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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瀾不驚的話,被他說得很自如,南煙方想起來,在楚聞舟這裡,平時最少的就是商量,他大少爺要什麼想做什麼,一般是沒有「退步」兩個字的。

  「…………」

  南煙接受事實,聲音落了幾個度,真誠關心道:「那你身體,怎麼辦呢?」

  楚聞舟掀了掀眼帘,瞥過南煙片刻:

  「私人醫生會跟著走的。」

  「再說,現在也就是用藥,沒什麼。」

  說完後一句,楚聞舟又垂目,遮住眼眸中的異樣,迴避對視的目光。

  南煙:「你第一階段的□□藥是不是要吃完了?要是進第二階段用藥,醫生說,會有很多副作用的,每個人都不一樣,到時候……」

  南煙也只記得個大概了,總之是需要隨時能到醫院的距離,第一期手術到第二期的手術,中間用藥也是分了三個階段的。

  第一階段是一期神經的一個修復□□,第二階段需要刺激神經再度生長,為手術做準備,這個階段的藥物反應是最大的,有全程服藥住院的病人,第三階段就是為手術做最後的準備了,那個藥需要去舊金山住院每天配置。

  楚聞舟手指微動,篤定,堅持:「雲南也有好的醫療,我要真不舒服會回B市。」

  或者飛舊金山。

  看來楚少爺已經想的萬無一失。

  南煙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怪怪的,具體哪裡怪一時想不出來,反覆的借著聊天的水磨工夫和楚聞舟討論,一聊天,那時間便過的飛快。

  一個小時悄然而逝,

  南煙把自己都說迷糊了,楚聞舟愣是油鹽不進。

  說到後面,南煙越說越困,身體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低了下去,抱在懷裡的枕頭被放在了頭下,坐著的女人變成了躺著,還很自覺的怕楚聞舟嫌棄,躺在床邊上。

  「有點冷,我就蓋點邊,說完這句我就走。」

  「放心老闆,您這身體情況,我沒喝酒,我不會再對您幹什麼的,您也對我做不了什麼,我們兩個都很安全的。」

  「哈欠——剛說到哪兒了呢?」

  楚聞舟聲色溫柔:「說到你的理想,你剛在說為什麼演戲。」

  「哦哦。」

  楚聞舟不動,目光下落,南煙已經把自己裹成了繭子,放心躺楚聞舟床上不說,還把被子分去了一半,兩個人之間的間隔雖然大,但著實也過分親昵了。

  楚聞舟並不提醒南煙,隨她。

  「那我們繼續……」女人聲音含混得不行了,眼瞧著無法兌現她「說完就走」的承諾,還很有可能隨時就在楚聞舟的床上睡過去。

  楚聞舟卻對這個狀態並不陌生。

  那天喝醉了酒的南煙,非要過來抱著他時,也是這樣。

  賴皮,又罕見有些撒嬌,偏她自己感覺不到。

  不過這個狀態,很方便楚聞舟問話就是了。

  男聲帶著誘導:「對了,以後你是想幹什麼呢?」

  「什麼以後?」

  楚聞舟輕嘆口氣:「離婚以後,你有什麼願望嗎?」

  「想火能算是願望嗎?我一直挺想火的。」

  「也算吧。」

  南煙心有逼數:「不過小紅靠捧,大火真的看命,我只能說自己會努力。」

  楚聞舟淡淡道:「要是一直接好的劇,總是有機會的。」

  「也是哦。」

  南煙再揉吧揉吧眼睛,兩眼已然昏昏欲睡的要合攏了去。

  「對了老闆。」

  南煙掙扎著,茫然一陣,方想到自己要問的:「醫生和你說了什麼啊?」

  楚聞舟沒搭話,南煙困迷糊了,他不回答,她也沒有繼續追問。

  男人就在一盞夜燈下,安安靜靜瞧著女人,瞧著她把眼睛全然的閉上,瞧著她睡過去,也沒有再開口發出聲音。

  *

  楚聞舟很久沒有做夢了。

  ——「您知道的,我們研究院,一般做的神經重鑄的手術,都是針對手腳的,針對腦部的很少,所以如果您問概率的問題,我只能拿以前的案例給您說,讓您自己估計。」

  ——「腦部的神經手術。這三年來,我們研究院也不過只做了十幾例而已。」

  ——「再往前回溯,那個時候技術達不到標準,所以近三年是最準確的案例。」

  ——「三年內,但凡是頭部中腦和大腦皮層下深度達到二十厘米的創傷,我們搶救的案例,是沒有一例成功的,這種出血的創傷,腦部細胞死亡非常的快,再加上出血,臨床醫學很難搶救。」

  ——「您的案例,好在傷處並不全在大腦外,還有部分在頸子上,創口小,神經牽連少,相對來說好動手術。不好在於,傷口實在過深了,所有的搶救都必須通過儀器來完成,人手是沒有辦法完成那麼高精度的操作的,熟練的醫生要通過儀器實現手術,就又增大了手術的不可控風險。」

  ——「而且傷口附近的牽連神經多,要是手術一旦失敗,恐怕您會喪失更多對肢體的控制力,也就是我們預料的,手術一旦失敗,因為傷口位置的特殊,高位截癱的概率,會大大增加。」

  ——「但是您身體的耐藥性不高,雖然會有頻繁過敏不適,但並不是壞事。藥物的刺激是基本上都接受到了的,藥物作用在您身上,正向的負向的反饋都會一一凸顯,能最大程度的讓我們在手術前對您的狀態有個精細預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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