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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在腦中思尋良久,卻半點想法也沒有。
若她對世事沒有一點兒偏愛,怎麼能找出一件事或是一件東西,讓她有‘喜怒哀樂’的情緒。
“剛才我想錯了,你是不能變漂亮的,沒有法子能讓你變漂亮”
小公子試探性的用這個剛被三七提出的‘喜’來讓她怒,儘管他對此並不抱期望。
畢竟傀儡人對於‘美’的追求,能有多少呢,他們自己甚至都不一定能對是否是美的做出判斷。
三七想變漂亮,小公子猜測許是下人在她旁邊說道了幾句,所以她才有此一說。
“是,公子”
傀儡人點了點頭,臉色很快平靜下來,十分恭順乖巧的樣子,仿佛一點兒也沒有妄求都沒有。
在她的臉上閃過的神色絕沒有悲傷。
果然,小公子想,即使不行,她也沒有多大變化。
小公子徹底陷入了死角,他在第一步,已經頓挫不前。
兩天的時間又匆匆流逝,小公子依舊沒有半點進展,離周大人舉辦的傀儡人賞鑒花會,越來越近。
小公子將下人召在一起,要他們出些點子,有法子的不在少數,只是或是小公子用過的,或是聽起來連小公子想的法子都還不如的。
小公子坐在椅子上,撫了撫眉。
下面出主意的下人們霎時心中一緊,小公子向來不算善良,用外頭的話來說,便是個混人了。
若今日誰也沒有想出法子來,定是有人要受頓氣了,或是嚴重的,不定立時被打發了出去。
“你們且好好想想,若是整個院子的人------”
小公子看著下面一個個跟鵪鶉似的人,厲聲道。
“啪嗒”
添茶的僕從阿順本自以為逃過一劫,守在旁邊看著下面的人,心中難免有幾分自喜。
誰知添茶的時候,聽小公子訓話,阿順手中一抖,滾燙的茶水霎時燙了小公子一身。
“公子------”
阿順害怕的跪下來,猛地想起前一次添茶的出錯還是兩年前,想到‘那人’因此事而得到的處罰,阿順抖得更厲害了。
“廢物”
小公子站起來,另在一旁候著的僕從早已經上前去,圍做一團伺候著。
阿順能感受到,公子凌厲的目光始終落在自己身上。
阿順不想出府。
常府的月銀給的十分大方,而且平日活兒也輕鬆,若是被常府打賣出去,不定遇到什麼人家,阿順額頭的汗越來越多。
料定自己今日即使不被打發出府,也少不得要受些皮肉之苦,阿順心中一陣絕望。
“公子,公子----”
阿順不停的乞求著,小公子卻一直沒說話。
阿順心下更加絕望,但是也知道,小公子慣不是那種下人在前邊求兩句,他便能好心放過一次的主兒。
若如此,小公子的院子也輪不到阿順進來服侍。
“公子!”或許是處於絕境之中,阿順心中得了個主意,他大聲的呼著公子,語氣不似開先的乞求。
院子內的視線一下子齊齊落在阿順身上。
“奴才得了一個主意,常聽有‘絕處逢生’,‘置之死地而後生’,不如”阿順喘了口氣。
才繼續說“不如在三七心樞有耗損時,斷了她的檀晶,讓她疼著,如此一兩日,在她精神極弱,心樞損耗將不可逆時,想必事半功倍”。
“你倒是心狠”小公子語氣不詳,看著阿順。
阿順本是跪著,如豆子般大小的汗水從他額頭流下,他頭低得更低了。
“今日便散了”
小公子說了一句,由著服侍的僕從圍著走遠。
“呼”
阿順精神放鬆,癱倒在地上,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逃過一劫。
翌日,亦是春日好風光,晚點有阿順的班,他早早的起了,想著等當完值去後院偏僻處曬曬太陽。
誰知剛出小屋,就看見一個個的,不時的看他兩眼,又與同伴說道,似乎在議論他。
阿順起得早,此時還不到阿順伺候,因此阿順到茶房走了一遭,打算找平日幾個頑得好的,問問情況。
其實他心下也有幾分猜測,約莫與昨日的事有關。
恰巧茶房的管事在,不好說話,又耽誤了些時間,阿順也只能不明所以的往內室伺候去了。
阿順恭著身走進內室,便看見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身體痙攣的三七,心下便也明白了八分。
小公子果然用了他說的法子。
阿順瞧了一眼,便彎著腰恭敬在一旁伺候去了。
但他此時又覺著,小公子的臉色不比三七好幾分。
旁的傀儡人若是傷到心樞,早就疼痛得亂滾了,三七卻依舊傻笑著,恭順又乖巧,仿佛一點兒不疼,一點兒沒感覺一樣。
若不是三七的身體痙攣著,阿順幾乎要以為是自己想錯了。
“若不然是這傀儡人遲鈍,所以連疼也未有感覺”小公子出聲。
顯然對傀儡人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又是兩日過去。
阿順雖覺著他只是為求一條生路。
他只是想了一條計策,用不用在小公子。
且傀儡人嘛,能有什麼感覺,況且也不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