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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夜的另一深處,一盞稀疏模糊的燈光從一屋舍木窗滲透出來,勉強可以照亮屋內的大致情形。

  啪!

  忽的響起一道女子吃痛的悶呼。

  “這麼一點事都辦不好,留著你有什麼用!”椅子上頭坐著一位身披黑袍,鬢染白髮的老者,乾瘦的臉上堆滿鄙夷、嫌惡。

  似乎多看一眼半趴在地上的女子,心情便更壞上幾分,老者顯然不想再繼續呆在這,站起身想要離開。

  臨到院門口,身後傳來嬌弱討好的女聲,“大人...銀子...”

  這話更是讓老者看不起她,隨手解下腰間的荷包,丟在了地面上。

  夜空中星光點點,今晚的月光比往常更明亮一些,照清楚了荷包的模樣,簡簡單單,沒有一絲繡紋的純藍布包,女子顧不得遮掩臉上清晰可怖的暗紅巴掌印,忙把銀子揣到懷裡,生怕對方會反悔要回一樣。

  老者眼中嘲諷更甚,“莫獻真是瞎了眼,怎麼會看上你這個愚蠢無知的東西。”說完,拍了拍外袍抖掉灰塵,便不再逗留。

  女子低垂著腦袋,除了要銀子,自始至終沒再開口,黑夜隱藏了她的面容。

  院落外

  老者沒有任何遲疑的上了一輛在外面等待多時的馬車。

  掀開車簾,裡面竟還坐著位年輕人,一身侍衛打扮,見到迴轉的老者,神情糾結,想怒又不敢怒的樣子。

  “先生,聽在下一句勸,你以後別再找她做那些事了。”

  “哼,婦人之仁,難道我沒給她好處嗎?”一雙經過歲月風霜洗滌過的眼睛,沒有慈祥,沒有溫暖,只有無法化去的徹骨恨意。

  他還有什麼心情在乎別人?他的妻子兒子全沒了,柳家上下獨剩他這個半隻腳都踏進棺材的老頭子,活一天對他都是煎熬,可他還不能死,他還沒報仇成功,沒臉去見自家人。

  “她不過一普通婦人,哪裡成得了什麼大事,萬一有個不慎,打草驚蛇,那之前做下的功夫就白費了。”

  柳初瑞本就沒有把那女人放在眼裡,不過順手利用一下而已。

  他不想繼續談論這個話題,便順著對方的話,說道:“年輕人到底不一樣,像我這樣的老骨頭跟不上你們了。”

  年輕男子惶恐,“豈敢豈敢,我不過一點小聰明罷了,登不得什麼大雅之堂。”

  “同樣的客套話說來說去也不嫌無聊,”柳初瑞正了正神色,談起正事:“蔡慶那老傢伙也坐不住了,派了肖家的小子到了這兒,現在跟城中那位提供醫治疫情藥方的女大夫走得比較近,甚至還多方拉攏那位大夫的隨身丫鬟,看樣子是想跟她們。”

  “今日上頭剛送來賑災物資,後腳顧南棟就把那女大夫領進了府衙,在裡面商議許久。”

  說到這,男子心頭頓時醒悟過來,顧南棟為人不貪女色,刻板自律,估計是想把女大夫推舉給朝廷,而肖城則借她的勢,混入燕城王宮,然後接近南希王嗎?

  “那他的目的...”男子眼中流光微轉,似乎心中知曉了肖城的所思所想。

  柳初瑞雙眼微眯,瞳孔褪去渾濁,望著車窗外的某處,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總歸不是敵人。”

  ......

  清晨露白,淮信城如夢中初醒,陽光透過淡淡的白色霧氣,溫柔地輕撫著每一個生靈,帶來又一次的新生。

  柳甜梳洗完畢後,出屋伸腰活動了一下筋骨,又深深吸了幾口空氣,灑在肩頭的陽光溫暖和煦,此刻的寧靜衝散了原本的煩躁。

  嘎吱——

  身側有人也開了門,來到屋外走廊處。

  昨日她等太久,困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金如期什麼時候回來的。

  金如期大多時候溫柔安靜。

  “昨日回的晚,見你睡下,就沒去打擾。”金如期解釋了一下昨日的事情。

  “可能再過一兩日,我們就要離開這裡了。”

  “我們去哪?”

  “去燕城。”

  淮信城的百姓吃了熬製的新藥,一個接著一個的病癒,沒有再出現新的死亡,人們的臉上慢慢重新拾起往日的笑容。

  今日吳寡婦因家中婆婆摔了跤,臥在床上無法動彈,不得不在身邊侍奉,柳甜便換了一個幫手。

  姜大丫也是城裡頭的姑娘,人比較話癆,時不時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纏著她打聽金如期的光輝事跡,儼然把金如期當做了心中的女英雄,滿臉崇拜。

  還說自己特別羨慕她,能每天跟女英雄說話。

  小姑娘話多手勤,煮起粥來也變得有趣的多。

  這次運粥的人徹底換成了昨日的實誠漢子,而肖城那邊成功騙過顧知府,順理成章的成了女主僱傭的護衛。

  名字也改了,現今姓成,單名山。

  不管私下,還是明理,都只准喊他成山。

  午時剛到,前頭就來人喊用飯,柳甜擦了擦臉上的熱汗,招呼姜大丫跟上。

  飯桌上的人比昨日多,等她倆到了院子,三張桌子,正巧剩下兩個位置。

  一個位置在幾個婦人的外側邊,另一個位置則被一堵牆和肖城夾在中間。

  柳甜兩者之間猶豫了一下,再想做選擇時,已經沒機會了。

  姜大丫已經一溜煙的穩坐在了婦人們那邊,而她只好坐肖城旁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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