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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道理雖懂,但她的心好痛,痛得淚流滿面,靈魂都開始消散。

  “快,快抓住那個臭流氓!”

  一群村民沖了過來,帶起一陣風,將齊悅吹得飄到半空,她看到村民推開雷軍,搶走了齊家大姑娘,還有人要對雷軍揮鋤頭,但被他握住鋤柄,一下子甩出去擊中一塊大石頭,石頭崩碎,鎮住了在場所有人。

  只是,當雷軍再次接手齊家大姑娘,發現她四肢發僵,已經救不回來了。

  第722章 獨夫

  齊悅望見余秀蓮抱著那具冷透的身體嚎啕大哭,望見雷軍腳步沉重地離開河壩。

  他的鞋裡全是泥水,一路走,一路濕腳印。

  她想要跟著他走,但這一次卻被河流上方的濕氣拽住,她掙脫不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越走越遠,及至消失不見,她蜷縮著河面上哭了起來。

  她被束縛在河面上不得離開,每日裡會有人來河邊洗衣或者挑水,但她都不關心也不理會他們,她只等著雷軍來找她。

  半個月後,雷軍來了,卻只淌過河就走了,他根本不知道她在等他。

  他是背著行李走的,她知道他要回部隊了,以後一年才能回來一次。

  為了再見到他,齊悅一年又一年的飄在河面上,她見到他回來了三次,淌過這條河流三個來回,她每次都在他淌河之時握住他的手,或者親他一下,他似乎毫無察覺,但這是她等候中唯一的慰藉,她很開心。

  但三年之後,他就不再回來,齊悅擔心他出了事,卻又掙不開河流對她的束縛,她只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停留原處等他。

  她等得太久了,慢慢地意識都開始昏沉了。

  這一天,天是陰的,她原本快要消散的意識前所未有的清醒了,她知道這是迴光返照。

  不過,當她看到前頭出現那道熟悉的身影時,她就什麼都顧不得了,她從河面上掙脫了出來,朝雷軍撲過去。

  但是到了近前她才發現雷軍竟是坐在輪椅上,推著輪椅的是一個俏生生的女人。

  女人衣著時髦,皮膚白皙,容貌清秀,眼角有一兩道淺淺的魚尾紋,顯示她的年紀已經過了三十。

  三十多歲的女人,卻讓齊悅覺得眼熟,她使勁地想,混沌的腦子裡冒出一張張畫面,女人的臉漸漸與記憶中某張面孔重合,她喊出了聲:“龐玉,你是龐玉!”

  做了鬼魂十幾年,齊悅第一次喊出聲,輪椅上的雷軍,輪椅後的龐玉就抬頭看向她。

  他們看到她了!

  齊悅喜極而泣,撲到雷軍懷裡問他:“雷軍,你還記得我嗎?”

  她沒有等到雷軍的回答,因為天地顛倒,河流倒流,將她和雷軍都捲入其中……

  “麻麻,麻麻~”

  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齊悅一下子睜開眼,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她看見一張胖乎乎的小臉,小臉上嵌著一雙大眼睛,跟雷軍的眼一模一樣,她一下子抱緊她,滿是失而復得的喜悅:“丫丫,我的丫丫,我以後再不會捨棄你,也不會捨棄你爸爸。”

  同一時間,雷軍猛地從地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氣。

  “雷營,你怎麼了?”身邊的士兵被驚醒,起身問道。

  這次是為期一周的野外訓練,就連夜裡睡覺也躺在野地。四周都是打著鼾聲的士兵,唯有一小隊人在營地外巡邏和警戒。

  雷軍跳起身,將武器別在腰間,丟下一句話就大步走出去。

  “我去營外看看,你繼續睡。”

  士兵對雷軍一向聽計從,打了個哈欠就倒地睡覺,一秒入睡,這也算是特戰一營的絕技了。

  今夜是祁陽負責帶隊警戒,看到營地有人影走動,先是戒備,但很快認出走動的人是雷軍,祁陽讓小隊繼續警戒,自己迎上去。

  “雷營,你是來替我的?夠意思。”祁陽嬉笑著,握拳砸向他的肩頭,不過並不抱希望會真砸中他。

  但緊接著嘭的聲音入耳,祁陽難以置信的望著自己落在雷軍肩上的拳頭,但下一秒他差點驚叫出聲,他的手腕被雷軍扣住了,他立慫求饒:“雷哥,我開玩笑的,你饒兄弟這一回。”

  雷軍甩開祁陽的手,盯住他道:“給我一支煙。”

  祁陽抓著手腕揉搓,聽到雷軍這話震驚了:“雷哥,你不是不抽菸嗎?還有,咱們現在在野外露宿,按照規定不能有一點火星出現。”

  “我不點火。”雷軍解釋了這一句,就直接出手從祁陽的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包煙,從中抽了一支,把剩下的丟還給祁陽。

  祁陽抓住煙包,一臉狐疑地打量雷軍,但雷軍丟下一句“好好警戒”,邁開長腿朝外圍走。

  若是還沒發現雷軍的不對勁,祁陽都不好意思自認是雷軍最好的兄弟。

  他琢磨了一下,走到營地里,用腳踢醒了一名連長,讓連長替了他的任務,而後追趕雷軍。

  雷軍並沒有走遠,他停留在最外圈的警戒線上,靠在一棵樹下,還用藤草作了掩護。

  祁陽有樣學樣,坐在他身邊,側頭問他:“你這是有心事?”

  雷軍將菸頭塞入嘴裡嚼動,菸絲辛辣的味道嗆入口中,他捂住了嘴才將咳聲壓下去,卻讓胸腔震動,那股從夢中阿帶出來的憋悶窒息隨之有所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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