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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一來,倒也順遂了姜黎的心意。
她既不願意當燁王的妾,在他的後院裡成日與各種女人勾心鬥角,那麼這個職位,倒也挺適合她。
說真的,姜黎還有些意外。
這個莊氏,哪裡是來整她的,分明是送了她一份大禮。
“呦呦呦,這還不到晚上呢,姜居士怎的就飲起酒來了。”
這人來的巧,姜黎剛想著莊氏呢,她人就前腳進了殿內。
莊氏穿著華麗的宮裝,梳著高髻,眼神亮晶晶的的一路走來。莊氏諷刺道:“姜居士,姜居士大人。這個名號還挺唬人的。其實,你就是個替皇家祈福守陵的,就連成為燁王的人,你如今都是不成了。”
她一臉惋惜,實則是想看姜黎的笑話。
最好姜黎能在她跟前痛哭流涕,苦苦求饒。
姜黎淡定道:“陛下的旨意,是夫人從中作梗?”
“是。”莊氏坦白認了,她難得的坐到姜黎對面,也給自己滿了一杯酒,惋惜道:“其實,妾挺喜歡你的性格。可惜啊,你把妾得罪狠了。”
姜黎低下頭,笑了笑。
她直接拿過酒壺,給莊氏滿了杯酒。
“其實我知夫人為了打壓我,定會做些事。”她把倒滿了酒的杯親手遞到莊氏手裡,然後,姜黎舉杯,朝她敬了敬。
“你知道?”莊氏神情警惕起來。
姜黎笑而不語。
她單手撐住桌面,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
“夫人,後會有期。”
說完,姜黎便轉身,離開了大殿。
莊氏美艷的臉上表情多變,她嘗了口酒,就皺眉,嫌棄的丟開。莊氏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她道:“你說,我怎麼覺得她非但不難過,還挺開懷的?明明我壞了她的好姻緣,她也當不了燁王的女人了。”
婢女納悶道:“奴婢也覺得。”
——
姜黎封官的消息一早就在京都傳開了。
她離了宮,先是讓人給別苑送了個信,人就坐著馬車回姜府了。
姜家,王氏一大早聽了信,就開始哭。
“我可憐的姑娘啊,年紀輕輕的就要守活寡了!”
姜大寶聽了信,特意請了假回家,他來來回回的在屋中踱步,道:“娘子,別哭了!這是陛下的恩旨,而且怎麼就守活寡了,我聽說那個憐光居士的職位應屬內廷女官一類的,只要將來大赦天下,女兒還是能招個上門女婿的。”
王氏抹抹眼淚,道:“我就是替我姑娘苦,怎麼回事啊,她是一多好看,多優秀的姑娘,怎麼就硬生生拖到這時候。我倒是寧願她入了王府當妾,也不讓她守活寡!”
“老爺,太太,大姑娘回來了!”一婢女急匆匆的進來稟告。
王氏聞言,連忙站起來往外面走。
帘子一掀,就看見身穿一身女官官服的姜黎腳步匆匆的入了院子,她眼眶微紅道:“爹,娘,女兒不孝。”說完,她就後退一步,在院中跪了下去。
王氏五臟俱焚般的難受,她心疼,讓婢女將姜黎扶起來。
“孩子,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都要入王府了?”王氏擦擦眼淚,焦急的問著。
姜黎吸了吸鼻子,輕聲道:“進屋說吧。”
事已至此,她反倒是輕鬆許多。
姜黎被封官的消息並無引起太強烈的波濤,她當了官,除了要搬去皇家道觀小住一陣,老皇帝並未限制她的自由。她每日,照例會去別苑參與老師的著書,同時,在道觀里住了幾日,姜黎整個人都如脫胎換骨。
這日夜裡,一隊人馬匆匆進了城。
為首的黑衣人帶著黑色的紗帽,掩在紗帽下的五官冷酷嚴肅。在一處莊子前停下,黑衣人利索的下馬。
“主公,這是您離京這些時日積累的信函和摺子。”
下屬說完,沒有立刻走。
黑衣人回頭,冷冷道:“還有何事?”
下屬吞吞吐吐道:“有一事,因崔公吩咐過,不用急著告知您。”
宗闕不耐的抬眼。
那人便低下頭,立刻單膝跪地,道:“主公,姜氏女已於四日前,被陛下封了憐光居士,現居住在皇家道觀里。”
此話一出,霎時!
四周的空氣都似冷凝了起來,那名下屬渾身遏制不住的顫抖。
下屬顫著聲道:“主公恕罪!崔公說了,您在外地,不能分神,故有關此女的事一直瞞著!”他話音剛落,突然宗闕就翻身上馬,皮鞭一揚,飛馬朝著城北的方向疾馳而去。
第62章
七月的京都, 白日下了場薄薄的雨, 夜裡有幾分涼意。
皇家道觀位於城北的半山腰上, 常年有守衛巡邏把守, 觀里供奉著三清祖師, 一年裡幾乎大半的時間, 這個地方都冷冷清清的。
此時,道觀後院, 一處亮著燭火的房間裡。
姜黎正在安靜的抄道經。
雖然才住進來只有幾日, 但奇怪的, 她竟然不覺得無趣。反而還有種清淨之感。當然, 她白日也不在觀中,只晚間回來休息,是以她就相當於換了個住處,生活上並無太大的轉變。
屋內, 她抄寫經書。外面的風突然急了起來,不多時, 她就聽見一陣腳步聲, 緊接著,一聲響動。她抬頭, 疑惑的喊了聲小桃。無人回應, 於是姜黎放下筆, 起身過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