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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他一臉喜氣洋洋地奔過來。呂興昌忙放下手中的帳冊,起身走上前去。周氏則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剛才說中了?真的嗎?”
“千真萬確,少爺考上了,是廩生!”
“廩生?那是什麼東西?考上了不應該是秀才嗎?”周氏一個婦道人家對於科舉之事也是一知半解。
呂興昌見狀便解釋道:“這秀才分三等,廩生,增生和附生。廩生又稱廩膳生員,就是秀才兩試成績優秀者。朝廷每月給廩食,並有資格被選為貢生能進府學。而增生就是增廣生員,成績僅次於廩生,無廩食。而附生則是剛剛考取入學的附學秀才。而廩生是三等中最優的。”
觀墨聽聞則點了點頭。
周氏頓時明白了,驚呼道:“也就是說,亮兒這次考上了秀才當中的第一?”
“也不算是第一吧,廩生的名額府學有四十人呢。”呂元亮極力控制著上揚的嘴角,摸了摸鼻子道。
周氏笑道:“那也是厲害的。我兒不過正兒八經讀書幾個月便考上了秀才中第一等。若要是全神貫注苦讀一年可不得考上狀元啊!”
聽聞,呂興昌的嘴角一抽,也不知該說自家夫人對亮兒有信心好還是期望值過高好了。
觀墨又道:“成為廩生後,每個月都能去衙門領廩米六斗。每年還能發廩餼銀四兩。”
呂家人自然是不可能缺這六斗米和四兩銀子,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很高興。這不是東西多少的問題,而是一種證明,是呂元亮不比旁人差的證明。
而呂老夫人聽了這個消息一時還以為自己耳背了。再三催問底下的小丫頭們是不是真的,回報的丫頭們又將得到的消息重複了一遍,聽得老太太笑得直合不攏嘴,當即漲了壽安堂上下僕役的月銀。
那廂,周氏又命人備了些禮送去教授呂元亮課業的師傅府上,又去備些好酒好菜,打算擺一桌小宴自家人慶祝一番。
呂元亮考中的消息不多時便傳遍了江寧府。很多人聽說呂元亮不光中了還是廩生只覺得十分驚訝。連陸淮安都開始對呂元亮刮目相看。
有人說,就呂元亮這麼一個只會吃喝嫖賭的紈絝公子哥兒竟然還能考上,這其中該不會有什麼貓膩吧?
又有人說,可這是官府文書,白紙黑字寫著呢,又做不得假。於是大家紛紛稱奇,都說呂元亮這是浪子回頭了,
而呂興昌自從呂元亮考上廩生後,在人前腰板挺得更直了。他心裡這美的啊,比賺了上百兩黃金還開心。
亮兒果然沒辜負他的期望。竟然真的考中了,還是廩生!
真給他長臉!
呂元亮考中秀才一事,這有人開心就有人不開心。
雖然已經同他一拍兩散了,朱文瑞和孫循在天香閣里喝著酒聽到這個消息時仍舊覺得心裡頭不痛快。
因為先前被陸雲妝一腳踹進湖裡這事,二人一直懷恨在心。這兩個先前就聽說呂元亮在讀書準備考科舉,原先就當笑話聽聽,卻沒想到還真就給他考上了。
這考上也就算了,還竟然是廩生!
雖說這位置排名是倒數吧,但也好歹是秀才的第一等。
一想知道這事,這兩人就紅了眼。
憑什麼這呂元亮離了他們就鹹魚翻身成了秀才公?憑什麼?
於是二人一合計便想著定要找機會整整這兩夫妻。
至於怎麼整,這倒是個麻煩事。先不說如今呂元亮也不大出門了,二人尋不到什麼機會,再說那陸雲妝也不是什麼好欺負的性子。兩人出府也是前呼後擁帶著好些護衛僕從,他們若是貿然上前找麻煩也討不著什麼好。
正在這時,只聽見樓里不知是哪位客人先起的頭,說起了呂元亮考中秀才一事。
“要我說啊,呂元亮能考中秀才得多虧他娘子。當時我就看出來了,那呂少夫人是個人物,帶著自家相公上青樓給徐媽媽賠禮道歉可不是隨便哪家小娘子有的胸襟。這娶妻要娶賢妻,如今這呂大少爺可不是一下子就翻身成了秀才公了?”
“胸襟什麼胸襟?哪有女人見自家相公來這種地方不生氣的?你們是沒見著,那日那徐媽媽當著呂少夫人的面提了心蘭姑娘如何想念呂大少爺,結果呂少夫人的臉一下子就變了,當即甩臉走人。”
聽聞,眾人樂的哈哈直笑。
“這種當著人面打臉子的話也難怪人會生氣。”說著,那人笑道:“不過,戲子無情,□□無意。這種場面上的話,那呂少夫人竟然也當真了。”
“可不是嘛。”
“不過說來也奇,呂元亮不來,這心蘭姑娘都幾個月不出來見客了。”
“難不成,那心蘭姑娘還真看上了呂元亮不成?”
“哈哈哈,看上了也不會怎麼樣。呂元亮是不可能把人贖回府里的。他的岳丈可是陸知府啊,要是讓他知道了自家女婿將窯姐贖身抬回家做小妾可不得大發雷霆啊?”
“再說,我瞧著那呂少夫人也是個性格剛烈之人。讓她知道了非得鬧翻天不可。呂元亮就算有色心也沒那色膽,敢同自家媳婦兒作對。”
談笑間,一群人連連點頭稱是。
就見朱文瑞豎著耳朵,摩挲著下巴看向前頭操琴起舞的美人們,腦子轉了轉心中頓時生了一計,招了招手讓孫循附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