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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晴行了個大夏禮節,方才入座。
此番南疆派使者前來京都,一是遞求和書,以及南疆王上供的城池和財富。二是儲君新定,南疆王為了表示臣服之心,有意將女兒獻給太子。
雲妃自是明白其中的奧妙,蕭晴是南疆王的嫡王后所出,是南疆尊貴的長公主,這樣的身份,足夠配得上太子了。只是蕭晴雖是南疆長公主,身份尊貴,到底是外邦人,雲妃雖不會讓她當宗闕的太子妃,倒是當個側妃,還是綽綽有餘的。而宗闕的正妃人選,定然是要出自大夏鼎盛世族裡的嬌貴嫡女。
但是交好蕭晴,便能穩定南疆,也會令太子在前朝少些煩心事,雲妃自然要多替宗闕想想。
蕭晴入座後,便態度溫恭,這讓雲妃對她更是歡喜了。
有了對比,雲妃便是越看蕭晴越順眼,反對比事事不如她意,還總愛送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入宮的姜黎,雲妃自然是待蕭晴更好些。
一來二往,雲妃接見蕭晴的次數多了,宮裡宮外難免會傳出些流言蜚語。這些流言傳進姜黎的耳朵,她聽聞了,晚間睡覺回憶小說里的劇情,發現她棄文時,這個南疆公主還沒出場呢,不過按照後宮種馬文的尿性,這個蕭晴啊,多半也是男主的迷妹。
讓姜黎比較在意的是,宗闕在南疆待過兩年,他和蕭晴會否認識呢?
一夜輾轉難免,翌日照鏡,姜黎發現她竟然有黑眼圈了。
於是她讓廚房煮了兩個白水蛋送過來,剝了殼熱敷在眼上。恰在這時,小桃跑了進來,嘀嘀咕咕了一通,最後惱怒道:“姑娘,那個南疆的公主要見您。”
“……”
她怎麼知道這個莊子的?
姜黎怔了怔,半晌,放下雞蛋,道:“去好生招待她,我一會兒過去。”
頓了頓,她淡聲道:“表情開心一點,小小年紀別總生氣。”
小桃離開後,姜黎納悶的看了鏡中的自己一眼。
這個蕭晴為何見她,恐不好應付。
——
前廳,蕭晴在屋裡轉了一圈,正打量著,突然聽見身後的院中有腳步聲,她轉身,便看見一名樣貌美艷,氣質卻極為輕靈的大夏女子姿態優雅的緩步而來。
蕭晴微微一笑:“閣下就是大名鼎鼎的姜先生了。”
姜黎福了福身,抬手:“公主請上坐。”
她暗自打量了幾眼這個南疆公主,細眉細眼,生的有幾分南疆人生來的嫵媚。她自顧在案幾後坐下,接著,就聽蕭晴幽幽道:“來京的這一路上,走哪都能聽到有人誇獎先生,說先生雖是女子,但心懷天下,悲憫眾生,實在令人欽佩。”
她一番馬屁拍的,令得姜黎多看了她幾眼。
蕭晴舉杯,笑道:“我敬先生一杯。”
“不敢,公主大駕光臨,是民女該敬您一杯。”
蕭晴很是爽朗的喝盡了一杯酒,放下酒杯,她抬頭笑道:“先生,今日我來找你,會否唐突了?”頓了頓,蕭晴苦惱道:“只是我來京這麼多日,聽聞了一些先生與太子的事。我太好奇了,太子既喜歡你,為何不給你名份?”
姜黎:“……”
她端酒的手一頓,抬頭緩緩的看向蕭晴。
蕭晴莞爾,起身繞過案幾,微微笑著道:“先生不必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並無惡意。你該知道我此番進京,都是我父王的意思,他將我獻給大夏的太子,我在他手裡,就如物件一樣,毫無自由和思想。”
慢慢的,蕭晴走到了窗子前,她仰著頭,眼神淒迷的望著遠空。
這時,恰好空中幾隻大雁往南飛去,蕭晴眼神亮了亮,很快就黯淡下去。
她轉身,復又靠近姜黎,雙手按著桌面,盯著她緩緩道:“先生,這般看著我,是恨不得要我這個礙眼的人立刻在殿下身邊消失?”
姜黎忽的一笑,淡淡道:“公主說笑了,太子為人沉穩,思家思國,未來堪為明君,您有什麼可擔心的?”
聞言,蕭晴盯了她一會兒。
蕭晴直起身,無趣的撇嘴,道:“先生與旁的女子真是不同,我這麼激你,你便不生氣。”她的手覆到腰間。
姜黎瞥了眼蕭晴腰上的皮鞭,那鞭子有兩指粗細,上面嵌著鐵片,這要是抽在人身上,怕是血肉都要迸濺出來。
蕭晴察覺到她的目光,特意撫摸了兩下鞭子:“這鞭子,是我十二歲那年父王送我的,誰要是忤逆我,我便用鞭子抽他。”
姜黎乾笑兩聲,手指摩挲著杯沿,道:“那公主的父王還真是疼愛您。”
“那是自然。”蕭晴傲氣的揚了揚眉。
姜黎收回目光。
這女子看著年齡不大,性格張揚,可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說不上來。蕭晴這次找到她,也並非全然是來警告她的,而且聽蕭晴的意思,她與宗闕也沒什麼交情,來京都和親都是南疆王的意思。
這倒讓姜黎有些看不明白這位公主殿下了。
蕭晴前腳剛走,後腳宗闕就回來了。
莊子外面,蕭晴站在牆後,看著宗闕進了莊子,她身後的來使道:“公主,看來傳聞所言都是屬實,這大夏的太子殿下已經被這個姓姜的中原女人給迷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