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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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麼東西在胸口涌動著,江光光茫茫然的坐著,將頭靠倒在牆上。屋子裡靜悄悄的,這邊的隔音效果好,完全聽不到外邊的動靜。

  她坐了會兒就爬了起來,伸手想去打開門時,才發現門是被從外面鎖上了。江光光的腳步微微的頓了一下,一瘸一拐的往窗邊走去。

  這邊是一樓,外邊兒是一小花園。窗戶是並沒有鎖的。她就將窗戶打開來,手撐著想翻出去時,卻發現手腳是虛軟無力的。

  是了,她才剛醒來,又沒有進食,那裡來的力氣。她歇了一下,才重新咬牙翻了上去。身體依舊是虛的,不過是稍稍的動了一下,身上就冒出了虛汗來。她頓了一下,才摸索著慢慢的滑了下去。

  外邊兒只有模糊的燈光。這兒也不知道是在哪兒。原本以為會有人警戒巡夜的,但卻並沒有,四周是安安靜靜的。

  江光光氣虛得厲害,並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來。她貓著腰呆在花叢里,不見周圍有動靜,這才走了出去。

  她對這兒完全是陌生的,雖然心裡急也並不敢胡亂的闖。每每走上一段,都會躲在暗處看沒有人了才敢出去。

  就這麼會兒,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兒。身體軟得厲害,像是隨時會倒下一般。

  她並不敢放鬆下來,咬著牙的撐著。房間裡是有隱隱約約的光線的,江光光順著圍牆走了那麼一段,看到出口時她悄悄的吁了口氣。

  門口是有人守著的,幾個男人正站在一起抽著煙。時不時的往別墅里看。江光光就閉了閉眼睛,別說她現在體力不行,就算是體力行,這樣出去,也肯定是會驚動陸孜柇的。

  一旦驚動了陸孜柇。想要再出去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等她也是等不起的,雖然她是被鎖在屋子裡的,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有人進去。到時候要是發覺她沒再屋子裡,肯定是會四處的搜索的的。倒是要抓住她一樣的容易得很。

  她只站了那麼幾十秒,就回身往回走。她得想辦法從別的地兒出去。

  畢竟才剛醒過來,又未進食,沒走多遠她就有些兒的氣喘吁吁的。她扶著牆壁歇了歇,才繼續往前走。

  腦子裡想著陸孜柇說的那些關於程容簡的話,她一分一秒也呆不下去。不管能不能見到面。她都是得出去打聽打聽消息的。

  她幾乎是強迫著自己不去想那些事兒的,努力的保持著腦子的清醒和警惕。這兒的院子是有些大的,她走得慢,用了差不多五分鐘的時間才看到側面是有一道側門的。

  已經過去十幾分鐘了,她不敢再休息。稍稍的頓了頓,就扶著牆走了過去。門是掛著大鎖鎖著的,應該是不常有人進出的,鎖已經生鏽了。

  江光光輕輕的吁了口氣兒,定了定神。才從口袋裡摸出了細細的鋼絲來。她的手法是靈巧的,輕輕的嗒的一聲,鎖就一下子跳開了。

  她沒有任何的遲疑,將鎖拿了下來。打開門走了出去。外邊兒竟然是長滿了樹木的。江光光怔了一下,才意識到這兒可能是山上。

  天空中並沒有星星和月亮,只有隱隱約約的亮光。雖然看不到遠處,但這別墅的周圍,應該是有馬路的。只有順著馬路走,就能下山。

  江光光事知道陸孜柇那邊瞞不了多久的,雖然出來了,但仍是沒敢歇息。打量了一下四周,就往前邊兒走去。

  前門在那邊,證明下山的路也在那邊的。這周圍應該是有人搭理過的,出去的路也並不難走。

  江光光的腳步沉重得厲害,走出去沒多遠的距離,就跌坐在了地上。她沒有立即起來,閉著眼睛靠在樹上,靠了會兒,才爬了起來,繼續的往前走。她從來沒有覺得走路會是那麼一件費勁的事兒。

  走了大概是幾分鐘,才遙遙的看到了不遠處的馬路。她輕輕的吁了口氣,繼續往前走。別墅那邊依舊是安安靜靜的,並沒有人發覺她不見了。

  馬路是要好走許多的,但江光光並不敢走。就順著邊緣的林子走。一旦陸孜柇發覺她不見,肯定是會開車追的,馬路上根本就沒地兒躲,到時候一旦躲不及,就功虧一簣了。

  山上的路並不是筆直的,是盤旋著山一圈圈兒的繞著的。體力有限,才走沒多遠,她就再也走不下去了。

  腿是受了傷的,渾身無力整個身體像是灌了鉛似的,每邁一步都是那麼的費力。

  她靠著樹枝坐了下來。五月的夜晚並不覺得冷,四周有蟲鳴聲此起彼伏的。江光光閉著眼睛,這下停了下來,突然就想起了那晚來。那晚車子滾下的地方,應該是有那麼高的。也不知道除了她之外的人怎麼樣。

  尤其是坐在前邊兒的阿南和石頭。大貨車撞的時候,兩人肯定是受了傷的,再經車子那麼一翻滾……

  江光光阻止自己再想下去,抿了抿乾涸的嘴唇。只要下去了,回賭場,多少應該是能打聽到一點兒消息的。

  江光光養了養神,才站了起來。腳下應該是踩到枯枝了,發出啪的一聲斷裂的脆響。

  她剛剛將腳挪開,馬路上就有一道亮光掃了過來。剛才明明是沒有一點兒聲息的。江光光哪裡想到會有人,躲已經來不及,就任由著電筒的光亮照著她。

  她看不清底下的人,底下的人卻是將她看清了的。很快聲音就響了起來,冷冷的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聲音是暗啞的熟悉的,江光光立即就反應過來是阿北。她鬆了口氣來,腳下一軟,就跌回了地上。

  阿北很快就順著高坎攀爬上去,也沒再打開電筒。就那麼冷冷的注視著江光光。

  江光光沒去回答他,問道:「二爺怎麼樣?」阿北在這兒,這就說明,程容簡是沒有生命危險的。如果真的像陸孜柇說的一樣,阿北是不會在這兒的。

  阿北沒說話,伸手將她的衣領直接的拽了起來。拖著就往回走。江光光被拖回了別墅,別墅里的人才發現她不在了。

  陸孜柇也不問阿北是在哪兒找到她的,看著江光光那狼狽的樣兒,笑了一聲。說:「你倒是跑得挺快的。」

  江光光抿緊唇沒吭聲兒,一時沒想透阿北和陸孜柇怎麼攪和在一起了。陸孜柇倒是沒再說什麼,讓人將醫生叫來。

  江光光那原本腫著的腿走了那麼遠更是紅腫,臉頰是通紅的,原本已經退下去的燒又燒了起來了。

  陸孜柇大概是想看她從哪兒走的,叫來了醫生後就下去了。只留下阿北在原地站著。

  江光光任由著醫生給她量體溫檢查,抬頭看向阿北,問道:「二爺在哪兒?」她的臉是白得厲害的,完全沒有血色。

  阿北是一直跟著程容簡的,既然他在這兒,那麼程容簡肯定也離得不遠的。

  阿北依舊是沒說話兒的,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也不看江光光一眼就走出去了。

  江光光的渾身沒有力氣,又是發著燒的。跑了那麼會兒早已是疲倦不已的,又去問那醫生:「二爺在哪兒?」

  「我只負責在這邊,其他的都不清楚。」醫生回答得倒是挺客氣的。

  江光光卻是清楚他這只是推脫之詞的,她知道就算再怎麼問他也不會說的,沒有再問下去。就呆呆的坐著。

  她從樹林中走的,手臂上和腿上是有大大小小的傷口的。醫生給她用了退燒的藥,又拿出了消毒水出來給她消毒。口乾舌燥得厲害,江光光也沒開口說要喝水。

  阿北是過了好會兒才回來的,回來的時候醫生剛弄完,他也不去看江光光,推了一個輪椅過來,拎著她的衣服直接將她提到了輪椅上。動作是粗魯的,就跟她是物品似的。

  江光光也沒問他要去哪兒,任由著他推著出了別墅。阿北並沒有將她推著往外邊兒,而是往左邊走去。

  左邊同樣是用圍牆圍著的,不過沒走多遠就有一道門。他將門打開,推著江光光出去。那邊和這邊是差不多的,安靜得很,不過防守倒是比這邊嚴密了很多。隔不了多遠就是有人在巡夜的。

  這陣勢,程容簡就在這邊的。江光光的心跳得有些厲害。

  別墅里倒是燈火通明的,不過客廳里並沒有人,空蕩而冷清。阿北並沒有停留,直接推著她往左邊的走廊。走廊是守了人的。到了第二間,他敲了敲門,推著江光光走了進去。

  病房裡阿凱是守著的,他的眼裡已是一片血絲。見到江光光他倒是一點兒也不驚訝的,站起來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江小姐。

  江光光像是沒聽見他叫似的,視線是停留在床上的,整個人恍惚得極厲害,任由著阿北推著到床前。

  程容簡是閉著眼睛的,頭上是纏著層層的紗布。手臂上同樣是纏著繃帶的。那張臉上貼了創可貼,腿上打了石膏的,毫無聲息的躺在床上。

  江光光的手是微微的顫抖著的,想伸手去摸摸他,卻又強迫著自己沒動。

  「二爺還沒醒過來,醫生說顱內有淤血。」阿凱低低的說道。他的語氣里是帶著疲憊的。

  「很嚴重嗎?」說出口了江光光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是微微的顫抖著的,澀得厲害。拳頭也握得緊緊的,程容簡那天護著她的情景還歷歷在目,是那般的清晰。

  「是。救回來的時候衣服已經被血染透了。加上當時又下了大雨。高燒是今晚才退下些的。」阿凱低低的說道。

  江光光的喉嚨里澀得厲害,想說什麼,最終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怔怔的看著床上的程容簡。

  臉上貼著創可貼,卻一點兒也無損他的英俊。昏迷著的他是很安靜的,表情不再那麼的淡淡的,難得的柔和。

  阿凱不知道什麼時候退了下去,房間裡就只剩下江光光和程容簡兩個人。她伸手到半空中,想去摸他的額頭的,最終又收了回來。替他掖了掖背角。

  房間裡是有很濃的消毒水味兒的,江光光像是成了雕像一般,一動不動的坐在床前,盯著床上的人。

  不知道怎的,她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見到程容簡時的情景來。後來的點點滴滴浮現在腦海里。包括他讓她練習格鬥射擊,以及前些天的負重跑步。

  江光光的心裡又酸又澀的,就那麼怔怔的看著他。手不由自主的伸出,落在了他的額頭上。

  他的額頭上是微熱的,一張臉蒼白如紙,毫無生氣。江光光忍不住的向前傾了一些,直到快要靠近他了,她像是才驚覺到自己想做什麼似的,一下子就坐直了身體。

  阿凱在這時候走了進來,遞給了她一杯溫水,然後低低的說:「粥一會兒就熬好,醫生說了,二爺估計還有一段時間才醒。您也是受了傷的,等著粥熬好吃了就去休息一會。二爺這兒有我守著的。」

  「我沒事。」江光光低垂著頭說道。她也沒去接那水杯的。

  阿凱稍稍的一怔,說:「您放心,二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的。您這樣兒……二爺醒了看著也會擔心的。」

  江光光沒吭聲,接過了水杯來。這才問道:「阿南和石頭怎麼樣?」

  阿凱抿緊唇沒吭聲,臉上浮現出悲傷來。

  江光光的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一雙清亮的眼眸直直的盯向了他。

  阿凱過了會兒才勉強的笑笑,說:「沒事兒,只是受了傷。」他並沒有去看江光光的,說完就低垂下了頭。

  江光光的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也低下了頭,說:「是不是出事了?」她說得極困難的,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來的。

  阿凱就沒再說話了,過了會兒,才說道:「沒事,您好好養傷。」頓了一下,他接著說:「我出去看看粥好了沒有。」

  說著不等江光光回答,他就轉身出去了。江光光怔怔的低垂著頭,恍恍惚惚的就那麼坐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推門進來。進來的是以前跟在程容簡身邊的人,他是端了粥過來的。客客氣氣的叫了一聲江小姐,說:「粥好了,凱哥有事去處理了,讓我給您送過來。」

  江光光就嗯了一聲,問道:「石頭和南哥怎麼樣?」

  那人稍稍的愣了一下,隨即低低的說:「南哥已經脫離危險了,石頭還是昏迷著的。醫生不敢在這兒動手術,已經送去醫院了。暫時還沒有消息。」

  頓了一下,他接著說:「這次的事兒,凱哥都不讓提起的。」

  這時候,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雖然沒有想像的那麼糟糕,但這樣的情況,著實算不上好。

  這次在車裡的人,除了她和阿北之外……江光光就看向了床上的程容簡,如果不是護著她,他大抵也是不會傷得那麼重的。

  那人並沒有多餘的話,將粥放了下來,這才說:「您多少吃點兒東西,不吃身體也受不了。」

  明明應該是早就餓了的。這下卻是完全沒有胃口。江光光看著粘稠的粥,應了聲好,端了過來,一勺勺的吃了起來。

  粥雖然熬得很爛,但卻並沒有什麼味兒。江光光一口口的吃著,直到將一碗粥全吃完了,她這才放下了碗。

  晚些時候阿凱就讓她去洗漱,這裡是沒有阿姨的,所有的衣食起居都是由阿凱他們動手的。

  江光光胡亂的洗了一把臉。阿凱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了一身衣服給她,她也沒換,自己就一瘸一拐的走回了程容簡的房間。然後就坐在床上。

  房間裡是安靜得很的,只餘下一盞昏黃的燈光。阿凱大抵也是看出了江光光的倔強的,並沒有再讓她出去休息。而是去找了一張摺疊床過來。就擺放在床上。

  將被子拿了過來,他沉默了一下,才說:「江小姐您早點兒休息。」他說著不待江光光說話就出去了,順帶將燈也關了。

  房間裡陷入了黑暗之中,江光光並沒有再坐著。而是合衣躺在了摺疊床上。受傷的腿是火辣辣的疼痛著的,頭也暈的厲害。她卻是一直睜著眼睛的。

  四周是沒有聲音的,程容簡的呼吸聲是很淺的,剩下的就是窒息一般的靜。

  江光光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只覺得口乾舌燥的,卻是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手上已經輸上了液。她第一反應就是看向床上的程容簡。

  還未側過頭來,就聽阿凱在一旁說道:「您又發燒了,燒了大半夜。」

  他是進來看程容簡時才發現江光光發燒的,她的臉上是帶著痛苦之色的。但卻只是緊緊的皺著眉頭,連呻吟也沒有。

  雖然窗簾是拉著的,但從縫隙中依舊是看到外面已是天明的。她坐了起來,問道:「醫生來過了嗎?」

  「來過了的。每隔四個小時醫生就會過來給二爺檢查一次,您不用擔心。」江光光的喉嚨依舊是嘶啞的,阿凱就倒了一杯水給她。

  江光光就沒再吭聲兒了,阿凱正要說什麼,門就被推開來。推門的動作著實算不上輕,江光光和阿凱幾乎是同時回過頭朝著門口看去。

  進來的人是甑燃。江光光稍稍的愣了一下。她已警惕的看向了她,問道:「她怎麼會在這兒?」

  阿凱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甑小姐,然後說:「小江過來照顧二爺。」

  甑燃明顯是不怎麼相信的,揚了揚下巴,說:「我現在來了,她可以走了。」她是有些扯高氣揚的。

  阿凱低垂著頭沒說話。江光光已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甑小姐,然後退了出去。

  她出去,阿凱也收拾了東西,跟了出去。然後看了看守在門口的人,守在門口的人是很有眼力勁兒的,立即就站到了房間裡。

  江光光剛才是看出了阿凱的為難的,等著走出了走廊那麼長一截,她才低低的問道:「怎麼回事?」

  其實這問題她是早該問的,只是昨晚看著躺在床上的程容簡,她就沒想起來了。

  阿凱低下頭,說:「這是甑家的地盤,事兒還沒查清……二爺又是昏迷不醒的。暫時借住在這兒。」

  江光光沉默了一下是,說:「陸孜柇……」

  陸孜柇是在程容簡的手裡吃了不少虧的,這時候指望他雪中送炭幾乎是不可能的。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

  阿凱自然也是知道她擔憂什麼的,解釋說:「這次是甑洪光那邊出的面,沿河現在這樣兒,對誰都沒有好處。都指望著二爺這邊。」

  這幾天上邊兒是有大動作的,好些已經扛不住了,都已經來找程容簡。

  阿凱說著就沉默了下來,其實這兒並不是最佳的選擇的。只是老宅那邊。除了程舒惟來了一趟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反應。誰知道那些人還有沒有別的後手,他們是不敢再呆在別墅里的。在萬不得已這下,才接受了甑洪光的提議,來了這邊。

  江光光就沒再說話了,她是知道來甑洪光這邊代表著什麼的。

  阿凱微微的頓了頓,接著說:「這是暫時的,等二爺醒過來……」他的話說到這兒就沒再說下去了。語氣低迷,程容簡昏迷已經三天了,雖然醫生說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但那麼一直醒不過來,所有人的心裡都是壓抑得厲害的。

  江光光一時也找不到話來說,沉默了一下,問道:「那輛貨車,查清楚了嗎?」

  雖然程容簡是昏迷著的,但他們早已是獨當一面的。這事肯定已經再查了的。

  阿凱的臉色就凝重了起來,說:「查了。說是醉酒駕駛,那人找到的時候是還在車裡呼呼大睡,完全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江光光的心裡就沉了沉,問道:「車也是那人的?他怎麼說?」

  出了這麼大的車禍,怎麼可能還在睡。醉得再厲害肯定兒已經醒了。

  「我讓人去見的。說是那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辯白的話,默認了。但我們的人查出,他很久以前欠了一大筆賭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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