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現在我們來探討一下,你該怎麼和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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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早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但她仍是生澀的。完全是由程容簡主導著。她在情事方便是有些遲鈍的,那時候和周來在一起時,兩人之間是沒有過任何的逾矩的。頂多就是牽牽手。

  大抵兩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雖是依賴,卻沒有真正的對異性的那種親昵。也許等她再大些,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滋生出來的。只是,還未滋生就被周來親手斬斷了。

  她是幸的,在親人相繼離世時沒再經歷那種剜心一樣的痛。

  直到江光光喘不過氣兒來,程容簡才放開了她。她的嘴唇嫣紅,巴掌大的臉很是秀氣。一向清澈的眼眸里有些霧蒙蒙的,看得人心痒痒的。

  她明顯是很不自在的,抬頭見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客廳里的阿南,臉上更是熱得厲害。幾乎是立即就垂下了頭。

  程容簡聲音低啞的笑了一聲,說:「不是喜歡看書麼,待會兒去找阿姨,讓阿姨給你拿。」

  他這語氣和平常倒是沒什麼兩樣的,說完也不再給江光光找不自在,滑著輪椅轉過身。阿南立即就上前來,推著輪椅往外走去。

  江光光看著兩人的身影。臉上的熱度還未散去,阿姨就走了過來,微笑著說:「書我給您放在沙發上了,我推您過去。」

  江光光揉了揉鼻子,就應了句好。

  客廳里早備好了點心和熱茶的,江光光看著就稍稍的愣了愣,阿姨就輕聲的說道:「這是二爺讓準備的。」

  江光光回過神來,點點頭。她多少是有些恍惚的,書拿在手中,卻看也沒看進去。

  程容簡坐在車上,一言不發的。阿南從後視鏡里看了他一眼,恭恭敬敬的說:「二爺,程先生打電話來,說是讓您回去一趟。老太太的身體不怎麼好。」

  程容簡沒說話,點燃了一支煙抽了起來。過了那麼會兒,他才撣了撣菸灰,淡淡的說:「告訴他,我沒空。」

  他的臉上是沒有任何表情的,阿南就應了一句是。頓了一下,問道:「那以後老宅那邊……」

  程容簡的眸子裡沉沉的一片,淡淡兒的說:「和以前一樣。」他雖是說和以前一樣,但阿南卻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是不一樣了的。

  老宅那邊,也太讓人心灰意冷。二爺這些年……

  他下意識的就看向了程容簡,程容簡是閉著眼睛靠著的,指間是煙霧裊裊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阿南就想起了程容簡來沿河的那一年,他好像才十幾歲,現在這張沉穩的臉上還是帶著稚氣的。一晃,竟然那麼多年過去了。

  阿南恍恍惚惚的,還未回過神來,就聽程容簡問道:「姓周的離開了?」

  那劉市長雖然看著是一酒囊飯袋,但在保命的份兒上,卻也是心狠手辣的。他一年是向京都那邊是孝敬了不少東西的,弄了機具屍體,直接的將這次的事兒誇大其詞的往上報了上去。

  這次來的人,背後同樣是有人撐著的。他這彪悍的作風硬生生的將他們都壓了下去,那些人。已經接到了命令,要撤出沿河。至少明面上,暫時是要撤下去了。

  「我們的人一直都是在盯著的。」阿南說著,看了看程容簡,繼續說:「他還沒走,應該是在找……江小姐。出車禍時江小姐和您在一起的事兒,他不知道怎麼知道了。」

  他找了不是一天兩天了的。車禍已經出了那麼長一段時間了,他又要撤下去,他是已經急得不行了的。前幾天還找到了底下的人,不過沒有二爺的命令。誰也沒敢透出什麼。

  程容簡的眸子裡沉沉的一片,卻沒將這話題繼續下去,手指在車椅上敲了敲,問道:「車禍的事兒查得怎麼樣了?」

  「還在查,那邊還沒有消息傳過來。」他是派了人去了那司機的老家的,如苟三所料一樣,那家人確實是回了老家的。只是去的時候已經晚了,那家人已經又離開了,到那邊的人還在查。

  這事兒是古怪的,指使那司機的,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如果是同道中人,不會費那麼大的勁兒讓那家人離開。直接滅口,才是他們的風格。如果是上邊兒的人,更不會讓他們有跡可循。

  但無論是哪一方,都說明,那天,他們之中,是有內線的。他還未回過神來,程容簡就問道:「找的人找到了嗎?」

  他雖是未點明,但阿南卻是明白的。恭恭敬敬的說:「還沒有。」

  程容簡撣了撣手中的菸灰,沒說話。他這幾天的煙是抽得有點兒多的,尤其是在江光光被帶走的那段時間,他一直就沒有停過。

  阿南低垂下了頭,說:「二爺,江小姐被帶走的事兒已經查了。甑燃下了手,倒是陸孜柇有點兒奇怪……他將江小姐帶回來,並沒有做任何事。」

  以陸孜柇的性格,這是反常的。

  程容簡手中的動作頓了頓,阿南接著又說:「要不要將甑燃請過來。」

  程容簡的臉上淡得沒有一點兒表情,說:「不用,照著還回去。這筆帳,記著,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再和甑洪光好好的清算。」

  阿南就應了句是,程容簡就想起了阿南所說的陸孜柇的事兒來。他的思緒微微的頓了一下,開口說:「以後別讓陸孜柇再接近她。」

  阿南就恭恭敬敬的應了句是,程容簡閉上了眼睛。腦海里忽然就浮現出了那夜在書房門口的那一幕來。

  他的臉色白得有些厲害,阿南驚慌了起來,急急的問道:「二爺,您是不是傷口疼?我叫醫生過來。」

  程容簡擺擺手制止了她。過了會兒,他的臉色才漸漸的緩了過來,說:「沒事。」

  阿南張張嘴想說什麼,但他是知道程容簡的性格的,最終什麼都沒有說。程容簡緩了好會兒,這才問道:「下邊兒怎麼樣?」

  他問的是碼頭和場子的事兒。

  「按您的吩咐都停了,要是他們撤出去,再重新開業。」阿南回答道。

  程容簡沒再說話了,氣氛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其實阿南的心裡也是清楚的,這並不是辦法。劉市長那邊。這只是第一個回合。既然已經被盯上了,以後這種事兒,是少不了的。

  車裡一下子沉默了下來,程容簡閉上了眼睛。車子在酒店的停車場裡停了下來,司機趕緊的下車拿了輪椅,阿南扶著程容簡坐了上去。

  才剛道電梯口,就有人迎了出來。是阿南安排侯在這兒的人。不待程容簡開口,阿南就問道:「林老闆來了嗎?」

  「還沒過來。」來人回答。

  阿南就看了看時間,今天他們確實是來得早了。還沒到約定的時間。他就看向了程容簡。

  程容簡的臉色已恢復得和往常一樣,淡淡的說了句先上去。阿南就上前一步摁了電梯。

  這邊的電梯是他們專用的。冷冷清清的並沒有人。到了包間裡,立即就有人送上了茶水。程容簡抬腕看了看時間,見還有一段時間,就讓阿南下去。他則是端著茶水慢慢的品了起來。

  這兒的人都是知道他的口味,上的是他常喝的碧螺春。一杯茶還沒喝完,門就被敲響了。

  他就說了句進來,進來的人是阿南,他快步的走進了房間裡,開口說:「二爺,姓周的大抵是看到您的車了,找了過來,說是要見您。」

  「見我幹什麼?」程容簡的語氣淡得很。

  「他沒有說。」但多半,肯定是想知道江光光有沒有事。阿南的心裡是清楚的,他沒說出來。

  程容簡沒有說話,過了會兒,才開口說:「讓他過來。」

  阿南應了句是,不過四五分鐘,周來就被帶了進來。比起那晚見面,他好像憔悴了不少。看著程容簡的眼神冷冷的。

  程容簡就跟不知道他來似的,端著茶杯漫不經心的啜著茶。最終還是周來先打招呼,淡淡的叫了一聲二爺。

  程容簡就淡淡的笑了笑,隨手擱下了杯子,吩咐人給周來上茶,這才說:「不敢當,周警官客氣了。請坐。」

  周來的臉上沒有半點兒表情,並沒有坐,直接的開口就說:「我來這兒,二爺應該知道是為了什麼。」

  程容簡的嘴角就勾了勾,重新又端起了杯子,說:「周警官在說笑?周警官為什麼來這兒。我怎麼會知道。我好像不是周警官肚子裡蛔蟲。」

  他這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周來的拳頭不自覺的握了起來,並沒有繞圈子,直接就開口說:「我想問問二爺,阿叡在哪兒?」

  程容簡就輕輕的笑了一聲,說:「周警官也真是好笑,找人怎麼找到我這兒來了?我得仰仗著周警官高抬貴手吃飯,我這上上下下都警告過了,周警官的人,我底下這些沒長眼的東西是不敢動的。」微微的頓了頓,他一雙微犀利的眸子掃向了周來,似笑非笑的說:「周警官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他這是打算裝傻到底了。周來知道他是不好對付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二爺不必裝糊塗……」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程容簡給打斷。他依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看著周來,說:「周警官說的裝糊塗是什麼意思,我不懂。周警官要找的人,我這兒沒有。周警官要是沒什麼事,那就請回。我這兒還要見客。」

  他的語氣已冷了下來。

  周來的拳頭握得更緊,沉默了一下,開口說:「我只是想知道她有沒有事,還請二爺告知。」

  他的語氣軟了下來,有幾分低聲下氣的。

  程容簡笑了笑,視線停留在周來的身上,把玩著手中的杯子,漫不經心的說:「周警官既然那麼深情,早在以前……」他說到這兒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接著慢騰騰的說:「據我所知。周警官是有女朋友的……周警官這樣兒,不知道你女朋友看到了,該怎麼想?」

  周來的身體一僵,程容簡能查到以前,自然也能查到他現在的生活。他臉上的血色在瞬間褪得乾乾淨淨。有細細的疼痛刺入神經里,他有那麼瞬間的恍恍惚惚的。

  張口想要說話,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外邊兒有敲門聲響起,阿南直接推門進來,恭恭敬敬的對程容簡說:「二爺,林老闆的車子已經到樓下了。」

  程容簡點點頭,漫不經心的說:「周警官也聽見了,我這兒還有事兒,恕不遠送。」

  這就是在逐客了。阿南立即就走了上來,做了個請的姿勢。周來的腦子嗡嗡的作響著,進了電梯,這才重重的靠在了電梯壁上。

  是了,他有什麼臉問這些?如果不是他,她當初,怎麼可能會一聲不吭的過來。是他,間接的導致了這一切。

  如果當初……他沒有那樣兒,說不定,他們早已經結婚生子。他的腦海中就浮現出江光光那張略蒼白的臉來,緊緊的閉上了眼睛。他的手機在兜里嗚嗚的震動了起來,他看也未去看。

  直到電梯停下,他才想起來,他什麼也沒從程容簡的嘴裡問出來。程容簡是什麼人他是清楚得很的。她……周來想到這兒,沒再想去。重重的一拳砸在了電梯壁上。

  程容簡回到別墅的時候已是暮色暗沉,車子剛駛進院子,阿凱就上前拉開了車門,恭恭敬敬的說:「二爺。甑洪光過來了。說了要見您。」

  程容簡漫不經心的,問道:「見我做什麼?」

  有了他的命令,甑洪光並沒有能到這邊來,是在隔壁的別墅里住著的。

  「可能是為了江小姐的事兒,帶了東西過來的。」阿凱說道。

  甑洪光還真是老狐狸,這身段,倒是放得下得很。

  程容簡的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淡淡的說了一句不見。說完就跟沒這回事兒似的,吩咐下車的阿南,說:「把東西拿下來。」

  阿南應了一句是。打開了後備箱。擰出了幾大袋東西來,一大袋零食,好幾袋水果,還有一袋子的書。

  這些東西不用看也知道是給誰準備的,阿凱微微的怔了怔,趕緊的推著程容簡往裡走。

  原本以為江光光是在看書的,進了客廳,卻沒有看見人。往餐廳看去,才發現她是在包餃子。安安靜靜的坐在桌前,遠遠的看著靜謐而寧靜。

  江光光沒發現他回來,阿姨卻是發現了。剛想要見人,程容簡就伸手制止了她。自己滑了輪椅到餐桌旁,這才開口問道:「怎麼想起包餃子了?」

  他悄無聲息的,江光光嚇了一跳。手中的餃子差點兒掉在桌子上。程容簡就掃了她一眼,說:「膽子什麼時候那么小了?」

  他有些兒似笑非笑的,她這樣兒一看就知道是在想事情,他卻什麼都沒有問。

  江光光就慢吞吞的說了句您回來了,接著說:「上次包了一次,大家都挺喜歡吃的。今天沒事就包了。」

  敢情這還不是為他準備的?程容簡的眉頭就微微的挑了挑,還未說話。江光光接著又說:「不知道您喜歡吃什麼口味的,準備了好幾種。」

  程容簡的眉頭又挑了挑,說:「是麼?」

  江光光的手挺巧的,和他說著話,已又包了一個餃子放下。桌上是放著好幾個瓷碗的,有幾個已經包完,就只剩下面前的雞肉香菇餡兒的。

  程容簡看了那一旁放著的碼得整整齊齊的餃子,說:「以後讓阿姨包就是,不用親自動手。要是想做,給我一個人做就行。」

  他說得若無其事的,江光光的手微微的一僵,沒說話兒。阿姨是識趣的,打了水過來,說:「江小姐您休息,剩下的我來就行。」

  程容簡是在一旁等著的,江光光就將手中的餃子放了下來,在盆子裡洗了手。去了客廳里。

  小几上已是擺滿了零食水果的,程容簡掃了一眼,漫不經心的說:「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都買了些。」

  他這一些。買得可真是不少。江光光就慢吞吞的說:「我不吃零食的。」

  吃零食,那已經是不知道多久以前的習慣了。程容簡這樣子,是很讓她不自在的。幾乎是彆扭得不知道該把手往哪兒放。

  「慢慢習慣。」程容簡說得輕描淡寫的,話音才剛落下,阿凱就走了進來。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在一旁的江光光一眼,低聲的說:「二爺,甑洪光過來了,非要見您一面。」

  隔得那麼近,他又是一直注意著的。程容簡回不回來,他自然是知道的。

  程容簡的眼皮也沒抬一下,直接就說了句不見。阿凱想說什麼,終究是沒說,應了句是就下去了。

  江光光自然是知道他不見是為了什麼的,也知道他現在的處境是不怎麼好的。沉默了一下,說:「二爺還是見見,現在這時候……」

  她的話還沒說完,程容簡就掃了她一眼,說:「什麼時候讓你操心這些事了?」

  他的語氣淡得很,完全看不出高不高興。江光光的話全都咽進了肚子裡,沒有再說下去。客廳里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程容簡像是沒事人似的,拿起了刀子,削起了蘋果來。他削得很漂亮,皮一圈圈的落下來,卷在小几上。

  阿凱沒有再進來,甑洪光大概是走了。程容簡將皮削下,利落的劃成八塊,然後放在小碟子裡,推到江光光的面前。

  換在平常,哪裡想像得到他會做這種事。江光光看了看那削得薄厚均勻的皮,沒吭聲兒,拿起了一塊蘋果來。

  程容簡將刀子放下,拿出了一張紙巾擦了擦手,這才問道:「今天都做了些什麼?」

  「沒做什麼。」江光光老老實實的回答。

  「那些書不喜歡?」程容簡就睨了她一眼。

  他買來的那些書,多是些虐戀情深的小說。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到買的。江光光抽了抽鼻子,就說了句挺好的。是挺好的,只是她不怎麼看得進去。

  程容簡這下就不說話了,等著手擦乾淨了,這才問道:「今天醫生來過了嗎?」

  「來過了。」江光光的回答依舊是老老實實的。

  這樣的對話是枯燥的,程容簡的視線就停留在了她的身上,江光光被看得毛骨悚然時。他才慢騰騰的開口說:「你確定你要這樣和我說話?」

  他的手指在小几上敲了幾下,江光光有些不好的預感。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要說什麼。程容簡的嘴角就勾了勾,說:「過來。」

  江光光一下子就想起了早上的那個吻來,她的臉色不自覺的就紅了起來。悶著沒吭聲兒。

  程容簡也不再催她,只是就那麼看著她。江光光的頭皮硬了起來,好在阿姨走了過來,恭恭敬敬的問:「二爺,吃飯了。」

  程容簡這才收回了視線,似笑非笑的看了江光光一眼,往餐廳里去了。餃子是包了許多的。不知道程容簡喜歡吃哪種,每種口味的都煮了些的。

  程容簡將蘸碟推到了江光光的面前,給她夾了一個放著,這才開始吃。他倒是不挑食的,每種口味的都吃那麼一兩個,只是吃得並不多。

  阿姨見他吃得少,遲疑了一下,開口問道:「要不要再給您弄點兒吃的?」

  程容簡就說不用,等著江光光吃完,這才慢條斯理的說:「吃完就回房間吧。」

  他說著,自己先滑著輪椅往房間的方向走去。他臨走時的那一眼太過於意味深長,江光光頓了一下,才硬著頭皮的跟了上去。

  她回房間的時候程容簡已經脫了外套,解開了襯衣領口的扣子在床上靠著了。見著她,就對著她招招手,說:「過來。」

  江光光自然是知道他要做什麼的,沒動,說:「您說什麼就在這兒說,我聽得見。」

  程容簡微微的挑了挑眉,說:「過來給我看看我的傷,有點兒疼,好像是發炎了。」

  他的臉色是有些白的,完全看不出真假來。江光光猶豫了一下,還是過去了。才坐到床上,腰就被程容簡摟住了,她一下子跌在了他的胸膛上。程容簡附到了她的耳邊,慢條斯理的說:「傷待會兒再看,現在我們來探討一下,你該怎麼和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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