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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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睿王等人的悠然歡喜相比,景寧侯的日子過得就沒有那麼舒服了。他跟陸聞和楚浩光一起被關進了知州衙門的大牢里。陸聞還好一些,陸離並不想為難他,睿王雖然知道他隱瞞了許多事情而遷怒與他,但是看在他到底養大了陸離的份上也沒有想怎麼他。只是隨口讓人將他丟牢房裡看著,免得他跑了。但是睿王府的親衛卻沒人不知道王爺對景寧侯的厭惡。所以景寧侯直接被丟盡了府衙大牢里最陰暗骯髒的牢房,從昨天被關進來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得喝。

  陸聞原本還有些鬱悶,但是看看有吃有喝的自己。再看看餓著肚子的景寧侯父子,竟然在心中微妙的感覺到了滿足和平衡。

  景寧侯坐在牢房的一個角落裡垂著頭曲著膝蓋沉默著。似乎還沒有從昨天的事情中回過神來。昨天他雖然對陸離的身世表現的十分歡喜,但是那只是最初的本能表現。回過神來之後他心裡也明白,陸離就算是自己的兒子,也不會對自己有多少感情。更不用說他身後還站著一個睿王了。所以,陸離的身世暴露對他來說並沒有任何好處。他既不可能認回一個天資出眾的兒子,更得不到什麼好處。

  相反的,當年的事情被翻出來,他完蛋了。

  楚浩光在牢房裡走來走去,看起來像是一直暴怒的困獸。看看坐在角落裡的父親,再看看對面不遠處的陸聞,若不是隔著兩道欄杆,他所不定已經衝過去將陸聞給掐死了。

  看著坐在一邊看著他的陸聞,楚浩光冷笑一聲道:「辛辛苦苦養大了陸離,還以為睿王府能看在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獎賞你一番了。還不是跟我們一起被關在這裡了?」

  陸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懶得說話,若不是這對白痴父子帶兵圍攻府衙,他又何必自找麻煩說出陸離的身世?如果真讓他們殺了陸離,回頭他必然要落到睿王手上。萬一到時候撐不住才招了,那才真的是找死。既然如此,還不如早說還能謀的一份功勞。至少現在他的待遇比景寧侯這個親爹要好得多。陸聞雖然能力不算十分出眾,但是卻很會把握時機。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大概就是當初沒有堅持住幫助安德郡主隱藏。或者後來對陸離好一些也是好的。但是這世上也沒有後悔藥,誰知道睿王府竟然能堅持了這麼多年呢?

  見陸聞不搭理他,楚浩光還想要發怒。卻被景寧侯叫住了,「光兒,坐下。別鬧了。」

  楚浩光微微皺眉,不滿地道:「爹,睿王和陸離想要幹什麼?難不成還想殺了咱們?」

  景寧侯道:「我也不知道。」

  楚浩光恨恨道:「我就知道那姓陸的不是什麼好東西,明知道爹你是他的…竟然還這樣對我們!」

  景寧侯苦笑,心中暗道,「別說陸離對他沒感情,就算有,有睿王在也沒人救得了他們。」

  外面傳來吱呀一聲開門聲,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三人不約而同的抬頭看向入口處,便看到陸離帶著人漫步朝著裡面走來。陸離依然穿著之前見睿王的時候那一身衣裳,倒是他難得一見的顏色明亮輕快的穿著了。陸離年紀小,就很願意穿一些讓自己看起來穩重一些的顏色。不過這一身裝扮倒是跟顯得他君子如玉,風度翩翩。與陰暗的大牢形成鮮明的對比。

  陸離漫步走到三人跟前,先是看了一眼那邊的陸聞微微蹙眉。沉吟了片刻方才道:「將他帶出去。」

  跟在陸離身邊的除了陸英和幸武,還有兩個睿王府的親衛。睿王殿下顯然是對陸離身邊的護衛力量不太放心,畢竟葉盛陽這樣的高手不可能時時刻刻待在陸離身邊,況且,那樣的高手只是純粹的用來做護衛未免太過浪費。

  一個親衛恭敬地點頭,連理由都沒有詢問直接打開牢房的門將陸聞拉起來帶了出去。

  等到陸聞出去了,陸離方才看向景寧侯父子。

  楚浩光滿是敵意的盯著陸離,戒備地道:「你想要怎麼樣?」

  陸離微微蹙眉,道:「讓開。」

  「什麼?」楚浩光一怔。

  陸英翻了個白眼,道:「四爺要跟景寧侯說話,你擋著道了。」

  楚浩光這才明白過來,頓時臉色一陣青一陣紫。

  「光兒。」不等楚浩光發作,身後傳來了景寧侯的聲音,「你想退下。」

  楚浩光終究是忍耐住了脾氣,恨恨地走到了一邊。

  景寧侯從地上站起身來走到陸離跟前,猶豫了一下才問道:「你想要說什麼?」

  陸離道:「兵符。」

  景寧侯無奈卻堅定地搖了搖頭。

  陸離微微皺起了劍眉,似乎有些困擾。

  景寧侯道:「你便是殺了我,我也不可能將兵符給你。若是把兵符給了你,景寧侯府的人就全完了。你當真如此痛恨景寧侯府。」陸離渾不在意,「我沒有痛恨誰,找你拿最方便。侯爺既然不願意,我總會想到辦法的。將他帶出去。」

  陸離抬了抬下巴,看向的卻是楚浩光。

  身為景寧侯的嫡長子,楚浩光不可能不知道景寧侯將兵符放到哪兒。

  陸英對著楚浩光揚眉一笑,打開了牢房的門走向楚浩光。楚浩光怒道:「你們想幹什麼?!」舉起拳頭就想要衝向陸英。陸英的武功即便是不算高強,也未必就比楚浩光低,更不用說楚浩光一天一夜沒有吃飯喝水,身體早就有些撐不住了。陸英毫不猶豫的一拳打在了楚浩光的腹部,將他打的彎下了腰方才拎著衣領將人提了出去。

  景寧侯臉色也是一變,他自然知道陸離想要幹什麼。同時心裡也清楚,楚浩光是絕對頂不住睿王府的審訊的。這個兒子從小就養尊處優,武功還算將就,但是跟成洛少麟,高裴這些人比起來就差得遠了。只怕連顏錦庭和高小胖都比不上。睿王府的酷刑就算是經過訓練的細作都有受不住的,更何況是他。

  景寧侯望向陸離,急道:「你當真想想要還是景寧侯府麼?!」

  陸離抬眼,「不用緊張,有柳家在景寧侯府死不了。更何況…現在景寧侯府也沒什麼人了。戰場上,勝負有命,侯爺還是不要太放在心上的好。」景寧侯府現在確實是沒有什麼人,景寧侯老夫人早些年就過世了,楚秋霜出走了,楚浩光在這裡,還有景寧侯一些庶出的兄弟,早就分出去了。景寧侯府也沒有幾個庶子庶女的,如今還留在景寧侯府的也不過就是景寧侯夫人柳氏和楚浩光的妻兒罷了。

  景寧侯氣結,「我是你父親!」

  陸離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轉身便往外走去。

  「你去哪兒?!回來!」景寧侯叫道。

  陸離扭頭看了他一眼道:「所以你現在還沒有被刑訊,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對了,睿王殿下要你將當年的事情經過詳細的寫下來,回頭讓人送筆墨過來。」其實主要是景寧侯沒什麼被刑訊的價值。他唯一能提供的也就是兵符的下落,以及當年的事情的一些內幕了。但是這前一件並不是非他不可,後一件卻也不著急。

  說完這句話,陸離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景寧侯扶著牢房的欄杆,望著陸離離去的背影神色複雜。

  「陸離!陸離!我不會放過你的!」另一個房間裡,被人綁在了柱子上的楚浩光還在叫囂著。陸離走進來便聽見這有些尖銳刺耳的叫囂有些不悅的皺眉。站在楚浩光旁邊的看守立刻一個耳光甩了過去,「叫什麼叫?」

  楚浩光這輩子大概都沒有被人甩過耳光,頓時愣住了。等到回過神來就看到陸離在他跟前不遠處坐了下來。陸離神色淡然,平靜地道:「鎮邊軍的兵符在哪裡?」

  楚浩光冷笑一聲,十分硬氣地道:「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陸離道:「看來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或者是…認為自己的骨頭很硬?」

  旁邊的看守咧嘴一笑道:「公子放心,骨頭再硬的人,到了咱們手裡都能變成軟腳蝦。這小子看著硬氣,其實就是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罷了。這種人,咱們見過的多了。不過…經手過得倒是少得很。」能到睿王府手裡的,不是敵人就是別國的刺客細作。還真沒見過幾個紈絝子弟。就算是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紈絝偶爾得罪了睿王殿下,也只是略施薄懲罷了,何至於落到如此地步?

  陸離道:「別弄死了。」

  「公子儘管放心,屬下們自有分寸。」

  聽完這句話,陸離只是淡淡的拋下了一句「想說了就開口」便拿了一本書坐在一邊低頭看了起來。仿佛半點也沒有將跟前的楚浩光看在眼裡。楚浩光忍不住破口大罵,很快便被人堵住了嘴。

  睿王府的人果然高手如雲,隨便扒拉一個出來刑訊方便的手段竟然也不比專業的差。在他們面前,楚浩光這個公子哥兒就顯得有些廢材了。一套鞭法還沒有甩完,他就已經受不了顫抖的認輸了。讓行刑的人感到十分遺憾。

  「我說…我說…」

  聽到他的話,陸離這才抬起頭來將書放到了一邊。道:「說罷。」

  楚浩光定定地盯著陸離,道:「兵符…在中軍帳桌下的暗格里。」

  陸離偏著頭漫不經心地打量著楚浩光,好一會兒方才對行刑的人道:「你們下手好像太輕了。」

  那人頓時瞭然,冷笑一聲道:「公子恕罪,看來確實是太輕了。」說完又提起了手中的鞭子,道:「楚公子,這一次咱們會更用心一些。」楚浩光的本就沒有什麼血色的臉頓時更加難看了,對著陸離怒極道:「我已經說了!」

  陸離冷笑道:「楚季安會將兵符放在那麼明顯的地方?就算是…那只怕也是一個假的,專門等著想要偷兵符的人的陷阱吧?」

  楚浩光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失望,陸離道:「我先問你只是不想太費力氣。但是你若讓我覺得麻煩,我便只好重新去問景寧侯了。」

  至於沒有了用處的楚浩光會怎麼樣,陸離的神色讓楚浩光知道那個後果絕對不是他想要的。

  楚浩光含恨瞪了陸離一眼,但是看著跟前那人拎著的那條血淋淋的鞭子還是有些畏縮地顫抖了一下,道:「我說!」

  陸離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揮手示意那人退下。

  從陰暗地大牢里出來,陸離抬頭望了一眼天空的太陽。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讓身上原本的陰冷感覺一掃而空。不遠處,一個書吏快步走了過來,「大人,葉姑娘和裴公子回來了。」

  陸離微微點頭,將手中的紙箋轉手遞給陸英道:「交給葉盛陽。」

  陸英雙手結果,快步離去。

  陸離回到書房,葉無情和裴冷燭果然已經在書房裡等著了,謝安瀾也在那裡。只是兩人的模樣都有些狼狽。裴冷燭臉上蒼白,儼然一副重傷未愈的模樣。葉無情還一些,不過身上卻有淡淡的血腥味,顯然是剛剛受了皮外傷。謝安瀾正站在葉無情身邊親手替她包紮手腕上的傷口。一邊道:「別看傷得輕就不放在心上,這位置再深一點就能提挑斷你的手筋了。就算是皮外傷,若是感染的也很危險。」

  葉無情淡淡一笑,也不反駁她的話,任由她替自己包紮傷口。

  「怎麼回事?」陸離走進來,沉聲問道。葉無情的傷明顯是不久前才受的。

  葉無情道:「被人追殺了。」

  陸離走到一邊坐下,看向裴冷燭道:「你傷得如何?」

  裴冷燭道:「好得差不多了。」

  陸離皺眉道:「怎麼回事?」

  謝安瀾替葉無情包紮好傷口,也走到陸離身邊坐下。裴冷燭沉聲道:「京城裡多了很多高手,薛樓主好像也被人盯上了。我離京之前去見了一趟薛樓主,離開的時候被人盯梢了。一直甩不掉,而且…我離京之後便一直有人再追殺我。」

  陸離皺眉,這個事情薛鐵衣可沒有說。

  裴冷燭道:「薛樓主應該覺得目前的情況他還能應付,薛樓主說如今京城的局勢看似十分複雜,實則有人在暗中操控。剪除一些不被控制的勢力。不過那些人目前還只是對那些沒什麼權勢的人下手。像陸家,柳家,還有宗室這些他們還不敢輕易招惹。薛樓主在其中攪了幾趟渾水,和蘇會首聯手將理王和陸家也拖進去了。」

  說著,裴冷燭將掏出兩封信遞給陸離道:「這是曹大人和理王的給公子的信函。」

  理王?

  陸離有些詫異,卻還是接過了信函仔細看了一遍。謝安瀾好奇地探過頭去跟她一起看,看了理王的信,謝安瀾倒是有些忍不住笑出聲來,「看來東方靖如今的日子不太好過啊。」

  東方靖的信函雖然沒有什麼具體的內容,但是對陸離的語氣倒像是多了幾分謙和恭敬的意味。還勸說陸離肅州是是非之地,希望他儘早回京之類的。

  「出什麼事了麼?」

  裴冷燭思索了一下,道:「好像…理王身邊的一個幕僚被陛下賜死了。」

  「賜死?為何?」謝安瀾一愣,與陸離對視一眼,頓時明白是哪一個幕僚了。

  那老頭兒前世可以說是除了東方靖意外最大的贏家,這輩子竟然就這麼死了?

  裴冷燭道:「好像是跟百里家的人起了衝突。」

  陸離淡淡道:「應該是百里家的人故意找事吧?」那個老頭陸離還是比較了解的,當年他意氣風發的時候整個理王府除了東方靖幾乎都對他唯命是從,就是這樣那老頭都沒有半點嫉妒或者生氣的意思。甚至還對他十分的恭敬,由此可見對方是如何的能忍。這樣的人,又怎麼會輕易去得罪百里家的人?

  裴冷燭搖搖頭表示他不知道。

  謝安瀾道:「難怪理王想要你回京了。」給他出注意的人沒了,自然想起來陸離這個可替代的了。只可惜,理王這被子大概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他雖然躲過了被蘇夢寒整的半死的命運,但是蘇夢寒也沒死,而陸離更沒有落魄到流落街頭不得不投靠他。

  陸離隨手將信放在了一邊,對東方靖的示好顯然沒放在心上。一邊拆曹大人的信一邊問道:「還有什麼事?」

  裴冷燭道:「跟那些追殺我的人糾纏的時候,我跟著他們去了一個像是他們臨時落腳處的地方。我覺得…那些人,不像是一般的殺手。」

  「不像一般的殺手?」謝安瀾饒有興致地問道。

  裴冷燭點了點頭道:「那些人的武功並不十分高強。江湖上幾個有名的殺手組織我都了解一些,那些人只怕還不如他們。但是他們是成群結隊的出現,而且十分的有章法。看來…倒像是軍中的人。」

  「軍中?」謝安瀾和陸離對視了一眼,道:「能看出來是東陵人麼?還是別的什麼人?」

  裴冷燭搖頭,他對軍中的事情了解的並不多。那些人都以黑巾遮面,自然也看不出來到底是哪國人了。

  只是從懷中摸出一塊牌子又拿出一把匕首道:「這是從那些人身上得來的。」

  陸離接過來看了看,將匕首遞給了謝安瀾。只是打量著手中的那塊並不怎麼起眼的令牌。謝安瀾把玩著手中的匕首道:「確實應該不是江湖殺手。這種匕首…太過沉重了一些,一般訓練有素的殺手都不愛用這玩意。倒是戰場上這東西用起來比較方便,放血,更方便。」

  陸離皺眉,摩挲著手中的牌子道:「但是這不是軍中的東西。」

  「嗯?」

  陸離道:「這令牌雖然是木頭做得,但是用的卻是上好的沉香木。」

  謝安瀾聞言不由得一樂,「我覺得我知道這是誰的了?」

  陸離微微點頭,「百里修。」

  謝安瀾也贊同,只有百里修那個蛇精病才會用上好的沉香木做成令牌來給普通的殺手和士兵。說得好聽一點,這叫完美主義,說得難聽一點,這是強迫症,無法忍受平庸醜陋和不完美。

  陸離皺眉道:「看來他這些年確實是沒少做事情,竟然將手都伸到了軍中。」

  「誰沒少做事情?」睿王的聲音在門外想起,四人回頭就看到了睿王和冷戎一千以後走了進來。

  睿王道:「聽說你聞到兵符的下落了?」

  陸離點頭,「已經交給葉盛陽處理了。」

  睿王點頭道:「葉盛陽的實力不錯,只要知道地方,單槍匹馬去將兵符拿出來不是難事。到時候讓莫七帶人配合他,拿下鎮邊軍應當不會有什麼問題。」

  陸離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公子手裡的是什麼?」睿王身後的冷戎突然問道。

  陸離拿起手中的令牌道:「冷將軍說這個?裴冷燭拿回來的。」

  冷戎走過去接過來,劍眉深鎖,似乎有什麼困擾一般。

  睿王問道:「怎麼了?」

  冷戎道:「我見過這個東西。」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冷戎,冷戎道:「在我手下的一個校尉身上見過。當初我一時好奇還問過他,說是他媳婦兒送的定情之物。」那令牌看上去十分小巧,上好的沉香木做成的帶著幾分雅致的味道。中間還刻著一個字,應該是這令牌主人的名字。看上去若說是什麼定情之物,倒也說得過去。

  聞言,陸離眉頭也皺了起來。

  睿王坐下來,沉聲高:「怎麼回事?」

  陸離將裴冷燭的遭遇說了一邊,睿王和冷戎的臉色也跟著有些難看起來了。冷戎捏著那塊令牌,沉聲道:「裴公子,你確定所有追殺你的殺手都有這個東西?」

  裴冷燭道:「我前後殺了十來個人,至少看到過三塊令牌。」至於別的有沒有,他是沒來得及查看。

  冷戎深吸了一口氣,對睿王拱手道:「王爺,末將先回一趟軍中。」

  睿王自然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神色冷峻地眯眼道:「去吧,通知一下其他人。」

  「是,王爺。末將告退。」冷戎拿著令牌飛快地轉身走了出去。

  睿王臉上也有些山雨欲來之色,冷聲道:「好一個百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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