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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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臉上的表情淡得很,說完也不看江光光,就往外邊兒走去。江光光就說了句謝謝二爺,跟在了他的後邊兒。

  程容簡的身材高大,她雙手插在衣兜里,踩著他的陰影慢慢兒的走著。兩人的腳步聲在空蕩的空間裡迴蕩出很遠。

  外邊兒的風是有些兒冷的,江光光的外套單薄,出去就忍不住的縮了縮身體。程容簡叫人將車開了過來,這才回頭去看她:「要不要吃點兒宵夜?」

  江光光就應了句好。她這回答倒是挺乾脆的,程容簡又看了她一眼,倒也沒說什麼。

  江光光像是有些累一般,上了車就閉上了眼睛。

  程容簡也沒有說話,將車窗搖下些,點燃了一支煙慢慢兒的抽了起來。

  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待到車停了下來,看見是在別墅時江光光就愣了一下。程容簡推開車門下了車,慢騰騰的說:「阿姨做了酒釀湯圓。」

  酒釀湯圓是阿姨最拿手的,她在時就吃了不少。軟軟糯糯的,放了桂花醬,光聞著甜味兒就很誘人。

  江光光就哦了一聲,跟著他進了別墅。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吩咐的,兩人進去。阿姨就各盛了一碗酒釀圓子出來。程容簡只吃了幾口就放了下來,看了江光光一眼,說:「不早了,吃了就在這邊休息,明早再回去。」

  他說著就站了起來,去拿外套。

  江光光也站了起來,說:「您還要出去麼?」

  程容簡微微頷首,頓了一下,才說:「早點兒休息。」

  他說著看了看江光光那拿著勺子的手,漫不經心的說:「明兒可以戴雙手套。」他說完也不多廢話,直接走了。

  江光光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她手上磨起的水泡,她就低頭看了看。

  程容簡一夜未歸,江光光天色微微明就離開了,她繞著去買了手套,坐車回去的時候仍是還早,街道上冷清得很,偶有行人來去匆匆。

  她看著這座還沉浸在暗淡光暈中的城市,微微的有些恍惚。她差點兒坐過站,車門打開那麼會兒,要開走時她才反應過來,飛快的跳下了車。

  早上有些冷,她將手放到嘴邊呵呵氣,見路邊有賣早餐的攤子,她就走了過去,要了一袋豆漿一根油條,這才拎著慢吞吞的往回走。

  才走進巷子沒多遠,一聲微微帶著顫抖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阿叡。」

  江光光的身體僵了一下,朝著側邊兒的小巷子看去,周來扶著一個保養得宜,看起來四十來歲的女人站在不遠處,淚眼模糊的看著她。

  江光光的身體僵得更是厲害,過了好會兒,才慢慢的走了過去。她有些疼痛有些恍惚。這時候不過七點,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等在這兒的。

  直到走到了周來和那女人的面前,她才輕輕的叫了一聲阿姨。羅宜伸出手,想要伸手去摸她的臉,卻又像怕自己是在做夢,許久之後才捂住嘴,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

  江光光就那麼站著,看著周來給他的母親遞紙巾,看著她漸漸的止住眼淚。

  羅宜是知道這兒不是說話的地兒的,看著瘦弱的江光光,眼淚又忍不住的要落下,她生生的逼了回去,有些兒急切的說:「阿叡,你跟著阿姨回去好不好?」

  很快就人來人往的,她是有許多話要說的,卻不得不撿最重要的。

  江光光沉默著沒有說話,過了會兒,才抬頭看向了她,輕輕的說:「阿姨,我在這兒過得挺好的,你回去吧。以後,都不要再來了。」

  羅宜是沒想到她只有那麼一句話的。淚水忍不住的模糊了雙眼。上前了一步,說:「不,阿姨不回去,你要是不和阿姨一起回去,阿姨就不回去。你這孩子,怎麼會瘦了那麼多?」

  她像是有些恍惚的,說著就要伸手去摸江光光的臉,她的手指是微微顫抖著的,江光光任由著她摸了會兒,才退後了一步,低低兒的說:「阿姨,你回去吧。就當,從來都沒有我這個人過。」

  頓了一下,她接著說:「您對我的好,我都記得。我在這兒給您和叔叔磕頭,謝謝您們一直的照顧。」

  她說著跪在了地上,在冰冷的地上磕起頭來。她的身影是那般的冷漠堅決,羅宜的淚水沿著白皙的臉流下。伸手要去將江光光拉起來,江光光卻沒動,直到磕了三個頭,才站了起來,沉默了一下,說:「以後再有見面,您就當不認識我吧。」

  她說著轉過身,腳步頓了一下,終究是沒有再還回頭。

  羅宜的眼淚無聲的掉得厲害,就要上前去追她。周來攙扶住了她,低低的不知道說了句什麼。羅宜的腳步頓了下來,靠在兒子的身上任由著眼淚流下。

  江光光的腳步沉重的厲害,每走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胸口空蕩蕩的疼痛著,她在一時之間空洞茫然起來,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往何方。

  走出窄小的巷子沒多遠,周來就追了上來。他叫了一聲阿叡,沉默一下,才上前,拿出了一塊玉佩給江光光戴在脖子上,低低的說:「戴了很多年的,別再摘下來了。好好的戴著。」

  他給江光光戴上的玉佩,正是她拿給可樂,讓可樂去當的那一塊。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贖回來的。

  江光光的身體僵硬的站著,周來認認真真的給她戴好,那麼凝視了她一會兒,想說什麼。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低低的說句保重,便轉身離開。

  江光光的心裡滋味雜陳,喉嚨里哽得厲害,她的手指握住了吊著的玉佩,就那麼站著。小巷裡的車子很快就倒了出來,她沒有回頭,任由著車悄無聲息的駛離。

  她一直都有些恍恍惚惚的,她是沒想到,羅阿姨會過來的。心臟像是被人給攫取住了一般,幾欲讓她窒息。許久之後。她才靠倒在牆上,閉上眼睛。過去的種種,一一的浮現在腦子裡。她睜眼看著天空,直至眼睛睜得有些疼了,她才輕輕的吁了口氣,回院子裡去了。

  江光光東西也沒吃,在小院子裡睡了一整天,傍晚時分石頭打電話來,她呆呆的看了天花板片刻,才從床上爬了起來。手指摸到掛在脖子上的玉佩,她的動作頓住,怔了一下,才離開。

  暮色已降臨,院子裡安靜得厲害。上了車,前邊兒的石頭就說:「江小姐,南哥今兒有事,讓您直接去碼頭那邊盯著。」

  江光光就怔了一下,有些不知道阿南是什麼意思。不過她還是應了一句好。

  石頭像是看出她在想什麼似的,客客氣氣的說:「您放心,南哥一向都是說一不二的,沒人會敢不服。」

  江光光就笑笑,嗯了一聲。又說了聲謝謝。

  這次去得早,去的時候貨還沒到。看到只有江光光一個人,那些人愣了愣,隨即看向了石頭,低低兒的問:「南哥今天不過來嗎?」

  石頭看了看底下的人,說:「南哥說了,以後這邊,都會慢慢交給小江。」

  底下的人一愣,最終還是恭恭敬敬的應了句是。

  海邊的風有些大,石頭看了看黑漆漆的遠方,低低的說:「江小姐。去倉庫裡邊等著,還有會兒才能到。」

  他說著看了看時間,接著又說:「還有大概半小時。」

  帶著腥味兒的風撲面而來,江光光揉了揉鼻子,就說了句沒事兒,又說:「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石頭遲疑了一下,應了一句好下去了。江光光獨自站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慢慢的抽起這了煙來。

  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才有燈光在黑漆漆的海面亮起。江光光這才掐滅了菸頭,石頭上前來,說:「江小姐,你去倉庫那邊盯著就行。這邊交給我。」

  他說著示意身後的人帶江光光過去,江光光是知道他的意思多半就是阿南的意思的,點點頭,往倉庫那邊去了。

  和那天是一樣的,她就在門口盯著。這邊應該是缺人手的,除了卸貨的人,就只有江光光和一負責記帳的人。

  等著卸貨的時間是漫長的,她就在邊兒上走來走去的。偶爾看見有人放不好,會幫忙搭上一把手。

  卸到一半,開始有人坐下休息。倉庫這邊過來的人也開始斷斷續續的。江光光就往裡走,開始點碼得整整齊齊的貨。

  有人正好扛了貨過來,她就伸手去幫了一把。推往裡碼得整整齊齊的。阿南在的時候也會幫這樣的忙,那人和往常一樣擦擦汗水就轉身走了。

  在他轉身的會兒,江光光的袖子裡滑出一把鋒利的小刀,順著紙箱劃了一個小口兒。紙箱劃開,她卻愣了一下,裡面竟然還是包裹著紙箱的。

  有腳步聲過來,她迅速的將刀子收回了口袋裡。將箱子往裡推了推。

  卸貨一直卸到了十二點多,石頭打了電話向阿南說了這邊的情況,這才驅車回去。

  回去的時候江光光是一直閉著眼睛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車子駛到了一半,前邊兒的石頭就回頭看了江光光一眼,說:「江小姐,我在前邊買包煙,你需不需要帶點兒什麼?」

  江光光睜開眼睛看了看,不遠處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她就說了句不用。

  等著車子停下,看著準備拔鑰匙的石頭,她就說,「還是我去好了。」

  石頭趕緊的說不用,她已打開車門下了車。沒多大會兒就拿了幾包煙回來,遞給石頭。

  石頭連連的道謝,倒也沒多耽擱,立即就重新發動了車子。然後拿了煙點燃,說:「江小姐,你要是困就睡會兒,到了地兒我再叫你。」

  倉庫那邊離這邊是一個多小時,現在已經是一點多了。江光光應了句好,剛要閉上眼睛時,視線不經意的掃過後視鏡。有車越線從後面要超過來。

  她的臉色微凝,對石頭說:「後面那輛車是不是一直跟著我們的?」

  石頭的心裡一凜,看了過去。那車的速度很快,已經超了過來,不疾不徐的在前邊兒駛著。

  石頭罵了句髒話,前邊兒的路變得窄了起來,根本就超不了。他就摁起了喇叭來。他這喇叭非但沒將前邊兒的車子催得更快,反倒是慢了下來,最後直接停下將石頭逼停了下來。

  這顯然就是故意的,江光光的心裡莫名的就有些不好的預感,本是想叫石頭調頭的。誰知道他已打開門下去。

  他還未到對方的車前,前邊的車裡就有人下車來。陸孜柇的手裡是燃著煙的,看也不看石頭一眼,直接走到了車拉開了車門,看著江光光似笑非笑的說:「還真是挺有緣的是不是?」

  江光光的臉色有些蒼白,一雙眸子裡是帶著牴觸的,面上卻是一點兒也沒表現出來,下了車來,看向陸孜柇,淡淡的說:」不知道陸少有什麼事?「

  陸孜柇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撣了撣手中的菸灰。看了看被他的人攔著的石頭一眼,低低的笑笑,說:「找你能有什麼事兒,當然是,敘舊了。」

  他有些兒漫不經心的,江光光的雙手插在衣兜里,語氣變得生硬了起來,說:「我和陸少沒有什麼可敘的舊。」

  她的眼中閃過了厭惡以及淡漠,陸孜柇看著,眼底陰惻惻的一片,說:「爺今天心情不錯,這可敘的舊麼,可多了。」

  他的手指在車上敲著,說著就往後邊兒看了看,石頭已經被他帶來的人制住了,口中甚至還塞了東西。他是又急又怒,卻是動彈不得。

  江光光冷冷的看了陸孜柇一眼,嘴角勾了勾,露出了一抹譏諷來,說:「陸少就只會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麼?」

  陸孜柇的臉上陰沉沉的,打了個響指,漫不經心的說:「你說對了,爺還真是只會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江光光的臉色微變,緊緊的抿著唇。

  陸孜柇的臉上露出了個笑容來,饒有興致的看著她,慢條斯理的說:「爺還真就喜歡你像你這樣不喜歡爺的。」他說著伸手就要去抬江光光的下巴。

  江光光的臉上閃過一抹厭惡,退開了一步,露出了一抹嘲諷來,說:「陸少這樣有意思嗎?」

  「爺這氣還沒出夠,你怎麼知道沒意思?」陸孜柇那張漂亮的眼眸里冷冷的一片,逼近江光光,一字一句的說。

  江光光的臉色蒼白,他每靠近一步,她就往後退一步。身體裡的害怕是刻骨的,甚至是完全不用經過大腦的。

  陸孜柇看著她後退,眼底忽然就浮現出一抹陰鷙來。他迅速的伸出手,一把就捏住了江光光的下巴,冷冷的說:「你算個什麼東西,還輪不到你來嫌棄爺。」

  後邊兒有車子駛過來,車燈明晃晃的有些刺眼。陸孜柇的手上加重了力氣,在江光光以為他會做點兒什麼的時候,他卻丟開了江光光的下巴,陰惻惻的說:「今天爺還有事,這次就先放過你。」

  江光光跌靠在車上,胃裡泛起一陣噁心,她強行壓了下去。

  陸孜柇徑直就上了車,石頭這才被放開,他一把扯下了嘴裡塞著東西,上前扶住了江光光,急急的說:「江小姐,你怎麼樣?」

  江光光搖搖頭,看了看前邊已經駛離的車,說,「先走吧。」誰知道陸孜柇會不會又突然回來。

  她的眼裡滿是厭惡,想要站直身體。卻發現身體裡沒有一點兒力氣。

  石頭應了一句好,眼疾手快的扶著她坐上了車,這才發動了車子。

  江光光的臉色白得厲害,石頭看著,重重的一拳錘在了方向盤上,懊悔的說:「都怪我,我要不是買煙,就不會撞上姓陸的。」

  之前都是沒事兒的,肯定是買煙的時候被陸孜柇撞見了,這才逼過來的。

  石頭一半的懊悔,一半的後怕,他甚至不敢想像,要是姓陸的變態不是有事,江小姐要是出了點兒什麼事,他該怎麼向南哥交代。

  也不知道江小姐,以前是怎麼得罪過姓陸的。早知道這樣,他就該小心點兒的。

  江光光臉色蒼白的說了句沒事兒,下巴下像是殘留著陸孜柇手上的溫度似的,她的胃裡的噁心驀的涌了起來,急急的說了句停車,不等車挺穩就打開車門下去,狂吐了起來。

  直到胃裡的東西都嘔了出來。江光光這才好受了一些。石頭一臉的急切,上前想說什麼,不等他說話,江光光就站了起來,胡亂的擦了擦嘴角,說:「我沒事,走吧。」

  上了車江光光就閉上了眼睛,石頭想問她以前是不是得罪過陸孜柇,話到了嘴邊卻沒敢問出口。

  一路上沉默著,過了好會兒,江光光那慘白的臉色才緩了過來。低低的說:「今天的事,誰也別說。」

  她的聲音里依舊是虛弱的,石頭遲疑了一下,應了一句好。江光光閉上了眼睛,沒有再說話。

  等快要到了地兒,石頭才說:「江小姐,你回去休息吧,南哥那邊我會告訴他你不舒服。」

  江光光看著窗外,沉默了會兒,才說:「不用。」

  阿南不在,程容簡也不在。江光光獨自去了練射擊的場地,直到練得滿身大汗,虛脫無力了,才倒在了地上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怎麼的,她突然一下子就想起了賭場裡的那些人來。

  江光光的心裡就沉沉的。突然一下子來了那麼多人,很顯然的,對沿河這顆毒瘤已是勢在必行。

  不久的以後,這兒恐怕不會再太平。她就恍惚了起來,如果這地方,真的是被拿下了,像程容簡這樣的。是會被判刑,還是直接……

  無論是哪種,結果都是好不到哪兒去的。

  江光光睜開了眼睛,看著空蕩蕩的屋頂久久的沒有,好會兒才爬了起來,拿起外套往外邊兒走去。

  江光光回小院的時候已經是天明,旺財看見她,搖頭擺尾的迎了上來。江光光摸了摸它的頭,正準備回院子,不經意的抬頭,才發現老趙頭院子裡的燈是亮著的。

  她就看了看那鐵門,鎖是開了的,應該是他回來了。江光光遲疑了一下,走了過去。

  推開門,屋裡頭老趙頭是在抽著旱菸的。看見江光光他也一點兒也不驚訝,繼續抽著他的煙。

  有那麼長一段時間沒見,他依舊是以前那沉默寡言的樣兒。

  江光光也找不到話說,就問:「這幾天去哪兒了?」

  「鄉下。」老趙頭簡單的回答。

  江光光原本是想問他吃早餐沒有的,話到了嘴邊卻沒問,就在他的邊兒上坐了下來。過了會兒,才慢吞吞的說:「過幾天我找人來把圍牆補補,門也換成好點兒的門。」

  老趙頭拿著旱菸袋敲了敲,說:「花那冤枉錢幹啥,這屋子裡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江光光也沒和他爭執,頓了一下,說:「鄉下的空氣挺不錯的,要不你就再去住一段時間。」

  「我哪兒也不去。」老趙頭悶頭說。他抽了兩口旱菸,才說:「倒是你,出來也那麼多年了,該回家去看看了。」

  江光光一僵,沒說話,點燃了一支煙抽了起來。有那麼些兒的恍惚。

  一時靜靜的,一支煙抽完,她站了起來,說:「我回去了。」

  老趙頭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江光光在他的沉默中走出了院子。

  傍晚的時候,江光光接到了阿南的電話,說是今晚讓她不用去賭場那邊了。說是待會兒會有人去接她,程容簡會帶她出去。

  他並沒有說程容簡要帶她去幹什麼,江光光怔了一下,也沒去問,應了一聲好。

  晚上過來接江光光的是阿凱,她拉開車門,才發現程容簡竟然也是在車裡坐著的。她怔了一下,叫了一聲二爺。

  程容簡從上到下的將她打量了一遍,倒也沒說什麼,吩咐阿凱開車。

  他的手抵著額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會兒,才漫不經心的問江光光:「射擊練得怎麼樣了?」

  他說著抬頭看了江光光一眼,江光光正要回答。他突然就將手伸往她臉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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