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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幫我準備一條亞麻色的長裙、一副黑框眼鏡、還要一個人偶道具、一些血漿,一把刀。”

  季姨沒問她需要這些動作做什麼,虞砂臉色很淡,一晚沒睡讓她的雙目看上去有些失神,空蕩蕩飄向季茹,季茹心中打了個顫。

  不,不是因為睏倦而顯得無神,而是故意為之,虞砂現在即在表演。

  一個普普通通、根本不知道生命意義的社區教師,她雖然靜謐溫柔,卻不知道有趣是什麼,拉克一貫的突出手段,利用己身的蛻變還彰顯命運可懼。

  一個老實人,卻因為一次不該存在的意外,釋放了內心的惡魔,最終成為一名以弒殺為樂趣的罪犯。

  華美很看重這次試鏡,早已為虞砂布置好道具,拉克一進門就看到了曼曼白布,隱約間有個伏地的人影。光影交錯間,是女性的軀體,拉克不悅皺起眉。

  他從來不會在拍攝時利用幕布道具,這對於他來說,是挑釁。

  人影動作了,一隻如玉的手掀開簾幕,虞砂讓化妝師在手上也補白.粉,濃烈的純白幾乎看不到血管,這是一種死人的蒼白,強烈的燈光打下來,她的唇、她的眼珠,在這片晃目的白色中,浮動著玉石的光澤,陰冷冷永墜泉底的煞。

  拉克止住話語,這一瞬,他質疑自己的拍攝手法是否合適。

  只有手背的白色,她手腕以上還是亞洲的微黃皮膚,虞砂本身就很白,只不過比不上補妝用的白.粉,兩塊皮膚對比很強烈,拉克不懂她為什麼要那麼做,不過,很快他就看到了。

  那隻蒼白的手慢慢扯出人偶道具,虞砂半跪著騎上道具的腰跨,墨雲般的長髮散落,被她仰面甩在身後,強光照射下,幕布投射髮絲的形狀,隔著一層厚厚的幕布,每根髮絲並不分明,但虞砂動作間,故意向前掀動幕布,她的前半張臉赤.裸展現在拉克眼中,後半張臉連同大部分頭髮全部隱藏在幕後,她整個人似乎被幕布劈成兩個獨立的個體。

  光與影、現實與虛妄。

  拉克換了個站立姿勢,他不受控制想要靠近虞砂。

  虞砂微笑著,緩緩舉起刀。

  噗。

  血漿包被她扎破,鮮血噴涌著濺到虞砂的眼睫、臉頰上,就在這時,虞砂似乎察覺到拉克的窺視,微微歪著腦袋,若有所思笑著,拉克注意到虞砂的眼珠是不動的,她的腦袋在動作,眼珠卻始終固定一個角度,與腦袋的運動方向相反,亞洲人的黑眼睛此時也成了道具,黑與白對比很強烈。

  虞砂一直都是天才,雖然她從不承認,但拉克已經被她蠱惑。

  銀刃依舊抵在道具人偶的脖頸處,虞砂並沒有繼續一刀一刀攻擊,只是溫柔用刀刃在固定位置有規律地拉扯,這是虐.殺,如果被刺中是活人,一刀不可能致命,虞砂就這麼慢條斯理拉拽著手裡尖刃,不肯給他一個痛快。

  刀刃越陷越深,虞砂臉上的表情也更張狂,厚重的帘布放下,只有交錯兩個影子。

  虞砂騎在人偶道具上,手下的動作緩慢且有力,這是一場折磨的虐殺,其實虞砂並不怎麼能表達此刻的心情,有人說一些瘋子某種意義上是天才,僅僅因為他們喪失人類該有的感知。她仰起頭,像垂死的母狼一般嗚咽,拉克終於懂虞砂為什麼選擇熬死獵物,某種意義上,死亡永痕真諦是殺掉美好。

  殺人讓她興奮,身體的反應很難控制,虞砂卻能利用身體的每個優勢。

  殺戮讓瓊斯興奮,一種醉人的極致美學,它是開放在烈火中的花朵,只有一瞬璀璨,卻讓人又懼又愛。

  良久,虞砂再次掀開簾幕,臉上的血跡被汗水沖花,她面無表情用指節研磨眼睫上的血跡,沾了點鮮血嗅了嗅味道,又舔了舔。

  虞砂臉上的表情沒有高.潮後的亢奮,反而是羔羊般的純潔,她雙手合十,帘布失去她的拉拽此時也飛快盪下,就在它即將完完全全遮住虞砂時,虞砂禱告了,“我的神,請繼續愛我。”

  她一個人的神。

  神......

  拉克全身都在顫抖,他哆嗦著摔在扶手椅上,外面的保鏢聽到動靜,闖進來,看到就是這樣的場景。

  全身都是血的虞砂無辜看向他們,面色蒼白無力站立的拉克.斯維德倒在椅子上大口喘氣?

  這老頭拍了一輩子驚悚片,居然被咱們華國的女演員嚇尿了?!!

  我擦,有沒有搞錯,這就是傳說中“見面殺”?

  虞砂真的把老頭嚇壞了,他在華國靜養兩天被華美精心照料著,這期間他拒絕見前來探望的虞砂,就在各大報社冷嘲熱諷,說她“演技太差,把拉克氣得住院”時,拉克與虞砂簽訂協議了。

  大名鼎鼎的名導演拉克.斯維德只對媒體說了一句,“這個角色,除了虞砂沒其他人能演繹。”

  虞砂也沒想應付媒體,讓季姨把他們都請走,季姨被媒體纏得不行,也只透露虞砂即將演繹一個殺人犯。

  媒體:......廢話,拉克.斯維德導演的片子沒殺人犯就不正常了。

  不管怎麼樣,虞砂將進行為期一年半的封閉拍攝。

  有人笑她,有人期待她的作品,但大多人都相信,這是虞砂做過最令人失望的決定。女演員的花期很短,浪費一年半,等她再次回國,華國娛樂圈可能沒她一席之地,倘若她在獎項方面顆粒無收,可能連名氣都要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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