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寶物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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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和宇文策的相遇讓謝安瀾倍感壓力和危機。之前遇到的如蘇夢寒等人這樣的高手,謝安瀾有自信即便是打不過至少也可以全身而退。而葉盛陽等人則是完全沒有對謝安瀾表現出過任何的惡意。於是當遇到宇文策這樣更勝一籌的高手的時候,應付起來就倍感吃力了。

  謝安瀾覺得倍感吃力都是自己安慰自己的詞語,事實上在面對宇文策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幾乎是沒有什麼還手的餘地的。這樣的差距實在是讓人有些絕望。但是謝安瀾卻並不是那麼容易絕望的人。所以一大早起來她就與葉無情切磋,同時請沒有跟陸離一起去衙門的葉盛陽指點。葉盛陽往常也指點過謝安瀾一些,但是這些指點只能讓謝安瀾在學習內力的過程中少走彎路,卻沒有辦法讓謝安瀾一下子變成內力雄渾的高手,事實上沒有任何人能有這個辦法。

  傳說中那些所謂的灌頂大法,傳功之類的。經過武功高手葉盛陽等人真實都是子虛烏有的。人的內力一旦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很快就會消失,進入另一個人的身體也只會造成對方身體的損傷而不是從一個人的身體裡傳到另一個人的身體裡繼續存起來。用葉無情的話說,如果真的能夠這樣練功,那許多師門一代一代的內力傳下來,那些人的內力該是何等的驚人?又怎麼會反而一代比一代更弱?她就更不用苦練什麼武功了,直接找一個武功絕頂的高手傳功不久得了?

  總之,想要一蹴而就成為絕頂高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於是,被逼急了的謝安瀾只能另闢蹊徑。

  她讓葉盛陽用全力攻擊她,以此鍛鍊逼出自己身體的潛力。現在的謝安瀾的身手其實還遠不如她前世的時候,但是現在的謝安瀾畢竟還年輕,她還不到二十歲,可塑性還是很高的。

  葉盛陽自然不敢真的用全力去跟謝安瀾動手,只是用了八成的力道。但是既是如此,謝安瀾面對的可以算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了。謝安瀾從剛開始的二三十招,撐到最後的七八十招,也不過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罷了。雖然進步神速,但是謝安瀾身上的傷也不輕。下午葉盛陽說什麼也不肯繼續跟謝安瀾對練了。他雖然是江湖中人,卻也沒見過對自己如此狠心地道女子。

  運動過度,謝安瀾的身上的傷,身上的每一個關節都在酸痛不已。謝安瀾並不是不知道適宜合度的人,只是昨晚宇文策帶給她的壓力太大了,她確實是需要一場痛快凌厲的打鬥來發泄。過後她自然會掌握好一個適合的度。

  穆翎來的時候就看到謝安瀾軟趴趴地躺在院子裡的躺椅上,芸蘿蹲在一邊替她揉捏著肩膀和手臂。穆翎見狀,不由得有些樂了,「我說,你這是在幹什麼啊?真沒看出你竟然如此會享受。」

  謝安瀾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又躺了回去,有氣無力地道:「如果你想要跟我換的話,我不介意讓你跟我一樣享受。」

  穆翎這才發現她的聲音不對,詫異的道:「這是怎麼了?」

  謝安瀾抬起手來揮了揮道:「沒什麼,剛剛跟人打了一架。」

  穆翎摸著下巴笑道:「看來是輸的有點慘?」

  謝安瀾擠出一個無比苦澀的笑容,「何止是有點慘。」

  這副模樣倒是真的將穆翎嚇了一跳。穆翎連忙問道:「到底怎麼了?從來沒見你這副模樣。」

  謝安瀾擺擺手讓芸蘿先退下,半坐起身來嘆了口氣道:「我遇到了一個武功非常非常厲害的高手,無論怎麼想我都沒辦法打贏他。你若是遇到這種情況的話,準備怎麼辦?」

  穆翎挑眉道:「你為什麼一定要打贏他?」

  「因為他看起來很想找我麻煩。」謝安瀾道。

  穆翎沉吟了片刻道:「這樣啊…那就只能想辦法,殺了他。」

  「殺不了,不能殺。」謝安瀾道。

  穆翎有些詫異,在謝安瀾身前不遠處的石凳子上坐了下來。打量了謝安瀾好半晌方才問道:「你惹上宇文策了?」

  謝安瀾倒是嚇了一跳,「你怎麼知道?」

  穆翎翻了個白眼道:「你身邊有葉先生還有裴冷燭和葉姑娘。就算再不濟還有蘇夢寒和本公子。這樣子還有殺不了打不過的人,而且還是不能殺的,這整個京城除了宮裡的那位,應該也就只有宇文策一個人了吧?不,宮裡那位還不算,本來就只有宇文策一個人。」昭平帝只能算是身份不凡不能殺的人,卻不存在謝安瀾打不過的的問題。

  謝安瀾嘆了口氣,無奈地望著穆翎。

  穆翎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你可真是會招惹人,竟然一下子就惹上了宇文策?」

  謝安瀾嘆氣道:「我這是禍從天降有什麼辦法?誰知道會遇到宇文策?」更沒想到的是,堂堂胤安攝政王,竟然是個腦子有問題的蛇精病。

  穆翎朝著不遠處的葉無情看了一眼,挑眉道:「所以你這副模樣是被宇文策給打的?」

  謝安瀾忍不住給了他一個白眼,「這怎麼可能?我不過是跟葉先生切磋了一下罷了。」

  穆翎有些同情的看著她道:「你還是別折騰了,短時間內就算你天天把自己弄得死去活來,你也不可能勝過宇文策的。」謝安瀾翻著白眼有氣無力的道:「這種事情不用你提醒。」

  穆翎看著她連連搖頭嘖嘖嘆道:「看看你這幅樣子,若是讓外面的那些人看見了,看還會不會有人承認你是什麼上雍第一美人兒。」

  謝安瀾唇邊撤出一個帶了幾分惡意的笑容,「穆兄啊,你還是別擔心我了。反正我已經嫁了,就算變成了也沒關係。倒是你啊…我真的很為你擔心。」

  穆翎不以為然,「有什麼好擔心的,本公子芳華正茂就算再過兩三年,依然還是風華正茂。」

  謝安瀾悠然的搖頭,「不不不,我不是想要說這件事。我是想要告訴你,我這個上雍第一美人雖然有些不成樣子,但是不是還有一個第一美人兒麼?」穆翎一怔,微微眯眼道:「沈含雙?她怎麼了?」

  謝安瀾十分同情的看著他,「她現在是胤安攝政王的親生女兒,胤安清河郡主了。」

  穆翎笑道:「妹子啊,這個你就不懂了。她曾經胤安郡主反倒是跟我沒關係了。畢竟穆家如今雖然可能已經不是東陵首富了,但是掌握的財富還是主意讓任何一方勢力垂涎的。更不用說,穆家代代經營下來的人脈商路等等,那可都是錢。陛下怎麼可能會將一個胤安郡主跟我扯到一起去?」

  謝安瀾道:「你想太多了,我是先告訴你說不準人家會來找你麻煩。」

  穆翎似笑非笑地看著謝安瀾,「沈含雙是因為誰才落到那個地步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陸少雍在承天府大牢里對沈含雙做了什麼。」穆家可是地頭蛇,正宗的。

  謝安瀾忍不住皺眉,坐起身來道:「別說的那麼難聽,就是以牙還牙而已。被你一說,好像陸離跟沈含雙有什麼似得。」

  穆翎嘖了一聲,嫌棄地看著她,「這醋勁兒…」原本那個講義氣有灑脫聰明的無衣呢?

  謝安瀾輕哼一聲,道:「你這種孤家寡人懂什麼?牙刷和男人不能跟人共用。」

  穆翎打量著她半晌,方才點點頭一臉瞭然地道:「你這種女人,大概也就只能嫁給陸少雍那種男人了。」

  謝安瀾挑眉道:「穆兄覺得陸離是哪種男人?」

  穆翎悠悠的吐出倆字,「懼內。」

  話剛出口,就感覺到後腦勺涼風嗖嗖的吹來。穆翎警覺地回頭,果然看到陸離就站在不遠處的入口表情冷漠的盯著他。穆翎立刻回頭,幽怨地望著謝安瀾:你竟然都不提醒我!

  該死的,這種時候陸少雍這傢伙為什麼會在家裡?現在朝廷命官已經這麼悠閒了嗎?

  謝安瀾笑吟吟地看向陸離,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陸離走到謝安瀾身邊,皺著眉看著她手臂上的一道紅印,那是她抬手抵擋葉盛陽的攻擊的時候不小心偏了位置被指風颳過留下的。謝安瀾笑道:「我沒事兒,只是不小心罷了。」

  陸離眉頭卻皺的更緊了,穆翎見他神色十分不善的模樣,一時間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應該先撤退,還是看著這兩人不會吵架吧?不過轉念一想,就算這兩個人吵架,他們家無衣的身手也可以將陸離揍得不敢見人,就心安理得的準備先開溜了。

  「穆兄。」穆翎還來得及轉身,就聽到陸離的聲音響起。

  穆翎撇了撇嘴,扯出一個從容不迫的微笑道:「陸兄,有什麼事嗎!?」

  陸離道:「聽說穆家有一株珍藏多年的水晶芝?」

  穆翎挑眉,有些懶懶地道:「確實有。」

  陸離道:「可否出讓?」

  穆翎道:「穆家是商人,只要我們有,只有陸兄出得起價,自然是沒問題的。不過…陸兄是怎麼知道我們穆家有這個東西的?」

  陸離不答,因為前世最後這個東西輾轉到了他的手中。

  「開價。」穆翎道。

  穆翎笑容可掬地道:「這玩意雖然不能活死人肉白骨,甚至也不能醫治什麼大病,但是卻是療傷救命的極品良藥。不是本公子說大話,如今皇宮的御藥房裡雖然也收藏了三株水晶芝,但是無論是品相還是藥力都絕對比不上我手裡的這一株。」

  穆家經營百年,身為東陵首富什麼樣的寶物沒見過,能讓他們收藏在自家寶庫里的,自然不會是什麼凡品。

  陸離道:「開價便是。」

  穆翎道:「你付得起麼?」

  陸離道:「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付不起?」

  穆翎聳聳肩道:「我們穆家不缺錢,所以…想要水晶芝的話,就拿跟它價值相當的寶物來換。」

  陸離微微點頭道:「沒問題。」

  沒問題?

  穆翎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謝安瀾:你相公藏了私房錢啊。

  謝安瀾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只聽陸離道:「我用赤血琉璃玉交換。」

  穆翎立刻來了興趣,赤血琉璃玉,說價值在水晶芝之上倒也不簡單。但是效果卻被比水晶芝的用處廣泛,是解毒聖品不說還有延年益壽的功效。不過這玩意兒卻比水晶芝更難的,水晶芝總歸是藥材,極品的不好找一般般的多花點錢想點辦法總還是能找到一兩株的。赤血琉璃玉,穆家是從來沒有得到過,但是穆翎卻知道傳聞宮中是有的,似乎是許多年前進貢上來的。但是在先帝初年就再也沒有消息了,也不知道還在不在宮裡。

  謝安瀾一怔,伸手拉了拉陸離的衣袖提醒他:赤血琉璃玉好像是薛棠兒需要的。最重要的是,東西還沒拿到你就敢許兩家,就不怕事後拿不到東西被七星寨和穆家打死麼?萬一真到了那個時候,她可不會幫忙的。

  陸離伸手握住她的手,淡定地道:「夫人不用擔心,赤血琉璃玉一共有兩塊。」

  「……」

  穆翎看著兩人交握地手,眼中閃過一絲羨慕,挑眉道:「你要水晶芝,是為了給無衣的?」

  謝安瀾也是一怔,側首看向陸離。陸離微微點頭,穆翎輕哼一聲道:「算了,看在無衣的面子上東西我先給你。你記得回頭把赤血琉璃玉給我就成了。」

  陸離微微點頭道:「多謝。」

  穆翎不以為然,「等價交換而已,用不著你謝。本公子先回去了,回頭就將東西送過來。」

  陸離道:「我一定會謝的。」

  「……」總覺得這貨不懷好意,所以穆翎走得更快了。

  謝安瀾有些驚訝地看著陸離,「你竟然會上趕著去感謝人家。」陸離道:「穆兄大方,感謝他是應該的。」

  謝安瀾揚眉道:「哦?你打算怎麼感謝他?」

  陸離道:「幫他找一個厲害的當家夫人,讓他體會一下什麼叫做懼內。」

  「……」果然還是記仇。

  「那個什麼水晶芝好像很不尋常,你何必非要跟穆兄換?那種東西對我現在來說用了也是浪費。」謝安瀾道,她知道陸離是擔心她。陸離搖搖頭道:「我知道一個藥方需要水晶芝做主藥。拿到之後給裴冷燭讓他將要配出來。那藥對療傷有奇效,關鍵時候還能救命。你留著防身我也放心一些。」

  謝安瀾有些無奈,說到底還是因為實力不夠。

  陸離繼續道:「我知道你想要葉盛陽幫你提升實力,這方面我確實不懂也不會阻止你。有了這個藥,你的傷也會好得更快一些。」

  所以,你是為了讓我更好更快的挨揍麼?

  雖然心中忍不住習慣性的吐槽。但是謝安瀾也明白陸離是真的擔心他。宇文策給她帶來了很大的壓力,對陸離來說又何嘗不是?或許陸離的壓力比她更大,對陸離來說保護妻子本就是他應該做得,如今卻還要讓她費神的提升實力,陸離心裡只怕也並不會多舒服。

  但是有什麼辦法呢?他們如今都還年輕,無論是實力和權力地位都才剛剛開始,這是客觀的事實,並不是說他重生她穿越,就可以天下無敵的。除了繼續陸離,他們也並沒有別的辦法。

  「別著急,總有一天我們會比他們跟強大的。」謝安瀾靠著陸離的肩頭輕聲道。

  陸離抬手握住她垂在自己肩頭的手,微微點頭道:「這是自然。」

  穆翎果然說話算數,不到半個時辰就派人將東西送了過來。

  看著精雕細琢的青玉寶盒中裝著的一株靈芝模樣卻通體白色呈半透明狀的東西,裴冷燭素來有些陰沉的眼眸都不由得露出了幾縷狂熱的味道。

  「公子,這…這是水晶芝?」

  陸離微微點頭,取出一張寫著字跡的紙條遞到裴冷燭手中,問道:「能做出來麼?」

  裴冷燭快速的掃了一遍,看著那玲瓏剔透的水晶芝的目光倒是罕見的透出幾分遲疑。

  陸離再一次問道:「能做麼?」

  裴冷燭沉吟了片刻,終於一咬牙點頭道:「能!」

  陸離點頭,將水晶芝也推了過去,道:「三天時間。」

  裴冷燭看看眼前的俊雅男子,道:「公子…就不怕我拿了東西逃走麼?」

  陸離道:「你可以試試看。」

  裴冷燭自然不打算試試看,到時候他真的很害怕這個後果,而是他本就不是那種侵吞主家寶物逃走的小人。之所以狂熱,更多的是一個醫者見到珍稀藥材的激動,而不是因為這株水晶靈芝的價值。不過…

  「公子,這株水晶芝根據公子提供的藥方,可以配置三瓶凝芝散,和六顆藥丸。屬下想要一些凝芝散不知可否?只需要一瓶的三分。」裴冷燭有些不確定地道,畢竟水晶芝是有錢也不好買的東西,根本難以股價。如果有價的話,就算多給一些銀子他也是願意的。

  陸離瞭然地點了點頭道:「可以。」

  裴冷燭鬆了口氣,看向陸離的目光也更多了幾分恭敬,「多謝公子。」

  裴冷燭帶著裝了水晶芝的青玉寶盒和藥方匆匆而去了。對於一種以前從未配置過的藥方,三天時間要配置出來還是有些難度的。謝安瀾看著裴冷燭匆忙離去的背影不由發笑,「還是第一次看到裴冷燭如此有活力的模樣。」

  陸離道:「三天時間,已經是裴冷燭能做到的極限了。」林珏可能還要快一些,但是比起林珏陸離還是跟信任裴冷燭一些。謝安瀾笑道:「你現在還是想想,怎麼拿到赤血琉璃玉吧,需要幫忙麼?」

  陸離搖搖頭,道:「我知道赤血琉璃玉在哪兒。只是拿起來有點麻煩而已,不過應該用不了多少時間就有機會去了。不會有危險的。」

  謝安瀾這才點頭道:「那就好,不知道宇文策怎麼樣了?」雖然昨晚回來陸離跟他說了那倒在宇文岸身上的藥的效果,但是對於能算計到宇文策謝安瀾還是還是有些不放心的。

  陸離道:「今早宇文策進宮的時候,帶著黑色的手套。」

  謝安瀾眼睛一亮,「這麼說是成了?」只可惜,那東西並不能給宇文策造成什麼太大的效果。但即是如此,謝安瀾心中也覺得舒服了許多。

  陸離點點頭,道:「我問過裴冷燭,宇文策昨天至少也吐了一口血。這兩天他應該會有些虛弱。夫人若是還是覺得不高興,我們再找人去揍他一頓便是。」

  謝安瀾眨眨眼睛道:「找人?找誰啊?」

  陸離道:「葉盛陽,裴冷燭,葉無情,蘇夢寒,薛鐵衣,莫七…再加上高裴。」若是這些人加起來還收拾不了宇文策的話,那他們乾脆就什麼都別幹了。謝安瀾看著他一副認真的模樣,忍不住笑道:「話說,陸公子,我覺得你還是很有做昏君的天賦啊。」

  陸離淡然地道:「為了夫人,為夫自然心甘情願。」

  謝安瀾抽了抽嘴角,靠著陸離的肩膀心情倒是不壞。回想起去年剛認識的時候,再想想眼下兩人相處的情形,只能說…這世界變得太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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