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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不曾行婚儀,青漓在側聽著,總覺得有些臉紅,卻也沒有再出言反對。

  陸女官面色肅穆,神情卻溫和,對青漓道:“封后的聖旨已經下了,最晚明年初,娘娘便要與陛下行婚儀,既如此,皇后應做的事情,您也應該早早知曉才是。”

  她諄諄善誘道:“按照娘娘入宮的時間推算,面前擺著的便是三件——命婦朝見,採選,以及桑蠶禮,幾件事情挨在一起,哪一個都不容忽視,奴婢斗膽問一句,娘娘心中可有個章程嗎?”

  命婦朝見,是在帝後大婚後一月,四品及以上的命婦均需入宮朝見,以示皇后母儀天下之懿德。

  而採選,則是皇帝在封后同時下的旨意,停了十幾年的採選再度開始,凡五品之家適齡女子,皆在其中。

  此事本是於青漓極為不利的——哪裡有娶妻同時一道納妾的,但偏生他是皇帝,她要嫁的是皇家,誰也不能說有什麼不對。

  叫青漓心中發甜的是,皇帝在聖旨上清清楚楚的注了時間——四月初六,嘉傳天下。

  按制,採選結束後,若有皇帝收入後宮者,便於四月初一至初三宣旨,至於究竟是初一初二還是初三,便要示冊封位分的高低而定,其後的初四至初六,則是為宗室皇族賜婚宣旨的日子,初七至初九,才是為臣子賜婚的日子。

  而此時,皇帝將時日定在四月初六,則是清楚的表明他無意藉機收用幾個。

  青漓只消想到此處,心裡頭便甜的厲害。

  至於採選,多半是想要廣泛賜婚。

  七王的正妃年前難產去了,底下的兩位公主也到了適婚年齡,細細推算,的確應該相看起來了。

  至於其餘的那些臣子之間的賜婚,青漓也在心底生出一個隱晦的猜測——大概是為了防止某些臣子走得太近,所以才不想由著他們借兒女結親的機會聯合起來。

  不過,此事倒是同魏國公府沒什麼關係。

  府裡頭只有兩個姑娘,都是嫡出,一個是長房的青漓,另一個是二房的青苑,青漓自是不必多說,而青苑也是早早的定下人了。

  說是採選,實際上也是有潛規則的,倘若女兒不願入宮或者早有婚約,只消那家大臣有些臉面,私下裡上書同皇帝說一聲,基本上皇帝都不會棒打鴛鴦。

  當然,前提是這兩家別結合的叫皇帝想入非非就好。

  譬如說,大將軍家的兒子與戶部尚書家的女兒要定親的——一個有兵,一個有錢,你們兩個湊到一起去,這是想做什麼?

  搞事情!

  青苑定的人家是二夫人娘家侄子,不犯皇帝忌諱,自是沒這方面的擔憂。

  青漓正想起這一節,卻聽小姑娘歡快的聲音在外頭響起來:“妙妙,是我呀,你快過來看,我帶了個好東西給你瞧。”

  ——是青苑。

  嗬,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背後果然是不能說人,一說,人家就上門了。

  青漓正有些無奈,卻見青苑興沖沖的走進來,一雙明亮的杏眼閃著光,正好瞧見幾位女官在側,再回想自己方才的冒失,面上便有些紅。

  她對著幾位女官歉意一笑,見她們態度無甚異樣,才獻寶一般將手中的檀木刻花盒給青漓瞧:“妙妙,你看看,好不好看?”

  青漓被青苑毫不掩飾的歡喜驚了一下,詫異之餘,倒是真的對盒子裡頭的東西來了興趣。

  ——青苑是魏國公府的嫡女,頂尖的尊貴,什麼樣的東西才能叫她這樣喜歡,迫不及待的過來跟自己獻寶?

  她看了青苑一眼,素手緩緩的打開了那隻檀木盒,等到看清裡頭東西的時候,便是青漓,眼底也止不住的閃過一絲驚艷。

  是一支步搖。

  此物本生於禮制,殷周時為王后髮髻配飾,漢代為皇后謁廟裝束,晉代便有禁令生:“步搖、蔽髻,皆以禁物。”

  等到了南北朝時,步搖才作為身份的象徵,成為貴族女子得以使用的首飾,而平民女子卻仍然難以佩戴。

  青漓出身公府,自是沒有這些限制,見過的步搖也不在少數,但哪一支都不似這支一般令人驚艷,移不開眼睛。

  與大秦以往的古拙樣式截然不同,這支步搖銀為枝,玉作花,珊瑚為蕊,銀線婉約雅致的垂下,底端飾有蓮花紋路的碧珠,輕輕捏住銀柄,便聞珠玉相擊伶伶作響,極為悅耳。

  只一見便如此驚艷,待梳妝打扮之後簪入髮髻,行走生風之間,又該是何等絕美風姿?

  “如何?”青苑看出青漓眼底讚嘆,暗含驕傲的出聲道:“妙妙,我這支步搖好不好看?”

  “當真精緻,”青漓將那支步搖放回盒子裡頭去:“是在哪裡得來的?”

  青苑笑嘻嘻的坐到一邊去,桌子上擺著幾碟子點心,她隨意的拿起一塊兒,道:“前幾日,珍寶齋一側新開了一家首飾鋪子,竟是要同珍寶齋打對頭,我心下有些好奇,便過去瞧了瞧,你別說,東西倒是出色。”

  珍寶齋,便是金陵首屈一指的首飾鋪子,極為受貴族女子追捧,眼下,竟有人想要同它對著來,不是沒有自知之明,便是心有底氣。

  “而且他們的規矩也怪,鋪子裡頭還擺著首飾冊子,若是有喜歡的只管挑出來,店家專門製成了再去拿,每一件首飾都是獨一份兒的,佩戴了出去也不怕會跟別人的撞在一起,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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