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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時辰過後。

  談笑幽幽醒來,半撐著身子咧嘴,“啊,疼死我了。”

  “笑兒你醒了,覺得如何?”

  “我沒事,不過剛才那兩個女孩子是怎麼回事,我有仇人嗎?”

  “她們是衝著我來的,你啊不過是剛好碰巧罷了。”

  “真的?”

  “真的,都怪我不好,沒照顧好你。”

  “呵呵,你別罰她們哦,她們不是故意的……”

  “放心吧,我有數。”

  歐陽謹風的臉上有些難看,能在別院裡安插人手行刺的主謀應該就那麼幾個,可是那幾個人都是他信任的而且能力也不錯,為什麼會起這樣的心思呢,真是可惡,歐陽謹風越想越惱看著談笑打呵欠的樣子只讓她再她好好的休息又增派了人手暗中吩咐了侍衛後始向著那兩女被關押的偏房走去,只是還沒等他走到,那邊已經有侍衛過來回話了,“參見皇上,皇上吉祥。”

  “起來吧,什麼事?”

  “那兩名刺客服毒自盡了。”

  “好好好,真是好啊,把主意打到朕的頭上來了,給朕好好的查,從兩女的身份仔細的查,查到誰絕不輕饒,否則朕便罰你們。”

  “奴才遵旨。”

  午後的陽光很暖和,一點點的鋪展跳躍著照耀出整個大地,歐陽謹風站在談笑的臥房前卻是覺得全身冰冷沒有一點溫暖的氣息,抬頭看著不遠處一樹梧桐迎風而舞發出沙沙的聲響,不禁心底一痛,雙眸緊閉了起來。

  他是大夏的罪人他知道。

  他這個皇帝當的一點也不合格,在百姓甚至朝臣們眼裡他就是個失敗的不能再失敗的皇帝了。想來若是歷代列祖列宗有靈怕也會被他的行為再氣死一次……為了一個女人棄整個國家於不顧,可是他真的累了,一國之君又怎樣呢,不照樣是得不到自己的所愛?那麼大的權利還不是一樣換不來心愛的女子?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心很小,以前只想著把祖宗的江山守好就罷了,可他卻從來不知道他的心竟然小的只能容的下這個女子……

  為了她,就是丟了這大夏朝又如何?

  不是他不負責任不管百姓的死活,而是他了解軒轅宇飛和月琉璃兩人的性子,大夏朝不管是落在他們兩人的哪一個手裡都不會虐待百姓,或者,他們那樣的性子才適合當一國之君,而他,以前不也只是喜歡在外流連忘返嗎,只是以前還有個無傷,現在無傷也走了,那麼,何不讓這江山徹底的散了呢,沒有哪一家的江山是永遠不滅的,百年基業不過是轉眼空,富貴一生臨了臨了還不就是黃土一抷?

  曾經他以為自己是為著守護大夏的江山而活……

  直到遇到她。

  這幾個月的接觸中,他才清楚的知道,終其半生的等待,原來,只是為著這個女子。

  他如何放手?

  怎麼放的開?

  所以,他寧願背下這千古的罵名,背下不孝的罪名,哪怕是受世人唾罵。

  他只是想著和那個女子一世靜好罷了。

  愛情有什麼錯?

  “啊。”

  屋子裡談笑悽厲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咣當一聲把門撞開看到的卻是一臉惶恐不安半睡半醒的談笑無助的坐在床上縮著身子小聲的抽泣,心,一點點的悸痛著,再一次的印證著他的選擇是正確的,他的心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告訴他,除了眼前這個女子,他的眼裡再也容不下任何的人任何的事情,包括大夏朝的江山與百姓,大夏朝的列祖列皇,原諒我這個不孝子孫吧。

  “笑兒你怎麼了,做惡夢了嗎?”

  “嗯,我夢到剛才有人要殺我……”

  “傻瓜,有我在誰敢傷你。”

  “是麼?”

  談笑的嘴角於低垂的髮絲掩飾下微微的一勾,眸中玩味一笑,歐陽謹風,咱們算帳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我不急一點都不急,希望你也別急……半響的沉默過後,歐陽謹風看著微垂著頭的談笑輕輕一笑,“笑兒,要不我帶你去另外一個地方住如何?”

  “好啊,去哪?”

  帶她離開這裡,再回皇宮嗎?

  對著這個人特別是那一頭白髮瞬間蒼老十餘年的滄桑,談笑的心情極是複雜,她在醒來之後已經知道自己的命是用歐陽謹風的二十年內力所換,而他的那一頭白髮也是如此而來,因為這一樁交易紫研才救活了她,可以說這個男人是救了她的一命,可是,自己現在的處境也是他所賜,而且,還隔了個樓洛成……

  樓洛成是為救她而出事,這個仇不能不報,一命還一命。

  所以,談笑慢慢的斂下了眸中的複雜,不管如何眼前這個人都終究是她的死敵。

  “去一個很遠很遠卻很美麗沒人打擾的地方,好不好?”

  “那這裡的院子不要了嗎?”

  “不要了,只有你和我,好不好?”

  “……好啊。”

  談笑偏著頭笑的很明媚,只是眸中的陰霾卻是巧妙的掩了去,歐陽謹風,有些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是不能裝作什麼都沒有的,甚至是事後再如何的補償都是徒勞,你令我夫妻母子親人分離擔驚受怕也就罷了,可萬萬不該害的樓洛成出事……

  為了洛成,你也必須得死。

  “笑兒真的答應了?”

  “對啊,什麼時候走?”

  “大後天如何?”

  “嗯。”

  無聲的嘆息中談笑看著眼前笑的一臉歡快的歐陽謹風有些恍惚了起來,為了我連這大好的江山都要放棄了嗎?歐陽謹風,談笑何德何能呢,你於我,終究只是孽緣罷了。只是嘆息里,她牢牢的記著兩人之間隔著的太多的不可逾越的東西——

  一條人命。

  她視為親人生死至交的命。

  三天裡,歐陽謹風很忙碌,但是他忙的開心,行李馬車行走的路線甚至談笑喜歡的小吃平日裡她用的喜歡的小物件等他都一一的吩咐著人半點不落的收著,他的快樂源於竟然真的可以遠離這裡了,帶著心愛的女子一起走,到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過只有兩個人的生活,這一種快樂甚至讓他心底原本對於大夏朝臣以及百姓存在著的些許內疚和自責都消泯於無形。

  他的快樂是那樣的無邊無際,把他的整個人徹底的包裹著……

  臨行前的一夜。

  談笑與歐陽謹風兩人相對而坐,如洗的銀色月華一瀉而下,給所有的人或物披上了一層銀色的紗衣,談笑兩人也不例外,靠在窗下,看著半躺半靠的談笑,檀香裊裊美人如玉……溫馨而又美好的畫面刺激了歐陽謹風的神經,會說話般清澈的雙眸散發著幽幽的欲說還休的光澤,令他的頭腦剎那間恍惚了起來……

  “笑兒。”

  他低頭溫柔而又深情的吻上了佳人的紅唇……甜蜜的帶著絲絲溫軟的味道令他欲罷不能,淺吻變成深吻溫柔化作了纏綿不休,深吸了一口氣歐陽謹風正待有所動作,下一刻他卻瞬間抬起頭一臉驚扼,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神情,“笑兒你,你竟然在唇上塗了毒?”

  161往事成風

  “笑兒,你你……有毒?”歐陽謹風一臉的不可置信,望著房間內那個一臉淺笑的女子雙眼瞪得大大的,為什麼會是這樣?繼而,一個不可能的想法瞬間在腦海里如電閃過,他有些顫抖的道:“你恢復了記憶?”

  “你猜得不錯。”

  房間內,靠在門側的談笑眉眼不抬就那麼淡淡的站著,雙眼如同利劍般盯向了歐陽謹風的身上,若是目光能穿透一個人那麼她真的很想把眼前這個男人看個透徹,研究一下他到底是怎麼想的,這麼多的事情這麼多的人都是因他而起……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歐陽謹風心底一點點的痛了起來,體內的毒卻被他徹底的忘卻。

  不是不痛,只是當和自心上硬生生被砍了一刀或是一整顆心硬剜出來丟在地下再被人狠狠踩上幾腳之後的痛相比,身上其他的一切都再也顯得不重要了,海水般藍色的雙眸里一片幽邃,就這麼定定的幽幽的帶著幾分哀傷和絕望的看著眼前伸手一觸可及卻又永遠都不可能真正被他牽在手中的女子,他悽愴的如同花謝般的笑:“笑兒,你就這麼的恨我死?”

  “對,我恨不得你馬上死在我的眼前,但是……”

  談笑的但是讓歐陽謹風的眼瞬間灼亮了起來,她還是捨不得他的,對不對?

  然而,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剎那間再次嘗試到了由地獄到天堂再由天堂落到地獄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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