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陸聞失蹤(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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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悠默然,神色淡淡地看著眼前的宇文策。良久方才道:「良禽擇木而棲,除非,攝政王是沒有這個底氣?」

  宇文策十分遺憾地搖頭道:「百里公子,你可知道東方明烈跟本王怎麼說的?」

  「睿王殿下會跟攝政王提起在下?」林悠挑眉,這次倒是真的吃驚了。

  宇文策挑眉一笑道:「他說...你是個瘋子。本王認真考慮了許久,旁人都說本王狂妄,但是本王還是希望自己的屬下都是正常人比較好。」林悠皺眉道:「王爺竟然會相信睿王的話?」

  宇文策笑道:「我跟東方明烈是死敵,但是,這不代表我不相信他的話。至少,百里公子也應該承認。論人品,東方明烈比你好得多。」

  林悠冷笑一聲,「在下倒是沒想到,攝政王和睿王殿下竟然還是惺惺相惜。既然如此,攝政王還見在下做什麼?」

  宇文策也不在意,道:「本王雖然不相信你,不過偶爾合作一下還是可以的。比如說...東方明烈現在受了重傷。」

  林悠道:「只看攝政王的傷,在下也能猜出來。」

  宇文策道:「那麼......」

  林悠道:「合作愉快。」

  門外的院子裡,宇文靜站在屋檐下望著頭頂的天空。好一會兒才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緊閉的房門。蘭陽郡主站在一邊神色不善的看著她。自從回到胤安,她們的關係就越加的惡劣起來。宇文靜聰慧能幹,但是她在胤安皇城毫無根基。蘭陽郡主倒是跟攝政王府和蒼龍營交情都不錯,但是她的性格和才智都遠不如宇文靜,一時間倒也是旗鼓相當。

  「你在看什麼?」蘭陽郡主盯著宇文靜道。

  宇文靜淡淡道:「父王獨自一人見那個人,我只是有些擔心而已。」

  蘭陽郡主不屑的輕哼一聲道:「有什麼好擔心的,舅舅就算是受了傷,也能一把捏死那個人。」

  宇文靜搖搖頭,秀眉微蹙道:「我在上雍的時候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短短才一年時間,怎麼就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人呢?說起來,陸離好像也是突然冒出來的。這東陵民間果真是臥虎藏龍麼?

  蘭陽郡主道:「不過是昭平帝安插在肅州的一個探子罷了,大驚小怪。」

  宇文靜沒有說話,心中卻對蘭陽郡主的話不以為然。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探子,豈會讓父王親自見他?普通的昭平帝的探子,又豈敢在沒有昭平帝的命令的時候來見胤安的攝政王?除非這個人本身就有著極大的權利可以自己決定這些事情。

  兩人正說話間,林悠已經推門出來。看到站在對面屋檐下的兩個女子方才含笑點了點頭漫步走了過來。

  「見過兩位郡主。」

  蘭陽郡主看了一眼便懶得理會他。宇文靜卻認真的打量了他一番,道:「林公子客氣了。」

  林悠道:「在下還有些瑣事在身,先行告辭。」

  「公子請。」宇文靜點點頭,叫來了人將林悠送了出去。

  林悠被人送出了宇文策的院子裡,站在門外回頭看了一眼眼前並不太起眼的府邸,唇邊勾起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宇文策...看起來你並不太想殺了東方明烈啊。不管你是因為惺惺相惜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若是壞了本公子的事情...就別怪本公子對你不留情了。

  「公子。」

  一個灰衣男子出現在林悠的身邊。林悠並沒有回頭看他,兩人一前一後不緊不慢的朝前面走著。

  灰衣男子低聲道:「公子,淡月閣被人給抄了。」

  林悠並不驚訝,只是道:「哦?官府?」

  灰衣男子搖頭道:「不是,好像是笑意樓的人。」

  「笑意樓的人也來了肅州?」林悠挑眉道,灰衣男子點頭道:「肅州城裡看似平靜,但是城中暗地裡的勢力卻不少。其中至少有五分是睿王的。薛鐵衣現在還將笑意樓派到這裡來,是不是有些...」

  林悠道:」自然是因為不放心了。「

  灰衣男子道:「公子的身份只怕是已經...公子還是先離開知州府吧?」

  林悠淡然道:「既然陸離不肯撕破臉,那便再等等看吧。知州府里住著的那個人身份查到了麼?」

  灰衣男子低頭,慚愧地道:「屬下無能。」

  林悠輕哼了一聲道:「你不用查了,本公子猜到了。」

  「公子?」灰衣男子有些意外地抬頭。

  林悠道:「聽說...去年的是時候,陸家的陸聞失蹤了?」

  灰衣男子道:「公子的意思是,住在知州衙門的那個人是陸聞?好端端的,陸離為何要讓人以為陸聞失蹤了?」

  林悠道:「自然是陸聞身上有著什麼陸離想知道的秘密了。正好,日子過得太無趣了一些。本公子也想知道,這家到底藏著什麼樣的秘密?你不覺得,這個陸離出現的太過突兀了麼?」

  灰衣男子不解,「突兀?」陸家四公子從小到大的事情他們都是收集過的,知州府里的那個千真萬確就是陸家四公子陸離,何來突兀之說?

  林悠道:「沒有人天生就是曠世奇才,陸離從小到大雖然才學算是上佳,卻也算不得驚才絕艷。怎麼突然就.....」

  「公子懷疑他是旁人冒充的?」

  林悠道:「誰知道呢,不過這樣也沒什麼不好。這個陸離,至少比兩年前的要有趣太多了。」

  「......」

  知州府書房裡,陸離放下手中的信函抬頭對旁邊的謝安瀾道:「宇文策剛剛見了林悠。」謝安瀾伸手拿過信函看了一遍,輕嘆了一口氣道:「這兩個人攪和到一起,只怕沒有什麼好事。」

  陸離點頭道:「確實沒有好事。看看這個。」

  謝安瀾疑惑地接過他遞過來的另一張紙箋,看了上面的內容謝安瀾只能嘆氣了。季將軍,宇文策,還有這個林悠。看來他的目的是師父?不知道宇文策有沒有告訴林悠,我們跟師父的關係?」

  陸離道:「不用擔心,宇文策不會告訴林悠這些的。」

  「你打算怎麼做?」謝安瀾問道。

  陸離垂眸沉思了片刻,方才道:「等待對方出招太無聊了。不如我們先來。」

  謝安瀾點頭,「說說看。」

  陸離還沒開口,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四爺,陸聞不見了!」

  謝安瀾站起身來,「逃走了?」

  陸離不緊不慢地跟著起身道:「不用擔心,他不會自己逃跑的。他身上的藥還沒解開呢。他被人抓走了。時候選的不錯。」今天朱顏,葉盛陽,葉無情都不在府中。幸武和陸英在衙門忙著辦事,府中的守衛更多的也都是分布在西西和惜兒身邊的。陸聞到算是一個缺口了,畢竟誰沒事兒會去綁架一個沒有身份客居在府上的人?

  陸離伸手拍拍謝安瀾的手背,輕聲道:「夫人不必擔心,不會有事的。」

  謝安瀾莞爾一笑,「你都不擔心,我擔心什麼?」

  陸離點頭,「為夫也不擔心。」

  陸聞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有些陰暗的小屋子裡,透過房頂射進來的淡淡的光線,陸聞猜測著現在已經是早上了。自己竟然已經昏迷了一個晚上了麼?

  這是什麼地方?到底是什麼人想要抓他?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穿著黑衣頭上套著黑色的頭套的男子走了進來,「陸先生?」

  陸聞心中一緊,戒備地看著對方道:「不是什麼人?我不認識你,我姓林,不姓陸。」

  男子道:「陸先生不必緊張,我並不是你的敵人。先生離開京城半年有餘,難道就不想知道陸家的事情麼?」

  陸聞不語,他對陸家的事情並不是一無所知的。每隔一段時間,陸離都會派人給他一些陸家的消息。沒有了他的存在,陸暉又受了不小的打擊,倒是安分了下來。陸明和陸暄兄弟倆雖然不成器,卻也不會惹出什麼大亂子。所以這半年陸家倒是難得的平靜。

  見他不說話,男子微微皺眉,沉聲道:「陸先生不想回京城麼?」

  陸聞道:「我不認識什麼陸先生,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想要什麼?」

  黑衣男子笑道:「先生不用緊張,我們只是想要知道...陸大人為什麼要將陸先生軟禁在府中?甚至不讓陸先生以自己的本來面目見人?」

  陸聞扭頭,「你說的話,我聽不懂。」

  黑衣男子從袖中取出一張紙箋遞過去,「那這個,陸先生總該看得懂吧?」

  陸聞低頭一看,不由得大驚失色,「你們...你是陛下的人?」

  男子並不否認,道:「陸先生,陸離跟睿王是什麼關係?」

  陸聞不答。

  男子嗤笑一聲道:「看來陸先生對這個兒子還是不錯的,是誰說陸先生厭惡四公子的?不過,陸大人看起來卻不像是個孝順的兒子啊。陸先生真的要替他死扛到底麼?」

  陸聞看著他,沉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男子冷笑一聲,有些遺憾地看著陸聞道:「既然如此,陸先生,那就對不住了。」

  陸聞失蹤了自然不算是一件小事,整個府邸和衙門的閒散人員都被派出去尋找陸聞的蹤跡了。這個時候肅州城中的商會才剛剛開始一天就發生這樣的事情,自然也不能大張旗鼓的到處搜查。只能暗地裡尋找。可惜這兩天肅州城內外人來人往太過繁雜,綁架陸聞的人顯然也是防著謝嘯月的。所以謝嘯月也並沒有能夠幫上什麼大忙。出了肅州城之後就完全失去了方向。

  朱顏這兩天忙得很,連調戲林悠的時間都沒有了。晚上回來才聽說陸聞失蹤的消息,雖然她也不知道陸聞的真實身份,不過府里青天白日的丟了個人總歸是不妥的。

  「要不要我讓兩個姑娘過來保護西西和惜兒?」朱顏靠著椅子,看向謝安瀾和陸離道。

  謝安瀾搖頭道:「不用,他們身邊很安全。」不僅有謝嘯月保護,暗地裡還有蘇夢寒派來保護西西的人和笑意樓的人。想要對兩個孩子出手,只怕是自討苦吃。

  朱顏點頭,「那就好。」兩個小娃娃那麼可愛,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就不好了。至於別人...掃了一眼陸離和謝安瀾,這兩個就不用她操心了。

  穆翎坐在朱顏對面,把玩著手中的摺扇道:「陸兄看起來好像並不著急?」

  陸離道:「著急有什麼用?」

  穆翎聳聳肩,好吧,雖然不著急但是心情也好像不那麼好。

  朱顏眼珠子一轉道:「我去幫你們把林悠給幫了吧。」

  謝安瀾有些驚訝地看著朱顏,「把林悠綁了?」

  朱顏道:「你們倆不是懷疑林悠麼?咱們先把他綁起來,這樣不管你們做什麼他都挨不著事兒了啊。」

  穆翎一拍手中的摺扇道:「好主意!」

  謝安瀾撫額看著兩個眼巴巴地望著自己的俊男美女無語道:「你知道我們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林悠麼?」

  朱顏搖頭,她確實是不知道。

  穆翎道:「林悠暗地裡還有底牌。」

  謝安瀾道:「林悠那樣的人,怎麼會單槍匹馬就往這裡闖。如果他現在死了,你覺得藏在暗地裡的那些人會不會立刻衝出來與咱們拼個魚死網破?」關鍵是,十多年前就有能力翻手為雲覆手雨的百里修,誰也不知道他到底藏了多少底牌。這麼多年,他總不可能真的一直都在家裡乖乖念書,什麼都沒有做吧?

  穆翎道:「這麼說,咱們豈不是不能動他?」

  陸離道:「倒也未必,動還是能動一下的。」

  朱顏和穆翎齊刷刷地看向陸離,陸離道:「纏著他,這兩天別讓他離開知州府。」

  朱顏和穆翎聞言,對視一眼,雙雙點頭。

  傍晚,林悠剛要出門的時候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穆翎。林悠當然認識穆翎,穆家大公子獨自一人掌握這偌大的穆家以及尋常人難以想像的財富。即便是林悠,也會分神來關注一下他的。穆翎和陸離的關係還不錯,林悠當然也是知道的。

  穆翎看到他顯得十分的熱情,「林公子?」

  林悠拱手,恭敬地道:「見過穆公子。」

  穆翎笑道:「林公子不必客氣,在下可是聽陸夫人提起過林公子,對公子的能力稱讚有加呢。」

  「夫人謬讚了。」林悠道:「在下只是做分內之事。」

  穆翎熱情地走過來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排上林悠的肩頭,「話不是這麼說,林兄啊,本公子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你在這小小的肅州也是浪費了一身才能。不如本公子跟陸夫人說一聲,你以後跟著我吧?」

  林悠微怔了一下,想要掙扎卻敵不過穆翎習武之人的力氣。別看穆翎一副親切熱情的模樣,壓在他肩膀上的手力氣可沒少用。

  林悠垂眸道:「多謝穆公子抬愛,在下愧不敢當。穆公子,在下還有些要事...「

  「要事?」穆翎不解,「本公子剛說來找你聊聊,陸夫人沒說你有什麼要事啊?真的很著急麼?不如我去跟陸夫人說,讓人替你去辦?」

  林悠微微蹙眉,「也不是...那麼著急。」

  「那就不著急了!」穆翎果斷地道,「既然不著急,林兄咱們一見如故,不如一起去喝酒?」

  林悠道:「在下不善飲酒。」

  穆翎不以為意,「男人怎麼能不會喝酒呢?走走走,本公子請你喝酒。」

  根本不給林悠反對的機會,拉起林悠就往府里他暫住的院子走去。朱顏的聲音在兩人身後想起,「兩位這是在幹什麼呢?」穆翎回頭,笑眯眯地對朱顏道:「本公子正要跟林公子一起去喝酒呢。朱老闆要不要一起?」

  朱顏眼波流轉,含笑看了林悠一眼道:「好啊,林公子喜歡淡月閣的酒,不如我讓人買一些回來?」

  「咦?淡月閣?朱老闆怎麼知道?」穆翎不解地道。

  朱顏笑道:「因為,我跟林公子很熟呀。畢竟我們比穆公子先認識嘛。」

  穆翎點頭,道:「沒關係,很快本公子跟林公子也會相熟了。淡月閣的就酒麼?本公子這就讓人去買。林公子,你看如何?」

  林悠垂眸,輕聲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穆翎滿意的一拍他的肩膀笑道:「這才對!男子漢大丈夫,就要爽快一些。走走走,喝酒去!」

  拉著林悠往前走,還不忘招呼身後的朱顏,「朱老闆,一起走。」

  朱顏含笑道:「這是自然。」慢悠悠地跟在兩人身後,漫步而行。看著前面被穆翎拖著走的林悠,朱顏覺得自己的心情很不錯。對付這種心眼比篩子上的洞還多的人,就不能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武力鎮壓就行了。難怪謝安瀾能夠對付得了陸離呢,對於有些男人武功真的是必不可少的利器啊。

  想到陸離被謝安瀾暴打可憐巴巴的模樣,朱顏忍不住笑出聲來。引得前面的兩個男人回頭怪異地看她。

  朱顏連忙搖搖頭,跟了上去。只是一雙美眸始終不懷好意的在林悠身上轉悠。不僅林悠覺得渾身不自在,就連穆翎也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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