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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彥自認為是個糟糕的人,或許算是個壞人,是個利己主義著,是個虛偽的人。
他有時候也會幻想一下子變成一個厲害的人,三兩下把那些欺負他的人打趴下。
被欺負的時候也會在心裡嚎叫,想著幾百種以後報仇傷害她們的方法,但是他也沒有能真正做出些什麼。
他怕疼,所以他也做不到像是借讀生那樣不要命跟人打架。
他只會在心裡詛咒她們,但是臉上卻還是奉承她們。
心裡咬牙切齒的想著以後一定會找那些傷害他的人報仇。
如果他真的由此暗自記住她們,努力奮發,那些他也應該勉強算是個梟雄,算是個厲害的人。
但是往往他的恨也不能記住多久的,現在再想早先被欺負的事情,都已經有些模糊,遠遠沒有當初那一時巨大的‘復仇欲’。
由此可見,他實在是個糟糕的人。
認知到自己好像是個糟糕的人,他其實也有點難過,畢竟誰不想成為一個‘美好’的人。
但是他無力改變,更不知道從何改變,甚至改變會讓他覺得不舒適,不自然。
借讀生和他很不一樣,她做一件事,目的性很強,她總能知道自己要什麼。
她常和身邊的人開玩笑,甚至微微帶刺。
但是她讓人跑腿,只需說上兩句玩笑話,那個人卻也很心甘情願。
她很少表達善意,這或許是她唯一的缺點,讓她真心真意的在臉上表達善意,好像比殺了她還困難,她的嘴總是刺人的。
她常壓迫他,像是背書,幫她做作業,讓他跑腿,蠻橫霸道的實施無力鎮壓,都是家常便飯。
但是在重壓之下的土層之下,也不是沒有小小的嫩芽萌發。
她總是和他一起回家,因此那些人沒有逮住機會再欺負他。
早上明明其實她自己也打著哈欠,卻還是要拉著他一起跑步,體育課的時候,他才發現,他好像確實有點不一樣。
下午放學下雨的時候,她一臉嫌棄的十分丑的雨衣扔給他,說是別人給的,盛情難卻,但是有礙審美,幸好他沒帶雨衣。
有人在黑板上搞怪的塗鴉,關於他的,他氣憤惱怒的要去的擦了,她大腿一橫攔著他的路。
值日生要擦她也不讓,她嚼著口香糖,一臉無所謂,等到上課鈴響了,塗鴉的那個人反而急得冒煙的站起來。
後來塗鴉的那個人被老師訓了一頓。
借讀生的話,像是,早川和彥以前用帶刺的玫瑰形容她,但是總覺得不大合適,她凶起來,眼神又悍又狠,和玫瑰還真是一點兒關聯也沒有。
後來偶然讀到的一個名詞,荊棘牆。
森林深處的荊棘牆,以絕對的姿態擋住來人,絕不算作溫柔可親,但也已自己的方式保護著森林深處的花兒。
他當然討厭她。
但是早川和彥對於借讀生,朝倉同學,卻還是有一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多於羨慕或是嫉妒,但是‘喜歡’,他是想也不敢想的,所以也不會為她就往廢棄學校闖,但是就這麼不管好像也不大行。
“對了!”
早川和彥不敢去廢棄學校,但是他可以去學校的自行車停靠點旁邊,偷偷望一眼。
她們干架大多數時候都喜歡在那裡集合。
結局出人意料,早川和彥被‘生擒’了,借讀生沒看到,反而被迫拿上木棍子,充當干架的一員。
本來打著來勸‘良’主意的人,自己反倒‘下海’了。
書本全被倒出來,裡面裝著木棍子。
分成三隊,分別去坐公交車,他這一隊包括他在內應該有三個人是不那麼自願的,只是三個武力值低下的人夾在一群人中間,就顯得微不足道,早川和彥想要臨陣逃脫也沒辦法。
廢棄學校比早川和彥映像要好得多。
下午太陽已經西斜,廢棄學校其實更垮了,左邊低矮宿舍樓三層陽台,原本應該是天台的長石板的一邊掉落下來。
石板上面爬滿青苔,下面藤蔓野蠻生長。
但是也因為這樣,周圍看起來生機勃勃,青翠的藤蔓繞著斜斜的石板拾級而上,廢棄太久,少有人打理,周圍的生態系統反而在慢慢恢復。
早川和彥遠遠的相中了一個位置,在塌陷的石板周圍,隱蔽性極佳,等到雙方開始干架,他就趁亂往那邊跑。
約定好干架的兩邊老大的相互‘問候’終於接近尾聲,直到現在他也沒看見借讀生。
“艹”
一邊老大啐了一聲,兩邊開打。
早川和彥拿出的自己的木棍裝模做樣的舞了兩下,在混亂的人群中往目的地進發。
“嗯!”
早川和彥瞪大眼睛,前面肩膀挨了幾下,不是特別重,剛才不知道是誰直接打在他手臂上,用力很大,瞬間紅了。
周圍人多,還有他們這頭兒還有人盯著他,而且或許是看他好欺負,對面有個人‘盯’住了他。
‘呲呲--呲呲’的機動車進場的時候,早川和彥躲在一個石板後面。
並不是他開始設想的位置,他身上疼得不行,累得氣喘吁吁,但是他也不敢大聲喘氣,
聽到機動車的聲音,他想,終於有一邊來了‘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