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從來就沒抱過任何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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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光光就沒再問了,擱下了筆,就對阿凱說:「走吧。」

  阿凱暗暗的就鬆了口氣兒,快步的往外走去。

  昨天在賭場的事兒,也不知道程容簡有沒有罰他。江光光原本是想問的,但知道問了他也未必會說,就沒再問了。車子駛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二爺在哪兒?」

  阿凱這下倒是沒有再隱瞞了,回答說:「在東街那邊。」

  江光光點點頭,剩下的時間裡沒再開口說話。阿凱同樣也未說,到了停車場,停了車,就帶著江光光往樓上走去。

  樓上一整層樓都是清了場的,很安靜。沒有開燈,燭光布滿每個角落。離得還有那麼遠,就能聽見餐廳里傳出的悠揚的小提琴聲。

  阿凱帶著江光光到了走廊的盡頭,離得還有那麼遠,阿南就悄無聲息的走了出來,面無表情的說:「二爺在吃東西。」

  他是站在走廊中央的,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不用想也知道這是程容簡安排的。阿凱就往裡邊兒看看。裡邊兒正在進行燭光晚餐,隱約能看到兩道人影。他不著痕跡的遮了遮,有些兒尷尬的說:「我們去樓下等吧。」

  弄那麼大的排場,就算是他遮了江光光也知道裡邊兒在幹什麼。她並不知道程容簡這是什麼意思,也沒打算去想。該說的,都把她叫過來了,遲早都會說。她就靠邊站定,說:「不用。」

  阿凱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也站到了一旁。阿南則是又悄無聲息的退回了角落裡。

  這頓燭光晚餐吃得有點兒久,江光光就那麼站著,身體動也沒動一下。稍微注意些,才能發現她眼裡的空洞。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裡邊兒的小提琴手才陸陸續續的退了出來。阿南這才走了過來,說:「二爺讓進去。」

  阿凱這下才鬆了口氣兒,低低的對江光光說:「昨天是事兒二爺肯定還在生氣,江小姐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江光光就低低的說了句我知道,然後就往餐廳里走去。

  餐廳里的燈已經打開,空氣中隱隱的有玫瑰的花香。程容簡是簡單的襯衣西褲,對面的甑燃一襲抹胸小禮服,一張漂亮的臉上甜蜜蜜的。手邊還放著未開封的禮物。

  江光光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然後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二爺。她的臉上是很平靜的,完全沒有任何的表情。

  程容簡端著紅酒喝著,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搖晃著手中的酒杯,淡淡的說:「之前那會兒有事,現在沒事了。」

  江光光臉上的表情依舊不變,沉默了一下,著:「那二爺我先出去了。」

  程容簡淡淡的嗯了一聲,江光光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到了門口,阿凱依舊是等著的,看到她有些驚訝,低低的問道:「怎麼那麼快就出來了?」

  他說著往裡邊兒看了看。

  溫度明明是一點兒也不低的,江光光卻是冷得渾身微微的發抖。上下的牙齒控制不住的磕碰在一起。

  她竭力的控制著不讓阿凱發現,平靜的說:「二爺說現在沒事了。」

  這意思,倒像是特意讓她過來看這場景的。阿凱微微的愣了一下,在心裡低低的嘆了口氣,說:「我送你回去。」

  江光光那張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個笑容來,說:「不用。也沒多遠,我自己能回去。」

  她這樣子,也太過平靜。阿凱遲疑了一下,開口說:「江小姐,你沒事吧?」

  江光光搖搖頭,說了句沒事。然後徑直往樓道走去。阿凱往餐廳里看了看,有些兒納悶,不知道二爺這突然的是怎麼了。

  江光光出了餐廳,在樓下站了會兒,沒再回程容簡那邊,直接就往小院子那邊走。

  這邊離小院是挺遠的,她也沒坐車,就那麼走著。她冷得厲害,拉緊了身上的外套。

  她恍惚而茫然的,走了許久,到了巷子口時,她卻沒回家的欲望了。走到一旁的燒烤攤前坐了下來,讓老闆烤串兒,又點了酒。

  她悶不吭聲的,現在的人並不多,老闆和她扯閒話,她也沒開口。老闆倒是很快上了酒和烤串兒,她就倒在了玻璃杯里,慢慢的喝了起來。

  自從上次被陸孜柇灌了酒之後,她的酒量就不如以前了。點的二鍋頭喝了半瓶,頭就暈得厲害。她就沒喝下去了,付了錢,跌跌撞撞的開始往小院子走。

  雖是昏昏糊糊的,心裡卻並沒有因此而輕鬆,反倒是更加的壓抑。她就重重的靠在了圍牆上,喘了口氣兒。胃裡的噁心突如其來的就涌了上來,她彎下身,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頭更昏沉得更厲害,江光光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裡的。昏昏糊糊中她想,其實這樣也挺好的。

  江光光第二天醒來時胃裡難受得厲害,她睜開眼睛,過了好會兒才發覺自己是倒在沙發上的,她竟然就那麼睡了一晚上。

  她有些兒怔怔的,腦子裡浮現出昨晚的事兒來。過了那麼會兒她才回過神來,身上一股子的酒臭味,她就去換衣服洗澡。

  站在熱氣騰騰的熱水之下,她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眼時,臉上已是一片平靜。視線落到一旁程容簡的洗漱用品上,她的思緒微微的頓了頓。待到洗好澡,便將那些東西都收了起來。

  她原本是打算馬上寄回去的,但最終卻沒那麼做。現在寄過去,未免是帶了負氣的意思的。而且,這些東西,程容簡也未必稀罕。收好丟在一旁,他如果問起,就寄過去。如果不問。過段時間,就丟了吧。

  大抵心裡是早預料到有這天的,江光光竟然是很平靜的。晚些時候打掃院子,苟三踱到門口來,開口問道:「我說你昨晚怎麼了?我叫你也不搭理。」

  江光光連自己是怎麼回家的都不知道,哪裡知道他叫她。她將門打開,說:「沒聽到。」

  苟三倒也沒說什麼,進院子在一旁坐了下來,開口問道:「我怎麼覺得你這段時間挺閒的?」

  以前要麼是晚上不在家,要麼是白天不在家。現在是白天晚上都在家了。

  他的腦子倒是靈活得很的。不待江光光說話,就又問道:「你這段時間沒事兒做?」

  江光光確實是沒事兒做的,程容簡的賭場那邊,她已不打算再去。可不是一點兒事情也沒。

  苟三就點了點頭,略微的思索了一下,說:「我這邊有活兒你要做嗎?」

  江光光的動作就頓了頓,抬頭看向了他,說:「什麼活兒?」

  苟三卻沒說,上上下下的將她打量了一遍,說:「你別告訴我你缺錢?」他不過就隨口開個玩笑罷了。她竟然還當真了。程容簡的女人缺錢,這可能嗎?

  「你不缺錢嗎?」江光光倒是平靜得很。

  苟三這下啞然,摸了摸鼻子,說:「這錢誰會嫌多?」不然他哪裡還會留在這裡。

  這就是了,江光光沒吭聲了。苟三說出的話也不好再收回去,說:「你要真缺活兒我就去給你打聽打聽,別到時候你又說你不干。」

  江光光和程容簡之間他是看不懂的,也懶得去琢磨。

  江光光就點點頭。提起活兒,她就想起了程容簡給她的那張卡來。東西不還回去,那卡是得還回去的。等有時間見到阿凱或是阿南,再請他們轉交。其實那卡在她的手裡她是一次都沒用過的。

  苟三是很有好奇心的,見江光光這樣兒,又問道:「你是不是又和二爺鬧矛盾了?」

  江光光掃地的動作頓了頓,說:「你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苟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確實。你們這組合挺怪的。我一直就沒搞清楚,二爺到底看上你什麼了?」說到這兒,他咳了一聲,壓低了聲音,說:「不過這樣也挺好的,離得遠總沒錯。」

  什麼事兒都有利有弊。跟在程容簡的身邊,是挺風光的。但這風光之下,腦袋是危險的。

  他想到了風光這詞兒,就看向了江光光。她的身上是從來就看不出風光兩個字的,這樣就更不划算了。

  苟三正想找出點詞兒來安慰幾句,江光光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拿出來看了看,是崔遇打來的。這已經是崔遇打的很多通電話了,她的動作頓了頓,接了起來。

  崔遇大抵是沒想到她會借電話,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倒是江光光很以前一樣,喂了一聲。

  崔遇這才說:「上次說給你織的毛衣你沒帶走,我想著給你送過去。」

  那天雖然沒見著江光光,也沒見著陸孜柇,但她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兒的,不然,江光光不會那麼久都不接電話的。

  江光光沉默了一下,點頭應了一句好,說:「你過來吧,我把地址發給你。」

  她是知道那天的事兒是怪不著崔遇的,陸孜柇過去,崔遇顯然是不知道的。陸孜柇想要弄到她的行蹤,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只不過選在她和崔遇見面的時候,大概是知道她有所顧忌,不會立即就走。

  崔遇沒想到她那麼快就應了下來,連連的應了好,然後掛了電話。

  江光光給她發了地址,見苟三還在一旁,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問道:「還有什麼事?」

  苟三就搖搖頭,好像還想問點兒什麼的,但最終是什麼都沒有問,說了句我走了,就回院子裡去了。

  崔遇的動作很快,江光光剛將屋子收拾打掃乾淨,她就打了電話過來,說是已經到巷口了,問江光光該往哪兒走。

  江光光就讓她等著,說自己會馬上過去。她到巷口的時候崔遇正左右張望,手中除了那天裝毛衣的袋子之外還拎了一些水果。見著江光光,她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見她和平常一樣,心這才稍稍的安穩了些。

  江光光接過了她手裡的東西,一人拎點兒往巷子裡頭走。崔遇四下打量了會兒,沒話找話的問道:「你一直住在這兒嗎?」

  江光光就嗯了一聲。

  崔遇又往兩邊兒看了看,說:「這邊挺安靜的。」環境比她以前的住的地兒是要好很多的。

  江光光就點點頭。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到了院子門口,江光光就掏出了鑰匙來開門。

  崔遇四處的看著,到了屋子裡,江光光給她倒了水,她雙手接過。她的心裡到底還是不安的,遲疑了一下。鼓起勇氣低低的問道:「他那天,有沒有為難你?」

  崔遇是坎坷的,握著水杯的手甚至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提起那天,那時的屈辱一下子就涌了上來。她的拳頭不自覺的握緊,低下頭淡淡的說:「沒事,你不用覺得過意不去,我以前得罪過他。」

  這意思就是在告訴崔遇,讓她不必內疚,和她沒關係。陸孜柇那天做的事兒,她同樣是說不出口的。她甚至不知道。如果讓崔遇知道……她是那麼喜歡陸孜柇,會被打擊成什麼樣。

  稍稍的頓了頓,江光光抬頭看向了崔遇,說:「崔遇,他不是你的良人。」

  崔遇微微的怔了怔,隨即低下了頭,說:「我知道。」她的聲音是苦澀的,有那麼些兒的恍惚。

  江光光原本是還打算說點兒什麼的,見她這樣子就沒再說下去了。拿起了水果刀來削著崔遇帶來的水果。

  崔遇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已是一副什麼事兒也沒有的樣兒,和江光光說著些家常話。她被陸孜柇包養了之後大抵是寂寞的,也不提什麼時候回去。

  中午江光光包餃子,她也跟著幫忙。邊做著邊說起了她以前和父母在一起的那些瑣事兒來。

  她的神情是很溫柔的,仿佛時光還停留著,一直就沒離開過。江光光聽著,神色間有些複雜。

  如果不是遇見了她的,崔遇現在,離陸孜柇大概是遠遠的。她想要的那種生活,陸孜柇不可能給的了她。

  崔遇離開的時候已是暮色四合,原本是要吃了晚飯的,不知道誰打了電話,她接了電話就說要回去了。

  江光光也沒有留她,讓她下次再過來。崔遇應下,讓江光光不用送了,身影沒多大會兒就消失在了長長的小巷裡。

  回到院子裡,江光光一下子就想起了程容簡給的那張卡來。她有些兒怔怔的,其實,她和崔遇,是一樣的。

  江光光想到這兒,並沒有再等,進屋將卡找了出來。然後鎖上門往賭場去了。

  晚上的賭場要熱鬧很多,她剛到門口,就見阿凱正吩咐著下邊兒的什麼。等著他說完話了,江光光才走了過去,將卡遞給他,開口說道:「這是二爺的,勞煩你給他一下。」

  阿凱看著她手裡的卡,愣了一下。他是不願意接這燙手山芋的,擠出了一臉的笑來,說:「這個……既然是二爺給你的。你就自己給他把。讓我給有些不太好吧……」

  他說完,一下子就想起了昨晚來。想說點兒什麼,卻發現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二爺在想什麼。只得接過了那卡來,說:「行,我替你還給二爺。」

  江光光就說了句謝謝。她的身影在暗黃的燈光下瘦削單薄。阿凱將卡放好,說:「你這是要回去了嗎?」

  江光光就點點頭,阿凱就說:「那我讓人送你回去。」

  他說著就要去叫人,江光光就說了句不用,回身走了。阿凱看著她的背影,又摸了摸衣兜里的卡。搖搖頭,往賭場裡去了。

  他是完全摸不透二爺在想什麼的,明明之前都是好好的,不知道怎麼的就成了這樣兒。

  阿凱忙完賭場的事兒回程容簡那邊時已經是十二點了。原本以為程容簡是早睡了的,但卻並沒有。他支著眉心正在看資料。

  他就上前,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二爺。

  程容簡淡淡的嗯了一聲,說:「阿姨做了宵夜。」

  以前是從來沒這待遇的,阿凱就愣了愣,隨即應了一聲好。他是記著卡的事兒的,磨蹭著沒走。

  程容簡就抬起頭來掃了他一眼,說:「有事就說。」

  阿凱這下沒再磨蹭了,摸出了江光光給的那張卡來,放在了程容簡的面前,說:「這是今天江小姐讓我轉交給您的。」

  程容簡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視線落在那張卡上,一雙眸子深深沉沉的。他是一句話也沒說的,阿凱硬著頭皮的說了一句先去吃東西,快步的就往廚房走去。留下程容簡獨自在客廳里,看著那張卡沒動。

  過了好會兒,他才撿起了那張卡來,面無表情的拿在手裡折斷,直接的扔進了垃圾桶里。

  他也不叫人,拿起了一旁的外套,直接就往車庫走去。等著阿凱發現的時候,他的車已經駛出去了。

  阿凱的視線落到那張折斷的卡上,原本是要吩咐人跟過去的,稍稍的想了想,還是沒有。

  程容簡過去的時候江光光早睡了,她這幾天的睡眠很淺,外邊兒的門打開時她就醒了過來。

  她剛到客廳。程容簡就打開門進來了。他身上的氣勢迫人,一張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見著江光光,就冷笑了一聲,直讓人心裡發憷。

  江光光垂著頭,開口問道:「二爺怎麼過來了?」

  程容簡冷冷的看著她,說:「你說呢?」

  江光光沒說話,程容簡一步步的逼近她,直到將她逼抵在牆上,才停了下來,冷笑了一聲,說:「你倒是挺淡定的。」

  江光光是低垂著頭的,程容簡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和他對視。他一雙眸子裡深深沉沉的,仿佛暴風雨隨時會襲來。

  稍稍的頓了頓,他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的說:「我真懷疑,你到底有沒有心?」

  他是很少那麼情緒外露的,整個人冷得像是從冰窖里出來似的。說完這話,不待江光光說什麼,他就丟下了她的下巴,砰的一聲摔上門走了。

  江光光的下巴被捏得生疼,紅紅的一片。她沒有動,過了許久之後,才順著牆壁坐在了地上。閉上了眼睛。

  程容簡這是惱羞成怒了麼?因為她沒有任何反應?一哭二鬧三上吊,她還真是做不到。眼淚是最無用的東西,她早已學會不落淚。

  就算是把整個沿河哭成汪洋大海,又能改變什麼?

  江光光就那麼靜靜的靠著,有些刺痛從心底涌了起來。她有那麼些恍恍惚惚的。

  這段關係,從剛開始,就已知道了結局的。她當然淡定了。從一開始就沒抱過任何希望的事情,結局再怎麼壞……也都……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真的。她恍恍惚惚的想著,腦子裡浮現出周來的話來,她睜開了眼睛,看著刺眼的燈光。

  其實,是早該結束了的。這樣,對誰都好。

  江光光就那麼怔怔的在地上坐著,地上的冰涼刺入肌膚中,她也未動一下。仿佛是失去了知覺的木頭人似的。

  不知道坐了多久,屋子裡的燈突然閃了兩下,然後陷入了黑暗中。緊接著有雨點兒噼里啪啦的打在房頂上。

  江光光就那麼呆呆的坐著。不知道過了多久,臉上有冰涼的觸感傳來,她抬起手去擦了擦,才發現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臉上已是濕漉漉的一片。

  她抽了抽鼻子,又過了那麼會兒,才站起來,往臥室走去。她合衣就那麼倒在床上,腦子脹得厲害,她克制著自己什麼都別去想。

  有些事兒,就不該開始的。人生里。總有那麼些東西,是連自己都無法掌控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偏離原有的軌跡。

  江光光的感冒原本就是沒好完的,大抵是在地上坐得久了。在半夜又迷迷糊糊的發起了燒來。

  她自己是昏昏糊糊的,大抵是沒想到自己是發燒了。她也沒去找藥吃,口乾舌燥得厲害,她起床倒了水喝,然後又重重的倒在了床上。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睜開眼,就見崔遇站在床前。她的頭眩暈得厲害,定了定神,才問道:「你怎麼來了?」

  她的聲音是啞的,說完這句話,見著燈光頭實在是難受,她又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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