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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洵壓住內心想要咆哮的衝動,“不,朕不想,可是如今南羌已經來尋人了。”
陳千亦望著冰冷的地面,聲音不起一絲波瀾,但卻又似藏著掩不盡的情緒,“陛下,所以呢?”
“子卿,你真的不願意……”
陳千亦抬起了頭,目光直視向了蕭洵,“陛下,臣是喜歡殿下的,可是臣,臣不能不顧及殿下的心思。”
蕭洵有些不確定地開了口,“你在害怕,害怕阿洛並不喜歡你?”
“陛下,臣知道你的意思,對於殿下臣絕不會容忍她被南羌搶走,而至於姻緣一事,臣不希望是在殿下不知情的情況下這般草草定下,陛下,就算殿下心中真的是有臣的一席之地,臣也不想就在這個時候給殿下加上一道枷鎖。”
“子卿,今日的你很讓朕懷疑到底還是不是那個視天下萬物為蜉蝣的陳千亦。”
陳千亦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笑,“每個人都有那麼一個讓他懷疑自己無能為力的人,想必陛下能懂的臣之所想。”
蕭洵無可奈何的笑了一下,怎麼會不懂呢?那兩個女人可全是讓他感到無能為力的珍寶啊!
翰飛殿中,江洛思依然陷在昏迷之中,朦朧之間不知身處何地,不知時間流逝,整個身體都仿佛漂浮在無盡的虛空之中。
江洛思也不知自己這般了多久,她就這樣靜靜地沉睡著,在昏迷之中她感覺到有人在給她灌著苦澀的藥湯,慢慢地她感覺自己開始可以感受的到外界的刺激,但是她的耳邊卻好像全是轟轟隆隆的噪音,四肢也是渾然無力。
若水跪在江洛思的床前,焦急的望向了老夫子,“夫子,我家殿下怎麼還沒有醒過來。”
“剛灌下去的藥怎麼可能立刻醒過來,你以為我這是仙藥啊!”老夫子坐在一邊白了若水一眼。
澤期知道老夫子不喜歡若水,忙將話題給岔開了,“夫子,你昨夜累了一夜,殿下這我守著就可以了,你還是先去休息一下吧!”
“小子,該走的是她,趕緊讓那哭的涕泗橫流的小姑娘出去,要是因為耽誤了給你們殿下施針出了什麼事,我可不負責。”
“好。”澤期應了老夫子的話,走到若水身邊拉了拉她的袖子,若水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最後還是選擇了放棄。
等若水離開之後,老夫子就拿了木箱走到江洛思的床前,待準備好工具之後便直接開始給江洛思施針。
江洛思剛開始的時候只覺得有人在動她,可是隨著不停地扎針,江洛思的觸感開始一點點的恢復,等老夫子扎完最後一針之後,江洛思突然覺得五臟六腑像是被牽扯到了一樣,劇烈的疼痛席捲全身,還沒等澤期反應過來,江洛思一口黑血就吐了出來。
老夫子見江洛思吐了血,高興地喊了一聲,“得嘞!行了,吐出來就好了。”
江洛思掙扎著睜開眼,用了好長時間才適應了房間裡的光,她的嗓子泛著血氣,“澤期。”
澤期見江洛思開口說了話,心裡懸著的石頭這才落了地,“屬下在,殿下你終於醒過來了。”
江洛思咽了一口唾沫,試圖把喉嚨里的腥氣給吞掉,“本王……本王這是睡了多久了。”
“已經近兩天了。”
“這麼久了。”江洛思虛弱地喘著氣,仿佛下一刻就要再暈過去。
老夫子瞧著江洛思這個樣,便開口指使澤期,“澤期,給你家殿下端碗參湯來,把她的氣給吊住。”
“他是?”
“老夫子,就是一直給殿下你配藥的那位。”
蕭洛是知道老夫子的,可是江洛思不知道,老夫子知道淮陽王失憶一事,如今見江洛思這個反應也就見怪不怪了。
“原是夫子,是本王失禮了。”
老夫子瞧著江洛思虛弱的樣子,好意的提了一句,“殿下,草民勸你少說幾句,你的毒尚未去除,若是過分消耗體力,怕是用不了多久就又暈過去了。”
江洛思朝著老夫子虛弱地點了點頭,“多謝夫子,但是本王還有幾句話要問過澤期。”
老夫子知道自己攔不住,也便不再多加停留,對於這淮陽王的私事他是真沒什麼興趣。
待老夫子走後,江洛思喝了點從澤期手中遞過的參湯,感覺喉嚨總算是舒服了一些,“這兩天都發生什麼事了嗎?”
“一切都還算安穩,徐家的事還在進行之中,另外豫王和南羌使者都要進京了,就怕朝局之事會有動盪。”
“豫王果真是要和寧家聯手了。”江洛思揉了揉眉心,語氣虛弱不已,“澤期,你派人盯緊他們,豫王多年未曾回京,今朝突然回來,其中定有貓膩。”
“是,屬下會派暗衛親自去辦這件事。”
江洛思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嗯,對了,若水呢?”
“在外面,剛剛夫子為殿下施針,便讓小姐出去了。”
江洛思擔憂的開了口,“我暈倒這事把她嚇到了吧?”
“嚇不嚇到是另一回事,殿下你這次暈倒是因為以前體內中的毒一直在心頭,如今突然毒發導致的,若水小姐之前一直不知此事,這兩日殿下你昏迷期間小姐一直在自我暗傷,她總覺得自己未幫過殿下什麼,倒是一直在成為殿下的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