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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您到這凝香館來不為這檔子事兒?
“好吧,我們現在就安寢”
那女郎的語氣中帶著大義凜然和‘寵溺’,一副拿他沒有辦法的模樣,仿佛是他在無理取鬧的求歡。
老鴇安排的屋子旁靠院子。
杏樹布滿了整個院子。
床榻就在窗邊,晚間有潔白的月光灑入。
時下文人大多附庸風雅,講究情趣。
若是在行那等香艷之事時,偶爾杏花飄入,落於床榻之間,豈不美哉。
屏風後面早已備好蘭湯,只待粉汗生香,情/色迷離時。
紅人美人坐於床榻之上,慢解羅衣,嫩如春筍的手指挑下一件件衣裳,每一個動作仿佛都在挑撥觀者的神經。
衣裳層層剝落,最後只剩一層小衣半攏於腰間,美人嬌媚,眼送秋波。
“女郎”
紅楓將那女郎的手覆上自己的臉,引導她。
“我明白的”
她忙不迭的收回自己的手,似乎十分緊張。
不似紅楓解衣時的輕攏慢捻,她倒十分痛快,不過三五兩下,身上便只餘下一件肚兜。
“呼”
她側身吹滅了一旁的蠟燭,只剩下微弱的月光照在屋內,使一切若隱若現。
女郎主動起來,親吻紅楓的脖頸,她動作顯然是十分青澀的,且不見轉移,只在那處親。
不多時,兩人皆氣喘吁吁,女郎猛地抱緊紅楓,將美人修長白嫩的腿放於她腰間。
紅楓只覺得情/欲滲人,只待下一步動作,但那女郎卻遲遲不見動靜。
“女郎?女郎?”
肌膚相貼,熱火焚身,紅楓實在不願委屈自己。
“嗯?還要來嗎”
她眼神清明,只聲音還帶著幾分情動。
“。。。。。。”
什麼?何時結束的?
“避火圖裡的好多姿勢都好難的,而且我今日吃了酒,頭有些昏,明日再來吧”
她帶著無奈的語氣,伸手摸了摸紅楓的頭。
“。。。。。。”
他實在不該因為聽她道明白就放下心來的。
“非要的話,自己動行嗎”
她說話間已經放開攬著紅楓腰的手,平躺在床的裡邊。
一副任他為所欲為的模樣。
原是個傻的,紅楓心裡暗忖。
原本滿身的情動難耐,讓這個書呆子殺得片甲不留。
“便安寢吧,女郎”
紅楓拉過錦被,難得怒火衝天。
一夢天明,春入河邊草,花開水上槎。
太陽初升,淮水上早已有幾艘畫舫泛舟遊玩,絲竹裊裊,不絕於耳。
青梅煮酒,瓊杯滿酌,吟詩作樂,窗外的嬌笑聲不斷。
紅衣美人坐於屋內,立於案前,素手信撫,隨手在琴上撥了幾個調調,眉宇間儘是煩悶。
春光無限好,泛舟湖上,怡情怡景,偏那個傻的使了幾個月的銀錢於老鴇。
到畫舫上演奏遊玩,算是迎客的,紅楓這幾個月被使了銀錢包下,自是不行的。
因此他便只能在樓里無聊的撫琴,望著江上的美景發呆。
她白日,定是在學堂求什麼之乎者也的聖人之道,要來,也是晚上。
難得可春日泛舟湖上,卻無人與他同行,怎能不煩悶。
時間虛晃而過,轉眼便到了下午,雖說下午,此時天氣卻陰沉無比,頗有些山雨欲來之勢。
夾著絲絲縷縷的春風,春雨灑向大地,江上的絲竹聲也消失在雨中。
望著慢慢停泊岸邊的畫舫,紅楓的嘴邊隨意的哼著時下流行的詞曲。
也不知是淅淅瀝瀝的雨聲還是四處躲雨的人們觸動了紅衣美人的心弦。
紅楓隨手拿起一把梨花傘,就往外面的街市走。
紅楓其實並不愛出門,時下雖然民風開放,但是風月場所,始終是不受人待見的。
他每每出去,縱有漫天的好心情,也叫那些偷摸著指著他咿咿呀呀說的人毀了。
後來他就總在雨天出門,此時攤販或是行人們都忙著躲雨,便沒有精力來說些什麼。
聽見淅淅瀝瀝的雨聲,看見青翠的散發著生命力的嫩葉,瞧見年邁的背著厚重東西的老人。
每每這個時候,紅楓便覺得,他一團污泥的生活好像也沒有那麼糟糕。
下了學的學子們站在一起,有說有笑,穿著統一的學堂制服,乾淨清新,即使因為下雨而沾上些泥點,也不失淡雅氣質。
那女郎站在中間,眉眼乾淨,帶著純正的書卷氣。
想到這樣乾淨的女郎昨日與自己在床榻之間廝磨,紅楓便覺著悶了一上午的不能去江上遊玩的煩悶也消失了。
林女郎和那女郎共撐一把傘,旁邊還有幾個是紅楓不認識的,似是說著玩笑話。
他們迎面朝紅楓走來。
春雨仍淅淅瀝瀝,給天空鋪上一層灰濛濛的顏色,紅衣美人素手半舉著梨花傘,顏色動人。
他腳步未停,不帶半點怯意的朝女郎們走去。
一步一步,隔著梨花傘,泥點染上紅裙,雨意朦朧。
這場景像極了他十六歲時的模樣。
那時他風華正茂,名動淮安,且驕傲非常,是當之無愧的花魁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