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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新郎比虞砂忐忑多了,也許知道“命不久矣”,他現在非常激動,一直在抖腿,順便帶著女鬼一起抖起來。
白衣女鬼忍不了,拽了把衣服,哼罵,“你在抖什麼?”
鬼新郎臉頰塗得兩團紅暈,活似猴屁股,他略有些羞澀捂住臉,“哎呀,希望虞砂老師不要因為我是朵嬌花就憐惜我,嗚。”
女鬼:......靠。
鬼新郎是在最近粉上虞砂的,按照他深情款款的描述,那一日他追著虞砂向前跑,他體力不支摔倒在地,虞砂仿佛天使從天而降,她低頭的那瞬,剛好對上他的眼睛,也是那一瞬間,他非君不嫁!
想到什麼,鬼新郎控制不住洪荒之力,捂住臉嚶嚶嚶,女鬼嫌棄往旁邊挪了挪,氣氛非常古怪。
導演很冷漠看了看屏幕,點了支煙,自從虞砂參加這個遊戲,他已經習慣不按套路出牌。
喲,說曹操,曹操就到,瞥到場記向這裡奔來,導演一下站起身,興奮喊,“大家——最後一幕!加把勁!打倒以虞砂為首的邪惡主義就看今天了!GO,GO,GO!火堆點上!焰火放上,還有你!一會兒乾脆利落將虞砂擒拿下來!聽到沒有!”
想到什麼,導演狠狠瞪鬼新郎,警告地豎起拇指,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千呼萬喚始出來。
虞砂剛下花轎,就瞧見三四個工作人員舉著白板跑來跑去,跟著他們一起跑的還有幾個打光師,嗖嗖嗖,三盞大燈攝向她,不知道還以為警.察追兇,就差一句“你已經被包圍了。”
本來還有悲壯的氣氛,被節目組這麼一搞,虞砂就只想笑。
鬼新郎一看到虞砂就嗷嗷叫,手忙腳亂飛撲上去,去扯虞砂的紅繡球,仿佛他的真正妻子不存在,氣得白衣女鬼鼻子都歪了。
“這麼熱情?你就那麼喜歡我?”
虞砂強迫自己入戲,頗為白蓮捂住心口,假裝自己是徐家娘子,就要說出經典台詞的那瞬,鬼新郎豬哥般笑起來,隔著袖子就搓她的手,“喜歡喜歡,我最喜歡你。”
虞砂:“......既然喜歡我,為何還要把我的項鍊給她!”
鬼新郎連忙表忠心,“那婆娘與我無關,我愛的是你。”
女鬼冷眼旁觀:呵呵。
虞砂似乎被他真誠的話語感動,半靠在鬼新郎的肩膀上,舉起小拳拳捶鬼新郎的胸口,還不忘用挑釁的眼神瞥女鬼,配詞:“討厭討厭,最討厭你啦。”
導演、群演、工作人員:???
這是什麼狗血八點檔?
沒等他們震驚完,鬼新郎就猛捂住心口,戲精上身般踉蹌後退幾步,悲愴道,“你!我!”
虞砂依舊保持著依靠的動作,只是略微彎起手臂,簪子夾在兩指間緩緩舉高,火紅的嫁衣委地,她朝著攝像機微笑,“不再見了。”
恰好,山崖璧前焰火點燃,倏地,無數朵亮眼的星子炸在虞砂身後,她在漫天煙花中,慢慢向前走,唯有兩指間的髮簪探出一個角,滾動溫潤的光澤。
女鬼想要跑,虞砂卻比她更快,一把勾住女鬼的脖子,低頭埋在她的脖頸處,右手握住簪子,抵在她的胸口,女鬼被一個極其怪異的姿勢圈住,想要掙扎卻不敢。
她有種感覺,虞砂真的想殺了她!!
毛骨悚然,虞砂的指甲順著她的脖頸向上,猛地掐住她的下頜骨,這樣的動作不會造成女鬼窒息,卻徒增她的恐懼,周身細小的聲響無限放大,虞砂的呼吸近在耳側,她能感覺到虞砂咬住她的耳垂,輕緩如情人呢喃,她說:“晚安。”
女鬼被溫熱的氣息包裹著,身骨顫慄,手臂卻不由自主環住虞砂的脖頸,她能感覺到虞砂的手指順著脊骨向下摩挲,最終停在她腰窩處,簪子穩穩抵住,虞砂笑了一下,空出手闔上她的眼睛,“結束了。”
萬籟俱寂,虞砂鬆開手,女鬼像沒骨頭般軟軟倒地。
節目組準備的氫氣燈被鐵鏈繫著,緩緩升至半空,每一根鐵鏈間相去半米,虞砂從它們中間走過,像從一個畫框走到另一個畫框。
無數盞光亮的海燈順著海水飄蕩,虞砂無目的向前走,終於在灼熱的山壁前找到謝玄蘇。
他靠在祭祀柱上,仰面看星空,感覺到有人靠近,落寞轉過頭。
謝玄蘇也換個裝扮,真絲長袖襯衫、收腰長褲,他肩膀上掛著徽章,打扮成貴公子的模樣,他手上戴著白手套,見虞砂看過來,微笑朝她張開手臂,“結束一切吧。”
慷慨赴死,為愛狂歡。
虞砂腰間掛著彩彈槍,她一步步走向他,伸出冰冷的手指觸摸他的臉頰,“哥——”
攝像頭完美記錄他們的每一絲動作。
虞砂表情憔悴,艱難將彩彈槍抵在謝玄蘇的腹部,面前這個漂亮男人,緩緩閉上眼睛。
“動手吧。”
虞砂沒說“對不起”,也沒說“再也不見”,只是用指腹一遍遍擦拭他臉頰某塊皮膚,“我怎麼捨得用這個傷害你。”
謝玄蘇錯愕睜開眼,故意耍寶道,“妹——現在是大義滅親的時候,咱們感情深歸深,你可不能辜負正義!”
導演樂了,這兩個戲精!快點搞,搞完可以去吃夜宵,他們也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