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四章:寧願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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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謹言並不戀戰,大抵是聽到了江光光的腳步聲,幾下就要甩脫陸孜柇就往裡邊兒竄。

  他雖是受了傷的,但動作依舊是利落的。

  陸孜柇之前被他踢的那一腳是踢狠了的,一個不妨又被他踢上,狠戾的動作不由得緩了緩。

  正在這時候,程謹言已逃脫了他的桎梏,就要向門外逃去。

  江光光這時候什麼也顧不了,舉起木倉就朝著他射去。

  砰的一聲木倉響,不知道是射到了哪兒,程謹言悶哼了一聲,但動作只是微微的那麼停頓了一下,立即就竄了出去。

  江光光立即就追了出去。也不管能不能打中,她開木倉便亂射著。程謹言選的這地方的確不錯,就算是弄出再大的動靜,這荒郊野嶺的也沒有人會管。

  程謹言對這地兒熟悉,旁邊是有一條夾道的,他很快便避了進去。江光光也立即就跟了過去。

  夾到過去就是進來的前院。見著程謹言的身影江光光再開木倉,卻並沒有任何的反應。她這才意識到沒子弓單了。

  逃跑的程謹言忽然就停了下來,轉身緩緩的面對著江光光。陰鷙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來,緩緩的舉起了一把木倉來,對準了江光光。

  是了,到底還是她太過於掉以輕心了。他既然是早有準備的,那武器肯定也是不止一樣。

  剛才在屋子裡竄,大抵就是想拿他藏起來的武器。

  陸孜柇捂住肋骨跟著出來的時候程謹言手中的木倉是對準江光光的心臟的,他受了傷,大抵是想速戰速決的。陸孜柇來不及做任何的準備,他就要扣動了扳機。

  他的眼眶迅速的紅了起來,他在惶惶然間能聽到自己撕心裂肺的說不。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朝前撲去。想也不想的就要推開江光光。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一道黑色的身影不知道從哪兒竄了出來,先他一步擋在了江光光的面前。

  子彈穿透血肉,崔遇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寧靜的笑來,張了張嘴,無聲的叫了一聲阿叡。

  她出現得突然,悄無聲息的,甚至沒有人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來的。子彈正中胸膛,她緩緩的就要倒下。

  這一切太過突然,江光光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眼淚觸不及防的就落了下來。驚惶而痛苦的叫了一聲崔遇,上前一步,扶住了她那鮮血不停的流著的身體。

  程謹言大抵也是沒有想到會殺出一個程咬金的,馬上就要開第二木倉,但陸孜柇的動作更快了一些,舉起手中的木倉就朝著他的手腕射去。

  程謹言手中的木倉應聲而落,江光光此刻卻什麼也顧不上,手緊緊的捂住崔遇那不停往外冒著血的胸口,喃喃的說道:「醫生,這兒有醫生的,你堅持住,一定會沒事的。」

  崔遇那沾著鮮血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像是解脫了一般微微笑著虛弱的說道:「阿叡……還好、還好你沒生氣。上次,我、我說的、是氣話。我、嫉妒、嫉妒你。可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我一點兒、也不、後悔,遇見你。」

  江光光臉上的淚水滾滾而落,忽然就想起了兩人見面後的種種過往以來,她喃喃的說道:「你堅持住,鍾醫生,鍾醫生……鍾醫生……」

  她說著就要叫鍾醫生,崔遇卻緊緊的拉住了她的手,斷斷續續的說:「不,不用叫。沒用沒用的……阿叡,我在這世上,早已了無牽掛。唯一最放不下的,就是……我媽媽。如果有來生……我一定給你當牛做馬……」

  江光光的淚水掉得厲害,模糊了雙眼。崔遇說話是費力的,她緊緊的將她的手握著,使勁的搖著頭,說道:「不不,你要自己照顧……我不會幫你。」

  崔遇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恬靜的笑容來,說:「我知道……你一定會幫……我的。」

  她說到這兒,像是累極了一般,緩了下來。江光光整個人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著,喃喃的說道:「你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她說著就抬起頭來,見鍾醫生已經跑了出來,就喃喃的說道:「來了來了,醫生來了,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她的這話,倒像是安慰自己了。

  鍾醫生是一身的狼狽,很快便跑了過來。跪在地上馬上就給崔遇檢查了起來。

  崔遇胸口的血是冒得厲害的,不過那麼一會兒,鍾醫生就灰白著臉對著江光光搖搖頭。

  江光光的眼淚掉得更是厲害,喃喃的說著不。

  崔遇倒是已然接受,臉上平靜極了。努力的要伸出手給擦江光光的眼淚,斷斷續續的說道:「別哭……阿叡,我這樣的人……不值得你流淚的。」

  江光光搖著頭,眼淚掉得更是厲害。巨大的傷悲將她包裹著,她看著崔遇那雪白的臉,喃喃的說道:「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你該遇見我的,不該遇見我。」

  她說著就閉上了眼睛。是了,如果沒有遇見她,她一定還是好好的。後來的這所有的事,都不會再發生。

  溫熱的血液不停的從木倉口裡流出,江光光惶惶然的。突然想起了她一直都是放不下陸孜柇的,就又喃喃的說道:「陸孜柇,我叫陸孜柇過來……」

  崔遇就拉住了她的手。輕輕的搖搖頭,說道:「我不想見到他……不想再見到他。」

  她說著眼淚便掉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江光光心痛得無法呼吸,想說什麼的,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崔遇到底還是放不下陸孜柇的,再次睜開眼時,卻是不自覺的去尋找陸孜柇的身影。

  程謹言的木倉已經被陸孜柇握在了手中,他對他是絲毫不敢掉以輕心的,正舉著木倉對著他。

  江光光就將崔遇的頭放在了鍾醫生的手中。從地上爬起來,走了過去,拿過了陸孜柇手裡的木倉。

  陸孜柇同樣是知道崔遇不行了的,這下倒不用江光光再說什麼,他就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向了崔遇。

  程容簡趕來的時候,江光光手中的木倉是木然的對著程謹言的太陽穴的。她的眼裡是冰冷的一片,顯然是早已沒有了理智。

  崔遇的身下血流了一片,一地的鮮紅中血液像妖冶的玫瑰花兒在暮色中綻放。

  江光光正要開木倉,程容簡就握住了她手中的木倉。江光光木然的回過頭。手是緊緊的握著木倉的。

  程容簡一點點的將她的手鬆開,英俊的面容上一臉冷峻,啞著聲音說:「別髒了你的手。」

  他說著,就將江光光手中的木倉拿了過去。一手捂住了她的雙眼。

  砰砰砰的聲響響起,程謹言如殺豬一般的慘叫了起來。程容簡的手拿開時,程謹言的膝蓋上,兩隻手腕上都汩汩的往外流著血。顯然是手腳都被程容簡給廢了。

  大抵是疼得失去了理智,他像是一條醜陋的大蟲似的扭動著身體,嘴裡發出刺耳的痛嚎聲。

  江光光木然的看著。是了,程謹言這種人,讓他死,那簡直是太便宜他了。

  明明是那麼恨的,此刻卻突然都平靜了下來。她就側過了頭,看向了在陸孜柇懷裡的崔遇。

  崔遇不知道和陸孜柇說了什麼,臉上是帶著安靜的笑的。在江光光看過去的那一刻,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江光光是想要撲過去的,但身體卻像是被黏住了一般,一步也動不了。就那麼看著陸孜柇,輕輕的擦去崔遇那張慘白的臉上的淚滴。

  程謹言的哀嚎聲再也聽不見,四周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像是處於另一個世界的一般。

  許久之後,江光光才一步步的走了過去。跪在地上,顫抖著手去握崔遇的手。

  她的手已慢慢的變得冰涼,那空洞的傷口上血液漸漸的凝固了起來,溫熱的血變得冰冷。

  江光光是想開口叫崔遇的,但卻是一個字也叫不出來。就那麼在地上空洞的看著崔遇灰白平靜的臉。

  在那麼一瞬間。眼淚一滴眼淚也落不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光光才爬了起來,一步步的朝著程謹言走去。奪過了程謹言手裡的木倉,對準程謹言的太陽穴開了木倉。

  她的動作是快的,誰也料不到會有那麼一幕。

  程謹言的身體抽搐了幾下,幾乎是立即斃命,江光光將手中的木倉丟在了地上,回頭看著趕過來的周來,虛弱的一笑,說道:「周來哥,我殺人了,抓我吧。」

  她的語氣里是帶著萬念俱灰一般的平靜的,說著便緩緩的將雙手舉了起來。

  她的臉上是帶著淡淡的笑的,身上被巨大的悲傷包裹著,那麼的空洞,又那麼的絕望。

  這是那麼久以來,她再次叫他周來哥。可周來卻是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他趕過來是風塵僕僕的,腳步像是有千斤重一般的,在那麼一時間一步也邁不動。

  他想艱澀的叫一聲阿叡的……卻是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就那麼站著,看著她,含笑的與他對視。

  時間仿若靜止了下來似的,周來的一雙眸子裡是帶著痛苦的。他剛要上前,站在江光光身側的程容簡忽然就舉起了手來,不過眨眼之間,江光光就軟綿綿得倒了下去。

  程容簡伸手將她接到懷中,然後將她交給了站在一旁的阿凱。阿凱的眼裡是帶著震驚的。像是知道他要做什麼似的喃喃的叫了一聲二爺。

  程容簡的臉上一片淡然,不待身邊的人阻止,就淡淡的說道:「我的事情,別插手。」

  他說著蹲下了身體,將江光光丟在地上的手木倉撿了起來,將上邊兒的指紋一點點的抹掉覆蓋。然後轉身看向了周來,輕描淡寫的說道:「他們什麼都沒有看見。」

  是了,這兒出了兩條人命,總是要交差的。而這種事兒。怎麼能髒了江光光的手。

  周來卻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似的,就那麼呆呆的站著,仿佛整個人處於另外一個時空似的,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

  四周寂靜而陰森,明明是那麼多人一起站著的,卻又寂靜得知有風的聲音。

  江光光醒來的時候已是在她的房間裡,屋子裡留了一盞暗黃的燈的,寂靜而又寥落。

  儘管程容簡下手並不重,但她的後頸仍是隱隱的作疼的。她像是什麼也感覺不到似的,就那麼空洞的看著天花板。

  秦阿姨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進來看一次,這次進來看到眼神空洞的江光光,就低低的叫了一聲江小姐。

  江光光那呆滯的目光這才緩緩的轉向了她。

  江光光的臉上是一片慘白的,沒有一點兒血色。秦阿姨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心疼的問道:「江小姐,你要不要喝點兒水?」

  她說著就要將江光光扶起來。江光光的目光仍是呆滯的,忽然啞著聲音問道:「崔遇呢?」

  她的聲音是嘶啞得厲害的,臉上帶了那麼些的茫然。

  秦阿姨的手就微微的頓了頓。她應該是多少知道了些似的,輕輕的說道:「崔小姐……還好。你先喝點兒水,吃點兒東西再去看她。」

  昏迷前的一幕幕浮現在腦海里,江光光沒有說話,緊緊的合上了眼睛。她恍惚得厲害,連秦阿姨叫她她也沒有發現。直到冰涼的杯子放到唇邊,她才回過神來。

  抬起頭,程容簡是站在窗邊的。見著她睜開了眼睛,就低低沉沉的說道:「喝點兒水。」微微的頓了頓。她接著說道:「崔遇那邊陸孜柇已經安排好了……吃點兒東西,就過去看她吧。」

  他的聲音同樣是啞的,倒像是未休息似的。

  江光光突然之間心如刀絞,就那麼呆呆的坐著。許久之後,才接過了水來,一口一口的慢慢的喝著。

  等著水喝完,這次不用程容簡再提醒,她就慢慢的下了床。她的身體是虛軟無力的,才下床就差點兒跌倒在地上。程容簡不著痕跡的扶了她一把。低低的說了句小心。

  江光光的臉上一片木然,視線停留在他的臉上。明明他是離她那麼近的,她卻覺得像是遠在天邊似的。

  到客廳的時候阿姨早就盛好了粥,孤伶伶的一碗。江光光走了過去,坐下安安靜靜的吃了起來。

  粥的溫度是恰到好處的,不太熱也不太冷,溫溫的,入口即化。

  江光光就那麼木然的一勺一勺的往嘴裡放著,一碗粥吃完。她這才低低的對在一旁坐著的程容簡說道:「走吧。」

  她的身上已不見了悲傷,平靜得和之前那個萬念俱灰的人像是兩個人一般。

  程容簡的心就疼了了起來,沉默著點點頭應了一句好。

  外邊兒已是接近凌晨,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像是有鬼魅蟄伏著一般。

  江光光就那麼木然的跟在程容簡的身後,像是行屍走肉一般的,他打開門,她便坐了下去。

  她是沒有說話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路就那麼呆呆的看著車窗外。

  崔遇的遺體是停在殯儀館裡的,已洗乾淨了身上的血跡,換上了乾淨的衣服,遠遠的看著,就像是睡著了一般的。

  那鮮血淋淋的一幕幕浮現在江光光的腦海里,她像是怕驚醒了她一般,一步步的那麼慢慢的走過去。

  越是靠近,崔遇的面容就越是慘白。江光光想伸手去觸摸她的臉的,卻是沒敢伸出手。

  程容簡是安排了人在這邊的,此時此刻卻是沒有一點兒的聲音。陸孜柇穿著一套黑色的西裝,站了片刻,才低低的說道:「已經讓人去接……她母親了,等她過來見最後一面……」

  他說到這兒就沒再說下去了。恍惚見眼前又浮現出崔遇那慘白的笑容來,她說,陸孜柇,我是高興的。我終於,能去見到我們的孩子了。

  她說著眼角的眼淚便順著眼角掉了下來,然後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江光光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話一般,就那麼怔怔的看做睡在花叢中的崔遇。她忽然就想起了,她第一次見她時的樣子來。

  江光光就緊緊的閉上了眼睛,是她害了她,真的是她害了她。如果早知道現在,當初……她就該離她遠遠的。

  可是,沒有如果。時間也永遠不能夠倒流。

  崔遇的母親在天色蒙蒙亮時就被接了過來,她是呆滯的,已經不認識崔遇了,就那麼安安靜靜的站著,一滴眼淚也沒有流。

  有人提起崔遇,她也只會喃喃的重複:「小遇去上班了,我要乖乖的聽話,等她回來看我。」

  就像是心智未開的孩子似的,絲毫沒有意識到,她永遠也見不到女兒了。

  崔遇下葬的時候是雨天,葬在了她父親的墓旁。公墓對面的山上是一座寺廟,每天清晨都能聽到寺廟裡傳來的悠長綿厚的鐘聲。

  江光光穿著黑色的衣服在雨中站了良久,額前的髮絲上被傘下吹進來的雨水打濕,她也絲毫未發覺。

  直到天色暗下來。陪在她身邊的程容簡說了聲該回去了,她才默默的跟著他下了山。

  崔遇的家鄉在一個小城市,他們過來,是住在對面山上的寺廟裡的。

  大抵是因為淋了雨,也大抵是萬念俱灰,江光光晚上在寺廟裡就發起了燒來。

  高燒燒到了四十度,跟過來的鐘醫生也不敢用藥,只能用冰塊敷,讓程容簡用溫水給她擦拭身子。

  她的臉色是緋紅的。高燒燒到那麼高也沒有說胡話,就那麼安安靜靜的躺著。除了呼吸粗重急促之外,就和睡著沒什麼兩樣。

  江光光昏睡了兩天兩夜,醒來的時候眸子裡一片平靜。任由著程容簡給她喝水餵粥。整個人是沉默寡言的,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程容簡也是什麼都沒有說的,就那麼默默的陪著她。在寺廟裡呆到第三天,江光光這才開口低低的說道:「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

  這山上是留了不少人的,程容簡的人在這兒。陸孜柇也在這兒。只是他是很少出現的。

  他在和程謹言打鬥時是受了重傷的,他是很能撐的,辦完了崔遇的喪事,這才倒了下來。

  鍾醫生給他檢查時,才發現他除了肋骨斷了一根之外,身上是有大大小小不輕的傷的,也不知道他這些日子到底是怎麼撐過來的。

  她的臉上是帶了些疲憊的,並沒有去看程容簡。

  程容簡沒有說話,只是點燃了一支煙抽了起來。過了許久之後,他才輕輕的應了一句好。

  江光光的臉上無悲無喜的,就那麼怔怔的坐著沒有動。

  程容簡的臉沉浸在陰影之中,看不到臉上的表情,抽完了一支煙,才起身走了出去。

  外邊兒是下著雨的,打落在青石板鋪著的院子裡滴滴答答的。已入了秋,院子裡的芭蕉葉上已有了些枯黃。

  他才站了片刻,苟三就走了過來。遲疑了片刻,還是問道:「二爺。小江……她還好吧?」

  這些日子以來,江光光是渾渾噩噩的。而他們的日子,同樣是不好過的。所有的人,都是沉浸在悲傷里的。連一向話多的阿凱,都變得沉默寡言起來。一天比一天的壓抑。

  江光光殺程謹言的時候是決然的,緩緩的舉起雙手,讓周來抓她的時候……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都是能感覺到她的萬念俱灰的。仿佛,她殺程謹言,就是為了讓周來抓她似的。她就是要讓自己,到裡邊兒去。

  那一幕,到現在仍是清晰的烙在苟三的腦子裡的。這些天,他是來看過江光光幾次的,但江光光都是一副空洞的樣子,仿佛已將自己封鎖起來一般。他是有一腔的話想要說的,卻又在她那張空洞的面容下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知道她是鑽了牛角尖,將崔遇的死算在了她自己的身上。是一直在擔心的。但這種擔心,也是無能為力的。

  程容簡都沒有辦法,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程容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沒有說話,又點燃了一支煙抽了起來,過了許久之後,才說道:「告訴阿凱,準備……下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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