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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我抓住千欲的手,我說千欲,陪我去趟卡烏爾吧。千欲握著我的手,寵溺地低聲說:“如你所願。”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在卡烏爾的林間,我抱著他的手臂,踩著林間的枯枝,一路走到邊緣河畔。我一直不敢來這個地方,但是這次,終是鼓起勇氣。我沿著邊緣河一遍一遍的走,走到第七遍的時候,千欲終於忍不住:“夕魅小姐,你今天不是來這兒踏青的吧?”我氣惱地看了他一眼,MD,我居然忘記了,那個月夜,老子到底把可萊恩埋到哪兒去了呢?%#¥%###!

  我無奈地坐在糙地上,我說千欲,我為你跳一支舞吧。千欲含笑:“小的榮幸。”

  我站在糙地上,跳一支遺落很久的舞,手中的紫金鈴在月色下泛著點點耀目的光,空靈的鈴聲,像一曲輕輕的樂章。我閉上眼睛,忘記了世間一切,只是這樣跳下去,一直跳下去。

  停下來的時候,千欲斜坐在糙地上,淡紫的瞳孔流離著點點星光。他拉著我的手,又抱住我,溫熱的唇,擦過我的耳邊。我緊緊地回抱他,我說千欲,你以後會想起我嗎?他偏開頭,不說話。我用手托起他的下巴,突然就有點悲涼:“千欲,我希望你以後你能夠想想我。不用天天想,只要在春暖花開或者落葉驚秋的時候偶爾想起就可以了。”他放開我,面色沉靜如水,淡淡地說:“回去吧。”

  紫林宮門口,我放開他的手,我說我今天很高興,謝謝。千欲撲閃撲閃地眨著眼睛:“就謝謝?我以為你至少應該送個深吻以作紀念呢。”我輕輕地笑,我說我踹你一腳留作紀念好不好啊?千欲一擺手:“算了,一點誠意都沒有。”然後轉身離開。我的身體裡,淡淡碧色的瑩光散出來,為了多看他一眼,我忍著不讓視線模糊。他的背影,銀髮如絲,長身玉立,月光為他渡上一層淡銀粉色的光暈,夜風中衣袂飄飛,依舊俊美如神。

  他走著走著,又停下腳步,我聲音含笑:“別回頭,回頭會變成鹽柱的哦。”他輕笑一聲:“明天見。”然後快步消失在風裡。我注視著他離去的方向,月色清淺,最後黑暗滅頂而來……

  心不死於情緒

  冰冷的雪域,一片刺目的白,我半跪在雪地上,血流出來隨即凝結成冰,連疼痛都變成遲鈍的麻木。這是一個很慘烈的相持:我的劍刺入這個黑衣劍客的胸膛時,他的劍也差點刺穿我的肺葉。我真的是無比慶幸今天帶了把長劍,如果是我的寶貝雁羚刀的話,那絕對就報廢在這兒了。但是這慶幸只持續了一瞬間,我緩緩拔出他的劍時,還是忍不住貪心地想:早知道姑奶奶今天帶把紅櫻槍多好。

  我握緊手裡的冰之淚,一邊安慰自己,儘管說姑奶奶渾身上下被戳了十幾個窟窿;儘管說現在躺在這兒狼狽得一動不能動;儘管說不知道能不能活著走出這裡,但是這些對手畢竟都死了,而我現在還活著,東西也都到手了。想完這話,又罵自己這是TMD什麼破安慰。

  我試著在雪裡爬了下,但是一動血就從嘴裡湧出來,咕咕地響。我的手已經沒有什麼溫度,連雪沾在上面也不會融化,所以我自己也不確定它是不是還長在我身上。意識有些模糊起來,恍惚中雜亂無章的碎片,心裡,有些總有些地方空虛。偶爾想起,似乎夢裡的記憶。

  我伸過手去,那些殘影卻消失在大雪之間,天地間惟有風雪,在呼號,在怒吼。我一點一點地爬,留下一路紅色的雪,很快又被掩埋。

  突然停了下來,我聽到了馬嘶,車輪滾動和馬車上風鈴的聲音,然後就看到一輛車頂裝飾著四個金角的馬車,清脆的鈴聲,夾雜在風裡。我不斷地告訴自己:胭脂,你必須具備最起碼的武士精神,寧死不屈,寧死不求饒,寧死不求救。但另一個聲音在同時開口:“救命啊!!!!!!!!!”聲音異常悽厲,居然中氣十足,尤其是最後那個啊字,簡直是風雪失色,一時間連我自己也在狐疑:我TMD到底是不是受了重傷啊。

  馬車停了下來,駕車的黑衣男子走過來,一手捏住我的下顎,抬起我的頭:“你是誰?”“我……我……”饒是我臉皮不薄,也直覺汗顏無比。素有夜修羅之稱的胭脂,令整個中原武林談虎色變的絕頂殺手,如今帶著十多個窟窿倒在雪地上叫救命,我的天。恐怕說了我會羞愧死,不說惹怒了他還是個死。於是眼珠一轉,算了,裝暈吧。雙目一閉,一歪身靠在黑衣人肩上。“王,她暈過去了。”語氣極為恭敬。“把她帶回去。”馬車裡的聲音溫柔嫵媚卻不做作,頗有點銷魂蝕骨的味道。在那個黑衣人重重地將我扔在馬車裡的時候,我差點真的暈了過去,這廝,真的是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呢。

  馬車巔簸,我偷眼一瞄,剎那間有種天地失色的感覺。馬車裡的人,膚如凝脂般細膩,白皙得幾乎透明。淡淡的眉峰,如遠山迭巒,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一樣蓋在眼睛上。他的眼睛居然是妖異的紫色,一汪深不見底的紫,深深淺淺,變幻著媚惑的光芒。豐潤的唇,淡淡的粉色,讓人直覺一碰就會溢出水來。精緻玲瓏的五官,嬌艷嫵媚,直媚得驚天地,泣鬼神,慘絕人寰,讓人恨不得毀了他的容。銀色的長髮如絲綢一般潤滑,披散下來,優雅的垂在肩上,一身黑衣,飄逸俊美如一個神祗。他看看我的傷勢,放下手中的白玉杯,微斂眉,我不禁摒住呼吸,眼中的一切都為之黯然失色,仿佛這麼多年的歲月洪流,只為這驚鴻一撇。古人言美人可一笑傾城,當真沒有騙我。馬車又巔了一下,我只覺五臟都移位了一下,這下是真的暈了過去。

  夢中,奇奇怪怪的殘影,居然都是這個美人,像一場沉澱多年的夢,因為一場相見而浮出水面。(神經:孟婆,你的湯質量下降了啊,陰司每年撥給你的經費不是被你貪污了吧?陰司馬上要作ISO9001了,別TMD出亂子。孟婆大怒:靠,老娘這湯不兌點水,老大接下來的戲怎麼寫啊……)

  醒來後在一片黑暗裡,我坐起來的時候發現雙手雙腳都被鐵煉縛住,足有手臂粗的鐵煉深深地嵌入牆裡,腰間那個鐵拷像一隻大手,將我僅剩的一點逃走的心也扼殺了。(夕魅:老大,人家美女被俘的時候醒來都是對上一個帥哥深情的眼眸,夕魅這……太悽慘了一點吧?一度君華:叫你演就演,哪來那麼多廢話!你家老大總得搞點與眾不同的出來啊。)我查看了一下,發現身上的傷口竟然奇蹟般的結疥,不由大嘆神奇。看了看周圍,又暗罵一聲,沒搞錯,救回來了還這樣對我。不知多久,那個駕車美男子走了進來,仍是面無表情:“你叫什麼名字?”我朝他笑一下。“你叫什麼名字?”我再笑一下。“你叫什麼名字?”再笑一下。終于帥哥不說話,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再醒來的時候黑衣帥哥帶來我的不知道什麼餐,我悠然地啃著雞腿:“我感謝你們救了我,但是不想說那麼多為什麼,請放我離開,他日定當登門拜謝。”“幽,再問一遍,不說的話,先jian後殺。”門口一個嫵媚的聲音雲淡風輕的說。黑衣帥哥,哦不,是幽,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慢慢吃,我不急,可以等。”我幾乎是舔著手裡的雞腿,直到幽靠著牆睡了過去。手輕觸他腰間的鑰匙,卻被中途握住:“現在就開始麼?好吧。”幽欺身上來的時候,我大吃一驚:“停,停!!我……我……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名字?”“胭脂。”

  “身份?”“殺手。”

  “為什麼在這裡?”“出任務。”鄙視。

  “僱主?目的?”

  我終於忍不住:“拜託幽大哥,小女子只是個拿錢殺人的,不是擺攤算命的好吧。”

  第二天睜開眼,幽站在我面前,縛著我的鐵煉被一個一個打開。“你可以走了。”幽這樣說的時候我一臉驚奇:“這樣就走了?”幽瞪我一眼:“難道還要我留你吃早飯嗎?”我訕訕地閉上嘴,轉身出去。

  夕陽西沉的時候,我不得不感嘆,這莊園真TNND大啊。

  轉來轉去,轉到一片大大的花海,大朵大朵的茶花,在風中翻起一片波濤,花瓣在風中起舞,空氣中溢滿悠悠的花香,直沁入人心裡。我深吸一口氣,突然後領被人一把抓住,情急之下,以掌代刀,一下劈過去,身後人驚叫一聲,直接倒地。但這一聲叫卻引來無數人影。那一刻突然想到一句老話,叫做雙拳難敵四手,挨了不知道多少拳之後,我被一個男侍拖到花海裡間,穿過大廳,掀開琉璃珠簾,那裡竟然有一個溫泉。

  我的一臉狐疑在見到水中人的時候驚得乾乾淨淨。是馬車裡的那個絕世美人!!溫泉的水溫將白皙玉如的臉染上一抹紅暈,一對弧形完美的鎖骨堪堪露出水面,如雪一般冰潔,如玉一般潤澤。溫潤如玉的手輕握著一隻白玉杯,輕啜著杯中酒。

  “主人,”男侍跪伏在地上,“我們在玲瓏花界抓到一名刺客,傷了好幾位家臣。”“拉下去,宰了。”池中的美人淡淡地說。我大急,張牙舞爪趕開一干人等,一眼看到幽陪侍在旁,不禁一臉悲憤:“該死的幽,放了老子也不給張地圖,這該死的大門到底TMD在哪啊?”眾人皆倒。

  眼前突然白光一閃,美人竟披了一件雪白的長袍站在我的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片刻,忽然用一隻足勾起我的下顎,笑得妖冶而嫵媚。我的目光卻停留在他的那隻足上,再也移不開,瑩白通透的皮膚,可以看見內里淺淺的血管,一片玉色中只在趾甲的地方有點淡淡的紅。足弓幾乎完美的弧線,讓我恨不得放在手上把玩。強咽口水,抬起頭,這麼近的距離,嫵媚的臉上卻依然沒有半點暇疵,妖媚的眼睛卻打量著我臉上的萬紫千紅,目光漸漸冷凝:“誰幹的?”我點點跪在地上的男侍:“還會有誰啊?”美人溫柔地攬起那個男侍,玉指輕輕撫過他的髮際,像輕觸一朵盛開的茶花。男侍的表情卻凝結,然後軟軟地倒在地上。看著那張絕美的臉上拈花微笑的溫柔,即便是我這樣一個人,也是心裡一冷。

  “贏了他,你就可以走了。”美人慵懶地靠坐在藍色天鵝絨的榻上,輕輕點了點幽。我看看渾身上下的傷痕,小心翼翼地問:“幽大帥哥,請問你身手如何?”幽淡淡地說:“我所有的,只是力量和速度。”我腿一軟,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要輸了呢?”我訥訥地問,美人目光媚惑地斜過我,溫柔地說:“鎖回暗獄,終身。”

  我立馬跳起來,四下一瞄,看見牆邊那盞夜明珠下,架著一把冰藍色通透的劍,當下衝過去,抄在手裡。劍一入手,雖是冰寒,但心裡馬上踏實不少,底氣突然就回來了。我高傲地抬起頭,望向幽:“輸了的話,姑奶奶立即咬舌自盡,也不勞煩幽大哥了。”幽看了看榻上的美人,見他沒反應,隨手抽過侍從腰間的青鋒劍,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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