腕,向下看去,血色一路蔓延到雙腿深處。
陌白月看著自己的雙手,怔楞許久,直到陳晨的眼皮動了動,目光陡然化為恐懼,手掌先于思想的覆上那雙還未睜開的眼睛。
“小晨,對不起。”
聲音艱澀沙啞,可身下的人卻沒有動,甚至連一點聲音都欠奉。
室內除了濃濃的麝香味道和混合的血腥味之外,只剩一片空寂。
許久,陌白月的臉上又浮現出掙扎的神色,黑色的煙霧不受控制的再次升起,看著手掌下分外脆弱的人,緩緩閉上眼睛,面上浮現出悲哀,再次挺身而入。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誰的聲音在耳邊呢喃,誰的淚滴灑落頰邊,又是誰在慾海掙紮起伏,而不得解脫。
等陳晨再次醒來,已經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的傷口已經全數癒合,衣服卻還是那件,大紅色的喜袍穿在身上顯得分外諷刺,陳晨試著運起魔氣,卻一無所獲。
起身下床,一陣“叮鈴”聲響起,陳晨身體一僵,向腳腕看去,一條長長的鎖鏈正纏縛其上。
試著向前走一下,鏈子也隨之變得更長,陳晨愣愣的看了許久,再次回到床上,靜靜坐下,闔上眼睛,嘴角輕輕翹起,那面容似是在笑,又好像在哭。
已經脫離凡體的身軀早已不需要進食,陳晨就這樣呆在這個居室里,鏈子的長度應該可以延伸到院外,可他卻不想踏出這個房間。
看著床上的青紗帳頂,像是在回憶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想,只是呆著。
偶爾掃過室內的蒲團,桌上的茶壺,一人高的巨大書架,牆上頗有意境的山水墨畫,曾經在這個屋子裡修煉學習日日夜夜的記憶就這麼蜂擁而來,讓人措手不及,卻遙遠的好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眼睛有些酸澀,陳晨眨了眨,卻什麼也流不出,好像連哭泣的能力都失去了,心裡空空的,好像什麼都沒有了。
突然門“嘎吱”一聲響了起來,在居室內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小晨。”
陳晨掃過門口站立的人,竟然也穿著那身喜袍,陳晨忍不住想笑,有意思嗎?他不過是個爐鼎罷了,在這裡穿給誰看?
閉上眼睛轉身,眼不見心不煩。
“小晨。”
一隻手搭上肩膀,陳晨的身體縮了下,身後的手掌驀地落空。
“小晨,對不起。”
過了許久,一陣長長的嘆息響起。
“我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陳晨聽著只覺得這簡直是個大笑話,誰能讓魔道至尊身不由己?
陳晨轉過身,看著面前依舊清冽如冰,如天上孤月般的某人。
“我的修為你盡可拿去,我只求你放我離開。”
隨後低不可聞的說了聲,“我不想死在這裡。”
陌白月死死盯著面前的人,緊緊攥緊的拳上青筋蹦起,過了許久才緩緩鬆開,面上的神色變為悲哀。
“這不可能,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歡你,把你當成我此生唯一的道侶的。”
陳晨笑出了聲,“我的功法是真的天魔秘典還是爐鼎功法。”
陌白月的臉色僵住了,聲音低不可聞,“是爐鼎功法。”
“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曾是正道中人?”
“是。”聲音有些艱難。
“收我為徒可是為了人魔脈的雙修之益?”
“是。”眼睛已經緊緊閉上。
“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我喜歡你啊……可這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陳晨接下來的話。
“我的魔嬰已經散了吧。”
陌白月驀地睜大眼睛,抬頭看向陳晨。
“奇怪我為什麼知道?”陳晨的嘴角輕輕勾起,“你不會以為我能修到元嬰全靠你那些丹藥和指點吧,還是我看起來就一副蠢樣?”
“我明明封了你的魔氣,你不可能感知身體。”
“是啊,你封得很徹底,可是,”陳晨從自己的頭上抽出一根極細的頭髮,嘴角帶著輕笑,“髮根已經白了啊。”
髮根已經白了啊……
髮根已經白了啊……
髮根已經白了啊……
這句話在陌白月的耳邊不斷迴響,把他整個人撞得蒙了一瞬。
那根還在陳晨手上,一邊已經白了一小節的頭髮,像是一把火一樣把他所有的堅持和立場燒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