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晚上好好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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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暗得讓人看著就忍不住的想要退開。

  阿凱見她的話停住,就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程謹言已帶著人慢慢的走了過來,阿凱就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程先生。

  江光光站在他的身後,也跟著恭恭敬敬的垂下頭。

  程謹言嗯了一聲,一雙陰陰沉沉像是裝滿了無數陰暗的眸子就停留在了江光光的身上,手往褲兜里隨意的一抄,微微的揚揚下巴,問道:「她是誰?」

  他的聲音微粗糲,聽著是有些刺耳的。

  阿凱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二爺對這位江小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怎麼回事,但卻並未向所有人明示過的。

  程謹言雖是問起,但肯定是早心知肚明的。

  阿凱急中生智,眼角掃了江光光一眼,說:「小江,和程先生打招呼。」

  江光光就恭恭敬敬的躬身叫了一聲程先生。

  程謹言就忽的笑了一聲,邁著步子往屋子裡去了。他看人的眼神是犀利陰鷙的,像是吐著蛇信子的毒蛇一般。比起陸孜柇,有過之無不及。就那麼一會兒的功夫,江光光的後背已是一層冷汗。

  她剛抬起頭。走到屋子門口的程謹言忽然回過頭來,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他的臉上的笑容是有點兒詭異的,江光光的眼皮猛的就跳了一下。

  直到完全看不見他的身影了,阿凱才低低的開口說:「這是……二爺的二哥,以後見著他,最好繞著道走。」

  外人都傳說二爺心狠手辣,其實這位,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阿凱禁不住的就打了個寒顫。

  江光光並沒有注意到阿凱的一樣,聽到這話愣了一下,程容簡不是排行第二才叫二爺的麼?

  阿凱像是看出了她在想什麼,低低的又說:「和二爺是同父異母的,長大了才接回程家的。」

  難怪。他和程容簡程舒惟的面容雖然相似,但一眼看著,就知道是不同的。

  程家的秘聞江光光並沒有打探的意思,阿凱讓她離遠點兒,是有他的理由的。何況,那人看人的眼神是讓人不舒服的。

  江光光點點頭,說:「那我待會兒再進去。」

  阿凱指了指拐角處,說:「去那邊坐坐,我進去看看就進來。」

  看得出來。他是很怵程容簡的這二哥的。就連在程舒惟的面前,他也沒有那麼謹慎過。

  這位二哥,在程家的地位,不管再怎麼得寵,也必定是尷尬的。能讓阿凱那麼謹慎,肯定是有些手段的。

  一個沒有任何顧忌的人,手段,自然比有顧忌的人,要出入很多。

  江光光慢慢的走向了拐角處,這人,也不知道是來幹什麼的。她就想起了他回過頭來的那意味深長的那一眼。

  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無論他是來幹什麼的,此人都要遠離。也不知道他會在這兒呆多久。

  莫名的,江光光的心裡沉甸甸的壓抑得厲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兒,才將那沉甸甸都壓了下去。

  江光光才在轉角處沒呆多大會兒,程謹言就在人的簇擁之下走了出來,上了停在院子裡的車。

  江光光這才鬆了口氣兒,過了會兒,才將車裡的東西都拎了出來,回了客廳。

  阿凱應該是沒告訴程容簡她早已回來的,到客廳里的時候程容簡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張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看到江光光大包小包的拎了進來,他示意阿姨去接,開口說道:「都去哪兒了?」

  江光光就老老實實的說了,程容簡也並不提剛才程謹言來過的事兒,點點頭,說:「以後想吃什麼,讓阿姨去買。」

  「路過順便買的。比超市裡的新鮮很多。」江光光說,頓了頓,她拿出了幾個水果來。「我去洗幾個,你嘗嘗。」

  程容簡懶洋洋的往後靠了靠,唇角稍稍的上揚,簡單的應了句好。他的眸子裡是帶了點兒笑意的,有點兒像是戲謔,江光光不自在得很,拿著果子匆匆的往廚房裡去了。

  剛到廚房裡,阿姨就倒了一杯水給她,順手接過了她手中的果子,說:「您剛回來,先喝杯水。」

  不知道為什麼,江光光忽然就想起了剛才在外面,那人問她是誰的話來。她頓了一下,握著杯子立著沒動。

  阿姨很快就將果子洗淨,又將水果刀放在了碟子裡,這才遞給江光光讓她端出去。

  江光光的視線落在那水果刀上,忽然就想起了程容簡削得極漂亮的那一串水果皮來。

  回到客廳里的時候,程容簡正在接電話,他的語氣冷冷淡淡的。

  江光光將水果放在了小几上,抬起頭就見他已掛了電話,正看著她。江光光就撿了兩個李子遞給他。

  程容簡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到底還是接了過去,慢騰騰的問道:「還滿意?」

  他指的是院子的事兒。江光光拿起水果刀,慢吞吞的削著皮,說:「比我預想的好很多,謝謝二爺,勞二爺費心了。」

  她說的倒是老實話,她沒多少錢,原本只是打算隨便修整一下的。程容簡花的錢,是她預算的幾倍不止,她自然是滿意的。

  程容簡就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的說:「你要謝的多著了。」

  「是。」江光光這下回答得乾脆得很。程容簡這下反倒是無話可說了,視線就停留在了她削的那桃子上。

  她的動作是挺麻利的,但卻並不是像他那麼削的。而是就跟削土豆似的的,一塊塊的削著。果盤厚薄不均勻,而且果肉上也是坑坑窪窪。

  他倒也沒接過去削,嘴角勾了勾,說:「這種削法倒是挺新鮮的。」

  他是帶了些調侃的,偏偏江光光臉也沒紅一下,繼續認真的削著。等著削完了。這才遞給程容簡。

  程容簡一點兒也不客氣的接過,咬了一口。將手裡的李子又放了回去。桃子確實味兒不錯,果汁多,甘甜可口。她倒是會享受得很,知道削了皮再吃。

  江光光將水果刀削了起來,又抽出紙巾將手擦乾淨,這才慢吞吞的說:「二爺腿上的傷,應該去醫院複查一下。」

  傷筋動骨這是大事,要是有點兒什麼,以後得多受罪。

  程容簡倒是沒想到她會提起這事。眉頭微微的挑了挑,慢條斯理的說:「覺得你自己欠了我的?」

  可不是,以前也沒見她那麼上心過。

  江光光揉了揉鼻子,認真的說:「就像二爺所說的一樣,我欠二爺的多著了。也不差這一件。」

  程容簡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說:「虱多不怕癢了?」

  「二爺施恩,未必圖報。」江光光說得認真得很。

  程容簡往後靠了靠,慢條斯理的說:「你抬舉我了。我一向是錙銖必較,誰要是欠我點兒什麼,不追回來。我徹夜難眠。」

  江光光這下就不說話了,拿了李子咬了起來。那邊的市場上賣的果子和蔬菜,多是自己種的,要比其他的要甜很多。

  到了傍晚時分,程容簡讓江光光換衣服,和他一起出去。江光光的腿走起路來還是有點兒瘸的,也不知道程容簡是出去幹什麼。不過她什麼都沒問,去換了衣服。

  也許是這段時間折騰得太厲害,她竟然又瘦了些。以前穿的衣服穿起來更是空蕩。

  她微微的有些愣神,直到走廊上有腳步聲傳過來,她才回過神。

  下去的時候程容簡已經坐在車裡了,有幾天沒見的阿北竟然站在車旁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江光光微微的點頭算是打招呼,他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看也沒多看江光光一眼。倒是等她坐進了車裡了,這才關上車門。

  程容簡是有幾分懶散的,從江光光上車起就看著她不說話。江光光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的,找了話題,問道:「二爺要去哪兒?」

  「到了就知道了。」程容簡懶洋洋的。

  江光光就沒再說話兒了,側頭去看著窗外。她是清楚的,就算是到了現在,程容簡也未必信任她的。救她,和信她,那是兩回事兒。

  就算是真對她有意思,程容簡這樣的人,是分得清楚私情和大局的人。大局不得不顧,而私情,在不得兼顧的時候,是能捨棄的。

  不知道為什麼,江光光的心裡就隱隱的有些疼痛。她的眼裡竟然是澀得厲害的。看著窗外久久的沒有回頭。

  程容簡的傷還沒好,只有大事才會出面的。今晚,也不知道他是要去見什麼人。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帶上她。

  既來之則安之,江光光沒去深想,只是心裡沉得有些厲害。恍恍惚惚中,她又想起那晚上的夢來。她的手指指節握得泛白,過了許久之後才慢慢的鬆開。

  車子在酒店門口停了下來,江光光原本以為程容簡是要帶她一起去見人的。但卻沒有,下了車,他就指了邊兒上拐角地方的咖啡店,說:「去哪兒等我,那裡的點心做得不錯,不甜膩。喝的也還行,用的都是新鮮的食材。」

  江光光就有些不知道他到底帶她來做什麼了,不過她並沒有問,應了聲好。程容簡抽出一張卡遞給她,江光光微微的愣了愣,就說不用。

  程容簡就看了她一眼,也不收回,就那麼遞著。江光光只得硬著頭皮的接了過來。

  那卡拿在手裡是沉甸甸的,江光光並不打算用,但仍是說了句謝謝二爺。

  程容簡突然將聲音壓低了些,慢條斯理的說:「嘴上說的不算,晚上我等你回去好好表現。」

  他的嘴角邪魅的一勾,說完就讓人推著他往酒店裡去了。江光光看了看手中的卡,站了會兒,才往他指的地兒走去。

  走了沒多遠,她回過頭,一輛加長的賓利停在了酒店門口。司機下車拉開車門。一個西裝革履微胖的四十來歲的男人走了出來。

  來人是有些眼熟的,江光光過了會兒才想起來,他是沿河的市長劉臣州。他是有些急的,呵斥了那司機幾句,一行人匆匆的往酒店裡走去。

  江光光收回了視線,進了小咖啡屋。明明是在挺繁華的地段,這兒確實安安靜靜的。大廳里瀰漫著甜點和咖啡的香味兒。

  江光光剛找了靠窗邊的位置坐下,就有圍著圍裙的侍應生過來,問她要喝點兒什麼。然後細細的說著甜點有哪些口味,喝的都有些什麼。

  這兒甜點的種類竟然挺多的,喝了也不止是局限於咖啡。江光光要了一杯拿鐵,然後要了一份杏仁酥。

  侍應生走路是悄無聲息的,四周都是安安靜靜的,玻璃窗外車水馬龍,霓虹閃爍,這兒自成安靜一隅。

  咖啡和甜點很快上來,江光光嘗了嘗,確實並不甜膩,帶著淡淡的芳香。她就慢慢的吃了起來。

  她過來原本就是打發時間,就打量起了咖啡屋的格局來。老闆應該是挺小資的人。牆上掛著一幅幅的油畫,座椅桌子無不是雅致的。

  打量完了環境,她又看起來裡面的侍應生來。應該是經過專門的訓練的,走起路是一點兒聲音也沒有的。都是些身材高挑,年輕的男孩女孩兒。

  江光光一下子就想起了崔遇來。程容簡的賭場都停業了,他們的日子也應該是不好過的。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要是也停業整頓了,她肯定是著急的。她媽媽在療養院,一個月應該是要不少錢的。

  江光光剛想到這兒,手機就響了起來。這號碼是新換的,原本以為是程容簡打來的。但卻並不是餓,而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也不知道是不是打錯了。

  她過了那麼會兒才接了起來,喂了一聲。

  「光光?」電話那端的可樂是有點兒激動的。

  江光光早上那會兒給他打電話他是沒回的。江光光就嗯了一聲,問道:「生意怎麼樣?」

  可樂卻沒回答,急急的問道:「你前段時間到哪兒去了?打你電話也打不通……」

  江光光就揉了揉鼻子,說:「手機丟了,才換了新手機新卡。」她倒是沒說謊。

  她的聲音聽起來和以前是沒什麼兩樣的,可樂在電話那邊卻忽然就沉默了下來,過了會兒。才沉沉的說:「我回來過,找了你常去的地兒,都沒找到你。」

  江光光一點兒也沒想到他會特地的回來,他回來的時候,應該是最亂的時候。她一時就沉默了起來,過了良久,才輕輕的說:「我很好,沒事兒。那段時間出了點兒事。」

  「沒事就好。」可樂的聲音依舊是澀澀的,頓了一下,開口說:「光光。謝謝你。你當時勸我離開,是不是早就猜到了那邊會……」

  他說到這兒沒說下去,江光光低頭看了看桌上的咖啡,笑了笑,說:「我怎麼會猜到,不過是碰巧而已。」

  她說得挺認真的。可樂也不知道信不信,沒說話兒。兩人都沉默了下來,江光光拿起湯匙攪拌著咖啡,開口問道:「生意怎麼樣?」

  「挺好的。」可樂回答。來找江光光的那幾天,她一點兒消息也沒有。店裡又缺不得他,他才急匆匆的回去的。

  他原本是打算關了店回來的,又想起是她是他提點她的,說不定她有她的打算,這才強撐了下來。

  「你要不要過來?老趙頭還有我們,都挺想你的。」可樂微微的頓了頓,又開口說道。

  「過段時間吧。」江光光回答。

  她說的過段時間,也不知道是多久。可樂沒追問,問道:「老趙頭的那院子,是你弄的嗎?」

  江光光原本是想說程容簡的。但可樂一直都是提醒著她要離他遠點兒的。她也沒說出來,嗯了一聲,說:「不安全,把圍牆重新砌了一下。你發個地址給我,等我有空就把新換的鎖的鑰匙給你們寄過去。」

  裡邊兒的鎖也是全換了的,外邊兒的大門則是密碼鎖。

  可樂就應了聲好,他這時候應該還挺忙的,那邊好像是田鼠在叫他來客人了。他就說:「先掛了,等我有空了再給你打電話。忙過這段時間我們一起回來看你。」

  江光光就應了句好,可樂也不多囉嗦。直接掛斷了電話。

  江光光就側頭看向了窗外,好歹可樂他們還是在那邊穩住腳跟了。以後,不用再回這吃人的地方了。田鼠是有些傻的,可樂卻是聰明得很。只是以前心思沒用在正道上。

  江光光就看向了酒店門口,那兒是空蕩蕩的,有保安在門口站著。程容簡這時候出來,怎麼的也是得吃頓飯的。不會那麼快出來。

  江光光將撥了崔遇的電話,挺長一段時間沒見她了,她的房子要是離這兒不遠,還能見上一面。

  電話沒多大會兒就接通。崔遇的聲音是有些啞的,剛喂了一聲,江光光就說了句是我。

  崔遇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急急的就問道:「你去哪兒了?怎麼電話也打不通。」

  江光光就用了對可樂的說辭,崔遇倒是沒懷疑什麼。江光光就問她現在在怎麼樣。

  崔遇支吾了一會兒才說挺好的,頓了頓,趕緊的又說:「前段時間查得很厲害,聽說上面的人已經撤走了。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正常營業了。你不用擔心。」

  她的語氣里倒是一點兒也聽不出急的,江光光就點了點頭,問道:「你在哪兒?我在市中心這邊。要是你離得不遠……」

  她的話還沒說完,崔遇就低低的說:「今天晚了……待會兒我有點兒事。明天,明天你告訴我你住哪兒,我過來找你。」

  江光光微微的怔了怔,就應了句好。

  崔遇一時就不知道時候什麼了,吶吶的說:「我和別人合租的,不怎麼方便。等什麼時候搬出去了,我再請你過來玩。」

  她是特地的解釋的,像是怕江光光多想似的。江光光笑笑,說了句沒事兒。又問她媽媽在療養院怎麼樣。

  崔遇就回答說挺好的,也沒提費用的事兒。江光光就沒再問下去了,讓她忙她的,然後掛斷了電話。

  她微微的有些失神,過了會兒想起崔遇那句人已經撤走的話來,手指微微的捲曲了起來。

  程容簡受傷,停業整頓。上上邊兒的人……也沒討到好。沿河這兒,早已是盤根錯節的,要想硬來,哪裡是那麼容易的。甚至。不需要程容簡動手。

  她就想起了後邊兒進酒店的那位來,和程容簡前後腳的,估計就是來見他的。不知道他的上面,還有多少人。有錢能使鬼推磨,更能使人推磨。

  以前是她想得太少,如果程容簡這根大樹真的倒下了。不知道會牽扯出多少人來。沿河這兒是大動盪,京都未必不是。那些人的心,哪個不是黑的……

  這兒和那些人扯上關係的,又豈止是一個程容簡。這些大大小小的勢力,背後都是有主的。上邊兒的人不倒……下面的人。倒了也可以再從來。

  也不知道周家怎麼會讓周來過來,來這兒,是吃力不討好的。他這下回去了,最好就別再來了。

  如果得罪的人多了,以後的仕途,即便是有周家在後邊兒撐著,也未必會順起來。而且,知道的東西越多……就越危險。他是獨子,哪裡能那麼冒險。要是他真有什麼事,他的父母。他的爺爺奶奶,該怎麼辦?

  江光光的心裡就湧起了點點的酸澀來,腦子裡不自覺的湧出了許許多多的回憶來。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回去過了,也不知道那地方,變成什麼樣了。爺爺奶奶的墓前,不知道有沒有人去祭拜。

  她想到這兒,忽然就停了下來。她想得太多了,只要大伯一家還在,爺爺奶奶怎麼會沒有人祭拜。大伯一向都是體貼的,爺爺奶奶喜歡什麼。他肯定都是記得的。

  江光光的眼角就有些澀得厲害。抬起頭,見程容簡在對面時,她嚇了一跳。

  程容簡拿過了她剩下的半杯咖啡,喝了一口眉頭就皺了起來,重新擱回了桌子上這才睨了江光光一眼,問道:「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

  「沒想什麼,二爺要喝什麼?」江光光的臉上很快恢復了平靜,和平常並沒有什麼兩樣。燈光下的眼角卻是有些兒發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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