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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真的落實到實處,有人非要一臉強硬的同她說這說那,強迫她接受什麼東西,她必然是會毫不留情的還擊回去,宮宴那日的元城長公主與季斐斐便是一個例子。

  可若是換個方式,口氣軟一些的話,但凡不是什麼原則性問題,青漓都是很好商量的。

  譬如現在,見著皇帝低頭,君臨天下的男人卻在自己面前俯首作低,她便硬氣不起來了,並且開始在自己心裡頭給皇帝找藉口。

  ——男人嘛,空了這麼久,好容易得一回葷腥,貪戀一些也是尋常。

  青漓哼了一聲,低頭在他唇上咬了一下,算是將此事掀了過去:“——下不為例。”

  皇帝早知小姑娘愛心軟,見她眼角還帶著些微昨夜惹出的紅,卻還是溫柔的伏到自己懷裡去了,心中軟的厲害,在她肩窩處親親,道:“——同朕一道去看會兒奏疏?”

  青漓在床上躺的久了,心中也覺膩歪,聞言便點頭應了:“去走走也好。”

  皇帝如此說,本是想著美人在側紅袖添香的,可香還沒添成呢,便有不速之客到了。

  外頭的內侍入內,恭聲稟報導:“陛下,宗正寺卿求見。”

  宗正,顧名思義,便是負責皇帝親族以及外戚勛貴之流的職能機構,在皇子公主眾多,皇族枝繁葉茂的時候,也是極忙碌的部門。

  可是到了現在,皇族剩下的那幾個人掰著指頭都能數出來,皇帝後宮裡頭又只有青漓一個,這個所謂的宗正,起的作用便相當之小了,連帶著這個宗正寺卿的存在感,也是十分之低。

  是以驟然聽聞宗正寺卿求見,不只是青漓初時有些怔然,連皇帝都流露出些微茫然來。

  示意青漓往裡間去,他停下筆,沉聲吩咐道:“叫他進來。”

  宗正寺卿年近五旬,身體卻很硬朗,穩步上前去向皇帝施禮,這才道:“陛下,昨日季家家主往宗正寺去了……”

  ——所謂的季家家主,也就是曾經的靖安侯。

  小心的覷一眼皇帝面上神色,見他並無異色,宗正寺方才卿繼續道:“他說自己已然年老,最想要的便是含飴弄孫,可元城長公主卻無所出,他又只有長子這一個嫡子,自然不想看著他斷子絕孫,便想著為長子收個妾室,生子後打發掉,孩子記在元城長公主名下。”

  這一回,季家人是真的無計可施了。

  曾經的侯府榮耀不再,尊貴的門楣消失,他們必須要考慮眼前之事了。

  經過宮宴之事,季斐斐是沒有指望了,可那畢竟是親生女兒,季夫人也不好太過於苛責,只將目光轉向了兒子那頭,期盼著能夠抱上孫子。

  更加重要而又不好說出口的是——季家,將來會由誰去繼承?

  兒子雖說是嫡長子,也得丈夫看重,可架不住他有膝下無子這個硬傷,這樣一條不利因素擺著,他日之事可就難說了。

  要知道,庶子那頭還生了好幾個了。

  心裡頭冒出了這想法,季夫人便再也坐不住了,看向元城長公主的目光,也愈發的冷銳起來。

  自己生不出孩子來,還不許別人生,天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無子,這可是七出之條的一個,也就是看在元城是皇家公主的面子上,否則,但凡換了一個尋常人家,老早就休她八百回了!

  季夫人此前便想過叫兒子納妾,可到底是顧忌著元城長公主的公主身份,又想著叫她為自己女兒鋪路,這才隱忍不發,到了現下,見她什麼用處都沒有了,自然也不會再客氣。

  說白了,季家是遭受皇帝厭棄,可你元城,只怕也同我們是一路貨色。

  既是這樣,還怕你做什麼呢。

  季夫人打定主意,便去同丈夫商量此事,季家家主骨子裡也是偏向嫡妻嫡子的,想著元城長公主被削減到三百石的吏祿,便壯著膽子往宗正寺去了。

  宗正寺卿沒什麼大的才幹,卻也不是傻得冒泡,堪堪算是中人之姿。

  元城長公主是被陛下厭棄了,可到底是皇族出身,陛下信重如何思量,他又一概不知,如何敢早早做主呢。

  是以季家將事情報上來了,他既不能一口應下,也不敢滿口回絕,同底下人商量之後,便入宮來探聽皇帝的意思了。

  皇帝倒是沒想到宗正寺卿是為此而來,皺著眉聽他說完,便沉聲道:“這種小事都要問到朕頭上,還要你有什麼用?元城既是先帝的公主,那便要有皇族公主的臉面,你去告訴季家人,若非是她自己願意,便死了這條心吧。”

  “是是是,”宗正寺卿同季家無甚交情,自是毫不關心結果如何,只連聲喏喏,隨即又問道:“陛下,季家長子無後,又是牽扯到皇族身上,他日季家家主辭世,究竟是長房繼承,還是庶出二房繼承?”

  “朕記得,”皇帝想了想,略有些遲疑道:“季家庶出的季明懷,任職禮部?”

  宗正寺卿不曾想皇帝竟能叫出季明懷名字來,心下暗自有了幾分計較,便聽皇帝繼續道:“嫡長子繼承家業,本是理所應當,若是此後一直無子,便叫二房繼承,兄弟相襲吧。”

  皇帝定了主意,宗正寺卿自是一連聲的應了,面上不顯,心底卻暗自同情元城長公主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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