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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個，偷藥方的人抓住了，我想來問問你們想怎麼處理?”
“怎麼處理，都把我爸氣成這樣了，坐牢，讓他坐牢，在外面我爸的壽命都不長的。”
呃，兩位警察面面相覷，心裡嘀咕，兄弟，不要這麼激動，這件事還需要看你父親怎麼處理，畢竟藥方是在他的辦公室丟的，而且所有權還屬於他。
“呵呵，那等你父親清醒過來，我們在說這個問題。”
明耀華緩緩的睜開眼睛，逐漸看清楚房間裡的人，一股子悲涼襲上心頭，他這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養了那麼一個敗家兒子，這是要活活氣死他呀。
“警察同志，請你們按照法律秉公處理，那個禍害還是交給政府管教管教吧。”
“好吧，既然明院長這麼說，我們就知道怎麼處理了，好在藥方及時追回，否則可就是重刑了啊。”
“謝謝你們。”
“明院長不客氣，那我們就告辭了，有結果我們會通知您的。”
“好的，老大，你去送送兩位同志。”
明家老大特別理解他的意思，就是向兩位警察打聽一下子消息，最後能判多少年，雖然說他不服管教，但是作為父親，他也不想讓那個不孝子受太多的苦。
黎嘉鈺給沐成棟打了電話，說一聲這裡的情況，兩人都是一起下放的人，當年互相照應，感情自然比起別人要多一些，明耀華的身體狀況不是太好，需要有個人開導一下。
放下電話帶著小六，匆匆忙忙來到明家，醫院不適合休憩，明家兩兄弟，黎嘉鈺把明耀華帶回家中，明師母一見這個樣子，眼淚一下子流下來，三人輪番哄。
躺在沙發上，明耀華看著匆忙趕過來的老友，悲從心來，沐成棟心裡頭也酸酸的，那些年的艱苦歲月沒有打倒他，不孝順的兒子竟然傷害他至此，蒼老許多了啊。
明家老大帶著明老二，黎嘉鈺去書房討論明耀華的病情，還有用藥的方子，也想給老一輩留個說話的空間，有晚輩在，好多話不好講出來。
消磨了整個下午，傍晚時分，沐成棟帶著黎嘉鈺回家，路上他的精神萎靡，心頭很是惆悵，黎嘉鈺一直握著他的手，給予無聲的力量。
“閨女，你師傅很頹廢啊。”
“阿爹，過一陣子就好了，好歹師傅也是經過風雨的，沒有那麼脆弱，只不過一時半會轉不過來這個彎兒，師母，兩位師兄，還有師侄們，都是他的牽掛。”
“希望如此吧。”
車子外面迅速往後退的風景，還有形形色色來來往往的人群，讓沐成棟壓抑的心情稍微緩解一些，黎嘉鈺看到他的臉色好轉，擔憂的心才放下。
京城大雜院裡，一處陰暗潮濕的房間，一個小巧的爐子氣息奄奄的燃燒著，小桌子上堆積完成的火柴盒，還有不少半成品，外面的陽光通過小窗戶投進來。
胡軍生鬍子拉碴，身上髒兮兮的躺在光板床上，他殘廢了，妻子又跟他離了婚，為了活下去他只能跟著，以前最看不起的母親過日子。
“媽，我回來了!”
女人抬起頭，可惜看不清楚來人的相貌，因為打開帘子，外面耀眼的太陽光照射進來，讓她的眼睛很不適應，眯縫著睜不大，加上常年適應昏暗，眼睛昏花了。
“我是老二，胡強生啊。”
“強生?這兩年你去了哪裡兒了啊，讓娘好找，還以為你被別人給禍害了呢。”
“呵呵，我這不是活的好好的嘛，娘，走吧，今天我來接您過好日子。”
“嗚嗚，嗚嗚，娘的強生一直都是最孝順的，好，娘很高興，哦，對了，你大哥也在家，他遭罪，癱瘓了，你大嫂不要他，一直跟著我住呢。”
“哦?那好，我們一起走。”
熱情的胡強生拉著自家大哥好好哭嚎了一次，嘴裡大罵大嫂一家不是東西，一再保證以後跟著他吃香喝辣的，他在外面有了發財的營生，榮華富貴不在話下。
胡軍生母子兩個，被他說得心花怒放，有一種解脫的感覺油然而生，興高采烈的跟著胡強生離開，什麼也沒有拿，就是一把鎖鎖住了房子。
街坊四鄰都出來看，胡強生這次衣錦還鄉，專門購買了像樣的行頭，穿在身上也有模有樣的，居委會的大媽還特意送了他們離開，感嘆一聲，喝水不忘挖井人，是個孝順的孩子。
胡強生帶著他們來到郊區的一處宅子，裡面生活著不少人，首先讓人帶著他們好好的洗漱了一番，穿上乾淨整潔的衣服，吃了一頓豐富的美味佳肴。
胡軍生感動的熱淚盈眶，被人拋棄之後，他對生活一點兒興趣都提不起來，自殺都沒有那個勇氣，只能過一天算一天，誰知道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這些年的漂泊，讓胡強生的心變得漆黑一片，搭上了一條黑市的線，跟著別人一起販賣人體器官，這次來並不是盡孝，而是想要親生母親的眼睛。
回到辦公室他拿起電話，向買主報告，貨物已經到手，將養些日子，恢復恢復成色，就可以進行交易，又打開文件夾，再次查詢了一下貨主需要的貨品，心裡盤算著自家大哥還有什麼值錢的。
沐成棟下車站到大門口，望著紅漆大門，獸頭門環，最後那點鬱氣也隨風而逝，跟著黎嘉鈺步伐輕鬆的走進大門，聽著裡面傳來孩子們的吵鬧聲，他忍不住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