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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杜奧爸爸,我懂了。」雪儂猛點頭,雖然杜奧爸爸看不到。

  「好,那你就繼續住在那裡,這兩天我會叫你大哥把你可能會用到的東西全部送去給你,有問題再跟爸爸聯絡。」

  「知道了。」

  電話掛斷了,雪儂的神情也跟接電話之前完全兩樣,很是興奮,因為杜奧爸爸提醒了她一件很重要的事實。

  為什麼只有她碰上這種事?

  一百五十年來,即使杜奧布羅傑家族都沒有人來住過,但一定有管家,還有負責清掃的人,譬如她住在這裡初期,管家的女兒天天都進她房裡清掃整理,但從來沒有人碰過什麼奇怪的事,只有她!

  杜奧爸爸說得對,一定有原因,至於是什麼原因,就得靠她自己去尋找答案,也唯有她才能夠找到答案,因為只有她碰上這件事。

  她不敢再過去是因為擔心會不小心改變歷史影響整個世界,但也許事實恰好相反,搞不好是歷史上有什麼特殊問題需要她去解決,甚至是有什麼錯誤的歷史需要她去糾正呢!

  一想到這,她的興致更高昂了,下定決心拋開顧慮去做她想做的事:找出為什麼只有她會碰上這種事的原因。

  至於埃米爾……

  對了,當他碰上那個女間諜時,他註定會愛上那個女人,所以,不管他現在陷得有多深,到時候就跟她無關了。

  嘖,早該想到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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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後,杜奧大哥幾乎把雪儂的東西全都搬來了,由於是杜奧大哥用轎車親自送來的,來來回回搬了整整兩天才搬完,之後,她再花兩天時間大肆整理一番,一直整理到翌日半夜三點多才全部整理完畢,然後整個人癱瘓似的倒在床鋪上,四仰八叉。

  「應該不缺什麼了吧?」

  好一會兒後,她才勉強爬起來去沖了個澡,吹乾頭髮,穿上長袖T恤和短褲,再爬回床上準備睡覺,不經意瞧見日記本,順手拿來翻開,預計不會看到什麼新的內容,因為她沒有再去過,可是……

  「咦?」她猛然彈坐起來。「怎會又有了?我還沒去呀!」

  困惑地翻、翻、翻……停住……「耶耶耶?」她驀而瞪圓了眼,驚駭地看完一遍後,因為太不可思議了,揉揉眼再看一遍。「簡……簡直不敢相信,那那那……那個大白痴、大笨蛋!」

  怒吼著,她宛如剛被點燃的爆竹般噴she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套上泡泡袖長裙和短靴,然後開始找「門」……

  找到了,那個笨蛋,她要去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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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主臥,沒人;走廊,沒人,猶豫一下,雪儂悄悄下樓梯到一樓,還是沒人,幸好,天才剛蒙蒙亮,大家都還在睡。

  現在她該怎麼辦?

  略一思索,她提著裙子急急忙忙往後翼跑,如果沒有錯的話,馬車庫應該在後面……啊,有了,那個車夫,她認得!

  「等等,別走!」她匆匆擋住一人。「你還記得我嗎?」

  猶是一臉睡意的車夫有點困惑地端詳兩眼,旋即恍然大悟的啊了一下。「於小姐!」埃米爾先生中意的小姐,大家都知道了。

  「記得最好,現在,你知道埃米爾先生在哪裡決鬥嗎?」

  「知道啊!」

  「好,送我去!」

  「什麼?」車夫大吃一驚。「不行啊,小姐,決鬥現場小姐是不能去的!」

  毫不猶豫的,雪儂褪下手腕上的鑽石手鍊遞出去,那是費艾送她的生日禮物,但她顧不了那麼多了。

  「給你,送我去!」

  車夫眼裡閃出貪婪的目光。「這是……」

  「真鑽,我保證!」雪儂重重說。

  車夫略一躊躇,毅然點頭。「好,我送小姐去,但請別讓埃米爾先生知道是我送小姐去的!」

  「沒問題!」

  通常決鬥時間地點大都在清晨時分的郊外,馬車也果然往郊外去,地點並不太遠,就在高登山附近的森林裡,剛到森林外,車夫就讓雪儂下了馬車,隨即離去,雪儂拎高裙擺,氣急敗壞的狂奔,一邊在心裡罵翻埃米爾的祖宗八代和子孫八代,寒風颼颼,她卻毫無所覺。

  該死,決鬥開始了!

  公證人在中間,醫生躲在公證人後面,助手在兩旁,兩位決鬥者早已熱鬧滾滾的開打了。不是看電影或電視,而是親眼目睹現場表演,沒有面罩、沒有護胸,劍尖也不是圓頭,隨時都有可能噴出那種超誇張的血柱來,看得雪儂全身寒毛愈長愈長,心頭狂冒冷汗。

  她不能出現,不然一定會影響決鬥者的心理,只能躲在一旁干焦急。

  幸好情勢很明顯的是一面倒的狀況,埃米爾的劍術果然高超,刷刷刷三兩下就刺得對方踉踉蹌蹌直往後退,毫無招架之力,最後,埃米爾的劍在對方臉頰上劃了一個大叉叉,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決鬥。

  「我為我毫無根據的說話道歉。」

  戰敗者捧著半臉血,齜牙咧嘴的為自己的錯誤道歉,然後與助手狼狽離去,公證人和醫生也跟著離開了,埃米爾的助手伊德才剛打開嘴要說話,驀又驚然闔上,差點咬斷舌頭。

  「她……她……」

  一頭怒氣沖沖的大公牛,不,母牛,自樹林間猝然衝出來,沖向他們。

  「雪儂?」埃米爾更吃驚。

  「你這個沒腦筋的法國雜種大白痴!」仿彿失控的賽車似的,雪儂筆直的飆到埃米爾面前,「你知道俄國詩人普希金怎麼死的嗎?決、斗、死、的!」她用力戳著埃米爾的胸膛,雷霆萬鈞的咆哮,「你知道美國開國元老漢米爾頓怎麼死的嗎?決、斗、死、的!」再戳戳戳、戳戳戳。「你知道德國社會工人黨首領拉薩怎麼死的嗎?決、斗、死、的!」

  說到這,她喘了兩口氣,然後開始拉下拉鏈,粗魯地扯下泡泡袖長裙。

  「有人說我是娼jì又怎樣?我又不會少塊肉掉層皮!」再脫下硬紗襯裙一腳踢開老遠,「既然知道是伊蓮娜暗中唆使的,又何必去上她的當,你是嫌命太長了還是怎樣?」彎身撿起戰敗者的長劍咻咻咻揮兩下,然後定定指住埃米爾,「好,既然你這麼喜歡決鬥……」

  穿著T恤、短褲,她傲然比出西洋劍的標準姿勢。

  「那我們就來決鬥,我先殺了你再說!」她學了四年,還拿過法國北區青少年組西洋劍冠軍,應該夠資格把他刺成洞洞灑水器了。

  埃米爾目瞪口呆,伊德張口結舌,沒有人反應得過來。

  好半晌後,埃米爾才回過神來,一臉啼笑皆非的丟開長劍,急步到雪儂身前擋住伊德的視線。

  「好好好,我投降、我認輸、我道歉!」拾起襯裙要幫她穿上,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穿——他根本沒見過那種襯裙,蓬鬆鬆、輕飄飄的像一片雲,只好扔開,另外撿起長裙要替她穿,卻又被她一掌拍開。「雪儂,拜託你,快穿上吧!」

  「決鬥!」雪儂下定決心不肯放過他。

  埃米爾嘆息。「雪儂,如果你有注意到的話,現在已經不流行用長劍決鬥了,但我依然選擇長劍,因為長劍我有把握控制自如,絕不會鬧出人命來,我只是想給他一個警告而已。」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這種事沒有人可以打包票的。

  「決鬥!」

  「我發誓,絕不再決鬥了!」

  雪儂瞪著他,不說話,埃米爾頭痛的掐掐太陽穴。

  「你到底要我怎樣?」

  「決鬥!」

  埃米爾又嘆氣,無助地扭頭向後,但伊德早已笑倒在地上,根本沒空理會他,更別提幫助他。

  轉回頭來,「雪儂,我已經認輸了!」他低聲下氣地說。

  雪儂眯了一下眼。「你要是打不贏我,以後就別想我會再來找你!」

  埃米爾驚駭得猛抽了口氣。「不!」

  雪儂傲慢地揚起下巴。「那就決鬥!」

  埃米爾張著嘴果然片刻,再嘆氣,「好吧,決鬥!」硬起頭皮回到原位撿起長劍。「伊德,喊開始之後就背過身去!」那兩條光溜溜的大腿只有他能看。

  於是,雙方分站兩邊,相互舉劍致敬,然後……

  「開始!」

  其實真要論劍術,自然是從小練劍的埃米爾較高超,但雪儂另有「于氏獨門暗器」,那種美麗的、修長的、迷人的「獨門暗器」,又狠又毒,又卑鄙又下流,老是搞得埃米爾心神不定頻頻凸錘,不時造成驚險萬狀的情況,看得伊德不禁為他掐了好幾把冷汗。

  「埃米爾,會傷人的是長劍,不是雪儂小姐的大腿,請盯住正確地方好嗎?」

  「閉嘴,伊德,我不是叫你背過身去嗎?」

  「背過去啦,只是我很奇怪,以你的劍術應該早就贏了卻拖那麼久,所以好奇用半隻眼偷看一下……唉,埃米爾,你又在看雪儂小姐的大腿了!」

  「不准你看!」

  「我沒有看,只是不小心瞥見。」

  「我要挖出你的眼睛!」

  埃米爾的長劍突然轉變方向朝伊德那邊刷一下殺過去,伊德卻雙臂環胸而立,一動不動,躲也不躲,好整以暇的看著埃米爾的長劍幾乎就要刺上他的那一瞬間,忽又狼狽的刷回去,險險地擋開雪儂的長劍。

  「你們兩位先生請不要在那邊聊天!」

  「我們不是聊天,雪儂小姐,我是在勸埃米爾專心一點。」

  「他再專心也沒用,終究會是我的手下敗將!」

  說是這麼說啦,其實見到埃米爾和人決鬥不過一會兒,雪儂就知道自己打不過他了,但她實在氣不過,他竟然因為那種超級無聊的理由和對方決鬥,太荒唐了,所以堅持要跟他打一場。

  雖然她有「暗器」,但最後還是輸了。

  別看埃米爾老是分心去偷瞄她的大腿,但只要他稍微專心一點,他就能咻咻咻攻擊得她連連後退,三次,埃米爾的劍尖抵住她胸口,她輸得心服口服,埃米爾的劍術實在沒話講,超厲害的。

  她丟開長劍。「好,我認輸,但以後你再跟人家決鬥,我也要和你決鬥!」

  埃米爾苦笑。「再也不會了。」

  「最好是。」雪儂開始穿回衣服。

  「你怎會知道我在這裡?」

  雪儂又不回答了,埃米爾習以為常的聳聳肩,順手把長劍交給伊德,然後穿上長外套,拎著斗篷等在一旁準備替雪儂披上,不知為何,他唇畔若有似無地泛起一絲笑意。

  「她沒穿大衣,可見她有多麼著急,這麼冷的天,竟然忘了穿上大衣就跑出來了!」伊德悄悄湊過來曖昧的耳語。「很高興吧,嗯?」

  「……」

  「話說回來,在她的國家,女人都穿那樣嗎?嗯嗯,真迷人,或許你應該告訴她,即使是在我們國家,她也可以多多嘗試這種穿著,好讓我們男人們養眼一下,你知道,最近我覺得我們的眼睛似乎缺乏了一點營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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