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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漓在心底冷冷發笑——你要是不知道,便沒有人能知道了!

  “敞開天窗說亮話,本宮也不同你囉嗦,”青漓扶了扶髮髻上的珍珠步搖,開門見山的道:“秦氏貪墨宮中財物,罪該萬死,念在她侍奉過先太后的份上,本宮便叫她在掖庭獄吃一輩子牢飯,好生贖罪。”

  “在清查帳目的時候,本宮在秦氏那裡得了一份帳單,巧得很,” 青漓拉長了聲音,目光犀利的望著她,道“——裡頭有太妃你的名字在呀。”

  她知道!皇后居然全都知道!

  “砰”的一聲脆響,恪太妃手上一個哆嗦,便將手中茶盞摔在地上,滾燙的茶水四濺,沾濕了她繡工精美的裙角,染上了一層狼狽的水漬。

  心知逃脫不過去,嘴唇顫抖幾下後,她終於強笑道:“娘娘,那都是秦氏自願送的,與我沒有干係啊!再者,若是早知那些東西來源,我是萬萬不肯收的……”

  “何必早知呢,”青漓目光淡淡的:“現在知道了,也並不晚啊。”

  略微前傾一點兒,她極溫和的道:“太妃……不會賴帳吧?”

  “畢竟是時日已久,”恪太妃被皇后目光看的有些畏縮,可那數目不見得小,她卻不敢斷然應承下來,強笑著低下頭,有些勉強的道:“一時半刻的,還真是難以湊起來。”

  “這有什麼難的?”青漓不以為意,只神情輕鬆的道:“師有事,弟子服其勞,母子之間,總要比師徒親近的多吧?

  太妃若是湊不出來,那也沒關係,本宮只管叫人管七王要去,到時候,宮裡頭的人到了七王的王府里一轉——哎呀,指不定還能看見什麼眼熟的器物呢。”

  聞聽皇后此言,恪太妃猝然冒了冷汗,急急的站起身,語調中有了幾分哀求:“娘娘,只需給我些許時日,必然能夠湊齊的,無需多久的……”

  “但願吧,”一側的白玉盞裡頭的紅褐色的話梅,青漓伸手取了一顆,慢悠悠的送到嘴裡去了:“王府中出現宮中器物,這事兒說大也大,說小也小,知道的人呢,會說是太妃接濟自己兒子,不知道的人呢……”

  青漓聲音轉低,依舊是年輕小姑娘的溫柔,卻叫恪太妃平白生出一身白毛汗:“還當是七王勾結內廷女官,陰圖不軌呢——太妃說,若有人想到這上頭去,七王會怎麼死?”

  恪太妃被皇后這話驚得心神具碎,登時慌了神,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身子哆嗦著,苦苦求道:“娘娘恕罪,他的確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上了年紀,便極容易犯糊塗,我也是如此,此前往往有冒犯之語,還請娘娘恕罪,勿要同我計較……”

  “本宮最喜歡知情識趣的人,只可惜,太妃卻不是,非得本宮將話說的明明白白才行,”青漓將口中的核兒吐出來,方才冷哼道:“此前,本宮頂多下一下太妃面子,聊以警示,只可惜,太妃只怕不曾往心裡去,那今日,本宮便說的明白些。”

  “之前不肯同你計較,不是怕了你,也不是本宮顧忌臉面,而是可憐你!”

  “太妃也是宮中老人,不妨細想一番,按照眼下七王的光景,太妃娘家趙氏的光景,本宮便是即刻一條白綾勒死你,他們也不敢吱聲——不只是不敢吱聲,只怕,還得老老實實的上表謝罪!”

  青漓隨手拈起一顆話梅,再度送到口中去,方才向恪太妃微微一笑:“本宮這麼說,太妃信嗎?”

  恪太妃活了這麼久,從未有一顆這般驚惶,看著面前容色姝絕的年輕皇后,再不敢有半分輕視之心,戰戰兢兢道:“自然……自然是信的。”

  “信就好,”青漓似是沒瞧見她的戰慄,只繼續道:“說的難聽點兒,你死了也就死了,翻不起什麼風浪來,可無論是本宮還是陛下,只怕都有另一樁心事,不痛痛快快的解決了,如何也難以安枕。”

  “你倒是一了百了了,可你還有兒子,兒子後頭還有孫子,若是為此記恨,他日做出什麼大逆不道之事,豈不是叫陛下與本宮措手不及?”

  在恪太妃驚恐難言的目光中,青漓笑吟吟道:“倒不如斬草除根,免得他日後患無窮,反倒害了自己。”

  她喜盈盈的掩住口,渾然不覺自己說了多麼了不得的話,只向恪太妃問:“太妃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青漓不是愛殺生的惡人,卻也算不上什麼聖母。

  恪太妃屢屢生事,她忍得足夠久了,七王接受了母親諸多饋贈,青漓才不信他會不懷疑來源,七王世子在除夕夜前說的話,也足夠叫她厭煩,她對這一家子都沒什麼好印象,自然也生不出什麼憐憫同情。

  別說七王是天殘,已經足夠可憐之類的空話——他生在皇家,享受過世人難以想像的富貴榮華,這樣的可憐,許多人想要還沒有呢!

  皇后此言暗藏殺機,恪太妃癱坐在原地,哪裡說得出話來,青漓也不在意,只道:“想想墳頭上都長草了的貴妃賢妃德妃與諸皇子,太妃覺得,陛下與本宮……是否做得出這種事?”

  自然是做得出!

  皇帝當年敢下令誅殺諸皇子與先帝宮妃,顯然不是個在意世人評論的,而皇后呢,只看她此刻言行,只怕也是不會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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