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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為會有多精明呢,原來,卻連真正的融入這個時代都不曾。

  倒是皇帝,這招殺人不見血用的利落。

  明明是自己想收拾趙華纓的,卻不肯多說什麼,只開口落趙家與恪太妃的面子,出手狠的緊,將這兩下里的麵皮都削薄了幾寸。

  也是,皇帝同一個小女子計較,傳出去多丟份,但若是換了趙家與恪太妃,占據尊長的大義身份處置一個忤逆胡來,損壞家族聲譽的庶女,便是不能再簡單的事情了。

  ——外頭便是有人知道,也不會說什麼閒話。

  畢竟,誰家裡頭還沒幾個害群之馬,今日說了別人,明日輪到了自己頭上,豈不是為難?

  與人方便,自己方便,這樣簡單的道理,大家都明白。

  青漓從來沒有懷疑過皇帝的心機深沉,也沒想過要去挑戰一二,若是跟皇帝談朝政計謀,她只怕得被秒成渣。

  可是話分兩頭,對於朝政沒信心,可對於內宅女子事,她卻還是有幾分自信,只是到了此刻,那份自信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先帝留下的妃妾只剩了三位,位分皆是太妃,初次聽聞時,青漓只以為皇帝是為圖方便,才順嘴封的,現下一想,或許並不是。

  先帝在時,恪太妃便是妃位,沈太妃是九嬪中的修儀,張太妃則是九嬪之首的昭儀,後皇帝登基,便將三人一道封了太妃,名份上是好聽,可是細究之下——恪太妃其實是降了級的。

  另外兩個人都升了,只有她沒升,不是降級是什麼?

  昔日矮自己一級的人,驟然與自己平起平坐了,正常人見了,都是會心生鬱悶的吧。

  有這個彆扭隔著,恪太妃同那二人,自然不會有什麼好的交情。

  而張沈二位太妃,其實也很難擰成一股繩。

  她們的出身本就是一道天塹,除此之外,再細看五公主與六公主的生辰,心中或多或少便能明白幾分。

  沈太妃是踩在張太妃頭上得了先帝的寵,既然有一個得寵,自然也有一個失寵,女人之間的矛盾,便是這樣生出來的。

  ——叫這樣兩個女人聯合起來?

  做夢吧。

  青漓看著站在一側的皇帝,心底忽然冒出了四個字來。

  ——細思恐極。

  她才不相信,那只是皇帝隨意為之呢。

  皺著眉想了想,青漓覺得,按照自己與皇帝之間的差距,大婚之後,只怕是沒辦法開啟宮斗副本了。

  她的大腦CPU……可能很難支撐那麼複雜的運轉。

  她還是靠著皇帝這顆大樹……乖乖的聽話吧。

  ~

  在水墨畫中,留白是一種深遠意蘊,在言談之中,其實也是如此。

  話說到了這裡,其實也就差不多了。

  皇帝親自在趙華纓身上蓋了一個不規矩,失禮加拋頭露面的章,她只怕是到死都洗不掉。

  趙家若是懂事,就應該趕快找個人把趙華纓給嫁了,要不就乾脆點,送到庵堂去養著,要是狠心點的話,指不定都能來個暴斃。

  只是,那都同青漓沒什麼關係了。

  皇帝也不避諱人,拉住她一隻小手,繞過跪在地上的趙華纓,徑直往另一頭去了。

  這樣脆弱的對手,其實算不得對手,最多,也就是一個小小的調劑罷了,不值得費什麼心力。

  只是,他們才沒走出去幾步,卻聽趙華纓猝然開口,語氣不復之前的自信從容,反倒是有了幾分張皇失措:“陛下稍待,臣女有一物,欲進獻於陛下。”

  皇帝自然不會理她,只牽著小姑娘的手,徑直往前去,趙華纓心知他這一走自己便會有何下場,也怪不得狼狽,便膝行幾步,攔住皇帝,揚聲道:“臣女斗膽,只請陛下一觀。”

  恪太妃在原地站著,只欲昏死過去,她都能感覺到,周圍人看她跟趙華纓的眼神都不太對了——自己兄長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能生出這樣一個奇葩來,虧得自己之前還覺她溫婉得宜,極為出色!

  要不是天子駕前不得失儀,她幾乎要過去扇死趙華纓了!

  青漓倒是不曾想趙華纓竟這般麵皮厚,也這般不知規矩,明明皇帝表明了態度,竟還敢衝到前頭來,瞧一眼皇帝側臉,她忽的搖頭笑了。

  皇帝看一眼身邊小姑娘,見她眉眼全是笑意,說不出的嬌憨動人,心中怒意也散去幾分,低低的問了一句:“怎麼,笑什麼?”

  對於趙華纓這種明晃晃覬覦自己男人的人,青漓自然也不會客氣,只是不欲張揚,便只低聲向皇帝道:“——臉皮真厚。”

  她話一出口,皇帝也禁不住笑了,還不待說什麼,卻見小姑娘伸手輕輕戳了戳自己面頰,同樣低聲道:“只比你薄幾分罷了。”

  若是換個地方,面前無人,皇帝指定叫小姑娘後悔自己這番話,此刻人多,卻也只得忍下來,輕聲斥一句:“淘氣。”

  青漓嘟著嘴看他,一副受了委屈的小模樣。

  皇帝明知道她是裝的,卻也覺不忍心,刮刮她鼻子,道:“乖。”

  那二人打情罵俏,周遭人只覺自己多餘,趙華纓被晾在了一側,心知自己過去也是招人厭煩,卻也全然不敢放過這個機會。

  不待皇帝准許,她便膝行一步,自懷中取出一塊玉珏,雙手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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