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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頭不禁懷疑起:這……該不會是換牙吧?

  都多大了,這才開始換牙?

  等等,如果是換牙的話……自己剛才的那股子罪惡感……

  簡寧就忽然覺得自己好冤屈來著。

  隨即又有些警醒。

  自己對小二黑的感情,好像漸漸地在加深呢……

  33、急病

  一旦知道不是因為飲食的關係,而是因為換牙才造成小二黑牙齒脫落,簡寧就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雖然說在現代,成年人換牙是大事,但是在蠻荒大陸上,總不可能有牙醫存在吧?

  只要不管它應該就可以長出來了。

  簡寧相當不負責任地想。

  她安慰了沮喪的小二黑一下,心想以他現在的生理狀況恐怕不大能運動到嘴部,於是就打消了教小二黑說話的念頭,開始一心一意地為小二黑梳背。

  簡寧也把小二黑脫落的牙齒留下來,打算發掘一下看看有沒有別的用處。

  她一直在收集紅角鹿的骨頭,可惜這些骨頭過於脆嫩,如果不咬碎了把骨髓吸出來,腐敗得也相當的快。

  所以說不定小二黑的牙齒能做一把貓齒梳也說不定的。

  簡寧提醒自己可以採摘一些嫩枝回去,試試看能不能做木梳。

  在她的安慰下,小二黑的情緒似乎稍微恢復了一點。

  但貓科獸人依然是一臉的悶悶不樂,趴在岸上斷斷續續地發出嗚咪聲,尾巴也不斷甩來甩去擊打水花,幾乎讓簡寧都沒有辦法繼續梳背了。

  “嚴禁因為私人情緒干擾工作啊。”她和小二黑開玩笑。

  雖然貓人不可能聽懂,但小二黑還是發出一陣低低的嗡鳴聲,好像在回答簡寧的玩笑。

  沒過多久,它又吐出了一顆牙齒,這一次是右上側的犬齒。

  簡寧也開始有點當真了。

  她很怕小二黑會把滿口牙齒都吐光。

  還好,只是陸陸續續把犬齒全都吐出來,貓科獸人就停止了掉牙。

  但是他的精神也變得相當的萎靡,連尾巴都不再精神地甩動,只是慢慢的在小溪中跟著水糙晃悠,好像在訴說著心中的委屈。

  牙齒掉了,很不舒服啦!

  簡寧仔細地查看了幾遍,確認八顆犬齒都有新牙在長,終於放下心來了。

  對小二黑的不適,她沒有多做擔心,畢竟新生兒在換牙的時候也經常會發高燒、大哭大鬧什麼的,小二黑又是一口氣換了八顆牙。

  她小心地摸了摸小二黑的大頭,貓科獸人低吟了一聲,把頭擱到了岸邊柔軟的糙地上,但很決又喵嗷地一聲痛呼——撞到嘴唇了。

  現在好像一點點輕微的對口唇部的刺激,都會讓小二黑感到很不適。

  簡寧只好笑著把小二黑翻過身來,讓他頭向上靠到岸邊,大爺似地仰躺著享受清涼的溪水,自己又清洗了一下身軀,就準備上岸繼續工作了。

  既然二黑身體不舒服,教開山刀和學說話肯定是要暫時推後,她想要儘快把糙袋子編織出來,今晚起碼可以讓二黑睡得舒服一點。

  她忽然又意識到不對:以二黑的身體狀況,還能進食嗎?至少需要啃咬動作的肉塊什麼的,他是絕對吃不下去了吧。連稍微壓到嘴唇都會覺得不舒服的話,怎麼都沒法勝任啃咬的動作啊。

  所以她們這幾天就只能住在糙地上了,不然二黑就沒法吃東西……要知道平時他們在崖上的一整天都在吃冷掉的烤肉,就算是小二黑健康的時候都得費點牙口,不要說現在了。

  總不成要自己嚼爛了餵它吧……簡寧一想就是一陣惡寒。

  “今晚外宿吧!”她向小二黑決定道。

  小二黑髮出一陣可憐兮兮的嗚咪聲,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倒是很積極地抱住簡寧的手臂,不許她上岸。

  一旦不舒服起來,貓科獸人的粘人度絕對是上升了一個Level。

  平時就很粘人了,睡覺的時候喜歡依偎,喜歡梳背,喜歡玩親親。

  生病的時候,連簡寧要離開到樹邊去編織都不允許,一徑地要簡寧呆在它身邊,最好兩個人保持依偎的姿勢,方便它隨時忍痛蹭簡寧的臉,撒嬌地嗚嗚直叫。

  簡寧幾次要走都被小二黑的含淚大眼和奶貓叫給阻止了,只好放棄編織糙袋子的痴心妄想,安安分分地呆在小二黑的臂彎里。

  小二黑時常會痛的抽搐一下,然後必定就要向簡寧尋找安慰,指著嘴唇嗚嗚直叫,好像在說,這很痛唉。

  簡寧也想不到什麼鎮痛的好辦法,她又拔了一些洗衣糙想要讓小二黑含在嘴裡鎮定,但是貓科獸人好像以為含洗衣糙和掉牙齒有什麼因果關係,捂著嘴直搖頭,大眼睛閃爍著淚水,好像在指控簡寧要害他。

  簡寧只好放棄誘哄獸人聽話,靠在小二黑懷裡,在小二黑抽搐以後親一下它的太陽穴,免得可憐的貓科獸人都疼成那樣了,還要忍著疼痛來蹭自己。

  說實話,自從穿越到異世大陸,她一直忙於把握白天的工作時間,除非被二黑強行要求一同午休,還很少有閒著的時候。

  不是在睡覺,就是在工作。

  現在能夠清閒下來,享受清涼的溪水,好像感覺也蠻好的。

  簡寧就悠閒地哼起了小調。

  小二黑居然一邊痛還一邊嗚嗚著和她應和著哼起來。

  這孩子好像已經痛得有點神志不清了,所以反而要竭力證明自己沒有被疼痛困擾到一樣,行為舉止都有點失常。

  簡寧實在是好笑得很,她趕快又不哼了,免得小二黑一邊忍著疼還要一邊哼歌,聲音都有點變調了。

  這首歌是她很喜歡的童謠,幹活的時候經常哼,沒想到小二黑每次都默默地聽著,私底下卻是已經學會了這個調子。

  他的學習能力的確很強大。

  如果可以緩解一下疼痛就好了。

  簡寧百無聊賴地想。

  小二黑一定是相當的疼,因為它連太陽穴都是繃緊的,親吻太陽穴的時候可以感覺得出來,而妖異的黃色雙瞳里更是充滿了淚水,好像隨時隨地都會哭出來一樣。

  簡寧就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半坐起身來。

  她居然真的把藥都給忘了!

  當時在清點背包的時候,她還特地把小藥瓶塞到背包下面呢,就是怕被小二黑翻找出來吃掉什麼的,才過了一個多月,怎麼就把它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雖然說治療長牙引起的牙疼有點藥不對症,但是阿司匹林基本上是萬能的常用藥吧?

  簡寧看了一下痛楚的小二黑,心裡又有點猶豫。

  誰也不知道獸人的抗藥性好不好……萬一它對阿司匹林有致死性的過敏反應什麼的,自己不就等於害了小二黑?

  但她又覺得這不大可能,如果獸人的抗性這麼差,它早就在和自己接觸的過程中患病死去了。身為現代人,簡寧身上肯定攜帶了蠻荒大陸沒有的致病菌什麼的。

  但是獸人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阿司匹林可以用!

  簡寧頓時興奮起來。但是很快又自己澆了自己一捧冷水。

  知道有阿司匹林,有毛用啊?

  沒有小二黑,她根本連山崖都上不去,別說去取藥了。

  而看著小二黑現在這苦逼的樣子,要他勞動個四十多分鐘帶簡寧回去拿一個可能根本沒有效果的藥,好像也太過分了吧?

  但是要簡寧自己走回去又是根本不可能的任務。

  簡寧只好在心底又把交通方式的改變的優先級往上提了提。

  出於對自己無能的愧疚,她偏頭親了一下小二黑的太陽穴。

  “乖啦,不疼不疼了哦。”她輕聲哄著小二黑。

  小二黑於是挪動了一下身子,發出了委屈的咕嚕聲,也蹭了蹭簡寧的臉。於是它又痛得渾身都抽搐起來,可憐地嗚咪了好幾聲。

  簡寧徹底無語了。

  到了半下午,小二黑終於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本來是它的梳背時間,獸人一直是一邊享受著梳背的快樂一邊打盹的,現在卻在睡夢中還時不時疼得抽搐起來。

  簡寧雖然看著心疼,但也多少鬆了一口氣。

  她終於有時間再度幹活了。

  眼看著太陽大有往天邊滑落的態勢,簡寧的緊迫感也正在加強。

  雖然她還不能勝任回去拿藥這麼高難度的活計,但至少可以貢獻出自己的力量,讓小二黑過得舒服一點。

  她把那天採擷回來僅剩下的一個小香瓜也拿出來備用,然後操起開山刀去砍伐圓葉樹,在林子裡劈出了一小堆柴火。——特別遠離溪邊,免得吵醒了小二黑。

  如果要在外頭過夜的話,柴火就要預備得更多了。

  再說她還想給小二黑搞點熱乎的東西吃。

  這一下就很費時間了,等到簡寧劈好柴火,又是一頭的大汗。

  她看了看溪里的小二黑:這孩子還睡得相當的香甜,看來病痛的確是把它也折磨得精疲力盡的。

  等到她在溪邊升起了一小堆火之後,小二黑的耳朵雖然開始動了,但是依然沒有醒轉的跡象。

  簡寧開始覺得有點不對了。

  她試著推了一下小二黑,想要把它叫起來烤烤火。

  一摸小二黑就嚇了一跳。

  獸人皮膚上散發出的高熱,幾乎都可以蒸發水分了!

  她趕快去試探小二黑的額溫。

  獸人居然發燒了……

  在這個不恰當的時間和地點,發起了高燒!

  難怪它一下午都不肯離開簡寧,是已經預感到了自己會生病?

  簡寧急得團團亂轉,一下整個人都亂了。

  “二黑,二黑!”她大力拍打著貓科獸人的肩膀——不敢打臉,怕刺激小二黑的傷口。

  但貓科獸人只是皺著眉頭昏昏沉沉地瞄嗚了一聲,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因為發燒了所以昏睡過去了嗎?

  簡寧皺起眉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現在該怎麼辦?

  34、取藥

  眼下擺在眼前的路只有幾條。

  一,不管小二黑,讓貓科獸人自己慢慢好。

  當然也不是說這就不行,因為就簡寧所知,獸人的身體是要比她更強大一些的,與其胡亂擺弄它表現自己的愛心,倒不如讓它的免疫系統自己治好自己。

  但是風險也相當的大,因為二黑的體溫實在是有點太高了。高到簡寧覺得它光憑自己的力量恐怕是很難度過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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