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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人啊？？老子回來了！”
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口齒不清。
蓋明明看了看時間，才六點。
“明明，你媽呢？”
男人用力敲著她的房門。
蓋明明拉開房門，抱臂在前，整個人堵在門口問道：“你是誰？”
男人比她還要矮一些，微胖，駝背，見她話說的十分不客氣，楞了一下，隨後粗聲粗氣地說道：“老子是你爹！”
“哦。”說完，她就把門關上了。
門口那個便宜爹反應過來就開始砸門：“死丫頭開門！老子昨天給你跑了一天，看給你跑出來個啥？開門聽見沒？找揍呢是不是？？”
蓋明明一挑眉，現在這個身子有點營養不良，瘦高瘦高的像個麻杆，換做穿書之前，還不一定誰揍誰呢。
蓋爸身上一股難聞的酒味，她不想和一個宿醉的人起衝突。打不過。
便宜爹用腳踹了一下門就走開了，坐在沙發上罵罵咧咧地說道：“他媽的，老子為你們操碎了心，好不容易托你們學校領導給你找了份工作，夢想成真遊戲製作公司。簽了五年合同……”
蓋明明的房門被“哐”的一聲從裡面拉開了，她扒著門框，一字一句地問道：“什麼遊戲公司？”
“夢！想！成！真！一簽五年！
厲不厲害吧~~~！五年可老多錢了！”
蓋爸如同一個三七仔，目露貪戀目光，在說到錢的時候咬牙切齒。
“把合同給我看看。”
蓋明明陰沉著臉說道。
蓋爸哆哆嗦嗦地從紅色塑膠袋裡抽出一沓紙來。蓋明明彎腰將合同拿了過來。她越看越生氣，這簡直就是賣身契！！
“誰同意你替我簽合同了？”蓋明明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蓋爸被她的語氣嚇得一哆嗦，習慣性地露出卑微的笑容：“我這不是看機會不錯……不對！！”
他在外面低三下四慣了，一下子竟然被蓋明明嚴厲的語氣唬住了。反應過來之後才狠狠地拍了一下面前的舊茶几。
啪！
“有你這麼跟老子說話的嗎？？你們老師都說了，未成年人可以由監護人簽字！”
蓋明明不願和他起衝突，盡力用平和的語氣問道：“你識字嗎？”
蓋爸氣得大吼：“當然識字了！！”
蓋明明不置可否：“那押金呢？”
蓋爸：“什……什麼押金？”
蓋明明：“合同上寫著的，6000押金已經給你了。現在把押金給我吧。”
這合同是在她畢業之後才生效，只要在畢業之前這一年的時間裡賺出違約金來就行了。
蓋爸側過臉，將身子陷入沙發里，耍起無賴來。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要錢幹嘛？”
蓋明明嘴角慢慢向上揚起：“不給錢，那我只能當這合同無效了。撕之前跟你說一下，這合同上也有你的名字，違約的話你要連帶負責。
我看看違約金……大概是你兩年的殘疾津貼。你慢慢攢吧！”
說罷雙手作勢要將合同撕掉。
蓋爸看著她那張邪性的臉，不可思議地說道：“你敢！你敢撕我就揍死你！”
蓋明明冷笑：“呵，揍死更好，你去上班看人家要不要你？”
蓋明明怕再刺激下去，他真能揍人。
只好耐著性子誘導：“好說好商量，你把押金給我，我找個補習班上課。我們學校什麼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這樣的，進了公司就得讓人家辭了。你也不想的，對吧？
合同上寫的，不合格被辭退，也要賠償違約金。你說你冤不冤？”
蓋爸被她繞得直犯迷糊：“還有這麼一條呢？你給我看看……”
蓋明明把合同往手裡一卷，背在身後：“你不用看，我給你分析就行了。
我要是幹得好，人家還給漲工資不是？你別為了那點押金，宰了下金蛋的雞。
我好好學習，回頭多掙錢孝敬你們。
這麼著吧，我以後的工資都給你，你給我留點零花錢就行了。你看怎麼樣？
一邊是源源不斷的每月工資，另一邊是賠償違約金，怎麼選不用我說了吧？”
她這一棍子連著一顆蜜棗，蓋爸頓時就被錢蒙了眼睛。
蓋明明趁機又下了一個猛料：“你要是不放心，我現在就給你立個字據。以後工資都給你，拿紙筆來！”
蓋爸糊裡糊塗看著她在紙上劃拉，然後恍恍惚惚就將手放到褲兜里，掏出錢來。
蓋明明手快，扔下紙條就奪過來錢。
她攥著信封快速地數了一遍，4000？
“錢不對啊。”
蓋爸：“昨天夜裡打麻將輸掉了。”
蓋明明眼神一閃，終究還是忍住了沒有發作。疊好合同，握緊用一張用不會兌現的白條換來的錢，轉身就走。
蓋爸在身後嘟囔著：“簽字的時候沒說我也要賠錢啊……”
蓋明明心說，並沒有說，我糊弄你的，畢竟你不識字。
...
4000塊算不得什麼錢，她要省著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