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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旁傳來了百姓們的小聲議論,“嘖嘖,死得真慘。”

  “慘什麼呀。早就聽說這呂家大少是個潑皮無賴,我聽說他不光強搶民女,還把林員外的兒子打成了殘廢呢。嘖嘖,這種人就是壞事做盡,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誰說不是呢,若不是他不長眼調戲了方小姐,惹怒了信陽候,也不會那麼快就糟了報應。所以說,人在做天在看。做人還是多行善積德吧。”

  “要我說還是陸小姐慘,嫁給這樣一個人渣,呂家倒後沒多久就鬱鬱而終了,真是紅顏薄命。”

  身後這群人仍舊熱烈議論著,別人的苦難不過是這群人茶餘飯後的談資笑料罷了。最多能換得一些人的唏噓感嘆。

  他呆愣楞地聽著身後人的議論聲,只覺得像是與現實割裂了一般。在那群人話里,呂元亮變成了一個無惡不作的惡霸。可是他們談論的那些惡事,他卻沒有任何印象。

  他明明沒有做過!

  呂元亮很想對著這群人大聲反駁,可是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周身的空氣潮濕粘膩,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幾個衙役抬著那具蓋著白布的屍體從他身邊走過,他瞥了一眼,頓時只覺著冷徹透骨。

  那……是他?

  他死了?

  可他明明還好好的站在這裡啊?

  他復又抬頭看了看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心中沒來由的恐慌。

  這不是真的!不是!

  陸雲妝睡得正熟,突聽到見了耳旁傳來幾聲幾不可聞的低吟。她皺了皺眉頭睜開雙眼,抬頭一瞥,驚見不知何時呂元亮滿臉淚痕。他雙目緊閉蹙著眉頭,揮舞著雙臂,好像在抵擋著什麼,口中喃喃:“不要!”

  他邊哭邊掙扎,看著極為痛苦。

  陸雲妝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有些手足無措,正糾結要不要叫醒他的時候,床上的人卻突然睜開了眼。

  午夜,外頭開始下起了小雨。伴隨著窗外的雨聲,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背後一片濡濕。只見他一臉茫然地盯著帳頂。青碧色的紗帳,上頭繡著嫣紅似火的錦鯉圖。

  這裡是……

  “你醒了?”

  呂元亮猛地回過神來偏頭一望,只見陸雲妝皺了皺眉道:“做噩夢了?”

  噩夢?

  這只是噩夢嗎?他為何覺著那些都像是真的?

  就好像自己真的經歷過那些了一樣。他到現在都還能隱隱感覺得到粘膩空氣包裹著皮膚的那種不舒適感。

  不等他回答,陸雲妝便站起身走到外間喚了一聲。就在呂元亮好奇她究竟要做什麼的時候,只見姚黃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東西走了進來,正是先前周氏一直囑咐的薑湯。

  只聽陸雲妝道:“喝了吧。”

  呂元亮愣了愣,低頭看了看面前那一碗褐黃褐黃的液體,不由得偏過頭往後挪了寸許。

  耳旁傳來了陸雲妝稍顯冷淡的聲音:“別任性,快點喝了,不然待會兒涼了又得重新熱。”

  他怔了怔,轉過視線看向她,只見陸雲妝表情淡淡,話語間透露出明顯的涼薄味。心中莫名有些不悅,賭氣道:“我不喝。”

  見狀,陸雲妝淡然地收回了碗道:“不喝便不喝吧,你既然想要感染風寒吃些苦頭,那我也就識趣些不攔著了。”

  雖然先前陸雲妝也是對他這般嫌棄的態度,可就算是冷笑,好歹面上也有個表情啊。如今倒是連個白眼都懶得給他了,一時只覺得有些落寞。他不由得胡想,該不會是因為他騙了那天香閣老鴇的錢才這樣的吧?

  姚黃見少夫人也沒有繼續勸的意思,想到先前夫人的吩咐,一時也急了,端著碗上前道:“少爺,這是夫人命人熬的薑湯,您還是喝了為好。您這剛落水,天氣還涼著,若是得了風寒,那豈不是糟糕了?您若是病了,夫人又要擔心了。”

  聽聞,呂元亮猶豫地看了那碗薑湯一眼,正欲接過來,就聽耳旁陸雲妝不陰不陽的話語:“他既然不願就別強求了。病了就病了,家裡又不是請不起大夫。反正呂家家大業大,使勁造不要緊。”

  聽了這話,呂元亮一下子就惱了,一把奪過姚黃手裡的薑湯,捏著鼻子仰脖直往嘴裡灌。陸雲妝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噙著一絲笑意。關鍵時刻還是激將法管用。

  呂元亮一口悶了那薑湯,把空碗重重地放在托盤裡,挑釁似的看了她一眼。儘管面上淡定,但嘴裡濃郁的姜味讓他覺得舌頭喉嚨都火辣辣的,難受的緊。

  見他乖乖服下薑湯,陸雲妝也不再多言,便轉身離去。呂元亮見她竟一絲回應都不曾給他,就這麼走了心中更是覺著不舒服。

  “小爺我都這樣了,你怎的一句好話都不肯說?”

  陸雲妝聽他一副似哀似怨的語氣,不免覺得可笑,便轉過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你是誰啊?”

  呂元亮一聽她這話就懵逼了,急道:“我是你夫君!”

  只見陸雲妝笑了笑,“您既說是雲娘的夫君,那還請您做出個夫君的樣子,不要老是像個小孩子似的。我陸雲妝嫁的是相公,又不是來養兒子的。”話畢,便掉頭瀟灑地離開了。

  聽聞,呂元亮只覺得心中一噎,咬牙切齒道:“你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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