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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允許她能在皇后宮中走動了。
姜黎白著臉惶恐道:“臣謝恩。”
回去的路上,她想著:盧皇后並非是真看得起自己,她看重的,不過是自己身為闞老弟子的身份,和那些個文人學士對她的態度。
——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數日過去。
姜黎偶爾會去皇后宮中,賞花的同時,陪著盧皇后,跟她講些宮外的趣事。盧皇后對下人也態度溫和,姜黎在她手裡,因著聽話,倒也沒吃什麼虧。
這日,太子請來的名醫趙雲子乘坐著馬車入了宮。
盧皇后一大早就去迎接了。
趙雲子身為江湖人,自身是帶著些古怪脾氣的。他診完了陛下的病情,突然說要去宮外取藥囊,盧皇后吩咐侍衛代為取來,趙雲子還不樂意。要不是當著諸位老臣的面,盧皇后真敢將他殺了,但此時,唯有讓陛下恢復神智,才可平息朝野里的猜忌之聲,故此盧皇后忍了,讓人護送趙雲子出宮。
馬車原路返回,在離宮時,還要經過盤查。
車內,仙風道骨的趙雲子面容一肅,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瞟了眼下面。眼看侍衛就要搜查了,這時,突然傳來女子的尖叫聲。
不遠處,追著來了一群人。
跑在最前面的女子已嚇得花容失色,她的身後幾步外,一個灰白了頭髮,狀似瘋癲的老婆子追著她,嘴裡嚷道:“你別跑!是你搶了我的簪子,陛下送我的簪子!”
“站住!快攔住她們!”
追在最後面的婢女急的喊人幫忙。
眼看這群人往這個方向跑來了,一身金吾衛統領官服的顧澤文蹙眉,道:“先停下,你,去看看何事?”
車上的藥童急道:“耽誤了取藥的功夫,陛下的病還想不想治了?”
侍衛喝道:“放肆!”
藥童瞅了眼抵在脖頸上的劍,他縮了縮脖子,嘀嘀咕咕的兩聲鑽回馬車裡了。
而這時,那邊的人已經跑了過來。一看清被追逐女子的樣貌,原本還漫不經心的顧澤文,忽的眯了眯眼。他低聲道:“是你。”
姜黎跑的呼吸都不穩了,她白著臉差點撞上了馬車。幸虧顧澤文早有準備,他抬手一抓,再一收,徒然的就把姜黎拉進了懷裡。
頓時,她發間的幽香撲鼻,顧澤文的呼吸短暫的停滯了一息。
姜黎睜開眼,抬頭一看,她驚道:“顧二公子!”
顧澤文連忙鬆開她,後退一步,蹙眉道:“姜先生,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何被這人追著?”
“嗨呀,說到這個......”
姜黎後怕的白了白臉。
顧澤文命令手下將瘋婆子扣了,有婢女快步走來,福了福身道:“回統領,是姜居士擅闖冷宮,才惹來了冷宮裡的瘋子。”說著,婢女嗔怪的看了過去。
姜黎嘀咕道:“哪裡是我的錯,她見了我,便瘋瘋癲癲的嚷嚷著要劃花我的臉。誰知道冷宮外面竟然連個侍衛也沒有,被她追了老半天,我著實冤枉。”
是了,這裡靠近冷宮,一路上守衛也不常見。
顧澤文看向姜黎,關心道:“先生,你沒事吧?”
“沒,沒事。”
姜黎說著,低下頭,揉了揉膝蓋。
她剛才走過來時,明顯是一瘸一拐的。
顧澤文一看,登時蹙緊了眉頭。
她的裙上沾了血跡,一看就是跑的疾了,栽倒時磕傷了膝蓋。頓了頓,顧澤文道:“我送你去御醫署。”
她詫異的抬頭。
不對啊,這個顧澤文什麼時候對她態度這麼好了?
是了是了,沒出事前,他可是去別苑聽了她好幾堂算數課。
這小子喊她一聲先生也算是恭敬,看來自己之前的激將法還是起了作用的,至少讓顧澤文認清了自己,不能再墮落下去。
書里的顧澤文有將才,是個一身紈絝卻有骨氣的青年才俊。顧澤文雖是顧家的後代,可也是明白的人。他在得知顧家是助紂為虐後,在長陵一役里,勸說父兄無果,他便棄城而去,使得城池被收復時,城內無傷百姓一人。日後男主派人請他,卻已找不到他的蹤影。
“顧二公子,我說怎的不見你了,原來你高升了。”
她笑吟吟的抬頭。
顧澤文避開她的視線,有些無奈道:“先生膝蓋不疼嗎?怎麼還能說說笑笑。”
姜黎淡淡道:“還好。”
她低下頭時,額邊的碎發挨著臉龐滑落,襯的她臉龐越發蒼白。顧澤文忽的想起,姜黎這次進宮是被盧皇后強迫的,他還聽人說起過,盧皇后想讓她當太子的妾,用以收復江東文士。轉瞬,顧澤文想起那個饢包一樣的太子殿下,哪裡配的上她呢?他眉間擰的更深。
姜黎疑惑道:“這車內,是坐著名醫趙雲子麼?”
提起這茬,顧澤文頓時醒了。這時,就聽馬車內,一聲重重的不滿哼聲!
金吾衛齊刷刷的看向自家的統領,顧澤文冷著臉親自過去,掀開車簾看了看,見車內除了趙雲子和藥童並無旁人,便揮揮手,放行了。
姜黎在不遠處看著,看著馬車緩緩駛出了皇宮,她心裡頓時一輕。
這時,感覺到有人靠近,她抬頭,便見顧澤文已經走到了她身前,她一時害怕表情被人看出端倪,便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