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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場景,看得青娘心中抽痛,若干年以後,她若這樣撕心哭泣,她的寶貝川兒會在哪裡?……也許早已將她忘了吧,或是恨她到了骨頭裡。他的爹爹一定會這樣告訴他:你娘啊,是這個世界上最狠心最水性的女人了。

  可是,眼前這兩個自私又虛偽的男人,你讓她如何選?

  選誰,心裡頭都是痛都是恨。一輩子都不會再快樂。

  想是察覺她的憤恨,那撫在肩上的掌心又緊了緊,一股寒涼深深滲進了骨髓……

  青娘抬起頭去看蕭木白,這個從一開始就讓她純純動過心的如風男子,怎得忽然從未有過的厭惡?咬緊牙,抬手甩下一巴掌:“懦夫,不要讓我再看見你這張臉!”

  她罵的是“懦夫”……蕭木白捂著火辣臉頰,俊逸面龐上從未有過的潸然,他想說:“阿歡,我現在勇敢了。”可是蠕著唇,最後還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鍛凌鈺笑了:“真好,我的小合歡果然還是愛我……”

  可他的話還未說話,立時卻被女人決絕的嗓音打斷:“不要讓我再繼續重複!我亦不會同你走!你們,都死了這條心吧。”

  不想在紫蘇面前現可憐,自己拾了包裹便要往岔路口走去。討厭他們的糾纏,女人難道非要男人才可以過活麽?如果連那個純良的將軍他也不來,那麼她自己一個人去過下半生清寂總可以吧?

  川兒忽然哇一聲大哭起來,哆嗦著稚嫩的嗓音:“娘,要抱~~”

  他剛才害怕極了,他的寶貝娘親怎麼忽然變成了另一張臉,明明聲音還是那個聲音,眼睛也還是那雙眼睛,可是臉蛋卻變了。他又想她,又怕她變成了妖怪,要把他吃掉,忍了半天都不敢叫她。

  可是爹爹說:你娘親是個折磨人的妖精,她若不同我父子回去,我便殺了她,我們一起去死。

  如今娘親真的要走了,她一走,爹爹就要殺了她們,他還有好多東西沒吃過呢,他的小狐狸還在大大家裡也沒接回來,他才不要死。

  爹爹真是個好東西。

  心裡頭好不傷心哪,怎麼人人都無視他?伸開小小的胳膊,拼命在玉面懷裡蹭著,直往前頭撲:“要、要娘親,娘親抱……嚶嚶……”

  那軟綿綿的小嗓音都沙啞了,哭在寂靜的山嶺下,好生淒涼。

  被川兒使勁兒撲著,連帶著鍛凌鈺的身體都開始往前傾,女人卻依舊還在頭也不回的走,到底是不敢回頭還是真的狠心至此?

  心口忽然開始劇痛,一股腥甜隱隱又涌了上來。可是他想啊想,如何也想不通一個女人到底因何能夠如此絕情……不是都說女人最捨不得的是孩子麼?

  一時心中發狠:“看,小東西,你的娘親她真的不要你了,她是個沒有心的女人。”眼裡將將浮上一抹殺戾,又對著青娘漸行的背影揚了聲道:“對了,我還忘了告訴你,本來我以為你願意同我回去,我已決定不殺他,給天下留一個好皇帝。可惜……這會兒我改變主意了。你看,你若再往前走一步,你就會後悔。”

  一道婀娜身影從樹叢里裊裊走了出來,著一襲水紅色小襖配著煙紫色長裙,鬆散的髮髻,細的腰,翹的臀,搖曳間仿若一條無骨女蛇。

  “青娘見過谷主。”那女人揩著裙裾,對著玉面夜叉深深一伏,然後抬頭看了一眼青娘,眼裡有挑釁的媚笑。

  她尖尖的瓜子臉上爬著幾顆淡淡小雀斑,不笑的時候悶悶的,輕輕一勾唇,卻滿目的儘是風情……可怕極了,竟然連聲音都相似成了這般!

  青娘渾身一震,一股不詳的預感豁然迫近:“鍛凌鈺,你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鍛凌鈺涼涼的笑起來,好似在做著一件極其有趣的事:“呵呵,你不是看到了麽?我縱容你玩夠了,如今我要帶你回谷,然後還要殺了他,斷絕你此生的念頭……你放心,我會讓他心甘情願的受死……死在你刀下。”

  又對著那個化了顏的女人努了努嘴:“呵呵,好樣的紅衣,去吧,殺了他,你就有自由了。”

  “是,谷主。”紅衣得意瞟了一眼青娘,細腰兒擺起來。那暗影里便走出來幾名通體純黑的黑面侍衛,紅繩兒將她雙手雙腳一縛,抓了她向天空一躍而去。

  “記住了,我的小合歡,不要讓我再提醒你,你的靈魂永世都只能是我玉面夜叉的。除了我的味道,我不允你呼吸別的空氣…

  作者有話要說:huhu,最近迷上了這隻小綠熊~~

  ☆、娘子合歡

  “卑鄙!”青娘恨極了,至始至終她都知道玉面的薄涼秉性,可是如何想,也想不到他竟要如此將她逼上絕路。。]

  那樣一個冷傲淳良的武將啊,難得對一個女人敞開了心扉。他成了高高在上的天子,她丑了瞎了,他卻依舊不介意當著世人的面,低下姿態對她示好;喜歡寵溺攬著她,為她暖護身體,給她講他孤單的童年;像一個孩子藏著可笑的秘密,親自為她帶上母親留下的定情遺物;即便是被藥醉了,都還心心念念著不舍她離開,情願受她的折磨……他那麼愛她,倘若將那刺當作自己,結局不知該要多麼絕望?

  原本就是她與鍛凌鈺之間的孽欲糾纏,她曾經屢屢控制著自己不將玄柯拉扯進來,可是最終還是貪戀他的那份溫暖,墮入了他給的寵愛,如何最後卻還要他為自己再賠上性命?

  欠她的人又是不他。

  “你若是要殺他,大可以堂而皇之與他一拼,何必非要用我這張臉做掩護?!”青娘咬著唇,微揚起尖尖的下巴。

  她的眼中是燃燒的怒火,一點點愛的痕跡都不見了。

  從前的她多麼安靜吶,被他欺負了、生他的氣了卻不敢發怒,只一個人悶悶的抱著胳膊蜷在屋角咬嘴唇……如今呢,竟然敢大聲喝他、瞪他了。

  鍛凌鈺心中涼透……變了心的女人真可怕啊,滿心滿眼裡裝著的都是那新人,一絲兒舊情都不肯念。

  卻兀自勾著唇笑,徐徐緩緩道:“卑鄙又如何?我要的便是讓你徹底心死。夜叉的秉性不是一向如此麽?只看結果,不看過程,手段拙劣又怎樣……”

  “啪——”他的話還未說完,臉頰上卻是一片重擊。

  “無恥!”青娘咬著唇,一顆不大的青布包裹往鍛凌鈺臉上摔去,轉了身便往來路上走。

  我的小合歡,這是你第三次打上我的臉了。

  鍛凌鈺涼涼地抹了抹鼻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淺笑……呵呵,多大人了,還像個調皮的孩子。

  又對著青娘離去的背影悠悠道:“寶貝兒,你方向錯了。”

  青娘背影略微一頓,下一秒便繼續邁開來步子。她就是要回京城,即便她一身軟骨力量薄弱,卻也不能讓他的陰謀得逞……她不要眼睜睜看那人死得不明不白。

  “聽話,寶貝你方向錯了。”鍛凌鈺兀自捺下脾氣,笑著重複著……可惜女人還是不理,步子邁得可真堅定呀,他終於是惱火了。。]

  原本就是個絕冷如地獄修羅的角色,對她軟,她不聽;逼她,她不理……這樣的賤人,非逼著他發狠不是麽?

  忽然間心中的恨便升騰了數十倍,那笑意秒秒間收了起來,一道黑風掠過,幾步上前抓住青娘鬆散的髮髻,將她往馬車裡狠狠拖去:“上去!”

  “啊——”

  “放開我——”青娘毫無防備,後腦一束青絲被男人拉扯著,好像要被拽下頭皮一般,痛極了,拼命掙扎著。

  可她的掙扎卻讓鍛凌鈺越發生氣,討厭她這樣的反抗,一點兒也不可愛,那戾氣越發升騰,恍惚間掐住青娘嫩白的脖子:“愛你,對你好,你卻屢屢傷我!傷得我臉面全無!我如今再也沒了耐心,我說過的,我要你後悔!”

  “鍛、凌鈺,你卑鄙——”青娘竭力掰著他的手腕。她這執拗的性格,忍他,忍到了極限便也豁出去了。

  他們終於徹底撕破了臉皮。愛極了,恨也極,這參雜了愛欲情仇的恨倒比那單純的恨來得更要猛烈,你恨她她也恨你,掙扎中雙雙都亂了心智。

  “唔——”青娘仰摔在馬車后座上,脊背的蝴蝶骨疼得都快要裂開,可她還不及去觸摸,下/腹部竟又如蟲蟻啃/咬似的隱痛起來。

  “……夠了,你是要將我往死里逼麼?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你這樣只會讓我更恨你!”

  她說的斷斷續續,卻還要費力咬著牙,臉色都青了,額頭上也滲出了汗。

  鍛凌鈺錯愕一楞,卻不允許自己心疼,仍舊冷笑著上前,提起青娘軟若無骨的嬌/軀:“呵呵,賤人!若是能讓你一輩子記住我,我情願被你這樣恨!”扯著青娘的頭髮,繼續將她往車篷里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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