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非禮勿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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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光光也沒去看霧氣蒙蒙的外面,直到有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她才抬起頭看去。

  阿南一身的寒氣,帶著人從霧氣蒙蒙中走了過來。暗黃的燈光下,他的褲腿上還是滴著水的。

  石頭一邊讓人找衣服給他換,一邊快速的上前,問:「南哥,人抓到了嗎?」

  阿南抿抿唇,面無表情的說:「讓他給逃了。」

  他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石頭失望的哦了一聲,低低的又問:「那現在該怎麼辦?」

  「繼續卸貨。」阿南淡淡的說。

  是了,鬧了那麼大一出,就算是還有人,肯定也早就都逃走了。

  石頭應了句好,就讓人繼續卸貨。江光光微微顫抖著的手才慢慢的平復下來。掐滅菸頭,去幫忙去了。

  耽擱了時間,卸完貨回到院子的時候已是四點多了。所有人都是又困又倦的,江光光卻沒像往常一樣倒頭就睡,進門就直接兒的坐在了地上,拿出煙出來抽著,睜眼看著黑漆漆的屋頂。

  她一動不動的,等著外邊兒亮了起來,她這才從地上站起來,去換了衣服,胡亂的洗了一把臉就出了門。清晨的小巷格外的寧靜,江光光到了院門前,往外走的腳步就慢慢的停了下來。

  周來在哪兒,她是完全不知道的。她甚至不知道,該去哪兒找他,去哪兒看他。她靜靜的靠在了圍牆上。頓了那麼會兒,仍是出了門。

  她坐了一截車,在遇見周來的酒店附近下了車,也不進去,就在外邊兒呆著。酒店外邊兒有一音樂噴泉,已經有人在散步晨練,抑或是拍照,她隱在人群里,時不時的抽上一支煙,倒是一點兒也不顯眼。

  時間慢慢的過去。太陽從雲層里露出來,暖色的陽光有那麼些兒的刺眼。噴泉前的人也多了起來。

  江光光的一雙眼睛是時不時的看著酒店門口的,周來出來的時正是外邊兒最熱鬧的時候。

  他戴了一頂鴨舌帽,帽檐壓得低低的。他身邊是有人在的,兩人不知道說些什麼,走得很快。不像是受傷,阿南的那兩槍,應該都是沒有擊中他的。頂多就只受了點兒皮肉傷。

  他是警惕的,邊走著邊四處看著。江光光那一直提著的心這才放了回去,往後邊兒躲了躲。轉身往另一邊走去。

  直到走離了周來的視線,她才吁了口氣。腳步頓了會兒,她抬頭看了看金色刺眼的陽光,有那麼些兒的恍惚。正要回去,不經意的往路邊看去,就見程容簡的車停在路旁。

  他一手懶懶散散的搭在車窗上,不知道看了她多久了。見她看過去,也不叫她,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車窗上敲著。

  江光光就怔了一下,抽了抽鼻子,走了過去,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二爺。

  程容簡睨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問:「你在這兒幹什麼?」

  「出來走走。」江光光說著揉了揉鼻尖兒。

  程容簡也不說話,看了她那麼一會兒,才漫不經心的說:「上車。」

  江光光就上了車。原本以為程容簡會問點兒什麼的,但他卻什麼都沒有問。手機響了起來,他就說起了電話。

  江光光是不知道他的車停了多久的,原本是一直打著精神的,但他的電話說得太久,她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到了程容簡的肩上。拿著手機的程容簡低頭看了她一眼。沒有動,又繼續說著他的電話。

  車子一路都駛得很平穩,江光光一下子驚醒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停了下來,她睜開眼,她的頭是靠在程容簡的肩上的。程容簡正抽著煙看著車窗外,時不時的撣撣菸灰。四周都是安安靜靜的,司機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昨晚太累太過疲倦,她是沒想到自己會睡著的,立即就坐直了身體。程容簡剛才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這下才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醒了?」

  江光光就揉了揉鼻尖兒,老老實實的說:「醒了。」

  程容簡沒再搭理她,打開車門下了車。江光光又揉了揉鼻尖兒,也跟著下了車。

  江光光下了車就愣了愣,這兒應該是郊區。車子是停在水庫旁的,偏西的陽光下水面波光粼粼的。

  不遠處阿凱正拉起一條巴掌大小的魚,他邊兒上的桶里已經裝了許多條這樣的,他是有些惱,也不丟回桶里了,摘下來直接就又丟回了水庫里。

  不過幾步就能到他的邊兒上,聽到腳步聲,他就回頭去招呼程容簡,說:「二爺,你要不要試試,這兒的魚挺好釣的。」

  程容簡就往他的那桶里看了一眼,沒答他的話兒,拿起了他放在一旁的另一根魚竿,看了還沒下來的江光光一眼,說:「過來。」

  江光光哪裡想到他還有那麼接地氣的一面,抽了抽鼻子,走了過去。程容簡將魚竿遞給了她,懶洋洋的說:「把餌放好。」

  他就跟一大爺似的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整個人懶懶散散的。

  江光光是想說她不會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看了看一旁的阿凱,也學著他的樣子,將餌放在了魚鉤上。

  程容簡也不管她弄的行不行,接過魚竿,又指使著她將太師椅搬到蔭涼的地方,這才坐了下來。將帶著餌的魚鉤丟進了水裡。

  他不急不躁的,見一旁放著茶壺,就指使著江光光給他倒了一杯茶。優雅的握著杯子,時不時的往水裡看看。

  他這樣子,哪裡像是來釣魚的,倒是像來享受的。

  昨晚的事,他應該是知道了的。但他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什麼來。江光光微微的有些失神,隨即慢吞吞的去看一旁的阿凱釣魚。

  程容簡就嗤了一聲,慢條斯理的說:「他那也叫釣魚?」

  他倒是自信得很。阿凱笑笑,說:「您待會兒別一條也釣不上來。」

  程容簡也不生氣,慢騰騰的說:「比數量我倒是比不過你。」

  阿凱不服,說:「您要是釣上一條比我大的,我就脫光衣服跳下去游一圈。」

  「這水應該不太涼。」程容簡依舊是一副慢騰騰的樣兒。

  斑駁的陽光灑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影在光暈里優雅而高貴。像是有錢人家的貴公子,哪裡像是……心狠手辣無人不知的程二爺。

  江光光看著看著的就恍惚了起來,她的心裡沉甸甸,突然就有些透不過氣來。直到程容簡叫她,她才回過神來,看了過去。

  就在她失神的這會兒,程容簡已經拉了一條魚上來。魚雖不是很大,但也有兩斤多。比阿凱釣的那些大了不知多少倍。

  阿凱哪裡想得到他會那麼快就釣上魚來,張大了嘴巴。程容簡讓江光光拿桶過來將魚放裡邊兒,這才對阿凱說:「可以跳了。」

  他說著就伸手捂住了江光光的眼睛,聲音低低沉沉的說:「非禮勿視。」

  他的手指修長,帶著點點兒的菸草的味兒。江光光就有些兒恍惚。

  阿凱最終還是沒有跳下去的。程容簡也不提回去,到了太陽西下,就拎著魚去一旁的度假山莊,讓人給清理了做出來。

  山莊裡應該是清了場的。冷冷清清的並沒有人。應該是知道程容簡的身份的,對他異常的恭敬。

  魚是野生的,江光光有些兒手癢,就自告奮勇的要留一條待會兒親自下廚做紅燒魚。聽說水庫里還有河蝦,抓了幾塊糕點填肚子,就跟著山莊裡的人去弄了。

  回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天黑,江光光也沒休息,直接就鑽進了廚房。偌大的地兒安安靜靜的,屋檐下隔那麼遠就掛了燈籠的,落下一地斑駁的光暈。

  程容簡就靠在廚房門口抽著煙。看著她。燈籠黯淡的光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江光光看著慢吞吞的,但動作卻麻溜得很的,幾乎沒有任何的停歇。

  程容簡就想起了在地窖里時她熬的白粥來,他就低頭撣了撣手中的菸灰。

  待到魚出鍋澆上汁,江光光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密密的汗珠兒。她端著魚到程容簡的面前,一雙清亮的眼眸亮晶晶的,看向程容簡,說:「要不要嘗嘗?「

  程容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回過神來,就應了句好。江光光就又回去拿了一雙筷子遞給他。

  氣氛格外的好。程容簡懶懶散散的,飯也讓人擺在了外邊兒。他並沒有留下,吃過東西便離開。還不忘記將他釣上來的魚讓人用水桶裝了給江光光帶回去。

  程容簡併沒有再回別墅,就留在了江光光的小院子裡。江光光多少是有點兒不自在的,他卻是若無其事的。上了床,就直接兒的將江光光壓在了身下。

  他的身上帶著沐浴後的味兒,也不急,很有耐心。直到折騰到半夜,他才放開了江光光,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江光光醒來。身上是青紫的一片。程容簡的呼吸平穩,依舊是睡著的。她用被子遮著穿好衣服回過頭時,才發現程容簡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

  江光光的臉上微微的有些熱,沒吭聲,拉開門出去了。家裡是沒什麼東西的,她去買了豆漿包子回來熱上,程容簡這才起來。

  吃過東西程容簡便離開,江光光還未收拾完就接到了崔遇的電話,問她起床了沒有。她過了會兒才想起那天崔遇約她去寺廟踏青的事兒,她就應了下來。

  她趕去約好的地兒的時候崔遇早已經等著了。比起兩手空空的江光光,她是帶了很多東西的。背了一個小包,兩手都是拎著東西的,全是準備的零食和便當。

  江光光忍不住的撫額,說:「怎麼帶了那麼多東西?」

  也去不了多大會兒,而且寺廟裡是有素齋的。

  崔遇靦腆的笑笑,說:「也沒多少,就一點兒吃東西。」

  江光光看著她那張純淨得一塵不染的笑臉,一時有點兒失神,揉了揉鼻尖兒。將她手中的東西接了過來。

  這兒到郊外的寺廟的轉兩次車的,車也只到寺廟腳下,得爬著石梯上去。不是節假日,人並不是很多。

  崔遇的體力並不是很好,兩人一路慢慢的爬著。到了半山腰的大石塊上,她就將餐布鋪上,將她做的便當拿出來擺上。

  她的手很巧,壽司做得很精緻,還烤了餅乾和桃酥。做了兩人份的戚風蛋糕。江光光是不怎麼喜歡吃甜食的,壽司吃得乾乾淨淨的,其他的則是都沒怎麼動。

  崔遇吃得很少,大抵是怕發胖,只吃了幾塊餅乾。

  吃了東西,又歇了好會兒,兩人才繼續往上爬。一路上行人三三倆倆的,兩人的話都很少,隔那麼久才會說上一句。

  崔遇應該是來過這邊不少次的,對周圍的景致都挺熟悉的。到了半山腰的寺廟門口,江光光就停住了腳步,說:「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現在雖然還早,但已有香客在虔誠的叩拜上香。

  崔遇往裡看了看,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應了句好。

  她很快就進了大殿,然後在菩薩的面前跪了下來,雙手合十,虔誠的許願,叩拜。她的身影在香菸裊裊的大殿裡虔誠極了。

  江光光看了會兒,別開了頭。到外邊兒點燃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崔遇沒多時就回來,江光光回過頭去,她遲疑的站著,認真的說:「都來了,你要不要進去……」

  江光光就笑笑,低頭掐滅了手中的菸灰,說:「要不要轉轉?吃了齋飯再回去?「

  崔遇是沒想到她會轉移開話題的,輕聲的應了一聲好。稍稍的遲疑了一下,又說:「真的挺靈的。」

  江光光的目光縹緲,透過煙霧裊裊的大殿看向了座上的菩薩,眼裡一片麻木,許久之後,淡淡兒的笑笑,說:「我只相信我自己。」

  她的語氣裡帶了那麼點兒淡漠的,微微的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崔遇一愣,江光光已抬起頭來對著她笑笑,說:「走吧。消消食一會兒就能吃齋飯了。」

  她說完,已邁開步子往前走去。她的背影蕭索孤寂,崔遇張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兩人的話原本就不多,這下更是無話可說。過了好會兒,江光光才輕輕的說:「崔遇,許多你以為可以將希望寄託的……其實,都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可信。」

  她的臉上淡淡的,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嘴角帶了些許的自嘲。

  她的身上,籠罩著淡淡的悲傷。氣氛無端端的就傷感了起來,崔遇的眼睛裡酸澀得厲害,眨了眨眼,擠出了笑容,說:「是。只是我太過懦弱。」

  不願意去面對去承擔,才會將希望,寄托在所謂的神的身上。

  兩人在山上吃了齋飯,回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下了車,崔遇剛要和江光光道別,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將手機拿了出來,臉一下子變得蒼白,有些慌亂的將電話掛斷,又放了回去。只是剛放回去,手機立即又響了起來。

  她馬上又拿了出來,看也不看就掛斷。

  她這樣子是有些反常的,江光光看著她,問道:「怎麼了?」

  崔遇擠出了一個笑容來,說:「沒怎麼。那個,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她臉上的笑容太過於勉強,她這樣兒,江光光是不放心的。她看著她沒動,問道:「是不是上次那人打來的電話?」

  雖是上次在她手裡吃了虧,但那種人,哪裡可能就此就罷手。只怕更會想盡辦法的從崔遇這兒來要錢。

  崔遇沒說話,過了會兒,才低低的說:「沒事兒,我會處理的。我不會,再任由著他勒索敲詐。」

  她的語氣是蒼白而無力的,也不知道那人又重新用了什麼手段來威脅她。她一向都是報喜不報憂的,更不知道那人已經來找過她幾次了。

  江光光沉默了一下,說:「他在哪兒?」

  她的話音剛落下,崔遇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這次和上次一樣,她飛快的又摁斷。擠出了笑容來。說:「你回去吧,我會都處理好。真的。」

  她的語氣很認真的,微微的頓了頓,接著說:「光光,謝謝你。但我不能一輩子都依靠著你。就像你所說的,我得自己學著堅強,學著獨立,學著去面對。」

  她臉上的笑容很淡,語氣卻是很堅決的。顯然是不想讓江光光再插手這事了。

  江光光沉默了下來,想說話。卻發現自己壓根就找不到什麼可說的。過了會兒,她才說:「那我先回去,你要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崔遇就應了句好。江光光還想說什麼的,最終卻也什麼都沒說,說了句走了轉身走了。

  走到了街道的轉角處,她就停了下來。回頭看了正接著電話的崔遇一眼,沒再走,拿出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崔遇很快就往對面的馬路走去,江光光撣了撣菸灰,也跟著走了過去。兩人隔得有些遠的,江光光走到馬路邊的時候崔遇已經過了馬路。江光光看了看她走的方向,剛要跟過去,一穿著西裝的男子急匆匆的跑了過來,重重的撞了她一下。

  江光光的眉頭皺了皺,沒管那人的道歉,往馬路對面走了過去。不過就那麼一眨眼的時間,對面的崔遇已經不見了身影。

  江光光的眉頭皺得更緊,正要往前去看看,手機就響了起來。是田鼠打來的。

  江光光是知道他沒事不會打電話的,往前看了看。接起了電話來。

  田鼠的聲音急急的,開口就說:「光光,你在哪兒?可樂被人給抓走了,那些人說他出老千。他們說要是晚上見不到錢就會卸了他的雙手,這該怎麼辦才好?都已經現在了,我我們去哪兒籌錢?」

  他的聲音里焦急而又無助,就快急得哭起來了。江光光是有些亂的,不過立即就鎮定了下來,問:「你在哪兒,我馬上過去。」

  她說著就攔了車,然後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的心一點點的往下沉,可樂在沿河混了那麼多年,早就是老油條了,沿河這兒的水深,他是知道的,怎麼可能會出老千?

  「我不知道,我就上了一趟廁所回來,他就被人給抓了。光光,這一時半會兒的,我們該去哪兒籌錢啊?要是沒錢。可樂的手就保不住了。那些人不是說假的,我看見他們帶傢伙了。到底該怎麼辦啊?要不你求求二爺,錢二爺肯定有的是……」田鼠急急的又說。

  他一向都是膽小怕事的,這時候攤上這樣的事兒,哪能一下子就說得清楚。江光光閉了閉眼睛,說:「我過來再說。」

  她說著沒有再多說,直接掛了電話。然後去撥可樂的號碼。可樂的手機是關機的,根本就打不通。

  江光光就沒再打了,閉上眼睛想著事兒。她是不相信可樂會出老千的。他在這兒呆的不是一天兩天,是知道這兒的規矩的。江光光的思緒到這兒頓了頓,他混了那麼長一段時間都是沒有出過事兒的,這次,八成是得罪什麼人了。

  她的身體就僵了僵。他得罪人的可能信是小的,說不定,那背後的人就是衝著她來的。

  江光光一直僵著身體沒動,直到車子停了下來,她才推開車門下車。

  田鼠早就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一見著她就迎了上來,說:「你總算來了,他們是規定了時間的,讓晚上必須見到錢。光光,你一定要想辦法。能想辦法的就只有你了。」

  江光光沒去回答他的話,問道:「可樂是被誰的人抓住走的?」

  田鼠茫然的看著江光光,像是有些反應不過來似的,過了會兒,才說:「我不知道,那些人我好像都沒見過。」

  江光光的心沉了沉,又問:「你和可樂是在哪兒玩的?」

  「在河馬的場子裡。」這下田鼠倒是回答得挺快的。

  她是沒有得罪過河馬的,但河馬是老奸巨猾的,從不會輕易得罪誰,就算是找了阿南過去,也未必問得出什麼來。現在就只有按照對方的要求先準備錢,一切……都只能等到見到人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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