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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堂是沒有廁所的,廁所都是修在外面,他們就跑出去了,誰知道有一夥孩子盯上了鐵柱他們布包里的月餅瓜子什麼的,想要搶他們的,這個年代的孩子經歷過那三年大都護食,更別提樹根還是個吃貨,肯定就不給,於是雙方一個要搶一個不給,就鬧起來了,推搡之間就動了手,對方六個人在人數上是占了上風,不過戰鬥力就不一樣了,鐵柱四個沒開學前每天早上都是要跟著郝援朝和詹紅軍去訓練的,四對六也沒落下多少下風。

  然後陳保家不知道是被打急了還是怎麼回事,不知從哪撿來一塊石頭砸過來,好死不死剛好就砸中了樹根的腦袋,樹根被砸到後下意識一摸,是濕的,驢蛋尖叫出聲,“樹根你出血了!”

  其他孩子聽到這個看過來,還真是出血了,血流的又快,從腦門往下流,還被樹根抹了一下,影影綽綽的光線下不是顯得挺可怕嗎?都是七八.九歲的孩子,看到這情況都怕了,打架沒打過這麼狠的,當即就撤退了,嘩啦一下跑得沒影。

  之後便是驢蛋就去找了周小花嫂子送樹根來衛生所,栓子去喊郝援朝他們,而鐵柱和驢蛋很有可能是在樹根灑了藥粉醫生說沒事之後跑掉的,不然鐵柱是不會在這種時候離開樹根的,他有多愛護弟弟妹妹江舒瑤是知道的,當初都能為了弟弟妹妹天沒亮一個人跑去鎮上,何況是現在。

  很大可能,鐵柱是去給樹根報仇了。

  鐵柱跟驢蛋確實是去給樹根報仇了,不過驢蛋純粹是尾隨,看到鐵柱出去才跟著去的,以為是要找到那些人把他們打一頓就算報仇了,一路上他都在嘰嘰喳喳找到人要怎麼怎麼揍,他們會不會跑回家什麼的。

  然後就跟詹紅軍陳政委帶著要來道歉的陳保家一行人撞上了。

  驢蛋先看到了他爹,剛要喊出口呢,就看見鐵柱跟個炮彈似的衝上去,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撲倒了陳保家,手裡攥著的石頭就往陳保家腦袋裡砸了上去。

  “啊!”陳保家當即慘叫出聲。

  陳政委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了,第一時間就要去扯鐵柱,然而詹紅軍手腳更快一把抓住鐵柱把他放到一邊,身形不動聲色地擠在陳政委面前護著鐵柱,疾言厲色地訓道,“鐵柱你怎麼可以這樣?!陳保家把樹根腦袋砸出血這事是不對的,大人會處理也會教訓他,你愛護弟弟也不能這麼衝動知道不?”

  好話賴話都讓詹紅軍說完了,陳政委發熱的腦袋在那瞬也想起來是陳保家先把人家打出血了,人家哥哥找上門來報仇奇怪嗎?不奇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部隊裡的人更欣賞這樣的行事作風。更別提人家只是個九歲的孩子,再怎麼鬧都是孩子的事,大人若是在這檔口插手進去只會被人嘲笑以大欺小,尤其是詹紅軍這個‘事外人’還先出口教訓了,他連說幾句都不成。

  只能趕緊先把自己的兒子扶起來,借著不太明亮的路燈一看,臉色登時變了,陳保家額頭竟然在流血,低頭看過去,那孩子手上拿的是一塊帶著菱角的石頭,剛剛就砸了那一下,竟真把人腦袋砸出血來。

  饒是再要說服自己冷靜,陳政委這時候都覺得心裡有火了,要報仇打兩下就成了,還用石頭把人打出血,這多狠心。

  要說部隊最不缺就是護短的,偏心眼跟智商職位很多時候關係不是特別大,陳政委這個年紀了只有一個兒子在,不護短都不太可能,此刻完全不覺得陳保家用石頭砸了樹根有多可惡了,反倒覺得鐵柱這樣事後打人打出血的才狠心,當即就沒忍住呵斥出聲,“小小年紀出手就這麼沒輕沒重,你爹媽怎麼教你的?”

  鐵柱拳頭緊握,心裡有畏懼但是更有憤怒,繃直了身體強迫自己跟陳政委對視,聲音顫抖卻堅定,“是他先砸了我弟!”

  “你……”陳政委沒想到這小孩子竟有那勇氣敢頂嘴,剛想說什麼,郝援朝卻突然出現一把抱起了鐵柱。

  “二叔……”一看到郝援朝鐵柱繃著的身體當即放送下來,因為剛剛的畏懼現在驟然放鬆反而還紅了眼眶,隱隱竟有想哭的模樣。

  都說部隊最不缺護短的人,陳政委護短,郝援朝護短的勁也不遑多讓,看到一向懂事的鐵柱這快哭的樣子心裡也不好受,像哄萍萍安安那樣自然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臉色面向陳政委的時候更是嚴肅了,“陳政委真是好大威風,連九歲的小孩子都能訓哭。”

  被郝援朝這麼一說,陳政委還沒說話呢,鐵柱就真的放聲大哭起來,把陳政委弄得很是尷尬,回過神來頗有些不自在,這不就跟仗著大人身份去跟小孩子計較,以大欺小嗎?

  那股理直氣壯被郝援朝這麼一說當即就消散,理智又重新回來,不過心裡對兒子流血還有些不太高興,沒接茬只是道,“我先帶保家去衛生所看一下。”

  “去。”郝援朝語氣涼涼,“順便去看看我侄子樹根,那血水都倒出來兩大盆,你家保家運氣好,估計半盆水就夠用。”

  陳政委腳步差點踉蹌,連陳保家在郝援朝那冷漠的眼神下都不敢放開嗓子哭了,往他爹懷裡鑽了鑽,感覺到的不是腦袋疼而是心裡害怕。

  他怕郝援朝那繃著的臉,怕他說的兩盆血水,更怕鐵柱還會再打他,把他打出更多血了,畢竟剛剛他叔沒在都敢打他,現在他叔來了,膽子會不會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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