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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淑雲一聽立時上了心, 問道:“家在何處?家境如何?家中幾口人, 你都認識幾個,可知道品性可否端正?”

  這麼一疊聲的追問, 可把孔轍給問笑了,道:“哪有你這麼著急的。”卻又慢慢把方才蕭淑雲問的話,都一五一十說了個清楚。

  那家姓方,原是殷實富足的書香人家。大哥名瑞, 那個六弟喚作方寧,雖不曾才華橫溢,卻也是個讀書的好苗子。

  “那孩子如今年紀尚小,等著兩三年後, 不定就是秀才老爺了。”孔轍一面摟了蕭淑雲在懷裡, 一面笑道:“房世兄很是為人周正,他那弟弟我也瞧見過, 是個好孩子。”

  好孩子方寧此時也坐在堂上,滿面羞紅地聽著大哥同爹娘說他的親事。

  方瑞對這婚事是十分的中意, 他自來是個愛屋及烏的性子,他心裡,那位孔轍兄弟實在是個可交可往之人,既是他當初看中,百般用心才娶回家的女子,即便是個二婚的,也是瑕不掩瑜。既是這般人品的女子教養出來的孩子,必定是個好的。

  “依我看,這婚事不好。”說話的是方瑞的父親,讀了一輩子書,也沒考出個秀才的讀書人,耷拉著眼皮,哼道;“依著你說的,那孩子的姐姐,本來就是個再嫁之身。須知道,好女不侍二夫,你再是說她好,也遮掩不住她德行的缺失。再說那孩子,原是個姓林的,不跟著自家父母,卻跟著個已然和離歸家的嫂子,顯然是個糊塗性子,分不清親疏遠近。雖說小六不似你,是家裡的老大,婚事需得慎之又慎,但也不能如此隨意。這樣的身世,這樣的來歷,決不能進了我們方家的門。”

  方寧原還聽得心中小鹿亂撞,如今聽了這番話,登時大失所望。他在家中最小,雖是爹爹和幾個哥哥管束嚴厲,到底還是和顏悅色甚多,於是當下不管不顧就耍起了小性子,起身道:“我還以為是個什麼好人物,白瞎了我這番操心。”說著就轉身走了。

  方瑞氣得滿臉漲紅,再去看自家爹,就有些不快道:“那孩子本家的爹娘,實在不是什麼好人,能做出欺霸兒媳嫁妝的事情,那孩子願意跟著舊日的嫂子,才說明她是個知道好歹的。我聽孔家兄弟說,那孩子打小就是由著那位弟妹養著的,她那親生父母壓根就不管,故而才肯舍了親爹娘。再者說,出嫁的女子潑出去的水,早潑晚潑都是潑,爹爹何苦糾結這種事情。便是再嫁之身,那位弟妹,也著實是個好人才。”說著降低了聲調低估道:“可比爹娘給我娶的洪氏可要好了太多了。”想起洪氏動輒生氣,整日裡滿是算計的性子,方瑞忍不住皺起了眉。

  方瑞爹是知道方瑞這人,那就是個不講道理,只論眼緣的古怪性子,有心再去教訓他,可是想起洪氏,又覺理虧。當初若不是貪圖洪氏的好娘家,也不會肯許了這婚事。覷眼瞧瞧方瑞,心思這話可不能說,說出來,怕是這孩子要氣昏了頭去。

  方瑞娘眼見兩人都板著臉,皺著眉,有心緩和氣氛,笑道:“原是就相看,相中了自是皆大歡喜,相不中,也只是緣分淺。何苦鬧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倒也不怕旁人笑話你們,八字沒一撇的,這就鬧上了。”

  因著爹娘不贊成,方瑞著實是犯了愁,忤逆父母他做不到,可能和孔家兄弟結了親事,也著實叫他滿心歡暢,於是坐在長廊下,就唉聲嘆氣起來。

  隔了三五日的光景,方瑞接到了孔轍叫人遞來的帖子,說是邀請他和他六弟,去孔家老宅的後山賞菊。方瑞知道這是孔家起了相看的心思,心說孔家能相看,若不然叫他那呆六弟也去相看,不定就看中了。強扭的瓜不甜,可被硬拆開的鴛鴦,才是情比金堅呢!

  “你把這個給嬌兒那丫頭送去。”蕭淑雲將一個紅木匣子合起來,遞給了三朵,囑咐道:“再和綠鶯說,明個必定要盯緊了嬌兒那丫頭,不許她亂跑亂跳,儘是做些沒規矩的事情。”

  林嬌屋子裡的木施上,掛著蕭淑雲精心給她準備的嶄新襦裙。月白色單襦,水粉色長裙,穿在身上,真真是搖曳生姿。

  孔月梅躺在床里側,提起那衣裙,就是滿嘴的艷羨。又想起臨睡前二嫂子叫人送來的木匣子,不禁笑道:“二嫂子待你可真好,那珠花聽說是她親手做的呢,可真是漂亮,竟是以前再不曾見到過的樣式。”

  林嬌笑道:“我姐以前開過銀樓,裡面的首飾樣子,都是我姐想出來的。當初生意別提多好了,好多的貴婦人還專門來定製呢!”

  轉過頭,朦朧的紗帳里,孔月梅的面孔有些模糊不清,許是這昏暗不清的夜色叫林嬌失去了一些矜持,也能掩藏她那顆已然包裹不住的少女心腸,她有些忐忑地說道:“也不知道,不知道那人是個什麼樣子呢?”

  這話一出,帳子裡的氣氛登時凝固,須臾,孔月梅就沒忍住,哈哈笑了起來。

  “原來你也是在意的,我只當你渾不在意,是個假小子呢!”孔月梅扯著已經回過神,羞得滿臉通紅的林嬌,笑嘻嘻道:“你放心,明個兒若是你臉皮子薄,我就去幫你看,你曉得我擅長畫畫,必定給你畫出一個栩栩如生的未來姐夫!”

  “去你的,死丫頭滿嘴胡說八道,哪個是你未來姐夫,看我不撕爛了你的嘴!”難得林嬌羞惱成怒,孔月梅即便被撓得痒痒的直哭,可是心裡頭卻還是美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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