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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隊。”林峰正在接電話,臉色突然就變了,站起來看向陸晟,“徐戈不見了。”

  陸晟的手還停留在空中,“什麼?”

  “夏侯玉也不見了,我們的人跟丟了。”

  剎那,天地之間都靜了下來。

  徐戈不見了,眼皮底下被人帶走了。調出監控,夏侯玉就光明正大的推著徐戈走出醫院,坐上一輛計程車離開了。監控里徐戈手無意識的耷拉在兩側,看起來是昏迷狀態。

  “陸隊,那個把徐戈騙出去的女孩我們抓到了。”

  陸晟抬起頭看到一臉茫然的牛小花,牛小花嚇得瑟瑟發抖,眼睛都紅了,“夏侯大哥說他是徐戈姐姐的男朋友,他們很相愛,最近感情出了點問題想讓我幫幫他。夏侯大哥人很好,真的——”

  陸晟掐了掐眉心,這件事早該想到,他早就該想到。

  當初夏侯玉父親的案子是他辦的,他親手把夏侯玉的父親抓進了監獄。當初的受害人家屬找到夏侯玉家大鬧,夏侯玉也因此失去了留校的資格,夏侯玉的母親受到創傷,不久前去世。

  當時夏侯玉很平靜,他說父親是罪有應得。

  可是心裡真這麼想麼?

  如果說周澤的作案是複製,那夏侯玉呢?他和周澤有著同樣的經歷。

  報復,挑釁。

  他會放過徐戈麼?陸晟又想到父母那個案子,他臨時前說的那段話。害死他們的人不是別人,是陸晟自己,所有人都是因陸晟而死。

  “帶人過去守著徐富春,把蘇然帶回去調查。”

  “徐富春?”林峰意外,“誰啊?”

  “徐戈的父親,也在這家醫院。”陸晟喉結滾動,他的臉冷凝,沒有什麼情緒,“全城封鎖找夏侯玉,他的腿殘疾不能開車,走不了多遠。”

  ————

  徐戈再次醒來是在一間簡陋的房子裡,夏侯玉坐在不遠處敲擊著電腦。他穿的整齊,坐姿矜貴,和這個看起來廉價的房間很不搭。

  徐戈抿了抿乾燥的嘴唇,發現嘴上粘有膠帶,手腳都被綁著。胸前傷口似乎崩裂,現在疼的她腦門都在燒。

  徐戈哼了一聲,夏侯玉停下手上的工作轉頭看過來,他的目光依舊溫和,注視著徐戈。

  徐戈皺著眉頭,眼神示意自己的嘴。

  夏侯玉看了徐戈一會兒,走過來撕掉膠帶,徐戈瞬間疼的擰眉,剛要出聲冰冷的槍口就對準了她的脖子。徐戈仰著頭,呼出一口氣,“給口水喝行麼?”

  夏侯玉微微眯眼,打量徐戈。

  徐戈扯了下嘴角,“我被綁著,還重傷半死不活,這樣你都怕?夠慫的。”

  夏侯玉卸掉保險,收起槍走過去倒了一杯水拿過來餵給徐戈。徐戈顧不得其他,匆匆喝了兩大口才緩過來。

  “你綁我來幹什麼?覺得我太美綁來做媳婦?”

  夏侯玉嘴角抽了下,“你想太多了。”

  說著拿起膠帶就往徐戈的嘴上粘,徐戈連忙發出聲音,“我餓了,還有,我的傷口崩開了,你既然不想讓我現在就死,把繩子綁的松點行麼?”徐戈吸一口涼氣,她身上傷口確實裂開了,血已經滲透繃帶浸濕了病號服。

  夏侯玉盯著徐戈,目光沉邃。

  徐戈笑了下,“夏侯學長,我曾經也是你的小迷妹。”

  “現在呢?”夏侯玉忽然明白陸晟為什麼會跟她談戀愛,這個女人非常冷靜。

  徐戈沉默,她臉色很白,嘴唇也發白。

  “你把我綁了,我當然是不喜歡你了。”徐戈說,“說實在話,我不想死。”

  “你不會死。”夏侯玉說。

  “那誰會死?”

  夏侯玉看著徐戈一會兒,起身往另一邊走,徐戈心裡有個很壞的猜測,他不會是拿自己威脅陸晟吧?

  這人有毒。

  夏侯玉並沒有走出徐戈的視線,他在客廳拿到一個醫藥箱走了過來。解開徐戈身上的繩子,只綁了手腳。伸手解徐戈的上衣扣子,徐戈頭皮發麻,整個人都精神了,死死盯著夏侯玉。

  “你幹什麼?”

  “別掙扎,不然受傷的只會是你。”夏侯玉的語氣很平靜。

  徐戈很噁心他碰自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手腳並用的掙扎。夏侯玉已經解開她的衣服,徐戈咬牙切齒爆出一句髒話。“你大爺!”

  夏侯玉把她的繃帶解開,“你應該相信我。”

  相信你大爺!

  徐戈想殺了他。

  徐戈的額頭泌出了冷汗,她閉上眼靠在椅子上,傷口火辣辣的疼。房間非常安靜,靜到徐戈能聽到頭頂空調的聲音。

  繃帶重新綁回去,冰涼的針頭刺入她的皮膚,徐戈猛地睜開眼想要掙扎就被夏侯玉按住,他把針管里的液體推入徐戈的身體。

  “抗生素過敏麼?”

  徐戈咬了下嘴唇,頭已經開始暈了,“沒有。”

  夏侯玉把第二個針管里的藥推進了她的身體,徐戈腦袋嗡嗡響著,不出十分鐘徐戈就陷入了昏迷。

  ——————

  找不到,沒有夏侯玉的下落。

  陸晟頭上那根筋一直在跳,他不知道現在徐戈怎麼樣,是不是還活著。陸晟把臉埋在手心,他不敢想。

  “陸隊?”

  陸晟深吸一口氣,抬起頭,“有發現?”

  “目前還沒有。”林峰把飯盒遞過來,“吃飯了。”

  陸晟沒接,點了一根煙深吸一口,“不知道徐戈現在怎麼樣。”

  夏侯玉反偵察能力特別強,逃跑路線他計劃的非常精確,從醫院出來坐計程車,十分鐘後換車,換車點沒有監控。

  “蘇然那邊抓了麼?”

  “抓的太沒有道理了,她的律師已經過來,說要告我們。”林峰說,“放不放人?”

  “不放,徐富春的藥里檢測出來有刺激心臟的成分,藥被掉包,可能是她做的。”陸晟掐了掐眉心,說道,“找人把這事炒起來,富豪被謀財害命。”

  “這——”林峰遲疑了幾秒,說道,“太扯淡了吧?違法。”

  “所以我們不能做,找人做。”希望陸晟的推理沒有出錯,他攥緊手指又鬆開,“那些媒體人最會玩文字遊戲,他們知道怎麼遊走在法律邊緣。”

  “放蘇然照片?”

  “對。”

  林峰打電話聯繫了一遍,放下手機看向陸晟,“有用麼?”

  夏侯玉和蘇然分手後就沒有再談過,他對蘇然的感情怎麼樣陸晟最清楚。那麼極致的愛會變成恨麼?陸晟不相信夏侯玉會愚蠢到幫蘇然殺人,他那種報復型人格,只會找機會讓蘇然生不如死。

  “賭一把。”

  “希望徐戈不會有事。”林峰轉頭看向窗外,垂在身側的手攏了攏,“徐戈挺不容易……”

  ————

  徐戈再次醒來天已經亮了,毫無意外,她的嘴又被封了起來。

  徐戈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手還綁著,已經沒知覺了,她懷疑這隻手會廢掉。活動了一下身體,房間門就被推開,徐戈抬眼看過去。

  夏侯玉走了進來,他伸手撕開徐戈嘴上的膠帶,徐戈疼的簡直想罵街。吸了口涼氣,她瞪著夏侯玉。

  夏侯玉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擰開水瓶餵徐戈喝水,冰涼的水入胃,徐戈冷的渾身發抖,“我又不是魚,喝水就能飽。”徐戈聲音虛弱,她現在真是沒力氣說更多的話,“能給點吃的麼?”

  夏侯玉給她又打了一針,並沒有餵吃的,轉身就走了。

  徐戈昏昏沉沉的睡覺,夢也是斷斷續續,一會兒夢到媽媽,一會兒夢到陸晟。晚上夏侯玉又來餵了她一次水,拿著手機對她拍了一張照片。

  徐戈盯著夏侯玉的臉,“你為什麼恨陸晟?你有更好的未來,你拿自己的未來去毀陸晟,划算麼?”

  夏侯玉的手一頓,片刻後,嗤笑一聲,顯得諷刺,“我沒有未來。”

  腦瘤晚期,他的未來在哪裡?

  死亡麼?

  針扎進徐戈的身體,她還盯著夏侯玉,“你已經不是你了。”

  “從陸晟從我家帶走我爸,我就不是我了。”

  “可你爸犯罪了,他殺了那麼多人,你要跟他一樣?”徐戈提高了聲音,目光也尖銳起來,“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為有道德底線,有羞恥心,有善惡的約束。縱容惡念,與畜生又有什麼分別?”

  “你懂個屁!”夏侯玉目光兇狠,一把抓住徐戈的脖子,“你懂什麼?你斷過腿麼?我斷腿殘疾倒是成就了陸晟。他憑什麼輕輕鬆鬆就能得到我們費盡心思也得不到的東西呢?憑什麼?他不抓我爸,我們還是一家人,我們一家人還在一起。我不會淪落到今天的地步,我不會走上這樣的絕路!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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