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安德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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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這一場並不算太厲害的變故,兩個孩子還是有些被嚇著了。看到謝安瀾回來之後,西西和惜兒一人一邊拉著謝安瀾的衣角不肯鬆手。謝安瀾對著兩張怯生生的小臉也有些愧疚,橫豎眼下也沒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去探望安撫過了謝秀才之後便拉著陸離在院子裡陪兩個孩子玩耍。

  自從過完年之後,無論是謝安瀾還是陸離總是很忙,確實是沒有什麼時間陪著兩個孩子。因此有了爹娘陪伴,兩個孩子很快便忘記了之前的害怕,恢復了小娃娃的本性。就連原本比較安靜乖巧的惜兒也變得活潑了很多。

  如今的謝嘯月已經是一匹強壯的大狼了,因為謝安瀾經常讓人帶著它出城到處跑,謝嘯月也變的更加像一匹狼而不是一條狗狗了,身上多了幾分屬於狼的彪悍和野性。不過對謝安瀾卻還是一如從前的親近。抖動著身上的毛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還圍著謝安瀾和陸離轉了兩圈。一雙狼眼很有幾分睥睨天下的氣勢。

  謝安瀾含笑揉了揉它的毛髮,謝嘯月也不生氣,任由謝安瀾撥弄自己厚重的長毛。時不時抖了抖以大眼晴示意謝安瀾:不要弄亂了本王的髮型!

  看著它可愛的模樣,謝安瀾忍不住笑出聲來。依偎在謝安瀾懷中的西西也跟著湊過來跟謝嘯月玩兒。

  「娘親,謝嘯月長得好大啊。」

  謝安瀾點頭道:「是啊,謝嘯月長大了。」

  西西十分的羨慕,「西西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

  謝安瀾想了想,「這個啊,西西每天多吃一點飯,很快就能長大了。」

  西西道:「西西比惜兒吃得多。」

  謝安瀾捏捏他的小臉道:「所以啊,西西是哥哥,惜兒是妹妹。」

  坐在一邊的陸離伸手將西西招到自己面前隨口考了他幾個問題,西西雖然還小啟蒙卻學的十分不錯,對陸離的問題都一一答來顯得遊刃有餘。謝安瀾也不去打擾他們,抱著惜兒在一邊玩耍。惜兒對於這樣有爹娘陪著一起玩兒的經驗十分有限。開始還有些不奇怪,總是努力的想要蹦起一張小臉。只是到底還是個孩子,沒三兩句話就讓謝安瀾哄的笑逐顏開。謝安瀾暗暗在心中吐槽,也不知道冷戎是怎麼想的,漂漂亮亮的一個小姑娘,據說還是他的義女,愣是給往冰塊臉的方向去教。幸好惜兒還小,不然哪裡能看到這麼萌萌噠小蘿莉啊。

  想到此處,謝安瀾吧唧在惜兒的額間親了一下。惜兒呆了呆,睜大了水汪汪的眼睛摸著自己還留著微微的溫度的眉心往這謝安瀾出神。謝安瀾忍不住又將小蘿莉摟在懷裡一陣調戲。

  這邊的歡笑驚擾到了另一邊的陸離和西西,西西眨巴著眼睛略帶羨慕地望著惜兒。陸離冷淡的神色也溫和了幾分,輕聲喚道:「青悅,過來。」謝安瀾扭頭看著他對著自己含笑的俊顏,突然覺得臉頰有些微的發紅。抱著惜兒走到陸離坐著的樹下,笑道:「怎麼了?」

  陸離拉著謝安瀾在自己身邊坐下,謝安瀾也不矜持身子一歪舒服的靠到了陸離的肩上。又朝著眼巴巴望著她的西西招了招手。西西眼睛一亮立刻湊了過去,「娘親……」謝安瀾含笑將他一塊攬入懷中。陸離低頭看著眼前的一大兩小,眼神更加溫和了幾分,伸手將謝安瀾圈入自己的懷中。

  睿王和冷戎進來的時候就是看到這麼一副溫馨的讓人不忍打擾的場景。冷戎回頭看了一眼睿王,不得不在心中承認,或許如今的小公子根本不需要所謂的親人和親情,因為他已經替自己尋找到了另外的可以替代的感情。

  他們一進門謝安瀾就察覺到了,抬起頭來朝著門口看了一眼。陸離察覺到她的動作,也跟著側首看過來。

  冷戎輕咳了一聲,陪笑道:「見過公子,小姐。」這…稱呼是不是有點奇怪。但是,一個是王爺的外甥,一個是王爺的徒弟,好像沒什麼奇怪的啊。

  謝安瀾立刻就注意到了冷戎的稱呼變化,微微一笑道:「冷將軍。」

  冷戎瞥了一眼還站在一邊沒有說話的睿王殿下,心中暗暗嘆了口氣。不管了,王爺自己都不著急,他只是個屬下管這麼多幹什麼。

  「義父。」惜兒看到冷戎也十分高興,立刻掙扎著從謝安瀾的懷中下來,走到了冷戎跟前恭敬的行禮。

  「歡兒,這些日子可好?」冷戎看到惜兒也是十分高興的。這孩子是他軍中一個屬下的遺孤,資質十分不錯又憐她身世孤苦才收為了義女養在身邊。雖然是存著一分為睿王府培養人才的想法,但是冷戎對她也是真心疼愛的。如今看到惜兒似乎比往日多了幾分活潑,心中也是十分欣慰。

  惜兒點點頭道:「娘親和爹爹對惜兒很好。」

  「……」這又是什麼輩分?冷戎思索著要不要找個時間解除和歡兒的關係。如果能做這兩位的女兒,必然比跟著他要好得多。

  惜兒是個很敏感的孩子,冷戎還沒有說什麼她就像是察覺了冷戎的想法一般,伸出小手摟著他的雙腿,「義父不要歡兒了麼?」

  冷戎心中一軟,揉揉她的小腦袋道:「怎麼會呢?義父可是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啊。」

  謝安瀾起身笑道:「惜兒這些日子也很是想念將軍,之前跟著芸蘿學做女紅,還替將軍做了個荷包念著要送給將軍呢。」雖然看起來有些慘不忍睹不知道冷戎敢不敢用,但是總歸是小孩子的一番孝心麼。

  如果是按照謝安瀾的想法,除非是惜兒自己喜歡她是不會考慮讓她學女紅的。畢竟她青狐大神連縫一條破縫都能歪到老遠,不也順順噹噹的過了一輩子麼?這輩子雖然有了原主的一點遺贈女紅沒那麼慘不忍睹了,卻也著實是沒有什麼愛好。在她看來,這純粹就是一個浪費時間的事情。不過芸蘿和史三娘還有府中的女管事等人卻苦口婆心的勸告,女孩子家還是要學一點的。就連朱顏都嘲笑她,照她的法子教小姑娘,將來小姑娘嫁不去你賠啊。於是,惜兒這才時不時跟著芸蘿學起了女紅。

  冷戎聽了這話果然十分帖慰,一把抱起惜兒道:「走,帶義父去看看你做得荷包。」同時瞥了睿王殿下一眼,王爺,您自求多福吧。

  目送冷戎離去,謝安瀾再側首看看陸離和睿王,心中淡淡一笑也跟著抱起了西西,「西西,跟娘親去看看今晚吃什麼好不好?」

  西西難得一個人霸占娘親,心中十分歡喜。摟著謝安瀾的脖子道:「好的,娘親。」

  謝安瀾朝著謝嘯月打了個手勢示意它留下,謝安瀾剛剛抬起的身子有爬了回去,百無聊賴地用尾巴掃著陸離的腳步半閉著眼睛眼神。時不時的睜開眼看一眼睿王,似在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

  隨著謝安瀾的離去,院子裡一時間有些寂靜。兩個同樣出色的男子,一坐一站相對無言。良久,陸離方才淡淡道:「王爺,請坐。」同時伸手倒了一杯茶放到跟前的桌面上推到了對面。

  睿王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道:「你就真的不打算叫本王一聲舅舅麼?」

  陸離微微挑眉,道:「王爺覺得…陸聞說得,都是全是真話麼?」

  睿王道:「至少這件事他沒有撒謊。其實…他隱瞞了多少事情本王並不在乎,因為…最重要的,本王已經知道了。」睿王在陸離對面坐了下來,定定地看著他,將手中一張紙箋推到了陸離跟前道:「這是你母親留下來的那張紙卷上的內容。」

  這上面寫著的自然不是原文,原本那張紙箋上的內容就算陸離是天縱之才他也不可能破譯的出來。這上面是睿王重新翻譯摘抄下來的內容。陸離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來一目十行的掃過了。

  那其實是安德郡主留下的一份訣別信。信中也將當年發生的事情說了個清楚。其實最開始景寧侯沒有想要害安德郡主,從一開始所有人想要算計的都是睿王。睿王府除了西北軍意外還隱藏這一支秘密的力量,這一支力量沒有稱謂也沒有職位,甚至睿王本人也無法隨意指揮他們。唯一能夠指揮他們的只有一塊特製的玉符,只要得到它就能夠得到這支力量。而這枚玉符,原本就掌握在安德郡主的手中。昭平帝之所以聯合景寧侯謀害安德郡主,就是想要得到這個玉符,可惜他們沒有找到反倒是被安德郡主發現了。為了避免安德郡聯絡睿王,他們斷掉了安德郡主能夠通往西北的所有的通信。另一方面,其實也是想要逼安德郡主在無奈之下調動這些力量。只可惜從頭到尾,他們什麼都沒有得到。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支所謂的力量跟他們想像的根本不一樣。也不是睿王府拿來私用的,所以即便是安德郡主當時真的調用了那些人,其實用處也不大。或許能夠逃出京城,但是那些勢力也會從此被所有人知曉。那只是一個情報組織,而且是對外的絕大部分人都散布在西戎,胤安,莫羅等周邊國家,為睿王府傳回各國的消息。必要時候令主當然也能用玉符命令這些人做一些刺殺營救之類的任務,但是並不會比花錢買來的殺手組織好用多少。當年安德郡主之所以能夠逃出景寧侯府,就是因為身邊的小丫頭就是這個組織的一員。

  在昭平帝的眼中,這或許是一支秘密的強大的比西北軍更加精銳的兵馬。其實,完全是他想得太多了。睿王府存在了上百年,最初的第一代睿王和當時的皇帝都是當世英才,自然是雄才大略。當時的天下也不如現在穩定,各國征戰不休,皇帝本有一統天下的雄心壯志,才與睿王府暗中商議了布下了這麼一個幾乎包含了周邊各國的情報組織,就是為了將來一統天下準備的。或許是天妒英才,或許是上天並不允許如此強大的野心實現,皇帝早逝,將朝堂和年輕的嗣君託付給了當時的睿王。然而當睿王將年輕的新皇教導成合格的王者,準備繼續先帝的宏圖大業的時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年輕的皇帝已經在防備自己的皇叔了。於是,這件事便就此按下,不久之後睿王病逝。

  從那以後,每一代的睿王和皇帝都在努力的維持著這個微妙的平衡。這個當年先皇和睿王親手布下的秘密組織便也一代代在睿王府手中傳了下來,也隱隱約約的在歷代帝王之間流傳。卻都是諱莫如深,誰也沒有親口問出來過。

  聽著睿王解釋了這個組織的存在,陸離微微蹙眉良久方才問道:「如果睿王府沒有人了,玉符也不知所蹤,這個組織可還會啟動?」

  睿王微微揚眉,似乎有些不解他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片刻後方才道:「會,如果確定發生對東陵有巨大影響的事情,各國的管事有權利做出決定。但是…他們也有權利決定不管,或者永久沉寂。但是,除非事關睿王府的嫡系血脈,他們不會插手非關國家興亡的事情。」

  陸離心中閃過一絲瞭然。前世他在西戎輕而易舉的挑起了西戎皇室爭鬥,幾乎弄得西戎皇室死傷殆盡。這其中或許就有這些人暗中相助。

  陸離道:「睿王府如何確定他們永遠忠誠?」

  睿王淡淡道:「沒有人能夠保證永遠忠誠,睿王府也不會強求。但是,只要睿王府存在,就必定會讓那些背叛的人付出代價。」

  陸離點點頭,低頭繼續去看那份訣別信。

  當年的事情並不如陸聞說得那般輕描淡寫,景寧侯和昭平帝謀害郡主既然被發現了,就只能一面下令四處追捕安德郡主,一面加緊了對睿王府和西北軍的打壓。蘇絳雲的背叛讓逃出去的安德郡主寸步難行。但是她依然利用所剩的極少數蘇絳雲並不知道的力量做了很多事情。當年原本昭平帝是暗中聯合了西戎,胤安和莫羅以及西北軍附近的駐軍準備同時發難對付西北軍的。但是安德郡主卻派人殺了西北軍駐地附近的幾個將領,又讓人帶去了自己的親筆信勸說莫羅女王打消主意。同時啟用了隱藏在西戎領兵的將領身邊的細作。只要西戎真的起兵,隱藏在那裡的細作就要不惜一切代價殺了領兵的將領。所幸西戎人發現東陵國內根本沒有動靜,莫羅女王不僅退兵還將兵馬陳列到了自己的邊境的時候,乾脆利落的縮了回去。

  唯獨只有胤安,隱藏在胤安的細作根本奈何不了宇文策,反倒是被他折騰的元氣大傷不說。胤安兵馬和西北軍那一仗打得十分激烈,將睿王牢牢地纏在了軍中。又有昭平帝的多方阻絕,安德郡主送給睿王府的信函當時是一封都沒有收到。等到睿王收到信的時候,安德郡主也已經死了。那一仗,不僅僅是胤安元氣大傷,睿王府也沒有討到多少好處。只是當時多名將領被刺的事情也嚇到了昭平帝,一時間又找不到替代的人,昭平帝才沒有再出手對付西北軍。

  不得不說,昭平帝這些年一直裝孫子,有很大的可能是被嚇到了。還有就是害怕睿王察覺當年的事情之後的反應。當年分明是那般完美的布局,卻在他還來不及想清楚的時候就被人打的四分五裂。倒是最近,昭平帝的膽子不知道怎麼好像恢復了,可能真的又吃了豹子膽了。

  雖然信函中只是寥寥數語,陸離卻能清楚的感覺到當年安德郡主身份的形勢危急。信函的最後,交代的便是陸離的事情。安德郡主幾乎是在發現景寧侯府地道動作的同時發現了自己懷有身孕。但是她卻絲毫也沒有聲張,甚至連日日跟在她身邊的蘇絳雲都隱瞞了下來。她是睿王府的郡主,並不是天真不懂事的小丫頭。有的事情沒發現的話沒什麼,一旦發現一點端倪很多事情便都清楚明白了。因此她懷著身孕與景寧侯和昭平帝周旋了兩月,然後才從容的離開了侯府找到了陸聞。

  陸聞並不是一個難以控制的人,即便他但是深愛著蘇絳雲安德郡主依然有辦法讓他乖乖聽話。等到安德郡主生下了陸離,昭平帝對她的搜捕不僅沒有漸漸減少,反倒是變本加厲。安德郡主知道,那必定是因為邊關的戰事已經接近尾聲,兄長快要回來了。而且,安德郡主發現尋找她的人不僅僅有景寧侯府和昭平帝的人,還多了胤安蒼龍營的人。當時安德郡主在京城已經全無勢力,被找到只是早晚的事情。安德郡主清楚,如果自己被宇文策找到,她大概不會有事,但是陸離必定難逃一死。睿王只怕也要因此被宇文策脅迫。如果她們被昭平帝找到,她和陸離都難逃一死。最後安德郡主選擇了回到景寧侯府,然後從容的死去。

  其實安德郡主死去的消息並不是景寧侯府和昭平帝傳出來的。而是在安德郡主回府的同時就傳了出來,並且傳的整個京城都是,根本就無法壓下去。原本還想利用安德郡主來引誘睿王回京自投羅網的昭平帝和景寧侯府只能捏著鼻子認了。睿王回京最快也還要兩個月,到那個時候安德郡主死了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整個東陵了。安德郡主一死,不管是病故還是意外,睿王豈能半點也不懷疑?想要讓睿王毫無戒備的回京受死,想都不用想。

  再剩下的就是交代如何挾制陸聞,以及陸離的事情了。看完這並不算長的一封信,陸離沉默了良久。

  睿王神色也很是複雜的看著他輕嘆了口氣,道:「若不是為了本王,緋兒也不會那般決絕。你……」

  陸離抬眼,平靜地道:「王爺言重了,郡…母親只是做了她應該做的事情。她是睿王府的郡主,並非尋常人家的閨秀。」

  睿王臉上的笑容有些苦澀,「本王倒是希望…她是尋常人家的姑娘。當年,本王回京之後才收到緋兒留下來的一封信。言道她遺失了一件珍寶在外面,求本王務必替她尋回。可惜蘇絳雲的背叛讓她無法將信寫的更仔細一些,這些年…本王一直在想,緋兒留下來的到底是什麼。卻沒想到,竟然是你…」緋兒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也是如今睿王府下一代僅有的血脈,確實可稱得上是珍寶了。

  「你這些年,可受苦了?」睿王問道。

  陸離搖了搖頭,早年過得確實是有些憋屈,但是陸離並不覺得那算是什麼苦。

  睿王點點頭道:「也是,能娶了那麼一個媳婦,本王看你這些年不管是經歷了什麼也算是值得了。」

  提起謝安瀾,陸離神色也跟溫和了幾分道:「遇到她,卻是我三生之幸。」

  睿王偏著頭打量著他,道:「本王倒是有些好奇,陸聞那樣的膿包,怎麼能養出你這麼個兒子。」

  陸離淡淡一笑,並不打算回答他這個問題。睿王也不在意,只是看著陸離道:「你當真就不打算叫本王一聲舅舅?」

  陸離沉默了片刻,伸手拿起桌邊的茶壺給他重新續上了茶水。睿王端起來喝了一口,就聽到對面的人低聲道:「舅舅。」

  端著茶水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茶杯中的水有兩滴灑到了石桌上。睿王半晌沒有說話,過了許久方才輕嘆了口氣道:「本王對著你,實在是說不出來好孩子三個字。不過…本王很高興。」說完,站起身來拍了拍陸離的肩膀,轉身往外面走去。同時一抬手一縷勁風射向圍牆邊的大樹道:「偷聽這麼久還不下來?本王能吃了他麼?」

  樹上的枝葉微動,謝安瀾從樹上滑了下來,笑嘻嘻地道:「恭送師父。」

  睿王輕哼一聲,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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