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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惹來了一陣陣的抽氣聲。
過後,就是有些人因受不了這場血淋淋的殘殺,而作嘔起來。
姜黎也被嚇住了,她聞到空氣里那股噁心的血腥味,當即轉過身,捂住嘴乾嘔了一陣。
她想著,白氏死了......
她隱約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殿下,您……”
眼看著自己的愛妻被梟首,高軍一時之間還未反應過來。
與此同時,天空的煙花停止,圍觀的百姓也被驅散。不知不覺中,高軍的府兵就被幾層黑衣衛團團包圍了起來。
黑衣衛讓開一條道,宗闕緩緩走了出來。
他那張俊美的臉上表情冷淡,他看著高軍,嚴厲道:“我此生,最恨別人威脅。”
高軍惶恐之下,竟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宗闕收回目光,然後由黑衣衛開道,他再次進了高府。而高軍和在場的數名南京官員都被黑衣衛押了進去。
白氏的屍首很快被人抬走丟去城外的亂葬崗。
四殿下離開後,門外就留了黑鷹,和一隊黑衣衛。
黑鷹先是掃視了一圈在場的文人學子,然後恭敬一禮,朗聲道:“諸位今晚受驚了,時辰不早,還請回吧。”
然後,他派了一隊黑衣衛護送著曹迅等人回了書院。
這一夜,南京城內守衛森嚴,凌晨,城中百姓還有不少人都被街道上的馬蹄聲吵醒。
這一夜,南京城內風雲變幻。
這一夜,遠從京都而來的四殿下宗闕在碼頭查獲了一船偽裝成民間商船的私鹽,層層深入,繼而查到了陳氏一族,以及與陳氏私下進行鹽船交易的高氏。
短短數天,江東就變了個天,天子詔書一下達,陳氏數百族人都被流放邊疆,家產盡數被朝廷抄了。
而高氏與此案雖有牽連,卻根基深厚,動了高氏,便是動了江東。
於是,天子勒令處死了幾名與此案有關的高氏族人,其餘之事都交由四殿下督辦。
時間飛快,轉眼,到了他們離開南京,回京都的前一日。
一大早,姜黎竟然收到了高氏的拜帖,邀請她過府一敘。
小桃詫異:“姑娘,高家此舉恐有詐。”
姜黎看著帖子,上面的字跡渾厚有力,絕非高怡筆跡。看模樣,應該是一名男性,且在高氏一族裡擁有舉足輕重的權利。
她想著,不是高怡,而是高氏,叫她去幹什麼?
不會是報復她吧!
她看了眼小桃,笑道:“長進了。”
小桃靦腆的紅了紅臉。
姜黎遲疑著時,門外,曹迅大步走來,他一進屋,就道:“師妹,我看書院外面停著高氏的馬車。”
“你看。”
姜黎把帖子拿給曹迅。
曹迅一看,便認出了筆跡,他同樣詫異:“高老為何邀你?”
見她面露詫異,曹迅解釋道:“高老是目前高氏一族的掌權人,那個被處死的高軍,便是他的小兒子。”
姜黎心說,他兒媳的死,和自己脫不了干係,此趟她不能去啊!
她去了,就是送上門的肉!
曹迅也不欲讓她再涉險,高氏雖然經此一變,傷了元氣,可根基還在。而且明日他們就上船了,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姜黎也是這個意思,於是將帖子交給小桃,讓她去告知外面高氏的傳話人,就說她身體不適。
然而,小桃還沒回來,黑鷹卻來找她了。
“姜氏,主公說,要你去高府。”
他說完,就帶著黑衣衛走了。
曹迅詫異:“師妹,你認識四殿下的護衛?”
“……”
她勉強道:“一面之緣,一面之緣。”
曹迅卻不信她的話,深深看了她幾眼。
姜黎紅著臉,心想他到底要什麼?
不過,他既然都發話了,此行應該是沒有危險的。
曹迅不知想到了什麼,冷不丁道:“師妹,既然是四殿下的意思,你便去吧。”
她見師兄也這般說,只能苦笑兩聲。
等小桃回來,她便下了山。
“姑娘一人去便可。”
馬車隨侍的婢女攔下了小桃。
姜黎笑了笑,回頭道:“小桃,你先回去。”
她看著高氏的婢女,這女子氣度不俗,雖穿著婢女的服侍,可形容舉止,竟是比民間一些富家千金還要有儀態。
江東高氏,果然名不虛傳。
姜黎想著,就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穿過繁華的南京城,行至整座南京城最富貴的一條街巷,令她吃驚的,馬車竟然在高氏的正門前停下。
她下車,欣賞著這個百年家族的門庭。
紅柱白牆,牌坊高大,就連門前兩座石獅子都看起來比別處的威嚴許多。
她聽見響動,收回了目光,這時高氏的大門開了。
一名衣著打扮都很體面的老管家來迎接了她,他身後,立著數名婢女,見了姜黎,老管家躬身,和藹道:“姜姑娘,族人們都在祠堂等著了。”
他和她講話時,是十分客氣的,於客氣中,還有些恭敬。
姜黎詫異,像老者這樣的人物,放在南京城裡,也比一些江東小家族還要體面,就是這樣的人物,此刻,竟然在她跟前賣好賣乖。她不禁想到,她到底來幹嘛的?